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珠听得无语。
她总是不理解有些人的脑子,他们也不想想,她连情根都拔了,怎么可能还对梵玉卿有意思。
从她离开凡间的那一刻起,她和梵玉卿的缘分就一刀两断,她只是对这位清冷高贵的圣佛大爷比较敬而远之,在外面看来,居然就成了她爱在心头旧情难忘
无语。
“你想多了。”珠珠瞥他一眼“我对梵玉卿再没有一点心思。”
西海王看起来仍然不信,还说“你可知梵圣主的伤,梵圣主受的不是外伤,是三千年前归回神州时、据说修炼就出了岔子,调停当时的仙魔大战后就径自回了三生天封宫闭关,直到最近才出山来,南域魔帝大典时我远远看他与魔帝言谈,还没看出什么,今日近距离接触才发现他清瘦了许多,神容也愈发清冷憔悴,恐怕真有哪里不好了。”
珠珠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件事,有些惊讶。
她想了想,突然发现这事闹不好有她的锅当年她把自己的情根拔了,斩出一半硬是塞给了梵玉卿,迫使他留下七情六欲。
其实她现在回想起来,自己那时太冲动了,也许梵玉卿完全断绝情爱对他来讲才是件好事。
但她那时太年轻,况且,她这人生性冷酷霸道,那时她喜欢的是裴玉卿,就只在乎裴玉卿的心意、而不是三生天的梵主的意志,裴玉卿曾经说过不想做个无情无义的怪物,她就必定要让梵玉卿留有感情,这么说来其实怪对不住梵玉卿的那也没办法喽,摊上她,只能算他倒霉吧。
珠珠脑中这些旧事一闪而过,听西海王问“不说这些了,你叫我来什么事。”
珠珠言简意赅“我把衡道子抓着了。”
西海王“”
珠珠本来是准备带西海王去地牢参观衡道子的,但没想到梵玉卿突然来了,斜插一杠,还被符玉看到了。
珠珠不由心里惦记起刚才出现在门口的符玉,不知道他跑来是有什么事。
符玉现在换了人身,越来越小心眼,他刚才突然跑来又跑走,别是心里想多吃醋了吧。
那边西海王还在大震惊中“什么你说元苍天尊在你这里你把元苍天尊藏起来了。”
“对。”珠珠越想越打鼓,对西海王道“我现在突然有事,你先回去睡一觉,过两天我带你去看他。”说完,她匆匆飞身走了。
珠珠回到栖凤殿,天色已经暗下来,殿院前外都挂上了宫灯,大门紧闭着。
珠珠望一眼闭着的殿门,叫阿蚌来问“玉大人刚才去前殿了。”
阿蚌点头,压低声音“一个多时辰前回来,一直在屋里没出来,丹火台的台侯在里面侍奉着。”
“大王,听说您刚才去招待三生天的梵圣主了。”
墨铃也凑过来,小声说“玉大人一听说这事就过去,不一会儿回来就把门一关,在里面没动静,怕是不高兴了。”
珠珠想一下刚才那家伙幽
怨艳鬼似的眼神,心里咂舌,这家伙真吃醋了。
“大王,那三生天的圣主再好,也是别人家的,唯有玉大人是真正心向着您的。”
”
珠珠“”
真是越来越离谱。
“你在胡扯什么。”珠珠没好气说“我什么时候要偷吃了。”
墨铃声音压得更小,在她耳边悄咪说“大王您不用这样,咱们自己说话,米饭吃多了还想换口面条吃呢,外面花花世界,您有点意思再正常不过,但您得悄悄的,有什么看一看心里想一想就行了,可不能动真格的,千万不能叫玉大人不高兴”
珠珠懒得听她碎碎念,叫阿蚌把她拖走,扔去后山和魅女一起看地牢。
墨铃呜呼惨叫,趁机连忙把一个小瓶子塞她手里,被禁军拖走时两只脚在地上拖拉,还在扯着脖子撕心裂肺喊“大王,玉大人对您忠心耿耿啊玉大人才是全心全意对您啊大王,您可要好好对玉大人,可不能叫玉大人伤心啊”
珠珠“”
救命,为什么别人的小弟是各种精英,她的小弟就是这种戏精。
阿蚌在旁边一脸生无可恋,忍不住说“小姐,这小瓶子”
珠珠转过小瓶子一看,只见上面几个大字写着“春风解意丸”,非常字面意思。
珠珠翻了个白眼,随手塞进腰间口袋里,叫阿蚌去盯着三生天和梵玉卿,就转身快步走向大殿。
珠珠走进殿中,又行到书室,丹火台的台侯像个侍从般恭恭敬敬站在门边,见她走进来忙向她行礼,符玉背对她正倚坐在榻上拿着书,桌台上烛灯点着,一点光晕绰约浮映在他脸庞,像传说古老的彼世海中浮窥的鲛魅。
珠珠心头一荡。
她跑过去,扑跳上木榻,从后面一把抱住美丽青年的腰身,抱怨说“你刚才跑去正殿了你怎么脚步没声,冷不丁跟鬼似的吓我一跳,你搞什么。”
