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伏特加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巨大冲击的时候, 羽柴寻比他还要怀疑人生。
光是把琴酒和小这个词联系起来就让他有一种头皮发麻的惊悚感觉。
这是什么级别的离谱误会啊
羽柴寻的思绪在“安室透到底和伏特加说了什么”“伏特加为什么产生这种惊悚的想法”“琴酒听了不会把这里的人全部杀了灭口吧”之间来回横跳,头一回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太够用。
眼角抽了抽,羽柴寻最后没忍住往旁边的琴酒的方向看了一眼, 琴酒没说话, 甚至还笑了起来,但他脸上那个笑容怎么看都是在考虑他们接下来的死法。
然后下一秒,羽柴寻眼睁睁地看着琴酒一脚踹开了会议室的大门。
羽柴寻觉得自己听见了木头撕裂的声音。
房间内,伏特加立刻被耳边巨大的声响吓了一跳,但这还不是结束,等他回过头看见正对着他冷笑的琴酒时, 伏特加心里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坟墓选址了。
安室透的表现倒是始终很平静,他甚至还笑了一下“琴酒, 你这么吓他干嘛伏特加说错了什么吗”
这句话隐含的意味就很多了,琴酒当然知道安室透是在和他内涵什么,而琴酒的回应更为直接。
不到半秒子弹上膛, 漆黑的木仓口对准安室透的眼睛。
安室透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但与此相对的,是他在灯光下反而愈显冰冷的眸色。
“这就要杀人灭口了,”安室透很刻意地停顿了一下, 笑道, “因为伏特加戳穿了真相, 所以你恼羞成怒了”
眼见琴酒似乎下一秒就要动手, 羽柴寻立刻抓住了琴酒持木仓的手臂。
他看了眼琴酒, 又看了眼安室透, 头疼道“这里是重要的会议室,你们要是真的在这里打起来,就等着boss给你们处分吧。”
琴酒不为所动, 羽柴寻只能看向安室透,希望他能配合自己,不要再和琴酒在这里互相抬杠。
“抱歉,”安室透注意到羽柴寻的眼神,他微垂了垂眼,而后说道,“因为刚才和伏特加聊到了一些不太愉快的话题,所以我的情绪有点激动了。”
“说起来,我也应该感谢你才对,如果不是琴酒你刚才在会议上帮了我,我当时也不会那么顺利,”安室透看向琴酒,语气非常温和,“所以你要是觉得我刚才的话冒犯到你的话,我可以道歉。”
“希望你可以原谅我。”
虽然安室透的语气和表情看起来都非常真诚,但伏特加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琴酒的字典里自然是从来没有“原谅”这个词的,更何况琴酒可不认为安室透是在真心向他道歉。
这家伙根本是
“差不多可以了,”羽柴寻无奈地低声道,“他都已经道歉了,你真的没必要一直和他过不去。”
羽柴寻这话不说还好,这话一出,伏特加只感觉琴酒周围的温度顿时跌到了零下。
偏偏安室透似乎还嫌不够,更加“体贴”地开口道“你不想原谅我,我也可以理解。”
末了,他看向羽柴寻露出一个笑容“你不用帮我说话也没关系。”
伏特加“”
说真的,波本的角色卡真的没和他大哥拿反吗
但伏特加很快就释然了,甚至不由得开始对琴酒肃然起敬。
不愧是大哥,连当小都当得这么嚣张。
就是嚣张过头容易把人越推越远。
羽柴寻当然不可能任由安室透一直对琴酒“退让”,尤其是对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男友。
顶着琴酒足以杀人的目光,羽柴寻说道“不管怎么样,我们现在都要离开了,至于你刚才和我说的关于赤井秀一的任务我会好好考虑的。”
羽柴寻特意提到赤井秀一和任务,就是为了提醒琴酒他们之后还有更重要的事,希望对方不要在这种地方浪费时间。
赤井秀一这个关键词确实很管用,不仅是琴酒,连安室透听到这个名字都顿了一下。
虽然同样都是琴酒看不顺眼的家伙,但在琴酒这里,赤井秀一的仇恨值还是要高得多了,一来是因为赤井秀一已经明确叛变甚至还准备狙杀自己,二来则是因为琴酒想要确认一件事。
