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 37 章

    “喂五条老师”

    乙骨忧太隐晦地朝玻璃窗外又看了一眼“你现在方便过来吗”

    “宿傩手指那东西让惠去取一下得了, 何苦你亲自去,我这边有更要紧的事。”

    他扶着电话低头小声说“你之前不是让我去看着高那个谁别背后耍花招。”

    “是的,他的确没耍花招, 就我个人意见, 高桥同学遵纪守法, 热心助人,对小姑娘格外有同理心, 您知道那鬼地方关着个小女孩吗”

    对面顿时传来什么东西掉地上的声音。

    他要摆烂,他才不要掺和这种几把纯爱, 乙骨忧太礼貌地想,又小声说“我们在警察局, 您再不来估计就见不着他了。”

    声音刚落,咒力波动在门外一闪而过,警局大门就被人重重一把推开, 五条悟跨进门时手还没放下来, 两根指头竖着立在胸前, 大半夜的, 五条悟没戴墨镜, 眼睛蒙着黑色眼罩, 大步流星地迈过台阶。

    大半夜的打扮成这样其实有点怪异, 加上他比旁人都高,发色又特别显眼,正在忙乎的值班警察纷纷向这边投来注视, 五条悟视若罔闻,目标性特别明确。

    他一进门, 满眼只有坐在椅子上的那人, 夏油杰那副样子旁人也许会被糊弄过去, 但在他眼里,这副低着头发闷的状态却恰好是不稳定的标志,都不需要观察,就能知道这人状态糟糕到了极点,虽然貌似放松得坐在那儿

    再想下去,他就想杀人了,五条悟幽默地想。

    五条悟甚至屈起中指,做出一个虚式「茈」的手势,确认了一下他如今仍然能下得去手,而不像十年前那样迷惘心软,这才满意地点了下头,走到那人面前。

    “你又决定新的生存方式了”

    我决定了生存方式,之后会尽力做自己能做到的事这人的逼话还回荡在耳。

    五条悟见着夏油杰浑身狠狠一震,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的抬起头,夏油杰不该一直等到他走近才发现他。

    夏油杰捏了捏鼻梁,他的头很疼,已经许久没有干熬一整晚,加上一晚上又发生这样多事情,反应难免慢一点“什么新的生存方式”

    “不好意思,我换句你听得懂的你又打算干什么”五条悟居高临下地问。

    “”

    “你说什么”夏油杰很是困惑,甚至有点呆滞着没听懂。

    五条悟站在那,白炽灯打下来的影子将夏油杰完全遮住,夏油杰脸色苍白,此刻坐在阴影里像一个受审的犯人,但五条悟只觉得窝火“忧太告诉我那地方还有个被关起来的小女孩,虽然我很愿意听听你的花言巧语,但你告诉我这一切都是意外未免也太巧了吧”

    “我没说都是巧合”夏油杰茫然地盯着他,然后停顿了一下“等等,你觉得是我干的”

    五条悟颔了一下首,没说话。

    “”夏油杰也没说话,他闭了闭眼,指尖停留在眉心,又用力按了按,这才睁眼抬头,渐渐的他整个眼神都变了,五条悟就面无表情地和他对视着。

    乙骨忧太一出来就撞上这场面。

    他之前注意力一直在往夏油杰身上落,可和五条悟打着电话,才说俩句对面就没声了,再一侧脸,五条悟人都已经过来了,会瞬移真是很了不起

    他一边腹诽一边说“警察想找高桥同学确认下当时的情况”

    夏油杰转头看他,乙骨忧太半句话没说完,眼眶骤然睁大,他脑袋里那根触发危险的神经警铃大作,明明对方还是坐在那里,眼眸幽深,姿态平静。

    可他自己的咒力不知不觉地翻涌滚动起来,按道理说被他束缚着的里香早已被超度,但现在他

    的咒力竟然要生成一个新的特级过怨咒灵出来,那是在面临极致的威胁时产生的本能反应。

    “嘶”

    乙骨忧太强行把咒力收回去了,有五条悟立在这儿,没什么可大惊小怪的。

    但他不理解,之前在尸山血海里见着的教主大人都挺稳定的,只是情绪不怎么好罢了,但比百鬼夜行来揍他的夏油杰那会稳定多了,其实去年夏油杰其实也不算发癫,他更愿意称之为那天是教主大人在表演整活。

