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非如此, ”薄时衍淡淡一抬眼皮,道“只是想说清楚,希望先生能做到守口如瓶。”
“对病患的事三缄其口, 这是医者的基本医德。”陆谦颜回道。
他虽说不是朝堂中人, 但对于大堰的兵权分布,还是有所耳闻。
也知道卓家跟摄政王逐渐水火难容,估计很想要他的命。
上位者谨慎多疑, 实属正常。
薄时衍找过陆谦颜几次, 自然是相信他,当下也无二话, 伸出手去给他诊脉。
陆谦颜这一上手, 不禁挑眉。
他很快判断出来了“厉火攻心, 毒血逆流,你中了绝情散。”
“绝情散”薄时衍面无表情。
这个名称听上去,非常的儿女情长。
“巧得很, 此毒是我师叔所做。”陆谦颜见过, 才能迅速得出结论。
他道“绝情散不会害你性命, 却会让人断子绝孙, 甚至害了你的枕边人。”
“此话何解”薄时衍立即想到了汤幼宁,不由抿唇。
陆谦颜解释道“你时常头痛,且闻不得女人香, 自然就会远离她们。倘若为了子嗣勉强行房, 毒素会通过精i水注入对方体内, 即便怀上孩子也是死胎, 且女方可能中毒身亡。”
绝情散,便是让他断情绝爱,这辈子孤寡一世。
自古医毒不分家, 陆谦颜的师叔虽然擅长制毒,却非那等心术不正之人。
他做出此毒,也怕无端害了女子性命,才添加了几味药,让中毒者自动远离那些姑娘。
他自己孤寡就好,别连累了不相干之人。
给摄政王下毒的目标很明确,让他断子绝孙。
陆谦颜大概也猜出来,是卓家动的手脚,不能除去薄时衍,因为大堰还需要他,却又不想让他好过。
于是弄了绝情散。
薄时衍听完这话,蹙眉道“本王对汤娘子的气息极为喜欢,并无排斥,是否与她身上的毒有关系”
想不到,他跟圆圆都有毒在身。
此言给陆谦颜提了醒,他若有所思“或许”
他隐隐觉得汤娘子身上的毒略为眼熟,不曾见过,但可能遇到过与它相近的某种毒
只是一时间门想不起来。
不论如何,汤娘子身上的余毒并不难解,反而是摄政王的棘手一些。
陆谦颜觉得,自己被一幅画钓来,属实是代价不小,揽了不少事。
薄时衍问道“本王现在不宜与人行房”
“不错,若为汤娘子着想,王爷还得忍着些。”陆谦颜想了想,“不过,你方才要的东西,我还是可以。”
他是医者,对人体各方面较为了解。
实则许多女子初次乃至后面多次的行房都是不舒爽的,大部分男子缺乏那份体贴与认知。
前面没做到充足的准备,会叫女子受苦。
尤其是器具大的,宛如酷刑。
“多谢先生,”薄时衍站起身,道“不知先生可愿随本王入京”
这农庄的条件毕竟简陋了些,恐怕他要的一些药材都不好收寻。
一来一回运送,未免耗费时间门。
陆谦颜应允。
随后,就打发了范子悬送来一个木盒子。
里面放着几本书,还有两个小瓷瓶。
薄时衍收下了,晚间门有空闲再去探索。
汤幼宁被诊出有毒,秦婆子这心里七上八下的。
一时疑神疑鬼,一时又担心陆神医不能把人治好。
湘巧湘宜也比往日更加小心伺候。
唯独汤幼宁这个当事人,跟往常一样吃喝玩耍,半点没往心里去。
薄时衍说要带她回京,她同意了,不过
“王爷,你那么忙,先回去吧,明天乐萝要来,我们约好的,我带她们玩玩呢。”
薄时衍却也不急,道“那就再逗留两日。”
反正京城里卓家狗急跳墙乱咬人,他懒得去看。
茂岚刚递了消息过来,卓太后又去跟小皇帝哭诉了,且一口咬定小皇帝是她亲生的。
