118. 第 118 章 宋瑶月:吃狗粮好气!……
宋瑶月的目光立时便定格在谢尧臣同宋寻月身上。
他们居然穿着同色的衣衫出门, 谢尧臣就连头上簪冠的珍珠,也同宋寻月罩衫上的珍珠相配。且他们一路进来, 不仅手牵着, 人也挨得极紧,全不看周围,一个仰头, 一个低头,说笑不停,眼里只有彼此。
前世做琰郡王妃那么久, 宋瑶月何曾见过谢尧臣这般眼里装满一个人的神色一时怔愣。
她远远望着谢尧臣, 脑海中,不自觉便代入了自己,幻想谢尧臣这神色是对着自己时的情景。
可但凡一想, 便又会极快的想起事实, 前世他每每看见自己时,那皱眉移开目光的模样, 像极了躲厌烦的瘟神。
纵然前世极嫌弃谢尧臣的不上进,但她又怎会不憧憬夫君的疼爱可事实是,她从未得到过。
想要,却又不得不面对根本得不到的事实,这一刻,除了不甘,强烈的妒忌, 亦开始在宋瑶月心间泛滥。
谢尧臣和宋寻月进园后, 先去将贺礼送上,随后才跟着引路的婢女往里走。
见他们二人由端顺王府婢女引着走上回廊,宋瑶月忙跟上, 走在回廊外的花园小径上,坠在他们身后的不远处,所幸到处都是人,她装作赏花,根本没有引起任何人注意。
一直走到水榭临水岔路口,宋寻月和谢尧臣见前方竖着一块照壁,那照壁上有一圆形雕窗,将回廊截断,一分为二,向左右两边延伸而去。
谢尧臣和宋寻月绕过照壁,方才缓了脚步。接下来的路,两边的回廊围水而建,而他们此时所处的位置,既是岔路口,也是正中心,正前方修了一处临水的平台,上置石桌石椅,用以观池景,那块照壁,挡得正好是此处观景平台,设计很是巧妙。
宋瑶月悄然站到了照壁后,与谢尧臣和宋寻月仅一墙之隔。
端顺王府的婢女指一指左边的路,对谢尧臣道“王爷,男宾在那边。”
又指了指右侧的路,对宋寻月道“王妃,女宾在那边。”
说罢,那婢女行礼道“奴婢便带到这里,等下二位进了园子,自会有人前来招待。”
说罢,那婢女行礼退下。
那婢女离开后,谢尧臣本欲放开宋寻月的手,但不知为何,一想到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都不能和他的王妃在一起,他就感觉心间空落,身侧也寂寞。
于是,他本该松开的手,就这般握着宋寻月的手,一道带到她后腰处,随后一揽,将宋寻月带进怀里,剑眉微蹙,语气间隐带委屈,对她道“得分开几个时辰。”
宋寻月一只手臂被他牵制在自己身后,身前没了遮挡,被他这般一抱,身子自是紧紧贴上他的胸膛。
谢尧臣凝眸在她面上,缓缓眨了下眼,似是很不乐意分开。今日换了更薄的衣衫,这样贴着,他更清楚的感受到她那片柔软,愈发不想松开。
自他们在一起后,他和宋寻月日夜不离,分开的时间,都不曾超过过一刻钟,无论做什么都是一起,这一个多月下来,不知不觉间,她俨然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之前没觉察,但眼下要分开入席,他才觉得难受,同时也深切理解了“蜜里调油”这个词是何意,当真只想一直黏着,连几个时辰都不想分开。
宋寻月抿唇笑,打趣道“那怎么办我带了好几件换的衣服,若不然你穿一件,扮了女相跟我过去。”
说着,宋寻月自由的那只手,食指曲起,勾了下谢尧臣的脸颊,接着打趣道“三郎生得这般好,若着女装,定叫人雌雄莫辨。”
谢尧臣失笑,佯装生气蹙眉道“想什么呢”
宋寻月抿唇偷笑,她的王爷确实生得俊秀,但身材精壮挺拔,阳刚之气蓬勃,脸庞骨相凌厉,眉宇间英气尽显,着女装这些话,全是她故意逗弄罢了。
他们这些谈话,自是被躲在照壁后的宋瑶月听了个清晰,这般浓情切意的语气,还有“三郎”这种叫人羞臊的称呼,着实叫宋瑶月心紧。她的手立时攥紧,指甲都扣紧了肉里,恨得眼里都快滴出血来。她也曾嫁过谢尧臣,凭什么得到的会是宋寻月
她实在忍不住,身子微侧,从那照壁中间的圆形雕窗里,探出一只眼睛。
但见谢尧臣搂着宋寻月的腰,还牵制住她一条手臂,二人身子紧紧贴着,而他们各自身后的侍从和婢女,皆识趣的转过身去,背对着他们。
