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绮心想
霍辞性格沉稳, 不像是会污蔑人的。霍慈倒像是个会说人坏话的,有点孩子脾气。
她道“我相信你。”
霍辞眼里有了一丝光亮,缓了两秒, 他恢复一如既往的镇定, 坐到沙发上去,低头整理衣服。
冉绮接着道“不过我不能再做你的情人了,抱歉。”
花了他那么多钱,他也已经派人去找傅含星。结果她说她不干了, 冉绮好担心他会生气啊。
她等了一会儿。
他一言不发, 垂眸整理着衣袖。
冉绮忐忑地对他扯出个笑,“不过,如果你还愿意继续我们的交易,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我会尽力去做的。”
霍辞手指一紧,骤然抓皱了袖口。
他抬眸看向被弄坏的鸟笼。
这鸟笼是他特地为霍慈制造的。
霍慈只要强行破坏,鸟笼里附着的魂力就会压制霍慈,他会立刻取代霍慈强制苏醒。
原本这是他为霍慈制造的陷阱。
可现在,他却觉得是他自己栽入了这个坑。
“为什么”他突然问。
冉绮不明所以“什么”
“为什么不能做我的情人因为霍慈,你喜欢他,可怜他,在意他的感受”
霍辞的质问越发咄咄逼人。
他给她的待遇不够好吗
他甚至不要她真的陪他做什么
可她却愿意为了霍慈,放弃她和他周旋那么久才得到的交易。
霍辞胸腔里翻腾起一股愈演愈烈的情绪,他说不清是愤怒还是嫉恨。
他回想起小时候。
每当他身边的人,看见霍慈落寞孤独的躲在暗处,他们就会可怜霍慈。
他们总会叫他放霍慈出来, 他们要带霍慈出门玩。
他们说他享受到的比霍慈多, 应该让让霍慈。
可是他们从不记得, 他一次也没有出去玩过。
霍慈见不得光,他们就对霍慈格外纵容。
对他则极尽严苛,因为他是要站在阳光下的继承人。
他从不在意他们的态度。
他们的苛刻对他来说毫无意义。
不用他们说,他也一向什么都要做到最好。
霍慈显露出的可怜,只会让他觉得可笑,鄙夷。
后来霍慈也意识到了这点,不再玩这种下作的把戏。
他从未想过,原来霍慈的装可怜是能伤害到他的。
只要给予霍慈怜惜的人,是他在意的。
相识不过一天,他在意她什么,霍辞说不清。
可他心里切切实实的翻涌起了他以前从未有过的情绪。
仿佛有滔天海浪吞没了他的心脏,他满腔都是冰冷的下坠感。
冉绮斟酌着解释道“不是因为霍慈。是我做不来用感情伤害别人的事。”
每一份别人对她的感情都是很珍贵的。
她就算不想要,也会想好好奉还回去,不想践踏呀。
冉绮也很无奈。
她要是个心狠的人,哪有这么多破事。
可恶,我怎么不够坏
冉绮暗暗咬牙做出凶狠的表情,转瞬又自己把她自己逗笑了。
很快意识到不该笑,她又连忙做出歉意的表情。
霍辞被她的回答安抚,淡声道“交易继续。要你做的事,之后再告诉你。”
冉绮惊喜地道“谢谢。”
她从手持里兑换一捧假花,递到霍辞面前,“我现在更相信你不是霍慈口中说的大坏蛋了。”
花后,她的笑颜比花更
灿烂,真诚地道“霍老板,你真好。”
霍辞迟疑两秒,接过花握在手里。她大喇喇地收手,指尖无意地划过他的掌心。
有点痒
他手掌攥紧。
冉绮不再那么拘谨,拿起光屏坐到他身边,倾身向他把光屏展示给他看,“霍老板,你吃什么”
霍辞道“随意。”
冉绮“哦”了声,正准备点餐,光屏上突然跳出通讯信息
已找到,被困,请支援。
