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不, 你们不能这么对我,我不要去见官”见势不妙,那人剧烈挣扎道。

    周围那么多人, 他要是能跑掉才是笑话, 尤其是慈幼局卖辣条的少年,盯的他最紧。

    “真的就不能再通融通融”见到池云亭执意压对方去县衙,那些文人脸色数变道。

    池云亭懒得再跟这些道德圣人说话,跟周围见义勇为的百姓们道“这次真是多谢各位相助了,小子实在无以为报, 只能请大家吃点辣条,东西不多,算是小子的一点心意,还请诸位别嫌弃。”

    说着池云亭就把装辣条的篮子给大家分分。

    “太客气了。”周围人纷纷道。

    辣条的确不算什么贵重物品,可是花钱买和白得的还是有区别的, 尤其是池云亭的态度, 这让原本就没考虑过报酬的众人心里很舒坦。

    毕竟谁也不想救一个白眼狼不是。

    众人齐心协力把那个当街抢池云亭书籍的男人押送到县衙, 并出面给池云亭做证人。

    县令大人收到消息快速升堂,看到池云亭也在堂下,还是原告的位置,手拍惊堂木, 道“堂下何人状告何事”

    池云亭和那个男人一起跪在大堂上,不同于男人身形佝偻, 深深低下头去,池云亭腰板挺的笔直。

    “回大人,小子是慈幼局的池云亭,状告对方当街强抢小人的书籍,还好有众人相助, 及时把对方拦下,这点众人都可以为小子作证。”

    “对,大人,我们都可以为这孩子作证。”堂外的百姓们大声道。

    “大人,小人冤枉啊这小子前脚刚当众贿赂过众人,他们自然愿意为这小子说话,是以他们的话绝不可信”池云亭身旁瑟瑟发抖的男人突然大声道,看向池云亭的余光中满是恨意。

    “你怎能颠倒黑白”堂外百姓看到男人倒打一耙,纷纷惊呆道。

    “既然大家伙的话不可信,那之前为你求情的那些文人的话总能可信吧,他们可没吃过我的辣条。”池云亭回眸道。

    那些文人“”

    早知道他们就不跟过来了,本来还以为是看热闹,谁知道自己也得参与其中。

    看到他们,那个文人脸色瞬间煞白。

    那些文人硬着头皮跨过县衙门槛,冲县令大人拱手行礼道“学生见过县令大人。”

    “你们既为证人,那就说出实情。”县令大人道。

    文人们不禁对那个男人叹了一口气,有人道“有德兄,这件事你却是做错了。”

    “启禀大人,此人名为张有德,曾和我们是同一学堂的学子,后来家中出事,交不起束脩而离开学堂,还请大人看在他一心向学的份上,宽恕他这一回,要不是实在没办法,相信他不会那么做的。”那些文人叹道,和当街抢书的张有德很是感同身受。

    除了少数人,大多数读书人的家底并不殷实,彼此之间互相借自己没有的书籍是很寻常的事,要是对方抢的是财务,他们自然会不齿,可那是书籍,如果不是爱之深,哪个文人愿意那样做,所以那些文人都觉得对方虽然做错了事,却也情有可原。

    “有德兄,你还不赶紧对这位小兄弟道歉,了结这件事,不要再劳烦县令大人了”一个文人对张有德语气严厉了,却也给张有德点明了方向,那就是这件事得看池云亭这个苦主的态度。

    要是池云亭这个苦主都不愿意追究他的责任,那就是县令大人也不好再介入。

    到时候就算是给池云亭赔礼道歉,也好过双方继续对簿公堂。

    张有德闻言脸色数变,不想对池云亭这个半大点的孩子低头,可想到自己的前途,最终还是觉得前途最重要。

    等着吧,等他以后前途明朗,再冲对方出这口恶气不迟。

    想到此,张有德心里的不忿少了点,对池云亭语气放软道“还请小贤弟见谅,张某要不是因为家中父母病重,妻儿弱小,家中赤贫,可又实在舍不下爱书之心,又怎会做出如此有辱斯文之事,还请小贤弟原谅我这次,以后某再也不敢了。”