宋瑶月眼底神色幽深,就这般悄然看着。
谢尧臣转头,看了眼临水那侧,见池子开阔,两边的人根本看不清这里,这才收回目光,随后唇边勾起一个笑意,俯身便要去亲宋寻月。
宋寻月眼露慌张,忙朝两侧回廊乱瞟,身子也不觉后仰,想躲。她的唇确实是躲开了谢尧臣,怎知谢尧臣复又笑,低头一吻便落在她因躲后仰,露出的一段修长的脖颈上。
宋寻月更慌,忙低头,恰好躲开的唇又回来,谢尧臣顺势衔住她的唇,唇边始终挂着笑意。
只浅吻片刻,谢尧臣便抬头起来,对她道“等下席面用得差不多,便去后头花园,我在那边等你,一起赏赏二哥园子里的奇珍秀木。”还是舍不得几个时辰不见。
宋寻月红着脸点头,谢尧臣这才恋恋不舍的松开他,带着辰安等人离开,去了男宾那边。
宋寻月浅浅吁了口气,带着星儿寄春等人走上通往女宾那边的回廊。
方才二人黏腻的画面,自是全然落进了宋瑶月眼中,她恨得手都在颤抖。他们两个人看起来,竟是比上次见到时感情更好,黏腻的恨不能揉在一块
宋瑶月一时心间五味杂陈,回想起前世谢尧臣待她的态度,她当真是既恨,又妒忌,又酸涩,想想这些时日在顾希文身边的日子,眼里竟是漫上泪意,明明她也曾是他的王妃,为何他就不曾这般对待过自己
为何轮到宋寻月,就能得到这般浓郁的情意前世顾希文待她就温柔的很,但顾希文好歹只能算的上相敬如宾。未成想今生轮到谢尧臣,他竟是直接陷落,对宋寻月如此宠爱,全无半点外人前头的矜贵。
宋瑶月眼中恨意愈甚,她想不通为什么可心头就是困惑,思来想去,宋瑶月得出一个答案,宋寻月狐媚天生便会些勾引男人的功夫
是了,宋寻月就是天生的狐媚子,不然怎么前后两世,嫁谁谁沦陷
如此一想,宋瑶月心情好了不少,她站直腰身,扬首揽了下鬓发。今晚事成之后,她可得比娘亲教的还要多加一条,坐实宋寻月狐媚贱人的名声。
一想到今晚的计划,宋瑶月唇边闪过格外快意的笑意,谢尧臣不是爱宋寻月爱得要死吗再过几个时辰,看他是不是还能爱得起来
宋寻月进了女宾区,便有端顺王府婢女上前,引了她入席坐下,端顺王妃上前同宋寻月搭话寒暄。
而就在这时,远处阴婉枫、郑黎云等三人,远远看见宋寻月,他们三人脸上同时浮现惧色,立时便躲去了更远的桌子上,生怕宋寻月瞧见她们。
席很快开始,栀香示意星儿退下,自己上前,全程服侍宋寻月用菜饮酒,宋寻月自是瞧见了栀香指尖的银针,她入口的每一道菜,每一盅酒,都过了栀香的手。
男宾这边的桌上,基本只有两个话题,要么是扎堆聊女人,要么就是各怀心思的攀交,谢尧臣哪边的话都不想插。
女人除了他的王妃其他人他没兴趣,他也自是不会将自己王妃的事,说给别的男人听。至于攀交,他更没兴趣,尤其还是在二哥眼皮子底下。
他委实呆得无聊,便自找了一处临水的椅子坐下,两指间夹着一个酒杯把玩,百无聊赖的托着腮,在水池对面的人群里,找宋寻月的身影。
找了好半晌,他终是找到了宋寻月,唇边挂上笑意,身子微侧,转向她的方向,就这般托着腮,含笑看着她。
她坐在靠水榭的桌子上,同端顺王妃闲聊着什么,但说两句就停一会,然后再找话题说两句,再停一会,虚与委蛇的模样,瞧着着实辛苦。
而宋瑶月,在席上自是没什么人留意,甚至连前世都不如。前世至少别人还会敬她是琰郡王妃,而如今,除了宋家故交,都没什么人认识她。
一来顾希文只是王府一个幕僚,且跟着端顺王时间短,没什么人知道,二来她今日这身打扮,除了衣衫,其余配饰略显寒酸,在场的哪个不是富贵窝里出来的人精,寻常扫一眼便知对方行头价值几何,自是没人会同她多搭话。
按计划,她今晚只需等宋寻月离席便是,但此时此刻,不知是什么心里作祟,她悄然坐到了宋寻月身后的桌子上,背对着她,低着头不叫人注意。
她想窥探些更多关于宋寻月如今和谢尧臣的私隐,虽明知听到后自己不会好受,可就是控制不住的想知道,说不定能有更多的证据,坐实宋寻月狐媚。