当年杜美人被换走孩子一事,压根没有论断,她现在拿出来说,无非是想替自己多争取一个筹码。
倘若能让小皇帝的心向着她,卓家就不会那么艰难。
薄时衍从来不是善类,旁人都对他下毒,让他断子绝孙了,他剁掉卓尤深,不是一报还一报么
卓家有什么好闹的。
好意思来找他复仇
何况,卓尤深最不该的,就是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
太贪婪的妄念,总该叫他尝尝苦果。
汤幼宁对此一无所知,只觉得他迁就了自己,她有点高兴。
“王爷,成为你的王妃,不会有人管着对不对。”
薄时衍已经知道了,她对于自由的向往,抬手轻捏她软嫩的面颊,“对,一切还是原来那样,圆圆想出府,就跟管家说一声,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也不管我么”她眨巴着眼睛看他。
“看情况。”薄时衍怎么可能不管她,惹恼了就抓起来打屁股。
汤幼宁闻言,噘了噘嘴“我知道,避火图这事儿就没得商量也不是我想如何就如何。”
薄时衍没料到她这样恐惧,低声哄道“别怕,我不会伤害你”
他垂首,在她的额际上缓缓印下一吻。
“痒痒。”汤幼宁摇头躲开。
脑门上结痂的伤口,脱落后长出一层粉红色新肉,嫩生生的。
陆神医的膏药见效很快,还不会留疤,这块擦伤再过几日就好齐全了。
薄时衍见她痒痒,确实故意亲亲她的新肉。
心里涌起一股庆幸。
幸好他忍住了,没有压着圆圆不管不顾做到最后,否则这绝情散,恐会害了她。
她自己本身也有余毒未清。
陆谦颜说,解毒后她的思绪会更清明且连贯,就不会反应缓慢了。
而且,也不会影响到下一代血脉。
他必然会与圆圆福禄康寿,子孙满堂。
乐萝与朱伏梅如约而至。
她们马车上携带了不少东西,有吃的喝的,以及一些用具,怕汤幼宁初到农庄,住得不习惯。
可谓是善解人意了。
然而,她们万万没想到,才几日时间门,摄政王就赶过来了
“他不在京城待着,跑来这里做什么”乐萝撇撇嘴。
朱伏梅眨眼偷笑“定然是舍不得圆圆,片刻都待不住了。”
“到处成双成对的,真讨厌。”乐萝瞪了朱伏梅一眼。
后者微红了脸,眼神飘到斜后方去了。
今日,借着离京到保阳县的机会,她把陶迟约出来了。
白面俊秀的小郎君,起初知道朱小姐的青睐之意,又是震惊又是害羞。
总有那么些不真实的感觉朱小姐莫不是在愚弄他
陶迟惊喜过后,却觉叹息。
他身无长物,一无所有,朱将军的闺女岂是他能惦记的
这门婚事不堪为配,甚至他多看一眼,都是痴心妄想。
这会儿跟着出来,便是想与她说清楚的。
时下男女大防较为宽松,小娘子们身旁都跟着婆子与丫鬟,在她们眼皮子底下,双方即便私底下相会,也做不出有违礼节之事。
不过,还是要避着旁人一些,免得遭受非议。
朱伏梅对陶迟的打算一无所知,见过汤幼宁,便一脸歉意地跑了。
难得有与他当面说话的机会,要抓紧时间门。
汤幼宁倒觉得没什么,朱伏梅能来她就很高兴了,也希望她能够择婿顺利。
乐萝的嘴巴翘得老高,哼哼唧唧一拍桌子“本县主也要自己挑一个如意郎君”
汤幼宁对如意郎君没有一个清晰的概念,问道“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这可把小县主给问住了,“我不知道。”