    “看小贤弟也是文人,又是慈幼局出身,应当能体会我的苦楚才对。”张有德对池云亭示弱打感情牌道。

    池云亭眸色一冷,看着对方道“你家父母病重,妻儿弱小,难道是我造成的你说你家情况可怜,那我呢我慈幼局出身,至今不过四岁,你就算爱书,那为什么不去找以前的同窗们借,而是对我一个素不相识的小孩下手”

    张有德把自己家的情况说的很可怜,可池云亭对外的形象又何尝不可怜。

    慈幼局的出身说明池云亭是孤儿,四岁不到的年纪,说不定比张有德的孩子年纪还小。

    明明能向别人求助,却偏偏对弱小者下手,这更加让人不齿。

    听池云亭这么说,张有德面色赤红,道“我已经跟你致过歉,你不要太得理不饶人”

    所以,还是池云亭的错了

    “道歉要是有用,那还要律法干什么还请县令大人为小子做主。”池云亭看向县令大人,态度坚定道。

    县令大人和池云亭对视一眼,看到池云亭黑白分明,眸色坚韧的池云亭,唇角不由一勾,“不错,这孩子说的在理,要是致歉就能抹消一切,那将置朝中律法为何地。”

    “大人”看到县令大人赞同池云亭这个半大孩子的话,张有德眼前不由一黑,瞬间心跳如鼓,惊出满身冷汗。

    那些站着的文人紧紧咬着唇,生怕发出一点声音,县令大人要是作壁上观还好,可偏偏县令大人已经表态,那他们再为张有德求情,难免会在县令大人心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思及此,他们哪还敢再发声。

    “大人,小人知错了,小人真的知错了,还请大人饶过小人这一次,小人以后再也不敢犯了。”在县令的判决下来之前,张有德不停的给县令叩头,就连池云亭对方也没忘记。

    池云亭闭上眼睛,“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对方读的书比他多,一定比他更知晓后果,可对方偏偏还是做了,既然做了,那就需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池云亭要是可怜对方,那谁来可怜他呢。

    “张有德,你身为一个文人,想必熟读诗书,正因为如此,你知法犯法,才更需要重判,念你尚未考取功名,本官判你今后终生都不得科举,如此才能警示世人,以后所作所为,三思而后行。”县令大人判决道。

    “大人”那些文人惊道,万万没想到张有德会被判那么重。

    张有德则已经彻底愣住,看着判决自己的县令不敢置信,对方只短短一句话,就彻底断送他后半生出人头地的希望。

    “哈哈哈,狗官,你这个狗官,慈幼局是官办,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你这是袒护自己人。”张有德突然哈哈大笑道,直接从地上爬起来,指着县令大人,状若疯狂的谩骂道。

    那些文人惊呆,连忙道“张有德,你慎言”

    要是对方做的没错,他们同为文人,难道能眼睁睁的看着张有德被冤枉

    可偏偏是张有德做错事在先,不服判决在后,别说,就这一句骂,也足够剥夺掉张有德今后的科举资格。

    此时张有德无论周围人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只知道自己被毁了,今生今世都再没翻身的希望。

    想到这里,张有德眸色突然一厉,猛地朝池云亭脸上抓来,“我今后不能科举,也绝不能便宜了你”

    反正再也没有比后半生更差的结果了。

    容貌损毁者,不得科举。

    池云亭早就防着张有德这个疯子,从张有德当街对小孩子下手抢书,就说明这绝对不是一个正派人,狗急跳墙也在池云亭的意料之中。

    只是大脑反应了过来,可是池云亭的身体却因为之前摔倒和跪着而反应迟缓,危急关头,池云亭连忙抱着头把脸捂好,然后下一瞬池云亭后背就猛地一痛,身上质量不算太好的衣服直接被张有德撕裂,池云亭后背也阵阵火辣。

