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 夏油杰满脑子只剩一个想法,孩子大了, 翅膀硬了, 他特别想直接把虎杖悠仁扔到院子里冲冲凉水,但最后也只是揉着自己的额角,很无奈地轻斥一句。
“别闹。”
谁和你闹啦虎杖悠仁有点生气, 但他知道和夏油杰讲不通“我真会报警。”
“嘶”夏油杰牙疼似的说“给你自己惹一堆麻烦对你有什么好处”
“那我看你惹一堆麻烦又对我有什么好处”虎杖悠仁反问。
夏油杰一时间被他问了个哑口无言,这觉也睡不成了, 他一转身,拂袖去了回廊听雨, 手边还摆着一碟果盘, 虎杖悠仁收了手机跟过去,夏油杰瞥了他一眼“你知道我挺讨厌你和那个叫顺平的小孩一起玩吧”
虎杖悠仁“嗯”了一声“看出来了,为什么”
“他一看就知道以前被霸凌得够呛。”夏油杰指了指自己的额头“他这地方都是烫伤的烟疤, 虽然被霸凌的事上面,他纯属无辜,但站在我的立场, 我只觉得这小孩敏感又偏激, 想得太多年龄太小又很愚蠢, 所以不建议你和他一起玩。”
虎杖悠仁暗暗翻了个白眼“顺平不蠢。”
受不了了, 夏油杰发癫就发癫,突然东亚他干什么。
“要么是蠢, 要么是坏, 你喜欢我用哪个词形容他”夏油杰伸手接了几滴雨,指尖轻轻一捻“你那朋友告诉过你, 他看得见咒灵吗”
“”
“不可能。”虎杖悠仁一口咬定“我脸上的宿傩眼睛对咒术师来说那么明显”
“笨不笨。”夏油杰抬手敲了一下他的脑袋, 从果盘里捡了只很红的苹果, 不轻不重地“这院子里养的锦鲤全是咒灵,今天我撒鱼食那会儿,你的朋友明明能看见,可如果他是个从小就能看见咒灵的人,窗的工作人员不会漏掉他。”
“”
“让一个普通人能看见咒灵的方式不多,要么是污染,要么是改造,你的朋友和无为转变有关系,那你觉得,他凭什么能看见咒灵”
虎杖悠仁特别迷茫地瞅着他“啊”
他现在见得诅咒是挺多,但见的都是夏油杰手头的咒灵,对凶恶诅咒的概念还停留在吞下宿傩手指那天,很快那点心理阴影也消失没了但凡见过夏油杰花式拿咒灵当保姆使唤,都很难对这些小东西产生畏惧情绪。
夏油杰“”
他很想多敲敲这颗粉毛脑袋,好让虎杖悠仁对诅咒有个清晰认知这么一想,还是他让小孩太舒服了,如果被丢到高专,祓除上几次咒灵,命估计都能丢半条,自然也能知道诅咒不是什么好东西。
也不会这么迷迷瞪瞪。
虎杖悠仁看着夏油杰三两下把苹果皮削干净了,一想起夏油杰晚上其实没吃几口饭,还以为他终于要加餐,谁知道下一秒削好的苹果就递了过来。
他顿了顿,接过了。
地上已经积了很多水,夏油杰声音和着雨声有种说不出的气氛“非要跟着我”
虎杖悠仁想了想,点了下头,院里种着梨花,有几朵早开的被雨水打下来,顺着水流落到廊前,夏油杰的手就那样松松地搭着膝盖,白梨花就离指尖有着一点点距离。
“好吧。”他听着这人有点无奈地开口“那后天等你考完期末,我等你带我去拜访顺平他家,这样总行了”
虎杖悠仁意外地睁大眼睛。
虽然是预料之中的结果,没想到夏油杰会这样容易松口,随即对方站起身,自己头顶又被人像挑西瓜那样拍了拍“这么晚没睡,要不要我替你请假,明天不去上学”
虎
杖悠仁“”
他一口气又憋着了。
第二天清晨,东京市中里区町屋敷。
吉野顺平照例和母亲告了别,他低下头在玄关处穿鞋,却见到门外有个身量很高的影子。
曾经被霸凌者摸到家门口威胁的阴影再度泛上来。
他犹豫了一阵,下定决心用力推开门。
外面那人他昨天才见过,是那位和虎杖悠仁住在一起的人,但吸引他注意力的不是为什么夏油杰会出现在他家门口,而是夏油杰上衣领口镶嵌的那粒漩涡型纽扣。
真人先生曾经和他说过那颗纽扣代表什么咒术师的标志。
夏油杰身上穿的是那所学校的深蓝色的制服,不知道为什么,一阵莫名其妙的危险感袭击了他,令他觉得毛骨悚然。
夏油杰顺着他的视线,低头看了一眼,微笑着说“看来我不需要再多做自我介绍了。”
“”吉野顺平的第一反应是拔腿就逃。