是搜寻队的求救信息。
*
冉绮坐在车上,望着车窗外。
随着车辆行驶,外面的城市越来越昏暗脏污,与霍辞住的那片区域几乎是两个世界。
他们正往搜寻队定位地点最近的通道去。
冉绮本以为霍辞不会同意她出门。
结果她跟在他身后要一起去时,他并没有阻止。
车停在一道厚重大门前。
门上的灯照亮附近一片漆黑油腻的地面。
冉绮下车,在这样的地面上走几步,就感觉鞋子都要被黏掉。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糟糕的气味,像下水道与泔水的混合。
守门的巡逻官对霍辞敬了个礼,升起沉重的大门。
一条两米宽的楼梯一路往下,没入黑暗中。
阵阵阴寒的风自地下吹上来,带着潮湿的腥味。
巡逻官介绍道“f812区地下几乎没有生物居住,是老鼠和亡魂的聚集地。平时我们不会下去巡逻,都是在地面守门。”
霍辞“嗯”了声,信步走下台阶。
冉绮跟上他。
楼梯太潮湿,鞋底沾上了外面的油污,走了几步,冉绮脚下直打滑。
她悄悄拽住霍辞大衣的后腰处。
感受到衣上的拉扯,霍辞脚步微顿。
又往下走了几步,那只扯着他衣服的手,总是随着走动撞到他后腰。
那是他隐藏触手的地方。
她的手没重没轻的撞,带起异样的酸麻。
霍辞还是第一次知道,这地方竟然这么敏感。
他停下脚步,等那阵酸麻余韵消散,嗓音低哑地道“换个地方拉。”
冉绮“哦”了声,思量片刻,抓住他的袖子。
他继续往下走,扯在他袖边的那只手随着手臂摆动,若有似无地与他的手背相碰。
他刻意忽视那柔软的温度,专心于眼前的黑暗,继续往黑暗深处走去。
弹幕
好黑啊,几乎什么都看不见了
我能看到一点点,前方的管道好狭窄,感觉要像绮宝刚来时那样,要趴在里面才能通过
为什么把管道设计得这么窄地面上的人就没想到假如有天自己下管道会有多艰难吗
冉绮也很疑惑。
她主动碰碰霍辞的手背,小声问“为什么要把管道设计得这么窄”
停在管道前,霍辞道“窄的管道可以限制亡魂和老鼠,防止他们一窝蜂涌出来冲击地面。”
原来是这样。
冉绮恍然大悟,往管道里探了眼。
这里比先前她待的地方还要黑,她问道“我能在这里开灯吗,会不会惊扰老鼠和亡魂”
她打算用打光技能照明。
霍辞“不需要开,不用进去。”
冉绮
他让冉绮站到他身后,离远点。
冉绮到一边好奇地观望。
就见他立于漆黑洞口,手中拐杖在管道边缘轻敲一声,一层白透金晕自他手中抵达拐杖末端。
旋即,整个管
道剧烈地震颤了一下。
三秒的安静后,管道里响起更加猛烈的动静,仿佛有象群正争先恐后地往洞口狂奔而来。
管道内散发出的气息更加森寒。
冉绮顿时警惕起来,上前拉住了霍辞的衣摆,预备随时放出芳芳姐,带他撤退。
再一次感受到拉扯,霍辞回头。
对上冉绮担心的眼神,他一愣,道“没事。”
他的语气带有安抚的意味。
他应该不会逞能吧。
冉绮犹豫着退回一旁,再看管道,黑气如云雾从管道内飘出,萦绕在霍辞周身。
霍辞岿然立于其中,大衣被吹得翻动。
他修长冷白的手闲适地握着拐杖,再次点在管道口。
一层层散发金晕的光华自他手中,由拐杖度向管道。
冉绮看见一只漆黑扭曲的手臂突然从管道内冲出,如利刃般直劈向霍辞的脸。
昏暗中,霍辞侧颜如刀刻,眼神淡漠,对那只手视若无睹。
那只手就差一点就要刺中霍辞,冉绮心都悬起来了。
可下一秒,管道口出现一道散发金晕的白色光膜,将那只手燃烧成灰烬。