    感谢之前周忠对池云亭的“教导”,躲这些动作对池云亭来说简直家常便饭。

    得益于池云亭反应及时护住脸,不等张有德再对池云亭出手,衙役们就迅速上前制止住张有德。

    直到这一切都尘埃落定,围观众人嘴里才后知后觉的发出惊呼。

    “你毁了我,我也要毁了你”张有德披头散发的在衙役们手中挣扎着,看着池云亭是满脸的狰狞之色,就连那些对他心生同情的文人也迅速远离张有德,生怕张有德疯了也对他们下手。

    “到现在你都还自欺欺人,明明是你自己毁了你自己。”池云亭咬牙抬眸,从地上微微趔趄的起身,看着张有德眼中同样冒出怒火。

    明明是一个加害者,为什么还能那么理直气壮的认为都是别人的错。

    “来人,张有德扰乱公堂,打一十大板”一片混乱中,县令再次拍下惊堂木道。

    这次就连那些文人也没异议,看着发疯的张有德只觉得前所未有的陌生,这一切的根源都来源他自己,他非但不反思,反而还想把别人拖下水。

    别管池云亭以后能不能考中,就张有德这种把池云亭希望扼杀在摇篮的行为,就足以让那些身上还没有功名的文人为之惊恐。

    天下要都是张有德这样的人,那他们这些文人还能安心读书吗

    “好一个张有德,原来就是无德之人才会期盼着有德。”有脸色煞白的文人看着正在挨打的张有德咬牙切齿道。

    他们现在倒是对池云亭感同身受起来,可惜池云亭不稀罕。

    一十大板很快过去,张有德从一开始的叫嚣到求饶再到最后嗓子沙哑,身上的气焰就像烛火一样微弱,已经有衙役去通知张有德的家人来县衙领人。

    池云亭则跟着师爷去签字画押,上面写着池云亭和张有德本次事件纠纷的起因、经过和结果。

    等池云亭再把红手印一按,这件事就算这么了结。

    池云亭腿脚有些不便的走出县衙,虎子哭着朝池云亭扑过来,“老大,你没事吧。”

    “万幸没事。”池云亭尽力忽略身上的异样,直起腰板道。

    周围的百姓见池云亭没受委屈也纷纷散去,各去忙各的,慈幼局十五六岁卖辣条的少年让虎子把买的书装书里,和卖竹笔的少年两个人一起提着,他则蹲下来,让池云亭爬他背上,背池云亭回慈幼局。

    池云亭心里有些赧然的爬上去,直到十七八的少年起身,后面用手托着他,满满的安全感,池云亭鼻头一酸,想要落泪。

    之前池云亭在大堂上露出的脆弱只是假象,直到现在池云亭才让自己心里彻底松懈下来。

    一行人提前回去慈幼局,看到池云亭是被人背回来,好像行动不便的样子,慈幼局众人惊道“这是怎么了”

    “别提了,云亭今天撞见一个疯子。”十五六少年叹道。

    等他把今天发生的事转述给众人,慈幼局的人都很气愤,“才一十大板,真是太便宜他了”

    “哎,你们都错了,一十大板其实不算什么,县令大人对对方真正的处罚,是取消科举资格,对于以科举为目的的文人,这个惩罚简直比杀了对方还要难受,所以对方后面才会再次发疯。”收到消息赶来的两位夫子道,手里还搀扶着更加年迈的秀才公们。

    等他们到了,第一时间就是去看池云亭的脸,等看到池云亭脸上顶多脏点,容貌却完好无损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云亭,今天你怕不怕”老秀才公们声音温和的问池云亭道。

    池云亭摇头,“云亭不怕,因为云亭没有做错。”

    “对,云亭你没有做错,做错事的是别人,只是我们不能判断旁人的危险程度,所以需要时刻保护好自己,君子不立危墙之下就是这个道理。”

    “说来也怪我们,居然忘了让你陪同一个长者,今天对方之所以会对你出手,就是觉得你年幼可欺,要是换一个成年人,你看他还敢不敢,这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老秀才公们对张有德的所作所为极其不齿道。