好在他仅剩的理智意识到逃跑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夏油杰却已经迈步向他走来,还是那种不急不缓的步调,却无端给他种压迫感。
夏油杰觉得他这种反应很有意思“是有人向你说起过我”
“没有。”吉野顺平声如蚊蚋。
“奇怪了。”夏油杰弯起眼睛,很温和地说“虽然有点自夸的成分,不过通常大家赞誉我是有着佛祖心肠的好人呢,到底是什么人才会讲我的坏话不过肯定不是我的错就是了扯远了,顺平同学,我能请你看场电影吗”
吉野顺平僵硬得要命,垂着的眼睛里充满惊疑不定的色彩“”
难道他知道了
夏油杰说完话,就不由分说地上前揽住吉野顺平的肩膀,压根没给吉野顺平答应或者拒绝的机会,东京光鲜亮丽的地方总是夹着不少阴暗的巷子,他一路环着对方走到一个简陋老旧的售票窗口“两张电影票。”
“要看什么”窗口的人问。
“顺平想看什么”
“”
“看什么都没关系。”夏油杰笑了一下“麻烦给我最近场次的两张就好。”
“你想干嘛。”头发遮住半张脸的瘦弱少年终于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但那声音太小,小到夏油杰需要凑近才能听清楚,他的表情很像一只踩进陷阱的兔子,夏油杰面无表情地接过两张票,率先走向影厅,吉野顺平原地站了一会,还是跟了上去。
“很好。”夏油杰夸奖道“顺平果然是个聪明人。”
吉野顺平脸色阴郁,直勾勾地从下面往上盯着面前的人看。
“我不喜欢你这样看我。”夏油杰居高临下地瞥着他,吉野顺平无端有种感觉这人虽然在看他,但他并没能入对方的眼“和诅咒搅缠不清的人又不是我,顺平应该自己好好反省才对。”
“”
“我很同情你的遭遇。”夏油杰说。
吉野顺平用力朝椅背贴去,但他避无可避,那几根手指还是随意撩开了他的额发,被点燃着的香烟烫过留下的瘢痕顿时暴露在电影院阴暗的光源下,对方离他的脸很近,仔细端详着他额头上的疤,这时他听见夏油杰轻声开口“所以顺平想要借助些别的手段,让欺负你的人得到报应,也是无可厚非。”
“你到底想怎么样”
“顺平知道我认识的上一个借用诅咒达成目的的人怎么样了吗”夏油杰抽回手,答非所问“去年有个女人想让她丈夫更进一步,她雇佣诅咒师诅咒了她丈夫的上司一家,那家人憎恨彼此,互相残杀,占据的位置自然也腾开了,一开始什么都好,有一天女人自己发现,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也像被诅
咒了一样,只要出门就会被脏东西缠着,听到这里,你是不是以为这是个恶有恶报的故事”
“”
“并不这样简单而已。”夏油杰交叠双腿,轻松惬意地说“她招惹来的诅咒除了会对她下手,她身边的人也难以幸免,为了逃得一死,她偷走了朋友的护身符,那护身符也没能救她,反而害死了她的朋友,为了彻底解脱,她按照要求献祭了成百上千条人命,你觉得这件事能不能到此为止”
吉野顺平的脸色迅速苍白起来。
“那几百条人命只是个前置仪式,负责给即将形成的咒灵供给来源于灵魂的憎恨与愤怒我猜你认识这个咒灵,这个女人最后死的很惨,她吃掉了她的丈夫,而她自己被朋友钉在一副画上永永远远不得解脱,可一开始,她只是求助诅咒师,想让她丈夫升职而已,她甚至只是去求助了诅咒师,没有和咒灵产生一些纯洁真诚的情感,顺平是不是觉得,你为那位诅咒先生向我隐瞒了实情,所以非常伟大。”
吉野顺平听出来了夏油杰言语中的意有所指,他的瞳孔剧烈收缩,而夏油杰又一次拂开他的额发,修瘦有力的手指落在他时不时会灼痛发痒的伤疤上,轻轻摩挲了一下,非常温和地笑了。
“谁给你的胆子,顺平”,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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