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头到底是没斩, 结拜也就是说说而已,不过孔佑成了林疏雨的牌搭子。
农历新年将至,闲极无聊也不想飞加拿大的林疏雨最近在朋友圈致力于宣传国粹, 大过年的就是应该组团打麻将啊, 不然年有什么好过的
在韩国想要找会打麻将的人那是少之又少, 会打广东麻将的就更是凤毛菱角。林疏雨也算是迎难而上,主要是手痒, 金敏熹那么漂亮的一双手, 不打麻将可惜了
先把闺蜜忽悠上贼船, 再让闺蜜去鼓动她男朋友, 林疏雨在赵寅城被缠的不行苦学广东麻将之时,她去跟河证宇叨叨叨打麻将多么多么好玩。这四人的牌局勉强凑齐, 真的太勉强了, 偶尔谁有事就会变成三缺一,更悲催。
恰好,孔佑最近想沉寂一段时间, 等圈内关于熔炉的风头彻底过去他在出来活动。不然火烧太旺,他也会担忧, 怕自己被这股过于旺盛的名利烧毁了理智。
听说他最近没事干,林疏雨果断去发展新牌友, 反正你都没事干,来打麻将啊
孔佑还真不排斥打麻将这种特殊娱乐活动,他们这代人都是看着香江电影长大的, 麻将也算是经常在电影里看到但就是没搞清楚怎么玩的奇妙娱乐。
可孔佑是真没想到,林疏雨打麻将能打上头,玩通宵的那种。更上头的是金敏熹,这位女士完美呈现了什么叫越菜越爱玩, 她都往外发展,拉了不少人来组局,就怕自己没得玩,必须要拉多点小伙伴入坑。
眼瞅着还有两天就除夕了,这大过年的好日子,一帮走出去都能引发无数闪光灯关注的影视巨星们,个个邋里邋遢,彻夜不眠,在已经不知道是林疏雨的家还是大众麻将馆的地方,通宵厮杀。
要是有谁实在扛不住了,就去沙发上窝着眯一会儿,醒来再继续,脸都不洗,牙都不刷
这帮人打麻将纯玩钱,就是赌博没错。必须要说的一点,赌博在韩国是违法的。小打小闹不谈,但他们这个场子里赌博数额之大,绝对够得上违法的范围,要是有民众举报,这帮人都得被抓去罚款,那才是惊天大瓜。
起初没什么人赌钱,林疏雨刚发展牌友之时,会玩的都没几个还谈什么赌钱,就是打来开心,输的人顶天了请喝咖啡。可当牌友中出现了一个李秉宪,哥们随口一句我们为什么不玩钱算是开启了新世界的大门,大门一下就敞开了,数额还越来越大。
作为麻将馆的主人兼职国粹发扬人,林疏雨完全不在意赌博这件事,打麻将不打钱打什么至于赌博的金额,更大的局她也打过啊。在她看来这帮艺人挺克制的,要不说韩国娱乐圈风气好呢,他们打的再大也不过是百万韩元起跳,输多了不也就千万,一个晚上能输过亿那是超级倒霉蛋。
一亿韩元才几个钱,兑换rb才六十万,兑换港币也大差不差,这点钱能干嘛,买个好一点的包都不够。
而在韩国,涉案金额这么大,都够这帮人被抓去关了,远超会被罚款的数额。
孔佑也不知道他怎么就成了赌徒之一,数次想逃离这帮犯罪分子都没成功。
此次通宵鏖战的局,在一开始只不过是林疏雨打电话给他说是三缺一,问他有没有空。两天前接到这通电话,刚刚吃完中饭的孔佑挺闲的,也就过来了。
当时的四位牌友,分别是林疏雨、金敏熹、河证宇和孔佑。打着打着,河证宇有行程要先走,本该散场,但金敏熹输急了,不乐意,一定要翻盘,拉着河证宇不给走。确实得走的河证宇就给李秉宪打了电话,问他有没有空。李秉宪带着沅彬、姜东元过来玩,牌局就多出来两个人。