    “亏对方还是文人呢,居然能做出当众抢书的事,要是我们以后见了,绝对好好修理对方一顿”林明气的拍桌道。

    老秀才公们却摇头“就是因为是文人,才能做出当众抢书的事,因为书籍只有文人才会觉得珍贵,对旁人的价值远远不如财物,可能对方就是心怀侥幸,觉得自己家贫抢书情有可原,就是事情闹大也会被赦免,还好县令没开这个口子,需知天下读书人九成都是寒门子弟,很少有不缺书的文人,这次要是放过他,今后要是其他文人有样学样,那得乱成什么样子。”

    换句话说,不能认同对方“谁穷谁有理”,最重要的是,池云亭又不是造成对方家贫的罪魁祸首,凭什么要为对方的贫穷买单。

    “云亭哥哥,你背后好红啊”谢蝉衣扑棱着小短腿跑过来,一眼就看到池云亭背后的碎衣,以及池云亭背后的通红,瞬间谢蝉衣眼中泪水冒出来。

    “对,快检查检查云亭身上。”被谢蝉衣这么一提醒,大家想到道。

    “等等,大家,别脱我衣服啊,这是在外面”不等池云亭跑回屋子里检查,身上的衣服就被大家联手拽下来,尤其是谢蝉衣,把池云亭上衣扒的最快。

    穷人家的孩子很少讲究的穿里衣,池云亭身上就薄薄一层,好在大家还给池云亭留了一条裤子,算是给池云亭保留最后一丝体面。

    “外面看的更清楚。”慈幼局的大家不以为然道。

    “把衣服还我。”池云亭快速把上衣从谢蝉衣手里抽走,挡在身前道。

    池云亭穿着裤子,裤腿被挽到膝盖以上,只见池云亭两个膝盖关节处呈现出深紫色,这是在堂上跪出来的淤青,除此之外,池云亭膝盖还有胳膊肘,都有多处擦伤,这是被张有德推到在地摔的,虎子身上也有。

    最严重的还数池云亭背后的那片通红,毕竟张有德一个成年男人,又是奔着同归于尽的心下的手,力道怎么可能会轻。

    看过池云亭和虎子两人身上的伤势后,管事的赶紧去取红花油,给池云亭和虎子两个擦拭伤口。

    “擦伤好说,云亭你的后背得让人按按,让药力渗进去,这样才能好得快,要不然这么红,十天半个月可能都消不下去。”众人皱眉道。

    “我来给云亭哥哥按后背吧。”谢蝉衣指头轻轻戳了戳池云亭没被伤到的后背,自告奋勇道。

    “蝉衣别闹,你还小,手上还没虎子有劲呢。”慈幼局众人丝毫不考虑道。

    “还是我来吧,我比较有经验。”教授虎子武艺的伍大叔从隔壁福田院过来道。

    “那就劳烦伍兄弟了。”众人喜道,赶紧把红花油交到了伍大叔的手中。

    “我,要不还是不劳烦了吧”看到伍大叔气势逼人,手上拿的好像不是治疗的药,而是用来作战的兵器架势,并不能看到自己背后伤势的池云亭有些想退缩道。

    “磨磨唧唧的像什么男子汉,过来,我给你好好按按。”伍大叔拎了一个凳子坐下,朝池云亭拍了拍自己腿道。

    池云亭不想去,可也不想辜负大家的好意,只能走过去趴到伍大叔的腿上。

    直到池云亭感到背后一凉,下一秒池云亭身上就猛地一痛,直让池云亭忍不住嗷叫出声“痛。”

    强烈的疼痛让池云亭眼中不由自主的流下泪水,池云亭感觉自己整个小身板都被伍大叔一手按压,痛感居然远远超过被张有德和在堂上下跪。

    “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真是没出息。”说着伍大叔手上再次用劲,直让池云亭眼中泪水不停的流。

