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如深为贺库王的事思来想去了一天, 第二天起来又听说轩王府被抄了。
他,“”
贺库王就算了,轩王又犯了什么事
他想了想, 终究还是按捺不住,动身去了宫里。
进宫到了御书房外。
却看宫人都被打发了出来。
宁如深,“陛下在里面议事”
小榕子笑道, “没有, 陛下一个人在里头呢。”
李无廷没在议事的时候,他一般不需要通报,可以直接进去。
他就点点头推门进去了。
穿过走廊转进去, 只见李无廷正低眼看着一沓纸, 神色很是认真。
“”宁如深唤了声, “陛下。”
话落,对方指尖一震, 抬头朝他看来。目光相对,李无廷又似自然地将纸页哗啦压下
“你怎么来了”
“臣”
宁如深刚开口,就瞥见那一晃而过的纸张。他心头蓦地一撞等等,这熟悉的纸页和字迹
他心跳微促, 迟疑半晌试探道
“陛下。那个不会是,轩王的”
白纸黑字就放在桌上, 再收下去又显得欲盖弥彰。
李无廷也没想到宁如深会在这时候来, 他按在纸页上的指节微紧。将人看了会儿后, 忽然又淡定下来
“嗯, 你不是已经看过了”
宁如深被问得一愣。
随后反应过来,大草轩王还是说了
“臣是百密一疏。”他含糊,“陛下又是怎么”
“抄轩王府抄到的。”
“”
他就说为什么抄府,原来是扫煌打非。
宁如深忙点头, “这脏东西,抄得好,为民除害了”
李无廷看向他,蓦地想起轩王说人看过话本后的反应。他心头微动,片刻抿唇
“也有正常的。”
他说着展开纸页,朝人点了点。
宁如深
他仿佛幻听,朝人看去什么正常
李无廷是认真的吗这可是他俩的同人文啊
他迎着李无廷无比自然的目光,顿了会儿,还是轻轻挪过去看了一眼
两人坐在船头,珽君从后面搂着宁郎喜欢吗
宁郎说只要是和珽君在一起,我都喜欢。
珽君刮了刮他的鼻头嘴甜。
宁郎沉浸在弱受划掉溺爱中,羞涩地笑了。
船边的春水,哗哗流入两人心头
“”
宁如深一窒这哪里正常
而且,另一位主角就在旁边看着他。他们现在是在没人的御书房里,凑一块儿看自己的同人文
热意轰然笼上他的脸颊。
宁如深自觉脸皮极厚,但这会儿也生出了燥意。前些天被他刻意压下的那些画面又浮了出来梦里的,暖阁里的,直晃得他头昏眼花
他想李无廷难道能接受吗
他看到这些,就没什么反应吗
宁如深实在没忍住,抖着手朝人看去,“陛下,就没什么想法吗”
他眸底映着烛光,眼睫微颤,眉间一抹情态流淌。
李无廷似定了一瞬。
他对上那明润的眸光,很快又眼睫一垂,缓缓呼出口气,“朕也不是第一次瞧见了。”
宁如深捏着纸页一时无话。
心说可我每次看见都淡定不了啊
半晌,他忍着热意将那纸页折了折,“陛下,这实在有辱圣听烧了吧。”
御案后静了会儿。
李无廷目光在他眉眼间落了几息,随后唇角轻牵应了声,适可而止地将把纸页推去了一边
“宁卿怎么来了”
话题切换,宁如深热意消退。
他缓缓找回思绪,“什么”
李无廷贴心地提示,“你这会儿,不该躺在院子里数天上的白云”
“”
啊对,他本来是这么打算的。
宁如深终于想起改变计划的原因,“臣听说,贺库王哑了三天”他觑着李无廷试探,“他不是没影响陛下什么”
李无廷抬眼,“不是说要朕替你狠狠回敬”
宁如深心头一跳。
什么意思,还真是因为他才这么做的
他压下微悸的心跳,考虑现实问题,“北狄会报复吗”
李无廷淡定,“迟早的。”
“什么”
“北狄野心不小,近年来接连吞并各番族,已成北疆最大一国。贺库王敢在国宴上对朕试探挑衅,盖早有不臣之心”
宁如深听出他话中的未尽之意。
恐怕北边要起战事了。
在他沉思间,李无廷却话头一转,没再提这件事,“所以宁卿特意跑来,就是为这事”
宁如深回过神,点点头。
李无廷像是弯了下唇。
随即他起身说,“既然来了,就同朕出去转转,用过午膳再走。”
宁如深立马被午膳吸引,“是。”
临出门前,却看李无廷把那刚才叠纸卷了卷,顺手放到了抽屉里。
宁如深顿了下,狐疑。
李无廷自然,“卷成一捆,好烧。”
宁如深定下神来,“陛下英明。”
他在宫中用过午膳,下午才离开。
出了宫门,严敏正候在马车外。
严敏看他一副餍足的样子,像是特意去蹭饭的,没忍住问,“大人,咱们府上的饭很难吃”
“”宁如深正色,“我是去找陛下议事的。”