他们三人到,沅彬想上桌,李秉宪不太乐意,他是过来玩的不是过来围观的。要不是之前他们三人就在一起,沅彬又是听说他要来找林疏雨,他压根不会带另外两个人来。
在李秉宪和沅彬纠缠谁上桌的时候,林疏雨干脆起身,她发现了一位新的发展对象,对麻将一无所知的姜东元,就以要教导姜东元的理由,让出了位置。牌局就变成了,李秉宪、沅彬、孔佑和金敏熹。
此时他们就开始玩钱了,李秉宪只要参与,就一定是玩钱的,他不打没赌注的。
等林疏雨支起另一张桌子教导姜东元的两个小时后,结束了一个商演站台的河证宇带着李正宰和郑宇盛来了。一下多了几位牌友,郑宇盛居然还懂一点,他拍过跟香江团队合作的项目,学了点皮毛,李正宰直接就是会,怎么会的不重要,反正就姜东元是刚学的。
秉持着教导小白的想法,他们这一桌起先也是不玩钱。林疏雨都没上桌,她坐在姜东元和郑宇盛两人身后,当他们俩的狗头军师。打着打着,金敏熹不想跟三个男人打,要跟林疏雨继续打,打个麻将还算牌的李秉宪被踢出他们那桌的牌局,抢了李正宰的位置。
局面就变成了林疏雨加入了金敏熹那一桌,李正宰在众人微妙的视线下,坐在了两个姑娘身后,偶尔给大家端茶倒水,但主要是坐在两位姑娘身后,左边是前任,右边就是林疏雨。
前一桌因李秉宪走前是玩钱的,林疏雨加入后继续玩钱。后一桌则是因李秉宪加入,从不玩钱变成玩钱。姜东元是萌新谁管他是不是萌新,不玩钱就闪开
姜萌新刚刚上手,正上头的时候,怎么可能接受下桌,也没几个钱,来战
自两天前下午开始的牌局,打到了凌晨,孔佑扛不住了,想撤。但他没跑掉,林疏雨中途接到男朋友电话去接电话了,半天没回来,旁观的李正宰被金敏熹拽上牌桌代替林疏雨打。
金女士打到现在一直在输,输了已经八千多万了,就想着绝地翻盘。林疏雨还在打电话,孔佑一走那就是三缺一,金敏熹能愿意吗彼时孔佑把赢来的筹码都推给她想说算了,金敏熹桌子一拍这就不是钱的事,坐下
压根也没站起来的孔佑就只能继续。
继续着继续着,中途有人困的不行了,去沙发上摊到,比如孔佑。他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睡着,又在稀里哗啦的麻将声中醒来。刚醒时迷迷糊糊的还以为自己都没睡几分钟,拿起手机一看,这t六个小时都过去了,天都亮了,你们疯啦
“醒了正好,来来来你替我,我扛不住了。”林疏雨直接把他拽过去按在位置上坐下。
孔佑很蛋疼,“你们不困吗”
“困啊,我眼睛都要睁不开了。”河证宇也是无语,转向坚持要继续的家伙,“散吧”
前半段一直在赢后半段一直在输的李秉宪双眼通红的瞪他,“你赢了我几百万想走”
大赢家林疏雨悄默默溜走,孔佑没跑掉。
此时天光已然大亮,两个牌局就剩一个了。参与牌局的分别是,新人手气旺的姜东元,技术意外好的河证宇,不知道为啥那么倒霉的李秉宪,以及打到都快吐了,压根也不知道自己是赢还是输的孔佑。
中午,李秉宪终于扛不住了,抓着牌都睡着了。孔佑想着这下可以散了吧哎嘿,金敏熹醒了
醒来的金敏熹呼叫了昨天有行程没过来的赵寅城,孔佑再度被困在牌桌上,下不来。没一会儿,昨夜摊到在客厅各处的人也陆续醒来,孔佑果断拽着李正宰来换人,他真要吐了,不对,是饿的都不行了。