    人家那是在做谢幕演出。

    所以他之前才说原来夏油杰不发癫原来是这样。

    其实很明显,这人本身就装得不怎么到位,惠那种真的人好不忘坏处想的类型不算,相处熟了,稍微深究下就能看出区别。

    咒术师哪有精神稳定的,可是比起他的同学前辈,夏油杰绝对是稳得独树一帜的那个,倒不是说他的性格怎样怎样,纯属是成年人才能拥有的特权,见得风浪多了,自然什么都不放在眼里。

    但现在

    他感觉这人现在是真的在发癫。

    发生了什么啊乙骨忧太在内心惨叫,刚才还好好的。

    到底是什么能把夏油杰都真的搞破防了

    “我没说那是巧合。”夏油杰低头咳嗽了两声,强忍着不舒服说“当时的情况很简单,我觉得这地方可能还有什么和盛目町相关的线索,那女人疯疯癫癫的也不知道能问什么出来,进去之后里面有挺多摆件至少我当时以为是摆件,找了一圈后发现有几块地板是空的”

    他一抬头,就见五条悟蒙着眼不置可否地听着。

    夏油杰收回视线,抱住手臂,他也看见了自己袖口沾着的那点血渍,再一想之前五条悟的语气,突然又觉得没什么可说的了。

    其实地下室关了小女孩于他并没什么。

    那会只是想起一些旧事犯呕,17岁和27岁哪能一个模样,年轻那会儿也就算了,都是成年人了还没事发癫那不是有病吗

    解决问题才是要紧。

    夏油杰倒是挺想直接直接摞下句话,我说整件事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爱信不信,但有个格外难堪的现实摆在面前,那就是十年过去,该变得都变得差不多,他也在五条悟这里没有半点信誉可言。

    初春的夜晚总是有雨,夜里有点朦胧的灯光,被打湿透明翅膀的绿色昆虫黏在窗户上,警局的百叶窗将街灯投射进来的光割碎,跟记忆里的天气很像。

    反胃的冲动不受控制地刺激着神经,夏油杰又把脊背弯了一点,用指关节抵住喉头,苦笑的意味渐渐蔓延到唇角。

    该欠的是得还,自己造的孽,十年前自己发的疯,自己种的种子,自然也得自己遭报应。

    “咳咳抱歉,我组织下语言。”他手指虚蜷成拳头靠在嘴边,顺理成章地把那些不灵光且不成熟的片刻冲动藏起来“然后我揭开地板,底下有个地牢,小孩不知道在里面关了多久,后面的事你就都知道了。”

    夏油杰轻轻吸了口气。

    五条悟直觉这人要说一些让他恨不得杀人的话。

    果不其然。

    “我的确在那里杀了挺多人,估计给你带来不少麻烦,该怎么处理就怎么处理吧。”他听着夏油杰抱歉地说。

    哪怕夏油杰给出的回答天衣无缝,什么都考虑到了,但五条悟却有股压抑不住的邪火要冒出来,他控制得很好,才没让那些愠怒出现在脸上。

    好体面啊你。

    怎么就能这么体面

    原来你也有今天十年前夏油杰向来是他们两个人中做事体面的那个,他凝注着夏油杰,这么多年过去他自然能清楚现在这人到底有多狼狈,五条悟都想好了,只要这人说句和

    他半点关系都没有,他就敢信。

    但偏偏这人连争取都不争取一下。

    太体面了,体面到他想笑。

    五条悟也的确这样笑了,他弯下腰,猛地伸手揪住夏油杰的领子把他拽起来。

    他有太多理由往这人脸上狠狠揍上一拳,从十年前这人放弃握住他伸出的那只手,再到特意跑到他这里来找死,任凭他怎么拖沓时间,也要留一口气说句屁话,再到不打招呼死而复生,光是凭着他十年间对这人睁只眼闭只眼,夏油杰都得对他感恩戴德拿他当祖宗。

    现在他不管夏油杰脑袋到底进了什么水。

    “好极了,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五条悟那声好极了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听得乙骨忧太心惊肉跳。

    这是哪门子唯一挚友乙骨忧太很难理解。

    他这么多年虽然人缘不咋地,但按照他老师的标准,那他这辈子都交不到朋友了

    这时候眼他瞅着夏油杰做出了个他无法理解的举动。

    乙骨忧太

    夏油杰伸出手,直接把五条悟的眼罩给拽下来了,显然这一下突然袭击让五条悟也很措手不及,脸上的冷意完全没来得及掩饰,而夏油杰对他这反应显然也很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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