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一)燎原

小说:不驯之敌 作者:骑鲸南去
    被单飞白亲吻的地方, 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宁灼愣了片刻,一把伸手抓住了单飞白的领子,把他拖到了自己身前。

    下一步, 宁灼有些为难了。

    因为他分不清这一记亲吻究竟代表着什么。

    单飞白倒是满眼无辜,语调活泼道“怎么了”

    见宁灼目色不善, 单飞白马上改换策略, 带着一点得意的笑颜, 狡辩道“我们家隔壁住的都是原欧洲人。他们最喜欢”

    宁灼在审视间,毫无预兆地吻上了他的嘴唇。

    宁灼的嘴唇和他的皮肤一样,冰雪似的冷。

    就这样贴上了带有一点苹果汁液的唇畔, 让单飞白手臂肌肉陡然一紧,轻轻“嗯”了一声,一张英俊年轻的面孔腾地一下烧起来了。

    他微微张开了嘴, 探出带有苹果新鲜温热气息的舌尖,偷偷舔了他一下。

    宁灼的亲吻并没有什么技术和感情可言,只是下意识不肯在这个作对惯了的人面前由得他予取予求。

    单飞白的唇舌是统一的热,是而他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小动作。

    结束了这个凶狠而毫无旖旎的吻, 宁灼松开唇, 挑衅一样地看着单飞白“下城区来的, 有样学样, 你们上城区人的味道也不怎么样。”

    他不知道,自己此时在单飞白眼里是怎么一番光景。

    宁灼脸上难得有这样丰沛的血色, 眼睛里闪着掠夺和不服输的、野性的光,嘴唇却看上去格外柔软水润那是刚才自己留下的一点痕迹。

    他们彼此对视了。

    过去, 他们像这样目光相碰,往往意味着一场蓄谋已久的正面冲突即将爆发。

    他们向来是这样,就像是两团性情暴烈、属性相斥的烈火, 只要碰面,就必然要互相侵略,互相争夺。

    理由

    很简单,他们立场相对。

    有些人花钱,短暂地收买了他们的忠心、武力和凶蛮,让他们去对付彼此。

    他们是两把合用的武器,对那些腰缠万贯的人来说,死了谁都不心疼。

    当然,宁灼和单飞白任意一方都完全可以退避,可以拒单。

    银槌市有2000多平方公里,想要不见到对方,有很多种办法。

    可他们每次都会不约而同地接下那一看就意味着危险和挑战的单子。

    事实是,他们在每次较量前,都在盘算,这次是谁能赢,是谁能占上风。

    那蓬勃汹涌、无穷无尽宛如浪潮一般的攻击性、征伐欲,宛如草原上猎猎的狂风,推动着他们,非要把对方熊熊地烧出一身的伤不可。

    他们说不清这攻击性的具体来源。

    因为他们之间,谁亏欠了谁,早就算不清了。

    这些日子以来,他们心志相同,目标一致,所以仿佛共同遗忘了过去针锋相对的那些时日。

    这一对视,他们骨子里蠢蠢欲动的攻伐之欲再度苏醒。

    他们毫无预兆地开始了一场近身格斗。

    只是,因为单飞白开了个奇怪的头,这次的互相攻击隐隐变了味道。

    宁灼无心要致单飞白于死地,只是想教训教训他,于是将满脑子的杀人技暂时按捺了下去。

    这样一来,两个人是真正势均力敌起来了。

    单飞白的格斗技巧脱胎于宁灼,对宁灼当然是了解的。

    他不如宁灼凶蛮凌厉,但胜在力气不小,加上体型优势,倒是你来我往,互有胜负。

    宁灼自然不会放他好过,用锁绞让他陷入了半窒息状态。

    但单飞白会耍赖一样地去咬、去亲、去舔宁灼的前胸,只要他受不了地略松开些,他就马上抓准时机,用手肘去敲宁灼的肋骨,一击不得,马上撤手,顺便将宁灼偏于单薄的身躯抱锁在怀里,用双腿去交盘住他的膝关节,死死绊住他,一手掐住他的腰,律动着上下摩挲。

    他们的骨骼、肌肉频繁碰触在一起,带着让人心悸的热度。

    一场小型的战役下来,两边都挂了彩。

    只是这“彩”挂得格外微妙。

    宁灼用牙齿咬破了单飞白的嘴唇和脖子,单飞白将他的前胸咬出了两个圆圆的牙印,顺便将宁灼最敏感的腰摸得滚烫发烧。

    监狱的暖气开得尚足,滚在地上的二人额头都浮出了一层细碎的薄汗。

    单飞白从他身上撑起半个身子,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宁灼不喜欢这样,一个侧压,将上下倒置了过来。