    虎子在一旁宽慰池云亭道“老大,上药疼是很正常的,不过被按过以后,第一天会好很多,要是不好好的按的话,第一天会很酸痛,比这还疼呢。”

    这些都是虎子的经验之谈。

    听到这话,池云亭眼中泪水渐渐止住,开始咬紧牙关,再不出声。

    直到池云亭感到背上发热,浑身暖洋洋的,伍大叔这才停手,让池云亭起来。

    池云亭回过神后,赶紧把衣服穿好,等穿好,池云亭发现道“身上轻快了好多,背后也不疼了。”

    就在这时,慈幼局门外突然来人,一身衙役打扮,见到慈幼局众人都在,就道“县令大人说池云亭今天受了委屈,这是大人差我送来的衣服,是大人自己掏钱出的。”

    “不是对方的赔偿”慈幼局众人皱眉道,虽然他们慈幼局不缺一身衣服,但是怎么也不该县令大人出这钱啊。

    说到这个,衙役也叹“张有德家里人已经领走张有德,家里情况确实如张有德所说,就算让他们赔,他们也赔不起。”

    所以只能县令大人来了。

    送衣任务完成后,衙役很快就离开,那套衣服则到了池云亭手中,大家让池云亭赶紧穿上看看,正好合身。

    池云亭也算因祸得福,在慈幼局穿到一身崭新的衣服。

    如此之后两天,池云亭又去隔壁福田院找伍大叔按了按后背,身后的通红终于消下去。

    看到池云亭白的跟玉一样的后背,伍大叔皱眉,对池云亭道“池云亭,你要不要跟虎子一样,跟我学武”

    “这次的事其实还算好的,等你以后长大走出去,遇到的事和危险程度只怕比这次更甚,到那时你周边要是没有朋友,都是敌人怎么办”

    “我知道你学习好,想走科举之路,但是增强自身体魄和自保能力,和科举一途并不冲突,这两天我观察过你,想必你对这次的事情也很不甘心,深恨自己的弱小吧。”伍大叔看着池云亭道。

    对于他而言,池云亭自然不是像虎子那样的练武奇才,能让他见猎心喜,舍不得放手,真正让伍大叔侧目的还是池云亭的心性。

    按理来说这么大点的孩子,好了伤疤忘了疼才是正常的,可是池云亭不这样,他察觉到了自身的弱小,并且有一颗改变的心。

    “伍大叔您说的没错,我的确该锻炼了,只是这事我得征求过几位老先生的同意才行。”池云亭道。

    毕竟几位老秀才公特地花费精力教导他,他这说改时间就改时间,怎么都得跟对方说一声才行。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带你去找他们,他们早点同意你早点接受训练。”伍大叔风风火火道,直接拎起池云亭扛到肩头,就龙行虎步的去找老秀才公们。

    同在福田院,伍大叔跟老秀才公们自然比池云亭跟几位老秀才公更近,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也不生疏。

    看到伍大叔扛着池云亭过来,对他们说明来意后,几位老秀才公看向池云亭,“云亭,习武可是很苦的,你要是开始,可得一直坚持下去,要不然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可不行。”

    “是,云亭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池云亭恭敬道,眼中光芒亮的惊人。

    池云亭知道,一旦文武双修,将会变得更加忙碌,可此时距离原著时间还剩十几年,大不了就辛苦些。

    相比起原著碌碌的人生,池云亭宁愿倒在奋斗前进的路上。

    看到池云亭的态度,老秀才公们抚须笑了,“其实就是云亭你不说,我们等你再大一点,也会让你好好锻炼身体的,要知道科举越往上越难,对文人的体力就越有要求,现在也好,能让你更早的打下基础。”

    “老大,太好了,从此我们就是同门师兄弟,不过这样一来,老大你该叫我什么啊”虎子收到消息后高兴道。

    池云亭闻言想到什么,不禁笑道“这样,你以后叫我老大,我叫你师兄,咱俩各论各的怎么样”