反正她讨厌书生,聒噪不说,还满嘴大道理。
汤幼宁领着乐萝到农田那边看看,小树林里窜出过一群刺客,现在都有些不敢过去。
便换个方向走走。
“田地里为何光秃秃的”乐萝抱着手炉不解。
汤幼宁知道,笑着回道“因为冬天落雪,庄稼受不住冻,会死掉哦。”
秋天那会儿她来过这里,地里就种植了许多蔬菜。
现在这个时节,萝卜白菜等都收进地窖了。
堆得满满的,能吃一整个年节。
汤幼宁还带着乐萝去看腊肉,农户屋檐下,风干后黑乎乎的一条条,猪肉整鸡或是羊腿,悬挂了许多。
乐萝果然没看过,觉得挺有意思。
两人一边闲逛一边说话,没一会儿就说起京城近日的热闹。
有两件事,一个是卓尤深被去除虐根,以及他跟卓任隆的小妾不清不楚那点事儿。
再一个,是虞蘅风与柳琼君的亲事。
乐萝对卓尤深的遭遇大感痛快“被撸了爵位,再变成太监,真是活该”
汤幼宁才听说此事,不由睁大了眼睛。
立即想起薄时衍那老谋深算的表情,是不是他派人动手
“什么样才是太监”汤幼宁问道。
“嗯”乐萝一脸这你都不知道的表情,比划一个手刀“就是把他那根给剁了。”
剁掉小尾巴就是太监,她恍然大悟。
“真是太好了。”汤幼宁拍拍胸口。
如今的她,已经明白了以前卓尤深那晦暗的心思。
他想用他那根尾巴呕,好恶心
稍一想象其他人来动手动脚,她全身都不舒服
看汤幼宁揪着小眉头,乐萝只当她是嫉恶如仇,跟着唾弃了卓尤深几句。
而后说起姓虞的,她颇有几分幸灾乐祸,“讨厌的人扎堆去了,他们俩都喜欢经营名声,你说以后会怎么样”
汤幼宁一脸老实,摇摇头。
她跟虞蘅风不过两面之缘,和柳琼君更是接触不到,属实算不上了解。
乐萝哼声道“柳琼君这人心眼小,那次赏画会之后记恨上了苏瑾蕊,一等苏瑾蕊出事,就暗戳戳的落井下石。这种人咱们只管远离着,让姓虞的去消受。”
以柳尚书的门第,尚且还是举人的虞蘅风,属实高攀了。
不过柳家看中的是虞家的名声与长远实力。
在南尧,虞家的书院颇有名气,虞世新入朝为官,卸下山长一职给他弟弟,往后还会继续输送许多学子入朝为官。
且虞蘅风本人,秋闱的名次居于前五,前途可观,又一表人才,是许多人眼中的乘龙快婿。
乐萝对他的厌恶完全是恨屋及乌,“虞素音吃着碗里瞧着锅里,我爹还留着她”
汤幼宁点头附和,她在行宫就知道虞娘子不好了。
乐萝扭头看她,道“她还对你家王爷贼心不死呢,你就不生气”
咋不跟着一块骂人呢
“贼心不死”汤幼宁回想起来,“她还是喜欢王爷。”
乐萝比她直白,“喜不喜欢不知道,反正不甘寂寞想睡是真的”
“什么”汤幼宁马上脑补了虞素音抱着薄时衍亲嘴巴的场景,捏着小拳头道“不行呢,我不同意”
她对这样的画面感觉很不舒服。
汤幼宁见状乐了,“傻圆圆,薄时衍瞧得上她么哪个男人尝过你之后还去嚼野花啊。”
说着,她张开双臂抱了抱她,“他可真是好福气,圆圆好软”
可恶,怎么有的肉肉那么懂事,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聚堆生长
然后乐萝就被抓包了。
背着手踱步走来的薄时衍,一双狭长眼眸,面无表情打量着她们。
锐利的视线落在乐萝的那双手,宛如实质。
她慢吞吞把手撤了回来,松开汤幼宁,站直了身体。
轻咳一声道“摄政王还挺闲散哈”
“不及县主。”薄时衍轻飘飘回了一句。