羽柴寻是否还会和从前一样,对赤井秀一下不去手。
琴酒走到羽柴寻身边的时候脚步一顿,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话。
“我等你的回答。”
琴酒和伏特加离开了,羽柴寻不得不感叹赤井秀一这个名字真的很能拉仇恨,但之后自己要怎么做也是个麻烦。
羽柴寻知道琴酒的意思,不管这是不是朗姆为了踩他从而制定出来的计划,琴酒都要赤井秀一死。
但是羽柴寻不想。
一方面是因为羽柴寻对fbi还有所图,另一方面,羽柴寻是需要刺激的,他很难适应平稳安定的生活,被通缉被追杀在别人看来可能是麻烦,但对羽柴寻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而在fbi里,只有赤井秀一能给他带来这种乐趣。
他一直在避免对方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但偶尔的时候,羽柴寻其实也期待过赤井秀一发现自己真实身份的表现。
羽柴寻期待他能对自己开木仓。
他一向喜欢刺激的游戏。
所以羽柴寻不想赤井秀一死,对方不仅不能死,羽柴寻甚至还想借赤井秀一的手在这次行动里除掉朗姆。
想靠让朗姆不断犯错从而彻底失去boss信任的办法终究还是太慢了一点。
羽柴寻想要的是其他更快也更彻底的方法。
原本羽柴寻其实还没有想到这一点,毕竟想找到一个能对朗姆下手还不会引起其他人怀疑的机会实在是太难了。
结果没想到朗姆最后居然自己提出了要去对付赤井秀一的计划,羽柴寻觉得自己这要是不利用一下都对不起朗姆这么费尽心机地给他找机会。
如果朗姆最后落到了fbi的手上,恐怕都不用羽柴寻和琴酒做什么,boss自己就会想着除掉他了。
这和羽柴寻当初被科修家族抓走并不是一个性质,对boss来说,技术人员以及研究员重要的是他们的能力,相对来说反而不用太担心他们泄露组织的机密,因为他们日常也接触不到组织里最为核心的那些信息。
但朗姆不一样,他是组织的二号人物,他脑子里装着的情报远比他这个人要重要得多,而让那些秘密彻底消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除掉朗姆,因为只有死人不会说话。
知道太多的人活不长,也就是这个道理。
可惜琴酒大概率不会认同羽柴寻的这个想法,比起朗姆,他明显更厌恶赤井秀一。
换句话说,羽柴寻之后如果准备行动,还是得避着琴酒。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羽柴寻抬头看向前方,安室透已经开车到了他家门口,等车停稳之后,他率先下车去开门。
羽柴寻原本是想着请安室透去餐厅里吃饭的,但考虑到在餐厅里不方便聊事情,他最后还是选择了家里,然后自己下厨。
安室透知道羽柴寻的厨艺很好,忙碌的组织成员大多不太在意饮食,外卖以及超市速食能解决他们的大部分需求,因为忙起来根本没时间去管这些,但羽柴寻是个例外,按他的说法就是因为他平时比较闲,所以有时间去研究这些七七八八的东西。
事实上也不止是厨艺,羽柴寻似乎对很多领域都有一些了解,而且根据安室透以往和他聊天时对方透露出来的内容来看,也并非粗浅的了解,只是那些大多都是一些在组织看来很无用的内容。
安室透曾经听朗姆说过几次,在朗姆看来,如果羽柴寻把搞这些东西的时间花在基地的训练场上,他就算赶不上那几位各有专攻的代号成员,也能超过组织里的大部分成员,但可惜的是,羽柴寻一直没什么上进心。
安室透看着羽柴寻在厨房里切菜,他对刀具的运用非常娴熟,某个刀刃隔着稀薄空气擦过指尖的瞬间,安室透忽然想到,如果把羽柴寻手上的刀换成匕首,对方说不定也能用得一样好。
就像是
“安室君,”羽柴寻注意到他进来,表情有些惊讶,然后开口说道,“这里的油烟很大,你还是先出去等我吧。”
安室透被羽柴寻的话语打断思绪,他回答道“我是想进来看看这里有没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地方,毕竟我总不能一直光看着你一个人在这里忙,结果自己什么都不干。”