这帮人不知不睡觉,饭都不吃
饭还是要吃的,孔佑去厨房找吃的,本想给自己煮包拉面,他那边有了弄过锅碗的动静,赵寅城嗷一嗓子,让他多下点。最后煮了一锅面,大家分食。
吃饱散场吃饱战斗继续啊
准确的说,在吃的过程中,战斗一刻也没停。
吃饱了也缓过来了的孔佑,这次是自己有了兴趣。他站在金敏熹身后看了半天,总算知道这人为什么一直输。金女士一直想做大牌,每次都等绝张,她不输谁输。金女士的打法给孔佑看得抓心挠肝,在金女士要去洗手间时,以帮她代打的名义坐下,这一坐就没起来,等他再度有了困意不想打的时候,屋内都不止两桌麻将甚至多了一批人,变成三桌人。
一天半过去了,又是一个凌晨,孔佑再度想跑,此时倒是没有什么人拦他,现场牌搭子够多。但他已经不想出门了,太累,只想找个地方躺下。
客厅已经没有地方躺了,宽大的沙发套组上,分别躺着姜东元、郑宇盛和今天中午才加入的宋承宪。想在客厅睡只能躺地上。
绕过客厅去小会客室的孔佑在路过盥洗室时碰到了开门出来的赵寅城,后者看着前者的黑眼圈,指了指楼上,说是最左边有间客房,让他去那睡。
步履蹒跚扶着栏杆上楼的孔佑,埋着头吭哧吭哧爬山,快到山顶时,听到了笑声,抬头一看,屋主揶揄的冲他乐。
“你怎么一副被榨干了的样子”
“我就是被榨干了。”
孔佑都不理解,“李秉宪是不是疯了,他哪来那么大瘾啊”
“打麻将就是会上瘾啊,赌博要是没那么大瘾头,怎么能让人散尽家财呢。”林疏雨就笑。
不想抬头跟她说话太累的孔佑扶着栏杆坐下了,摸着衣服的口袋想找烟也找不着,反而是边上号称不抽烟的姑娘给他递了一根。
扭头看过去的孔佑边接烟,边问,“哪来的”
“孙锡久的。”林疏雨往他边上一坐,点燃打火机送过去,“我不是讨厌烟味,是不想破戒。”
低头点烟的孔佑浅吸了一口,吐出烟雾后好奇,“破戒是指,你以前抽烟吗”
“有段时间抽烟很凶,太凶了,一天得三四包,一根刚灭下一根就点上了。”林疏雨靠着墙,回忆道,“那时候我就是个行走的烟灰缸,我妈天天骂我。”
靠着栏杆的孔佑跟她之间至少空了还能坐个人的距离,随口问,“为什么抽那么凶”
“当时接了个抽大烟的角色,我不可能真的去抽鸦片,再加上拍摄后期需要我非常瘦,展现大烟鬼那种骨瘦嶙峋的状态,就极端节食。”林疏雨想起来也觉得蛮恐怖的,“那片子拍的很赶,导演要我用最快的速度瘦下来,我那段时间连水都不怎么喝,饭直接就不吃,瘦到人都脱相了,只能用烟扛着。”
孔佑想不起来她演过那样的片子,只以为是没上线的作品,没太在意,“拍完之后留下的后遗症”
“差不多。”林疏雨含笑点头。
叼着烟的孔佑却有点敬佩了,“抽那么凶还能戒掉”很厉害啊。
“喜欢上了一个有哮喘的家伙怎么办呢,只能戒啊。”林疏雨想起那个人眉眼染上柔色,“我答应他戒烟,他盯的也紧,时间长了,也就戒了。”
孔佑瞟了她一眼,“孙锡久抽烟的。”
“我又没说是他。”林疏雨扬眉看过去。
这话说的孔佑想叹气,“我以为孙锡久是真爱。”
“他是啊。”
“能让你戒烟的才是真爱吧。”
“我爱上的每一任都是真爱。”
林疏雨托着下巴冲他乐,“在我爱上那个人的那一秒,在我们在一起的每分每秒,我都是真诚的钦慕与他。他们都是我的爱人,也是我的真爱。”