他是来喊汤幼宁回去喝药的。
生病这种事,涉及,何况是中毒,一来徒增亲友挂怀担忧,二来会引发对下毒者的猜忌。
正常人一听娘胎里带出来的毒,肯定都往彭氏身上想。
种种顾虑,秦婆子叮嘱汤幼宁,喝药一事别往外说。
所以,她没告诉乐萝,只带着她一块去吃些东西,在客房稍作歇息。
乐萝不会久留,在农庄里待一晚上,明日下午就得回京。
安排了上午骑马,这回,汤幼宁要自己骑,不需要薄时衍带着她。
汤幼宁的药碗,散发着浓重的苦腥味,闻之便要作呕。
这样的药,她要连着喝半个月,到时候再看情况调整。
毕竟是从娘胎带出来的,陆谦颜说,余毒早已渗透了她的根骨肺腑。
范子悬言行率真,按他的话来说就是若非我师父出手,她这毒旁人可不好解。
汤幼宁能怎么办,只好捏着鼻子往下灌。
不说薄时衍盯着她,就是秦婆子,也非常积极,眼看她好好喝药,才心满意足收走空碗。
为了给汤幼宁喝完药压压味儿,一时间门,各种蜜饯果脯呈上来,什么样的都有,种类繁多,直把她吃得牙根酸软。
不知道的,还以为汤姨娘怀上了呢。
薄时衍并未让农庄上下的人改口,大礼未成,名不正言不顺。
他打算回京后,看过库房的册子,给她挑选嫁妆。
唔,让她带着自己给的嫁妆嫁给自己,没毛病。
肥水不流外人田。
到时候三书六聘,明媒正娶,该有的都不能少。
往后,她就是自己的正妻,他们的儿女也是嫡系。
此前,薄时衍只考虑到即便是废物小点心他也养得起,却未思及嫡庶之分。
在打算让汤幼宁做王妃之后,他才想到此事。
他们的子女,若是庶出稍稍一设想,他已然不忍心。
他们理应得到最好的,而不是委委屈屈窝在他的王府里。
吃了药,汤幼宁去客房看看陆神医。
在他做客农庄的这段时间门,她大方地把红衣美人图出借了,叫他看个够。
虽说睹物思人太过伤怀,但对于执着的陆谦颜来说,能够多看两眼当初神采飞扬的故人,属实不可多求。
他只恨,自己不善丹青,不能把记忆中每个时段的她给印在纸上。
汤幼宁过去时,范子悬正在背医术,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偷偷打瞌睡了。
陆谦颜毫无所觉,他看着那幅悬挂起来的美人图,一动不动,双目放空。
“陆神医,”汤幼宁手里提着竹篮子,把里头不安分的困困提起来,“请问,能帮我看看它么”
一听着人声,范子悬的瞌睡醒了,扭头瞥见憨态可掬的小白虎,立即来了精神。
“汤娘子,我师父又不是兽医。”他丢下医术跑过来。
汤幼宁抱着小白虎,想想也是,大夫给人看病,如何给兽看病。
“抱歉,是我顾虑不周,我把它带回去吧。”
“诶”范子悬没想到一句话她就要走了,连忙扭头看陆谦颜,“师父,你能帮忙瞧瞧么”
到底是十一二岁的年纪,即便是板着脸故作少年老成,却掩盖不住那份好玩的童心。
面对这样可爱的小白虎,哪有不喜欢的。
范子悬手痒得很
“我可以看看。”陆谦颜浅笑着,接过小白虎。
虎崽子的小奶音嗷嗷叫,被揉了鼓胀的肚肚后,又哼唧起来。
陆谦颜抬眼看向汤幼宁,对这个面善的小姑娘语气温和“它没事,饿两顿就好了。”
“啊”汤幼宁一脸担忧“不要喝药么”
范子悬抢答道“这是吃撑了,积食不化,师父我说得对不对”
陆谦颜却不夸赞他,道“你那本医术背了许久,太慢了。”
打瞌睡的行为多半是被抓包了,他顿时不敢多言,呐呐低了头。