“可是你本来就是客人啊。”
“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分得这么清吧,”安室透语气无奈,“而且我一直在外面等着也很无聊。”
羽柴寻想了想,没再拒绝,指了指旁边的锅说道“那你帮我看一下汤,别让它熬干了。”
安室透点了点头,就走到锅边看着。
这件事其实也不用花什么心思,安室透微微偏头,看着羽柴寻在旁边专心地处理食材,之前那些在基地里没有问出口的话忽然一下子涌了上来。
虽然只是偶尔扫过来,但安室透的视线还是很有存在感,羽柴寻状似不经意地抬眼,对上安室透没有收回的目光。
他疑惑道“有什么事吗”
安室透犹豫了一下,像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过了好一会儿,羽柴寻才听见他问道“琴酒之前在会议上投的支持票是你帮我争取的吗”
“你说这个啊,”羽柴寻笑了笑,“我也只是随口和琴酒提议了一下,而且就算没有那一票,我估计boss也会让你接手的。”
安室透盯着羽柴寻看了好一会儿“你真的只是和琴酒随口一提吗”
他并不觉得琴酒会因为羽柴寻随口一提就改变主意,尤其是琴酒对他的态度根本没有什么变化,甚至比以前更加恶劣,羽柴寻现在这显然是避重就轻的说法。
其实如果不问,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毕竟安室透已经拿到他想要的东西了,再多问这些也没有任何意义,但是一想到羽柴寻之前被琴酒强行带走,安室透就很难不去在意这件事。
安室透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和以往一样的平和“你和琴酒交易了什么”
羽柴寻不太意外安室透能想到这一点,他当时的表现已经很明显了,但他没想到安室透会追问自己。
“真的没什么,”直觉让羽柴寻下意识偏开了头,不去看安室透的眼睛,他继续避重就轻,“也就是欠了他一个人情,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在意。”
“你为什么会觉得这和我没有关系”
看到羽柴寻有些茫然的眼神,安室透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声音有点偏重了。
“抱歉。”
安室透有些懊恼“我只是想说,你是为了我做这件事,既然如此,就不该由你来替我支付代价。”
“更何况”
说到这,安室透忽然停了一下,他想说我们明明已经不是以前那样的关系了,但话到嘴边又觉得可笑。
其实和以前也没什么区别,因为是假的。
安室透顿了顿,换了一个相对平和的说法“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外人。”
“可是我之前也没有”
羽柴寻说话的声音停了,因为安室透忽然走到他的面前,轻声打断他的话“我们现在在交往。”
安室透站得离他很近,身后就是料理台,羽柴寻背脊抵上大理石冰凉的桌沿,有种微妙地被对方笼在阴影之下的感觉。
“就算是假的,”安室透朝他笑了一下,但他的眼睛被灯光投下的阴影遮挡住,看不出更多的情绪,“演戏也要演全套,不是吗”
羽柴寻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但安室透向来很懂得分寸,况且他还不想真的把人吓跑。
总要一点点来。
话落不久,安室透就看向旁边的汤锅,轻描淡写地转开了话题“汤好了,我先把它端出去。”
他退开一步,把更多的空间留给羽柴寻。
羽柴寻站在原地思考了一会儿。
安室透的要求其实并不过分,羽柴寻也认同对方刚才的说法,演戏演全套,这也是他一贯的原则。
而且过段时间他就要去朗姆那里,羽柴寻也得让对方相信他是真的在和安室透交往。
想到这一点,羽柴寻就想通了,之后他简单收拾了一下料理台,把烧好的菜端出去之后,他看向安室透认真地开口“安室君,你要不要搬来和我一起住”
“咳咳咳”