“这话也就你说得出口。”孔佑不想跟她聊真爱,都亵渎这个词,换话题,“你知道你经纪人是很有名的赌鬼吗”看她点头,失笑,“之前好多人都以为你被你经纪人骗了才签他,现在看来,你也是赌鬼才不在意他好赌吧,你都能在家里开赌场了。”
楼下的赌局规模以韩国的标准算个家庭式迷你赌场,但楼上的屋主却只是笑,“好赌在我看来不是什么缺点,我们这个圈子有一个算一个谁不是赌徒,电影人都是赌徒啊。我们在签下一个项目的时候就是在赌,四圈麻将没打到终盘,谁知道谁是赢家,电影没上线之前,鬼知道票房如何。”
换个人讲这段,孔佑会怼回去,这什么歪理邪说,但林疏雨讲,他就觉得,“还真是你能讲出来的话,活的一点底线都没有啊。”
“这就算没底线了”林疏雨笑出声来,“你道德感也太高了。”
自认只是个正常人的孔佑一声长叹,很是不解,“我当初怎么会以为你是文青呢,就是喜欢诗书那种女孩子”
喜欢打麻将的女人大笑出声,“不要被皮相迷惑,不然你就很容易被女人骗哦”
已经被女人骗了的孔佑不想跟她讲话,撑着栏杆起身,四处找可以灭烟的地方。跟着起身的林疏雨带着他去客房,客房里有烟灰缸。
灭了烟就往床上一趴的孔佑,有气无力的冲她拜拜手当另类的晚安。林疏雨乐呵呵的关门出去,还是在楼梯口,还是要下楼时,碰到了另一个往上走的人。
河证宇看到她先问,“客房有人了吗”
“没人的客房还有一间。”林疏雨边说边转身要带他去,顺便问,“你走了,谁换你”
“赵寅城被薅起来了,忙内没有人权。”河证宇边说边打哈欠,“这个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散,李秉宪真上头,往常新年他哪有空打什么麻将,不全是在各种酒局周旋。”
林疏雨表示,“放心吧,明天就散了。”
“你怎么知道”
“明天孙锡久来。”
“然后呢”
河证宇看她笑而不语,略显诧异,“难道孙锡久来了就能散”哪来的信心啊
“明天看不就知道了。”林疏雨也没多解释,“去睡吧,明天就散了。”
战况激烈的赌神局维持了两天两夜,到第三天,孙锡久登场。
这位一进门看到一帮人,先是表示疑惑,再说都这个点,要不先吃个饭众人对他都是半生不熟,有些都没见过他,是初次见面。
面对初次见面的业内资方,演员们还是要维持大明星脸面的。何况人家是屋主之一,占了人家的屋子当赌场,主人都请吃饭,客人哪好意思拒绝。
客人们纷纷附和饭局的邀约,屋主之一又委婉的表达,楼上有几间盥洗室,他也有一些没穿过的衣服,要是大家不介意,可以去楼上梳洗一下。
屋主表达的再委婉,客人们也发现自身的状态不对,连李秉宪都抹了把脸有些窘迫,沅彬更不用谈,他直接说突然想起来还有事,要先走。
客人们一个接一个的走了,走在最后的河证宇,上车前猛然想起昨夜林疏雨对其男朋友毫无缘由的信心,现在一看,人家哪是毫无缘由,明明是其男朋友很会来事。
从进门一直到把客人们挨个送上车,前后都没花半小时的孙锡久,等人都送走后,关上门,板着脸,面无表情的看向女朋友。
“你看把家里搞得,乌烟瘴气。”
男朋友可凶,女朋友直接扑过去挂在他身上乐,双手圈着男朋友的脖子,眉眼弯弯的冲他乐。
手臂用力直接把女朋友抱起来的男朋友,对非常配合用双腿环着他腰的女朋友,持续凶,“你看看你,黑眼圈那么重,光顾着玩,就知道玩”