越来越多的漆黑东西撞上洞口,像密密麻麻扑来的蝙蝠。
冉绮在美颜的加持下,仍旧能看出他们恐怖的形态,简直难以用语言形容。
她不愿多看,目光定在霍辞身上。
在那些扭动黏腻的黑色怪物的衬托下,他身形高大挺拔,气场如凌山巅,压迫感十足地俯视着那群怪物。
他宛若神祇般矗立黑暗中,全神贯注地盯着管道口。布下的光将一批一批怪物燃烧殆尽。
确认管道口已封闭,这片区域的亡魂与老鼠已全部被引来。
他点了下耳边的一个指甲盖大的圆形机器,沉声对另一边的人命令道“进入。”
那些怪物争先恐后地冲向他,他漠然以视。
仿佛眼前一切,皆为蝼蚁。
弹幕
他好帅
我不觉得霍辞坏了,霍慈才是坏蛋,绮宝冲冲冲,既然不做霍辞的情人了,那就让霍辞成为你的情人
我单方面宣布,霍辞,你就是我宝的这一任老公
冉绮你们的态度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不过,他确实好帅
冉绮注视着他的侧影,心跳得有点快。
可惜
冉绮转念叹气。
霍慈喜欢她,霍辞不喜欢她。
如果不是他们都喜欢她,她还是乖乖给他们做小弟比较好。
冉绮打定主意,在他身后小声给他鼓掌,像个拉拉队一样夸赞道
“霍老板,你好厉害,竟然这样就堵住了怪物。”
“霍老板你好棒,累不累,要不要休息要不让我来”
“霍老板,你太强了”
霍辞的注意力逐渐从管道,完全转移到冉绮身上,背影慢慢僵硬。
黑暗的环境勾起了他那个模糊的梦。
梦境变得清晰,她又娇又谄媚的欢呼,就像梦里一样勾缠着他。
他稳住心神,不去听,让自己的视线被管道里恶心的怪物群填满。
可那些怪物挤在一起,肢体交缠扭动,四肢在缝里伸进探出,就像她在梦中的黑夜里紧紧缠着他。
霍辞闭上眼睛,额角渗出薄汗。
冉绮眼尖地看到,心道拍马屁的机会这不就来了嘛
她立刻掏出手帕,殷勤地要帮他擦,“霍老板,你头低一点,我够不到。”
她踮起脚,站不稳,拿着手帕的手无意地擦
过他的下颌,压在他颈间。
曲起的指关节拂过他的喉结。
霍辞顿觉体内有股火轰得被点燃,刹那间烧光他的理智。
他眼神晦暗,突然盯住冉绮,一把握住她还没来得及从他颈间移开的手。
他按着她的手轻覆在他的喉结上,带着她的手,随着喉结滑动,往上。
柔软的指腹,轻飘得令人发痒的手帕,抚到他下颚间脆弱的地方。
冉绮满头问号的瞪大眼睛望着他。
他神情略显迷离,眼尾低垂下来,带着晦涩的红,斜瞧着她。
瞧得她心乱,人仿佛被他缠住,逃不掉。
她气息变热,脚步不由自主地向他靠近,身体几乎与他的身体相贴。
“霍辞”
她唤他,声音软得仿佛在勾引人。
她就是在勾引他。
她突然好想要他个鬼啊
冉绮打了个激灵,稍微清醒了一点,迅速抽回手,拍了几下自己的额头,让自己保持清醒。
霍辞亦是用力撇过脸去,胸膛剧烈起伏着。
那股躁动未散,可他眼眸清明许多。
他手中拐杖在管道上再次点下,为管道口又封上一层膜。退了两步,与冉绮拉开距离。
冉绮身体还有点不同寻常的热,但不算太难熬,问霍辞道“怎么回事”
她猜是管道里的亡魂与老鼠有问题,远离管道。
霍辞冷厉地扫了眼管道,“里面可能有一只类人贝,这些亡魂用类人贝的分泌液做了特殊药剂。”
他对这类药本是毫无感觉的。
是他看她那眼,动了心思,让那药勾起的情欲趁虚而入了。
霍辞眉头轻皱,不再看冉绮。
冉绮惊讶,心想不会是小珍珠被亡魂抓住了吧