“喔”严敏自语,“过节还议事,看来是要事了。”
车帘一拉,宁如深靠在车厢里。
不,都是些乱七八糟的事。
一路在上午那些乱七八糟的画面中回了府。
宁如深一踏入院门。
就看到了一个乱七八糟的人
轩王正坐在石桌前,听见动静转头看来,枯竭的眼底仿佛灵魂被抽空“宁大人,你终于回来了。”
宁如深脚步一刹,看向旁边忠于职守的拾一怎么回事
“我刚准备出门,正好接到王爷。”
正好接到。他瞥向轩王的衣摆,果然被戳了个大洞
还是爬墙了啊。
拾一继续,“寨子里有新消息,我得去禀报匪首了。”
宁如深摆摆手将人挥散,“你去吧。”
对方转瞬消失在墙头。
宁如深坐到轩王对面,“王爷怎么来了”
李应棠空洞,“被抄了一夜府,急需滋养。”
“”
宁如深一瞬想起在御书房里看过的那沓脏东西他吸了一口气,“王爷写那种东西,被抄家也是”
他将“罪有应得”四个字咽下去,“理所应当。”
话落,却看轩王陡然激动,“不是因为这个”
宁如深吓了一跳
怎么了这是,还冤屈上了
李应棠犹豫两秒,还是揣着报复心理,全部抖落出来“陛下找我要话本,我嘚瑟了两句就被强抢了他就是想看又嘴硬,不好意思说”
“”
谁想看你那小煌文。
宁如深无言,“陛下是搜来销毁的。”
李应棠大声,“那你看到他销毁了吗”
“臣看,”宁如深话一止,想起离开御书房前,李无廷将纸页随手放进抽屉的动作。他定了定神,又点头
“陛下已经卷好,方便烧。”
“他那是”
李应棠正要争辩,忽而思绪一顿。紧接着嘴角慢慢扬了起来他在宁如深看神经病的眼神中,认真拍了拍他
“希望你一直这么想吭”
说完哗啦一展折扇,晃悠出了院门。
宁如深望着他的背影久久无言,李无廷果然没说错
的确是笑容诡异,故弄玄虚。
另一头,养心殿前。
拾一将从北狄探子口中撬出的情报一一回禀。
李无廷听完,目光望向殿外渐沉的天色,指尖搭在腹前
“送去北疆,霍将军手上。”
拾一,“那探子”
李无廷淡淡垂眼,面上清冷肃杀,“处理了。”
拾一倏地垂头,应了声。又将明日的守备禀报了一番,“明天就是承天节最后一天,各番邦都将整装齐发,穿京离城。”
“严查车马行囊,守好各街巷。”
“是,匪陛下”
李无廷默了两秒,看了他一眼。
直到那脑袋越埋越低,他才说了句“罢了”,问道,“贺库王的事”他抿唇,“你同他说后,他是什么反应”
“宁大人甚喜。”
李无廷唇牵了下,刚要说话。
拾一又道,“言陛下粗暴,爽之。”
李无廷蓦地一呛。正在换茶的德全差点“哗啦”摔了瓷盏,梦幻般地抬头
拾一想了想补充,“指这事。”
“”养心殿前寂静良久。
随后李无廷捏了下眉心挥手,“行了,你回去。以后没有朝政要事不必来报。”
拾一磕了个头准备离开,忽又听
“等等。”李无廷喉结动了下,思索半晌,开口,“同朕有关的也可以报一报。”
“是。”拾一应下,闪身离开了。
第二天,正是承天节最后一日。
天清气朗,明日高照。
各前来朝贺的番邦也都收拾好车马行囊,浩浩荡荡地穿过京城大街准备返程。
宁如深昨天被轩王搞得神经兮兮。
今天准备出府换个心情,去看热闹。
走到大街上,只见牵着大马骆驼的长队在驼铃声声中踏过街头,成捆的行囊里装着市来的布匹、香料。
短衣窄裤的北地商人、穿纱盘辫的南地少女,在两侧百姓的围观目送下离京。
城中热闹非凡,人潮涌动。
大街小巷都守着兵马司和锦衣卫。
宁如深在人群里挤挤攘攘地瞅了会儿,忽然瞅见一个熟人
不远处,尹照一身飞鱼服在日照下金红流光,没什么表情的侧颜显得凛然无情。
宁如深过去打了个招呼,“尹指挥。”
尹照,“宁大人。”
宁如深揣着袖子同他随意唠了几句,忽然想起抄轩王府的事,“这次也是尹指挥去抄的府”
尹照,“自然。”
“”宁如深扭头自然在哪儿
似是看出他所想,尹照睨来,“抄王府是精细活,尹某从不假他人之手。”
“”
宁如深听得大为赞叹。
心说你们锦衣卫莽成这样,当初抄相府时,可是连假山都掀起来了。
他请教,“怎么就是精细活了”
明亮的日头下,绣春刀反射出一道清锐无情的冷光。尹照握着刀,认真看来
“纸页不能弄乱了,陛下要看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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