女朋友也不辩解,就拿脑袋来回在他脖颈两边蹭,咯咯咯的笑,笑得可开心了
就这么一路抱着她上楼的男朋友一路都在凶她,什么你好好的日子不过非要给自己找事。什么赌博是违法的你还在家里搞赌场。还有什么你看看家里还能看吗,到处躺了人,我还以为进了凶杀现场,那些都是尸体。
男朋友训了女朋友一路,穿过烟雾缭绕还到处都是垃圾的一楼,上了楼梯,抵达主卧。讲啊讲,叨叨叨。等进了主卧,门一关,女朋友以吻封缄,絮絮叨叨的男朋友就把训斥用另一种方式传达了。
等到第三天的傍晚,除夕当天。自客房醒来的孔佑出了房门,感觉整间屋子格外安静,安静的他都恍惚,麻将声呢
麻将声早已消散,连麻将桌都不见了,楼下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空气里漂浮的也不再是超大型烟灰缸的刺鼻气味,反而充斥着各种花香。
一楼确实遍布各类鲜花,过道上的花瓶里插着,客厅的茶几、餐厅的餐桌,连走道都摆了新盆栽。
一路走到餐厅才见到屋主的孔佑都要不认识这栋房子了,疑惑的看着屋主,什么情况
“孙锡久弄的。”林疏雨夹着火锅里的菜,用筷尖示意对面,让他坐。
孔佑望着餐桌边角放着的那束花,再看看摆满了桌上的各种火锅料,不解道,“他来了人呢”
“回家了啊,过年么,要回去吃团圆饭。”林疏雨扭头看了眼墙角的座钟,“快六点了,你是不是也要走”
也看了眼时间的孔佑刚要点头又觉得不对,“他回家过年,你呢”
“我正在过年。”林疏雨笑眯眯的讲。
孔佑却感觉她那个笑容不太对劲,犹豫着上前,拉开椅子坐在她旁边,“你一个人”
“你想问什么”林疏雨反问。
有很多问题想问的孔佑看到她的笑脸,又不想问了,只说,“我陪你”怕她误会,还讲,“先陪你一会儿再走,我不急,我们家吃饭晚。”
“行啊。”林疏雨偏头示意厨房,“你去拿碗筷。”
碗筷拿回来,两人在空荡荡的餐厅,坐在能坐十个人的大圆桌上吃火锅。也不知道是屋子太空,还是餐桌上的碗碟太多,明明火锅的烟气带着食物的香气萦绕周身,孔佑却从那个笑吟吟的姑娘身上感受到了无言的寂寥。
但孔佑什么都没问,没问那姑娘你为什么一个人,也没问她,家里人去哪了,更没问,为什么孙锡久不陪你。
孔佑问的都是,李秉宪他们什么时候走的,过完年你有什么计划,明天打算干什么,后天有个制作人组局,你想不想去。林疏雨也很配合,跟他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聊了大概半个钟头,孔佑的电话响了,他看了眼手机,按了静音,没接。林疏雨却笑笑,家里人催了,该走了。
欲言又止的孔佑迟疑着点点头,“你吃完饭有事吗没事一起去江边放烟花”
“吃完饭要跟男朋友守岁啊。”林疏雨笑道,“孙锡久吃完就回来了。”
舒了口气的孔佑笑容松弛了些,“那我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也祝你新年快乐。”
客人走出了屋子,上车前还冲来庭院门外送他的姑娘连连挥手,让她赶紧进去,外面冷。等她往后走了,他也关上了车窗,开车出这条巷口在路边停下车,一个电话打给孙锡久,你搞什么
“你怎么能让林疏雨一个人过年”
“我想带她回家她不愿意”