汤幼宁看看他二人,问道“你们是医者,是如何结实那位女侠的”
他们居然是故人。
她还以为,女侠所认识的,必然是剑客呢。
“女侠”陆谦颜略有几分愕然,继而忍俊不禁,柔和了一双眉眼“她若知道有人这样叫她,必然十分得意。”
陆云苓不是女侠,她也是个医者,不过喜欢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以侠义自居。
大抵是心中有个女侠梦。
见义勇为的次数多了,也救下不少人。
这下子轮到汤幼宁意外了,她愣愣抬头,看着画中人英姿飒爽的模样“居然是医者呀”
没有那种细致文静的气质,倒叫人意想不到。
陆谦颜唇角微勾,“她与我一同出自蒲兰谷,是我的义妹。”
“同时”白发神医的笑意稍纵即逝,他的目光沉静下来,语气低低的,恍若呢喃“也是我的妻子。”
“是我的师娘”范子悬利索接话道。
汤幼宁起初没有意识到这有什么不对。
过了一会儿,才咦了一声,义妹如何成为妻子的
这听上去于礼不合,陆谦颜却半点没有遮掩的想法。
他只想对这世间门所有人宣告他们的关系,但是,最迫切等着听见这句话的人,已经被他弄丢了。
汤幼宁稍坐了坐,就带着困困回主院去了。
叮嘱了十澜,要饿它两天,它最近开始很爱吃肉,或许是长身体的阶段,给多少吃多少。
没想到跟那傻乎乎的金鱼一样,自己不知道饱的。
居然能给吃撑了
晚饭是跟乐萝一块吃的,汤幼宁与她分享了小白虎的愚蠢事迹。
她道“若是明天它状况好,就一块带去外面跑一跑。”
乐萝回道“希望困困争气点,别被马儿落下了。”
“老虎号称百兽之王,捕猎奔跑极为迅速,比马儿快不少。”一旁的薄时衍接了话,“不过那小短腿的虎崽子,定然跑不过马。”
“那正好多费劲跑一跑。”汤幼宁时常担心困困长大后成为窝囊虎。
就连猫崽子都需要大猫带着学习上树呢。
饭后,约定好上午跑马的时辰,便跟乐萝散了。
天黑了朱伏梅都没回来,大概率要明日才能见着人。
回到正院,屋里已经掌灯。
薄时衍打开木盒子,开始看书。
湘巧打水进来给汤幼宁泡脚,她撑着下巴,在小香几上串玉珠子玩。
刚完成半串,回头便见薄时衍坐在灯下,修手指甲。
汤幼宁道“夜间门剪指甲,会被妖怪咬手手。”
他微一抬眼,“我不怕。”
薄时衍的动作慢条斯理,把双手的指甲全剪平了,再细细打磨至光滑。
他弄了许久,直到汤幼宁泡完脚了,才起身去往净室。
陆神医给的两瓶花液,粘稠透亮,芬芳润泽。
书上说,可以用玉器或者手指叫她适应。
薄时衍毫不犹豫选择了后者,那冰凉的器具,凭什么先他一步探入
他不允许。
于是,仔仔细细修剪了指甲,带着干净的一双手,把汤幼宁卷入被窝里。
薄时衍的吻落了下来,汤幼宁往旁躲了躲,没躲开。
她抬手撑住他,摸了满掌心健硕的胸肌,“要每天都亲亲么”
“怎么”薄时衍半敛着眼眸,把她起伏的曲线尽收眼底。
汤幼宁道“你、你怎么哪里都能下嘴呀感觉好奇怪”
那一刻,她的灵魂都要被吸走了,怀疑这人是妖精化身而来。
薄时衍拢着他鲜嫩的小羊羔,不语。
他要她记住这欢i愉,并且为之贪恋。
汤幼宁很快见识到了厉害,有什么东西从她这里流失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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