她问道“你要把类人贝带出来吗”
自然是要的,不过有她在,不行。
霍辞侧对着冉绮,不再看她一眼,“你先出去。”
冉绮也担心再来一次,她要忍不住在这里直接和霍辞黑屏了,应声往外走。
这次没有霍辞带着她,她用打光当手电筒,慢悠悠地往上爬。
爬到门口,敲了两下被关闭的门。
门外巡逻官打开门放她出来,见她身后没有霍辞,问道“霍爷呢”
冉绮“他有事要自己处理,让我在在外等。”
外面空气中弥漫着的臭味让冉绮有点想吐。
不过与地下一对比,她竟隐约品出了不同之处地下空气有一股若有似无,和体温相近的热流。
冉绮猜,这就是用类人贝分泌液制作出的药剂,和之前她中的迷药一样难以让人察觉。
她从手持里兑换了一款香氛防护口罩给自己戴上,坐在一旁等地下消息。
过了会儿,一旁的侧门打开,一张张担架被抬出来。
一只缥缈的亡魂避开巡逻官,来到冉绮身边。
冉绮瞧见她的模样,讶异又心疼,“园园姐,你怎么变这样了”
马园园不仅魂体不如先前凝实,身上还多了数道渗出黑雾的伤痕。
她刚要开口,冉绮又连忙拿出导游手册,道“你先别说了,去找芳芳姐调养,之后好一点再跟我说发生了什么吧。”
马园园心中熨帖,安慰冉绮道“我没事,我先休息一会儿。”
冉绮连连点头。
她含笑抚抚冉绮泛红的眼眶,回到导游手册里。
冉绮收好导游手册,又跑向运送担架的车子。
车厢如房间,整齐地放置着数张架子床。
床上躺着一
个个憔悴虚弱的人。
冉绮一眼看到最里侧的傅含星和段心竹,上车跑到他们身边,关切道“你们还好吗”
傅含星点头,声音略嘶哑,“就是一天一夜没吃没喝,又到处东躲西藏,体力透支了。”
冉绮叮嘱他们好好休息。
见冉绮一向笑容灿烂的脸上满是担忧,段心竹调侃道“你怎么又过得这么好之前傅队长说你把游戏过成度假,我都不信,现在信了。”
冉绮知道她有意在缓和气氛,对段心竹笑起来,“等你们恢复好了,我带你们一起度假。”
段心竹连声说好。
傅含星问道“江先生找你了吗”
冉绮摇头。
环顾车厢内,躺着的多是巡逻队和搜寻队的人。
还有三张陌生面孔,应当是另外三位玩家。
傅含星眉头紧蹙。
段心竹也难掩忧虑,“怎么会以前我们进入游戏,江先生总是会第一时间找到我们的。难道江先生出事了”
傅含星否定道“不可能。或许他是被什么事绊住了。”
冉绮也相信江先生那么厉害,肯定不会有事,“你们先好好休息,之后我们再去找江先生。”
傅含星与段心竹也知他俩的当务之急是养好身体。
他们让冉绮忙她自己的事去,叮嘱道“你不要自己进入地下查看,那里面很危险。管道错综复杂,就是这些巡逻队的人,走出了他们负责的区域,也很容易迷路。”
冉绮巴不得以后都不进入下水道呢。
她让傅含星与段心竹安心休息,说去等帮忙找他们的霍辞出来。
傅含星也说之后要去找霍辞道谢,合眼假寐。
冉绮离开车厢,回到门前。
霍辞还没有出来。
她又等了很久,直到载着傅含星等人的车都驶去医院一小时了,才听见霍辞敲门。
冉绮立刻迎上去。
但巡逻官与门内的霍辞交流一番后,对冉绮道“霍爷让你自己先走。”
冉绮不解“为什么”
巡逻官道“不知道,你先离开吧。”
他一副她不离开,他就不开门的架势。
想也知道是霍辞交代的。
冉绮扁扁嘴,回到车上。
司机接到命令,将她护送回穹顶内的高楼最高层。
弹幕不懂极了,再次祭出那句名言
男人心,海底针
我还以为霍辞也是喜欢绮宝的,原来不是