孙锡久说着就叹气,“我比你担心她一个人过年”又不解,“你怎么知道她一个人过年”
“我之前一直在啊,在客房睡的,刚睡醒下楼看见她一个人面对一大桌菜,孤零零的,那画面”孔佑一声长叹,心都酸,“你怎么样都不能让她一个人过年啊,这是过年”
比他心酸的孙锡久无奈的很,“不然你想我怎么样,硬把她绑去我家吗还是我跟爸妈说,我要陪女朋友不回家吃饭你让我爸妈怎么想”他也是两难啊
无解的难题让孔佑都不知道要说什么,算了,“你赶紧吃完,赶紧回去,别让她在这种时候一个人。”
电话挂断,车再度开,开了都没十米,孔佑又停下来,怎么想都不舒服,拿起手机犹豫半天,干脆群发信息,说是还想打麻将,问谁有空。
此前奋战两天的牌友们,挨个回没空,除夕夜,谁有空打麻将,不得回家吃饭啊。就在孔佑想着要不要干脆掉头,叫上林疏雨跟他回家,只当朋友带回家的那种,有人回了短信说可以打。
一下激动了的孔佑秒速把电话打过去,“你有空”
“我爸要跟他的小女朋友跨年,甜蜜的很,没空搭理我。”河证宇随口说,“我跟我弟,加上你,还有谁我们不是三缺一吧”
“林疏雨啊”孔佑表示,“麻将不太现实,当然你要是能再找一个也行,我得回家跟爸妈吃饭,你去陪林疏雨,她一个人过年。”
河证宇一愣,“她为什么一个人过年”
“我哪知道。不是,你也别问。”孔佑讲,“能一个人过年还有什么原因,无非是家人不在。大过年的你别瞎打听,就找个理由联系她,约着你们一起好了。”
明白他什么意思的河证宇让他放心,“交个我。”
两分钟后,林疏雨接到电话,听了一个奇妙的瓜。河证宇一边约她组局打麻将,一边说着各自有人陪的父母,以及没有父母的他和他弟弟,表示三缺一的局,只要她再找来一个人就能组起来了。
接电话的林疏雨听了一直乐,也没有去问,你怎么知道我是一个人过年,只说,“你过来吧,我这边有人。”
等河证宇带着弟弟来了,才知道林疏雨从哪找的人,她把经纪人呼叫来了,赌鬼么,大过年的正是开局的时候啊。
麻将局再度开始,空间颇大的豪宅响起了麻将声,好似就没那么空旷了,还有些吵呢。
桌上谈兴最浓的是经纪人,朴元亮讲起这个年那真是槽点满满。
早年打架被关进去的朴元亮出来后,全家都不待见他。他是家里的小儿子,起先也是父母宠溺,宠出了他这么个赌鬼。数次帮他还赌债擦屁股的父母,在他被判刑后也是绝望了,彻底放弃了他跟着大儿子生活,对这个小儿子就当是白养了。老婆早就离婚了,当年高利贷上门,老婆就直接离婚走人,万幸没孩子,不然孩子也倒霉。
之前被放出来,朴元亮先是去找父母,父母直接把他赶出来,他想着那就去赚钱啊,赚到了钱发达了再带着钱去找父母,总能挽回吧想太美
去年他带着钱回去就没进得了门,他妈倒是抱着他哭,他爸直接抽皮带,他敢进家门一步,他爸就要动手抽死他。老爷子根本不信什么他的钱是正经赚来的,更不信还会有老板用他,只信他是走歪门邪道搞不好就是赌钱赌来的。
今年也一样。今年朴元亮买了一堆礼物,家里兄弟姐妹加上他四个,他是最小的,哥哥姐姐们的钱他都还了,还给侄子侄女、外甥外甥女都准备了礼物,大大小小摆满了后备箱,他一次都提不完。就这,老爷子都不给他进门,礼物和钱可以留下,人不给进。
老太太跟老爷子吵啊,吵得楼上楼下都来看热闹,朴元亮实在没脸待下去,只能离开。