台侯和书房的宫人悄无声息退出去,很快屋里只剩下她们两个。
青年给她抱住腰,也不回头,还坐在那里拿着书看,语气不急不缓“听说圣主来了,故人相见,我不能去见见吗。”
珠珠仿佛听见酸气从哪个角落咕嘟嘟地冒出来。
他说着话,书册拉下来,眼眸便从书缝间移开一点斜睨着她,那眸目似有波光摇曳,幽怨鬼魅,欲语还休。
珠珠其实知道这时候她应该哄人了,但是小鸟总有点嘴欠的毛病,没忍住吐槽“那时候你还是块玉呢,哪来的故人,梵玉卿都不知道你是谁。”
这简直正捅到肺管子上。
符玉一下站起来就要往外走,珠珠连忙收紧手搂住他的腰,像小树袋熊一样挂在他背上“我开玩笑呢,哎呀我只是开个玩笑。”
“什么玩笑,我看根本是你的心里话。”
”
“好啊,之前我是千好万好,现在三生天的圣主来了,你的心就变了,看我就成不值钱的了。”
珠珠一听感觉不妙,忙说“你这说的啥,我可没这么想,我从来没觉得你不值钱。”
符玉不高兴“你怎么不是这么想的。”他侧过脸乜她“人家一来,你迫不及待就去见人了,他和你说话时,你笑得不知多灿烂。”
牡丹一样的大美人垂眼乜来,半嗔半怨,不知有多少风情。
小鸟的魂儿都要飘了,说“你那是什么眼神怎么看的,我明明很敷衍他的,他在那里说半天话,我都没进耳朵,我脑子里都在想着你呢。”
“你不知道,我一扭头看你在门边,我就什么都想不起来了。”珠珠表忠心,说“敖金瓴来了,我本来还想带他去地牢看衡道子的,但我无意间瞅见你过来,怕你有什么事,我就顾不了别的了,把正事都撂下回来找你了。”
符玉终于露出点笑模样,却说“你尽会说好话,都是在骗我。”
“我可没骗你。”珠珠心里一荡一荡,看他心情终于好起来了,乘胜追击,搂着他脖子凑到他脑袋边,咬他耳朵,超级甜甜说“我是真心实意,在我心里,谁也比不上你,只有咱俩永远是一条心。”
这马屁算拍到了点子上,符玉一口气总算顺了,嘴角不由翘起来,等小鸟七手八脚来扯他衣带,也半推半就,只说“你身上什么东西,硌得慌。”
珠珠已经上头了,匆忙收回只手在身上胡乱掏了掏,掏出来个玉瓶和小布袋“没什么,不是啥正经东西。”
符玉眼神扫过玉瓶上几个不正经的粉字,自然听见刚才外面那墨谷继承人谄媚表的忠心。
他的目光轻飘飘掠过,落到那布袋上,布袋绣纹淡雅却精美至极,细看才知道花费了多少心意,边角印着三生天的徽纹。
符玉道“这俩东西怪有意思,都给我吧。”
珠珠才想起来那布袋刚才梵玉卿送她的,包着一些菩提叶子,不过符玉既然喜欢,那当然都随他拿去了。
“给你给你都给你。”
珠珠扯下来布袋和玉瓶,又急吼吼去扯他的衣领,鸟尾巴都要摇成螺旋桨“快快快,我们开始修炼吧。”
符玉不由抿唇笑,被急色的小鸟叽叽喳压着,半推半就躺下去。
珠珠简直要飞起来了。
春宵夜梦,月色浮光。
符玉叫她把灯吹了,她不肯吹,艳如神鬼的美人像被抓到岸上的鱼,雪腹生光,汗水涔涔,祂从来没体验过这样的事,沉醉靡烂之态,看得她背后几乎爬满鸡皮疙瘩。
神祇庞大的力量被困在人傀的宿体里,像崩到极致的弦,不容许丝毫更多的放纵,他被她按在下面,有那么几刻连身都难以翻过来。
他要去抓灯,她手疾眼快把灯夺过来,她也被兴奋烧红了眼,举着灯照他,炙热融化的蜡珠滴下来,一颗颗滴在雪白羊脂似的皮肤上,像颤颤巍巍的血泪,被她低下头咬去,便留下大片大片的红印。
他全身颤抖,终于再忍不住,抬手将灯烛挥去,翻身把少女抱在怀中。
红着眼的小鸟猝不及防被翻了个身,想都没想一口咬在他肩头,人傀的皮囊被咬破口子,金色的器液立刻涌出来。
珠珠神志如火烧,满嘴滚烫又腥甜的器液,昏聩颠倒间,感觉耳颊被亲住,仿佛听见饱含难以名状又毛骨悚然情绪的声音
“你要爱我,珠珠。”
“你不能再想任何人。”
“我会对你好,我会叫你如意,我要叫你事事如愿、快乐无比,我会比任何人都爱你。”
祂咬住她耳朵,仿佛无力娇软的美人抽泣,像甜言蜜语,可更像某种一个字一个字、终于显露出庞大玄秘恐怖一角的厉誓
“所以你的身边,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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