    “好主意”虎子眼睛亮道。

    池云亭“噗嗤”一笑,“好了,不逗你了,我以后叫你师兄,倒是你别再叫我老大,直接喊我云亭就行。”

    闻言虎子不由沉默,看着池云亭一脸严肃道“那我不叫你老大后,还能吃到辣条吗”

    “当然能,倒不如说当我师兄,你能吃到更多辣条。”池云亭笑道。

    虎子“哇”一声,在宿舍欢呼雀跃起来,有时候小孩子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池云亭摇摇头,开始翻阅起那些好不容易买回来的书籍。

    书籍价格昂贵,这些书到手以后,池云亭身上的钱也所剩不多,可是这对池云亭来说,还远远不够,相比起书局的那些书来,池云亭手中的书数量是那么的少。

    不过现阶段池云亭手中的书暂时够用了,池云亭渴求的是更多的知识。

    除此之外,还有池云亭的习武也步上正轨。

    池云亭也是才知道,隔壁福田院居然有梅花桩,一根根高矮粗细不同的褐色梅花桩伫立在水面,和扎马步一样,都是用来打武学基础的。

    因为是在水里,掉下去倒不危险,但难免折腾,以防万一,每次练武池云亭都是穿旧衣。

    练武带来的好处很快显现,那就是池云亭的饭量日益增加到了往常的一倍,至于本来就吃的多的虎子,饭量更不用说。

    “云亭哥哥,你多吃点。”食堂内,谢蝉衣不停的给池云亭餐盘里夹菜道。

    “不用,还是你吃吧。”池云亭有些不适应道。

    前世今生他都没被女孩子这样照顾过,这让池云亭非常别扭。

    尽管池云亭不拒绝谢蝉衣靠近,想知道谢蝉衣到底在打什么主意,但是这样的行为,对他来说已经过了。

    “其实是蝉衣胃口不大,以前蝉衣在家里很少吃饱饭,肠子已经被饿细,现在怎么也吃不多”谢蝉衣看着饭菜垂眸道。

    池云亭咀嚼的腮帮子顿了一瞬,才继续道“不要着急,你一点点的增加食量,这样早晚会恢复正常的。”

    “那云亭哥哥你能帮蝉衣分担一下吗蝉衣实在不想浪费。”谢蝉衣求助的看着池云亭道。

    池云亭“不想浪费你就别打那么多饭啊”

    “知道啦,蝉衣以后一定按自己的分量来,这次云亭哥哥就帮帮蝉衣吧。”谢蝉衣楚楚可怜道。

    来慈幼局已经有一段时间,原本身材干瘦的谢蝉衣脸上已经养出一点肉,显现出谢蝉衣容颜该有的轮廓。

    只见谢蝉衣是圆脸,眉眼弯弯,长相属甜美一挂,可为什么性格和外表反差那么多呢。

    不过一想谢蝉衣从小到大的遭遇,池云亭又能理解,在不正常的家庭长大,谢蝉衣能成为一个正常人才怪。

    “先说好,下不为例,要是还有下次,我绝不会帮你。”池云亭先跟谢蝉衣说好道。

    谢蝉衣连连点头,然后目光专注的看着池云亭吃东西,顺带还用手戳了戳池云亭一鼓一鼓的腮帮子。

    池云亭“不准对我动手动脚,要不然我会生气的。”