“我还以为就我一个人那么惨,大过年孤零零的,没想到还有你们三个陪着我。”朴元亮一个二筒打出去,随口问,“你们又是为什么有家归不得”他是看向对家的河证宇问的。
河证宇却瞟了眼林疏雨,后者吃了那个二筒,笑眯眯的讲,“我就在我家,哪里有家归不得”
经纪人一愣,没去追问自家艺人,借着摸牌的动作岔开话题,“等下要不要一起去汉江放烟花”
“行啊。”河证宇笑着接话,转向弟弟,“你去买。”
弟弟不想说话,“我糊了。”
放炮的朴元亮惊叫,“绝张哎”
“糊的就是绝张,给钱。”
麻将稀里哗啦的打着,四人组准备打到十一点再出发去买烟花,十点半左右孙锡久就来了,也没反对到汉江放烟花的提议。大过年的,有五个人凑在一起过年,也不算少了。到十一点,他们正准备出发,孔佑来了,烟花组又添一人。
新年的烟花自汉江边放出,夜空四处都遍布烟花,这个年对林疏雨来说,挺热闹的。
年后的那几天,林疏雨家里的麻将局一直没散,主要参与对象还是这六个人。不过更多的时间是艺人和经纪人两人玩二人麻将,偶尔看看电视,吃个饭什么的。孙锡久他们都得祭祖,老家都不在首尔,得回去祭祖,一来一回就是一天,凑不到一起。
只有两个人吃饭的时候,经纪人问了艺人,你为什么一个人
“我家里就剩我了。”
“其他都没了”
“没了。”
朴元亮抿了口酒,含糊着开口,“我以为你敢签我是你背后有人不怕我犯浑。”
“我知道。”林疏雨猜得到,“你误会了,我背后没人,只是有钱而已,我比你想象的有钱。”
还举着杯子的朴元亮不知道要说什么,五官都皱在一起,“有钱的孤女这种设定,你告诉我好吗”
“有钱的孤女敢孤身一人在娱乐圈行走还敢签下你,该害怕的不是我,是你。”林疏雨半真半假的说,“混江湖,三种人最不好惹,老人小孩和女人。你又不是亡命徒,我有什么好怕的。”
被亡命徒一词呛了口酒的朴元亮轻咳两声,边抽着纸巾擦边吐槽,“你还不如直接说孙锡久不好惹呢。”
“都行啊,总归有你会怕的,你惹不起我。”林疏雨笑道,“我的钱要是买你的命,够你死八百十次的。”说着想起来,“韩国治安真好,片场居然连个闹事的都没有。”
“之前孔佑拍熔炉那些不想让剧组拍摄的人居然只是限制他们的拍摄地,换到其他地方,就他们组想拍的那些,导演不是死也是残,至少主演能断条腿。他们居然安安稳稳的拍完了,真神奇。”林疏雨第n次感慨,韩国娱乐圈风气超好的
“我们还是换话题吧。”朴元亮觉得这话题有点危险,“你除了g就没接过其他代言,明年还这样啊”
林疏雨颔首,“我不缺钱,也不缺发你工资的钱,有好作品拍就行了,广告代言那些,无所谓。”
这话说的朴元亮又忍不住好奇,“得有多少钱才能对天价的代言费也不屑一顾你哪来那么多钱”
“赚的啊,以前辛辛苦苦赚的。”林疏雨歪头笑叹,“有段时间我爸生病了,家里很缺钱,那时候我什么项目都接,最疯的时候能同时跨四个组,连轴转的拍摄。后来习惯了,有空就接戏,接到有天我妈跟我说,家里的钱能买楼了,我才能喘口气,歇一歇。”
朴元亮不解,“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知道”
“你也没认识我多久啊,能知道多少。”林疏雨想起当初疯狂赚钱的日子,莞尔一笑。