但眼下到底是在席上,宋瑶月根本不敢离宋寻月太近,怕被她发现,坐了好一会儿,都没听到什么,只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却听不清再说什么。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怏怏败兴欲离之际,忽听一旁传来一个她隐约有些熟悉的声音“就说王爷现在离不了娘娘吧,瞧,隔这么远,还一直望着娘娘。”
宋瑶月似是意识到什么,转头看去,她正好背对着宋寻月,而宋寻月的三名婢女,除了伺候她布菜那位,其余两名婢女,就在她身后三步远的位置,恰好她都认识,一个是星儿,一个是王府的管事寄春。
前世在王府时,寄春没少给她使绊子,新婚当夜就同自己的婢女纷儿结下了梁子,后来常和纷儿拌嘴,最后得知谢尧臣不喜她,就变本加厉的阴阳怪气,她着实烦。
宋瑶月正回忆着,又听星儿道“是啊,王爷和王妃现在当真好,俩人好的跟一个人似得,干什么都要在一起。如今便是连沐浴都不用我们伺候了。”
寄春无比欣慰的叹道“说起来,这还得感谢我呢。”
星儿不解“感谢姐姐什么”
寄春得意挑眉“这可不能给你说不过还有更开心的事,咱们王府的小世子和小县主,想来要不了多久就要来了。”
星儿眨巴眨巴眼睛,疑道“这才多久不会这么快吧”
寄春啧了一声,抬起手,就开始掰着指头给星儿数“我给你算算,圆房当晚,就叫了三回水。第二日晌午起,起后要沐浴,你自己想想,大中午为什么沐浴再然后王爷念着王妃身子不适,搬胜年院那晚,只叫了一回水。之后那晚是没叫水,但净室沐浴的水凉了换了一回。然后王爷给王妃歇了两日,我送了止疼和医损伤的药,两日后,又是叫水三回。一直到现在,顶多歇了三两日,其余每晚至少叫一回水,多则两回,还不算净室水凉换水,还有几次下午庄园练马,王爷陪王妃去更衣,半个多时辰才出来,然后王妃就只能骑着马走走,跑不起来了”
听着寄春的喋喋不休,星儿连忙道“好了好了,寄春姐姐,你也记得太清楚了些。”
寄春理所当然道“我是管事,我要记档,当然得记清楚。”
说罢,寄春胳膊肘戳了下星儿,得意笑道“你说,就这次数,咱们王府的小主子是不是快来了”
星儿同样嘿嘿笑起,虽没说话,但只听笑的语气,也是很认同的模样。
宋瑶月清晰的听完了所有的话,诚如她所预料,她想窥探的私隐,当真如榔头般狠狠锤在她的心上。和顾希文那些不愉快的经历,一幕幕在眼前浮现,同时浮现的,还有前世谢尧臣冷漠又嫌恶的脸。
凭什么啊从小到大,吃穿用度不如她,受人喜爱不如她,什么都不如她的宋寻月,处处低她一等的宋寻月,凭什么被那个连她都瞧不上的人奉若珍宝宋寻月明明就是个任她欺负的蝼蚁啊。
宋瑶月怔怔望着眼前桌面,忽地,她口中传来一阵腥甜,她这才恍然发觉,她竟是咬破了自己的唇。
宋瑶月怔愣抬手,擦一下唇边血迹,凄凉笑开
宴席的菜陆陆续续的上,天色渐晚,端顺王庄园里点起了各类花灯,男宾这边上了歌舞,而女宾那边则上了戏,园子里愈发热闹。
谢尧臣有些看不清宋寻月了,但好在他熟悉宋寻月的身形,而宋寻月基本也坐着没动,勉强还能分辨。
也不知顾希文那边,何时才会来消息,到现在也没个人影。想来逃跑这种事,还是得人少些,估计会很晚。若不然,找他的王妃先去花园里转转。
谢尧臣起身,朝后头花园里而去,他先过去,等到了,找个园中婢女去唤宋寻月出来。
宋瑶月一直留意着宋寻月和谢尧臣,她见谢尧臣起身离开,立时便想起刚进园时,谢尧臣同宋寻月说的那句话,等下后头花园见。
宋瑶月心兀自一紧,便知机会来了,她忙起身离席,便匆匆也往后院走去。
园子里到处灯火通明,即便天已暗,但丝毫不影响视物,宋瑶月很快见到了谢尧臣。
他所在之地,离女宾区很近,只过三条弯道,也就是说,她的机会,只在这三条弯道上。谢尧臣唤过一名园中路过婢女,说了几句话,那婢女行礼后,便朝女宾区走来。
宋瑶月唇边出现笑意,跟上了那名婢女,找了条必经之路躲好,就等着拦宋寻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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