饶是一直处心积虑想让羽柴寻更亲近自己的安室透,此刻听见羽柴寻的这句话,一时间也有点反应不过来。
“你是认真的吗”
羽柴寻坦然地点了点头“当然啊。”
他心说不是安室透自己刚才说要演戏演全套,结果怎么还反过来问他,难不成对方刚才只是随便说说
不过羽柴寻也不想为难他,补充道“你要是不同意就算了,我”
“我同意,”安室透立刻说道,“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有点意外。”
安室透其实刚才和羽柴寻说那些话的时候就已经做好了羽柴寻长时间不开窍的心理准备了,他并不缺少耐心,因此也不介意和羽柴寻慢慢磨。
结果羽柴寻根本不按套路出牌,上来就是问他要不要一起住。
虽然安室透心里很清楚羽柴寻提起这件事多半是因为他刚才说的那句“演戏演全套”,而且羽柴寻所谓的搬过来一起住,比起同居说不定更像是合租琴酒和伏特加也经常同吃同住呢,谁会觉得那两个人是情侣
但羽柴寻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就已经让安室透很惊讶了。
演戏吗
安室透很难形容自己现在的心情。
羽柴寻却不知道对面人的复杂心情,笑道“那我等会儿就把隔壁的房间收拾出来,应该很快就好。”
他的房子面积很大,房间也多,想临时腾出一个住人的地方并不困难。
吃完饭后,羽柴寻就去找了一些没拆封过的洗漱和生活用品,很自然地对安室透说道“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要不干脆留下来吧。”
安室透“好。”
他不知道自己是该高兴羽柴寻确实把自己刚才的话听进去了,还是头疼对方这个完全没把邀请人同住当回事的态度。
而且因为羽柴寻表现得太过坦然,以至于安室透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算了,安室透在心里叹了口气,至少羽柴寻邀请的是他,不是别人。
为了转移注意力,安室透走到羽柴寻身边,打算看看有没有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
羽柴寻收拾的是他自己卧室的隔壁房间,安室透进去看了一眼,里面确实被收拾得很干净,但很多地方都不像是临时打扫出来的,就像是之前就有人经常打扫了。
这其实很奇怪,因为羽柴寻家里其他不常使用的房间都有很明显的灰尘,这很正常,毕竟羽柴寻也不是一直住在这里,住在基地的时候这边就会积灰,也就只有他自己的卧室因为使用频率相对较高,所以积灰也不会太严重。
羽柴寻之前显然没有去专门打扫出一个他不常住的房间的必要。
安室透忽然产生了一个不太愉快的猜测。
他走到床边,柔软的枕头上有一块不太明显的塌陷,没有使用过的枕头往往都是比较平整的,这种塌陷一般是有人在上面躺过才会留下的痕迹。
走到衣柜旁边的时候,安室透闻到了一点很淡,几乎快要消散的烟草味。
安室透知道以前赤井秀一也在这里住过,虽然他很不想承认,但赤井秀一和羽柴寻之前毕竟是在交往,在房间留下一个生活痕迹是很正常的事。
但他眼前的这些痕迹都太新了。
容易变形的枕头暂且不停,房间里一直有通风,再重的烟味最多也就留个一两天就会完全消失,现在衣柜那边烟味没散,基本上不是今天早上留下的,就是昨天晚上。
而这个人显然不可能是赤井秀一。
安室透深吸了一口气。
为了更好地探听情报,他在外面有一个私家侦探的兼职,而在日本,虽然新闻上侦探侦破的都是一些高智商犯罪,但实际上大部分侦探接触到最多的案子还是调查出轨。
毕竟日本的出轨率也是真的很高。
而安室透为了显得合群,偶尔也会去接类似的工作。
因此他也很清楚,那些足以判断出轨对象身份的决定性证据一般都会出现在哪里。
羽柴寻见安室透忽然走向房间里内置的洗浴室,一时间有点奇怪。
他跟上去,正想问对方是怎么了,就见安室透正盯着洗手台边缘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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