    单飞白并不在意,又揽住他的脖子,照他的下巴轻啄了一口。

    宁灼眉毛一挑,刚要把这特殊的攻击游戏持续下去,就感受到了一股异常的热度。

    单飞白也察觉到不妙,原本还带了点小得意的表情顿时垮了。

    他不用费力低头,就能看到,自己确确实实起了反应。

    宁灼经历过一次,也算是有了经验。

    这回,他不急不恼,只是调侃“上次是我的背,这次是我的肚子。你就这么喜欢顶我”

    单飞白不吭声,窘住了。

    宁灼从下掐住他的脖子,并不使力,半认真半嘲弄道“小强奸犯的料。是不是应该阉了你啊。”

    单飞白到底还是年轻,直推他的肩膀,似乎是羞恼了“快让我起来。”

    他想起,宁灼偏偏不让他起。

    他心情颇佳地弹了他一下“说你输了。”

    单飞白咬着唇上破损的地方,又探出舌尖轻舔了一记,才咬牙切齿地小声道“输了。”

    宁灼这才放他起身,目送着他逃也似的进入了盥洗室。

    背靠着盥洗室的门,单飞白抚摸了自己唇角犹自带着血腥气的伤痕,无声地笑了起来,一双笑眼得意地眯成了小月牙。

    外间的宁灼则用手臂遮住眼睛,胸膛连连起伏之余,也觉出了皮肤上被咬的灼烧酥麻来。

    他笑骂一声“幼稚。”

    这是在批评他自己。

    和单飞白这种小崽子待在一起久了,自己都被他沾染上一身的无赖毛病了。

    好在距离他们出狱的日子,已经所剩无几了。

    他们这次的牢狱之旅是瞒着所有人的,当然不会有“海娜”或者“磐桥”的人来接应。

    至于林檎,他最近忙得完全是不见人影。

    宁灼无心去见这位昔日的老友,巴不得他和自己保持距离。

    看到他没来,他也放松了不少。

    单飞白问他“怎么回去啊”

    宁灼掏出了通讯器“打辆车。”

    所谓的“打辆车”,就是就近召唤一台空闲的无人驾驶出租车,打车的人上车,刷好身份id后,可以选择自驾,也可以在挑选目的地后,交给车子自动驾驶。

    早在十五年前,这样的无人驾驶车辆就彻底取代了“出租车司机”这一职业。

    不论因此失业的人如何游走呐喊,悲愤哭泣,他们所代表的职业也和其他无数可替代性强的职业一样,从银槌市的历史上被强行抹除了。

    五分钟后。

    一辆深灰色的轿车缓缓驶来,在二人面前平稳刹住。

    他们两手空空,没有任何行李,和来时一样,完全算得上是轻装简行,去哪里都行。

    单飞白要上驾驶座,被自后跟上的宁灼提膝撞了一下腰。

    宁灼对他丢了个“让开”的眼神“我开。”

    他一向习惯把方向盘攥在自己手里。

    单飞白也不在乎,顺势钻进了副驾驶室。

    坐稳后,他问“我们去哪里”

    单飞白立即举手“吃顿好的”

    宁灼瞥他一眼“德行。”

    单飞白理直气壮“我们这是出狱诶,还不能吃一顿好的吗”

    宁灼想一想,指了指导航仪,言简意赅“选。”

    言下之意,是准他选“有好吃的”地方。

    单飞白欢呼一声,低下头调整起导航仪的方位来。

    宁灼在路边停了好一会儿,见他磨磨蹭蹭,始终拿不定主意,猛地踩了一脚油门。

    整辆车往前一冲。

    单飞白一个不备,差点一脑袋撞在导航仪上。

    单飞白委屈地叫“干嘛”

    可与他生动委屈的神情相对的,是他殊无笑意的眼睛。

    他像是一只经验丰富的草原狼,耳朵动了动,无声地往后望去。

    宁灼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同时冷声应道“教训你。”

    后备箱里有人。

    没有呼吸声,极有可能是仿生人。

    宁灼猝不及防的一脚油门,后备箱里传来了重物细微的撞击厢壁声。

    那声音很小,几乎微不可察。

    但对刀尖舔血的雇佣兵来说,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就足够让他们警惕了。

    有人想跟踪他们,看他们在出狱后会去哪里。

    毕竟现在本部武还是下落全无。

    对方显然是想抓住每一条线索。

    这种无人驾驶出租车的后备箱和轿车内部是不连通的。想要查探那人的情况,只能下车绕后,打开箱门。

    对方恐怕也是打起了全副精神。

    如果他们这方一有异动,它就会马上做好战斗准备。

    要知道,他们现在手头上可是什么武器都没有。

    对方手里只要有一把热武器,就够能让他们头痛的了。

    单飞白用目光相询换一辆车

    宁灼双手握住方向盘,直起了腰,眸光冷淡地摇摇头。

    不。

    他有办法。

    单飞白隐约猜到了什么,飞快系好了安全带,语调轻快地向前一挥手,像是个意气昂扬的年轻水手“选好了出发”,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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