    “因为云亭哥哥真的很好看啊。”谢蝉衣真心夸赞池云亭道。

    池云亭谢谢,一点也不开心呢。

    毕竟是优化了不知多少代的贵族基因,池云亭对自己这辈子的相貌心里还是有数的,只是被谢蝉衣这么一夸,他心里怎么那么不得劲呢。

    得亏是他,要是别的小男孩被谢蝉衣这么直白的夸,还不知道怎么对如此甜言蜜语的谢蝉衣死心塌地呢。

    等等,谢蝉衣这不是在撩他吧她才多大啊

    之前池云亭就知道谢蝉衣身上有问题,但是他从来没考虑过一点,那就是谢蝉衣在他面前,好像从未掩饰过。

    是觉得他年纪小还是谢蝉衣知道的比他想象中的更多

    最重要的是,谢蝉衣身为原著出现过的人,她的立场如何。

    虽然原著里谢蝉衣戏份可以属于反派女配,是和男主红颜知己作对的存在,但是万一呢,毕竟谢蝉衣现在已经不是农家女,而是成了孤儿,这说明原著在一定意义上已经改变。

    “谢蝉衣,你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饭后,池云亭认真对谢蝉衣道。

    “有。”谢蝉衣点头道,然后去拉池云亭的衣服,满脸认真,“我最大的愿望就是云亭哥哥你赶快长大,然后娶我。”

    池云亭只想转身就走,可还是强行忍住,“你知道娶是什么意思吗”

    就像虎子,说要娶虎妞姐姐,也不过是看离开慈幼局,已经成家立业的众人,有样学样,鹦鹉学舌而已,并不能理解娶嫁的真正含义。

    “我当然明白了,我要是不明白,又怎么会想嫁给云亭哥哥呢。”谢蝉衣道。

    别说,这话说的还真有点道理,可前提是谢蝉衣不是一个几岁大的小孩。

    等等,也许谢蝉衣真的不是小孩子呢。

    想到这个可能,池云亭心头微惊,看着谢蝉衣的神色变了。

    的确,谢蝉衣要真是三岁左右的孩子,怎么可能目的明确的黏着他。

    不过就算池云亭心里怀疑,好像也没办法试探出来,因为他对谢蝉衣的了解只有原著寥寥内容,倒是谢蝉衣,对他了解好像很多的样子。

    “云亭哥哥,你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此时云亭哥哥心里是不是很好奇蝉衣的行为举止其实蝉衣也很好奇云亭哥哥呢,毕竟,就算世上真的有神童,云亭哥哥你表现的未免也太过了。”谢蝉衣突然对池云亭先发制人道。

    谢蝉衣朝池云亭步步紧逼,池云亭手攥紧,沉声道“你究竟是谁”

    “我,当然是如假包换的谢蝉衣。其实这段时间不光你在观察我,我也有在观察你,唉,本来还以为云亭哥哥你年纪小一点,我机会能大一点,可谁知道云亭哥哥你也很不简单啊。”谢蝉衣小大人似的惆怅叹道。

    池云亭,“所以我就说你有可能认错人了”

    也许,谢蝉衣所熟知的那个人是原主也说不定。

    “真的吗到现在云亭哥哥都不愿意向我坦诚啊,看来我是得拿出点东西让你相信了。”谢蝉衣笑道,露出标准的八颗贝齿。

    不知为何,池云亭心头骤然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谢蝉衣已经开口,“云亭你前世的后腰上,有一颗美人痣。”

    池云亭闻言看着谢蝉衣悚然而惊,连忙抱胸后退,惊恐万分道“你究竟是谁”

    他的前世池云亭确保没跟任何人说过,而前世也没有任何女人近过他的身,而知道这些的,只有和他一起洗过大澡堂的男人们,还得是熟人才行。

    一时间,池云亭心头充斥着“男穿女”“救命,有变态啊”等心理活动,身体更是僵硬发麻的不行。

    “云亭哥哥,你怎么了”看到池云亭情况不对劲,谢蝉衣小手在池云亭面前挥了挥。

    池云亭回神,后退一步,对谢蝉衣极为排斥“别靠近我”

    还云亭哥哥,此时池云亭只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快起来。

    “你,是不是误会什么了”谢蝉衣察觉到什么道,她直觉池云亭脑海中现在在想一些不好的事情。

    “我你是怎么知道那件事的”池云亭看着谢蝉衣,眼眶微红,极度悲愤道。

    “这个,不是你前世告诉我的吗”谁知谢蝉衣表情比他还疑惑。

    总觉得事情哪里有些不对。

    “什么”池云亭心头的悲愤戛然而止,不敢置信,居然是自己出卖了自己,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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