她曾经跟沅彬说,她一度很羡慕他那样只是打份工根本不会被角色困扰的同行。那是真心话,她被混乱的角色逼到发疯的时候,确实羡慕过他那样的演员,那样赚钱多轻松啊。
现在的林疏雨很有钱,全是她的遗产,在进入游戏之前的遗产。游戏的g说,可以为她重新创造父母,但她拒绝了。创造父母什么的,一听就不靠谱。如果她真的被创造出来的父母欺骗了感官,那不是更对不起父母。父母已然离开,就让他们安安心心的走吧,没必要再折腾一回。
林疏雨的遗产要说什么大富翁那是夸张了,她都没有孙锡久有钱,顶多能跟李秉宪拼一拼但她没什么花钱的地方,男朋友很有钱,男朋友自从成为男朋友,就像养一只金丝雀那样为女朋友打造金屋。林疏雨已经很久没有用过自己的钱了,卡都是男朋友的副卡,男朋友还在持续为她赚钱。
早前的遗产都用去买楼了,现在林疏雨花的更多是工作室的钱,她还有张工作室的法人卡。说起来工作室去年赚了不少钱呢,熔炉爆了啊,不止是票房远超预期,dvd和各类周边也赚了很多,还持续在赚。
孙锡久是以工作室的名义投资的,他是大资方之一,电影赚到钱都入了工作室的账,工作室账面上躺着不少钱。光是这笔钱,以林疏雨的消费习惯,三年五年的可能都花不完零头,她没有要花钱的地方。
工作室的开销走的是工作室的账,但这笔账真正付款的人是孙锡久。还不是先从工作室划账,什么时候工作室账面上没钱了,男朋友再给钱,而是男朋友会固定给工作室打款负担日常开销。
她住的这栋房子本来是孙锡久的,但男朋友不止是让她住而是过户给她。家里的开销也是男朋友买单,请的阿姨,平时花用都是男朋友签支票。
手上拿着男朋友副卡的林疏雨也就是逛街、吃饭的时候会用钱,平时根本没有用钱的地方。
男朋友一开始还正常,后来越来越霸道,走霸总路线。小到女朋友的洗漱用品,大到女朋友背出门的包,什么珠宝首饰等等,都是男朋友挑,男朋友选,男朋友买。女朋友真的没有需要她用钱的地方。
这要不是林疏雨非常肯定,孙锡久确实把她当结婚对象,她都怀疑哥们是不是有个隐藏的未婚妻,未来要去联姻,现在是包养她。霸总漫天撒钱,这恋爱谈的太特别了。
林疏雨的过往恋爱对象里从未出现过富家公子哥,倒是出现过家里不黑不白的公子哥,但那位公子哥也没撒钱撒成这样。她跟那位公子哥也是正经谈恋爱,公子哥会送她贵重的礼物却不会这么霸道,怕她会误以为,她是被包养。毕竟她所在的圈子,跟有钱人在一起就是会出这样的误会。
但孙锡久就是可以那么霸道,还肆无忌惮的,什么都要掺一脚,就是要造一座金屋,把她安置在金屋内。必须要她在他眼皮子底下待着,他才放心,他好似感觉,她随时会跑。
林疏雨才不跑呢,霸总怎么了,霸总也很可爱啊
霸总回家了,终于忙完了过年的大小事,能陪女朋友了。霸总对于过年期间没有多陪陪女朋友很是愧疚,一想到马上就要回加拿大就更愧疚了。
霸总表达愧疚的方式就是
“喜不喜欢”
林疏雨看着手上闪耀非凡的大钻戒,粲然一笑,闭上眼,抬起头,送上她的礼物。
孙锡久捧着她的脸轻轻在额头落下一吻,眉眼柔和的看着自己的珍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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