可我觉得他对绮宝挺好的呀
冉绮也想不通。
不过霍辞从来没有说过喜欢她,还会躲避她的触碰,她不太认为他是喜欢她的。
如果他喜欢她,应该会想霍慈那样,想和她贴贴,而不是她一靠近,他就退吧
回想她与他的几次接触,他都是主动躲开的那个呢。
冉绮对霍辞不抱什么幻想,从客厅的袋子里,拿出霍辞叫人为她准备的衣服,去浴室里洗澡。
弹幕还在感慨
霍辞明明很贴心地连睡衣都准备了,怎么会突然这么冷淡啊
他不会是受伤了,但是不想让绮宝看见吧
冉绮不知道。
等他回来问问吧。
不管怎样,目前他俩还没掰,霍辞作为她的老板,她是一定要关心的。
最好是还能劝他不要和她散伙啦。
冉绮期盼着霍辞快点回来,进入浴室。
*
霍辞从地下出来,先去了趟公司,将捕获的类人贝与另外三只一起安置好,而后才
叫司机送他回家。
一路上,他都在避免想到冉绮。
原因无他,是他捕捉类人贝时,吸入了太多的药。
那些亡魂为了促进这只类人贝的繁殖,将类人贝的分泌液全部做成了催情药。
他从前一直认为这类药对他毫无作用。
今天冉绮在他身边,他才知道,那是因为从前他没有半点欲望。
可冉绮
他及时打住,不再深想,让司机调低车内的温度。
已近秋末,夜晚很冷。
车内温度还持续下降,冷得司机都开始打颤。
但他什么也不敢说,什么也不敢问。
一路疾驰将霍辞送回高楼。
霍辞带着一身寒意下车,理了理衣衫,杵着拐杖进入电梯。仍是一派庄重威严,不容侵犯的模样。
可他握着拐杖的手,在随着电梯楼层攀升而不断收紧。
顶楼到了。
他放空思绪,做好避开冉绮的准备,进门。
门打开,淅淅沥沥的水声在安静的房内回荡。
霍辞脚步一顿,下意识望向那水汽氤氲的浴室。
所有准备多时的提防,刹那间溃不成军。
火苗在他体内燃起,烧得他腰腹紧绷,西装裤变得发紧,眼尾蔓出微醺般的红。
霍辞喉结滚动,表面仍是克己守礼的样,规矩地放好拐杖,慢条斯理地脱下大衣,放好。
忽的,水声停了。
浴室里响起湿哒哒的脚步声。
脚步声停在门边。
紧接着,毛巾在皮肤上拭去水珠,发出的几不可闻的声响,传入他的耳中。
布料摩擦身体不同的部位,有不同的声音。譬如,柔软的布料贴上最柔软的地方,那几乎是软到令他呼吸都开始发烫的音调。
他气息紊乱,快步往自己卧室走去。
又听见她动作一顿,突然甩开毛巾,快速地套上睡裙,拉开浴室门。
他恰经过浴室前,听见门打开,脚步加快。
可他听见她头发湿漉漉的滴着水。
那水滴打湿了她的肩与胸前,将他买的浅色睡裙布料变得略显透明。滑入领口的几滴水珠从锁骨下滑,经过雪白山间,流淌到她平坦的腹,然后
第一滴水珠在她小小的肚脐间停驻,被后面接连滴下的水珠撞击,继续蜿蜒而下
霍辞颤抖地深吸口气以平复心绪。
呼吸间,却满是她刚沐浴完,带着潮湿的香。
她的手伸过来,想要抓住他,带着疑惑的声音唤他“霍老板,你怎么啊”
她没碰到他,话也没来得及说完。
透明触手迅疾地从他身后伸出。
两条触手缠住她的两只手腕,将她猛地压在了墙上。另一条触手缠住她的腰,柔韧的端部隔着薄薄的睡裙,抵在了她的肚脐处。
拦住了那些放肆往下流淌的水珠,弄湿了他。,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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