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褪色者回到客栈时,时间已经很晚了。

    令她意外的是,荧和派蒙这两个小伙伴居然没有睡觉,而是一直打着哈欠在等自己回来

    要知道,今日下午这两人可是漫山遍野地跑去搜索什么“礼物的原材料”,计划着给凝光小姐送上一份别开生面的“见面礼”在这期间,她们偶然遇见了七星中的另外一位玉衡星刻晴。

    刻晴虽然为人高傲,对于仙神们也不太信赖,甚至对于帝君的逝去之事保持着一种不同于普通大众悲伤情绪的那种冷静心态但刻晴还是爽快的告知了荧她们关于如何去群玉阁的方法。

    按道理来说,奔波了一天的荧会早早休息,更别提猪猪一样的派蒙成天吃了就知道睡觉而不是在这儿熬夜等自己回来。

    如果说不感动,那是假话。

    结果阿褪一进门,派蒙就扑过来,眼巴巴地问“如何如何”

    “什么如何如何。”褪色者推开她那凑过来的小脑袋,“就很正常啊,我出门散个步而已。”

    “出门散步散了三个时辰6小时”金发少女在旁边阴恻恻地开口,但满脸的八卦神色掩盖不住。

    褪色者懂了,你们都想吃我的瓜。

    因此她拉开一旁的椅子,大马金刀地坐下来,跟大老爷似的伸手“茶来。”

    荧一边嘟囔着“大晚上的喝茶是想通宵吗”,一边麻利地给褪色者泡茶是了,在璃月的客栈里头,多半都配置着便宜廉价的批发茶具和一次性茶叶包。

    片刻后,阿褪喝上了热茶,美滋滋地叹了两口虽然觉得这包含在房费里的赠送茶叶比起钟离吃饭时自带的名贵茶叶来说差太远了他只喝得惯自带的好茶,但看在免费的份上,也就没嫌弃啥。

    “我今天出门,遇见了甘雨就白天想耍酷,结果直接掉下屋檐那个。”褪色者开口了。

    金发少女和派蒙立刻化身最好的听众,纷纷洗耳恭听。

    派蒙更是说“嗯嗯然后呢”

    褪色者下一秒语出惊人“她是我女儿。”

    派蒙

    荧

    看两人呆滞且空白的表情,仿佛什么新世界被打开了。

    几秒后,派蒙惊叫起来,如同机关枪似的小嘴说个不停“她是你的亲人你跟谁生的而且甘雨那样子分明是仙人,难道说阿褪你是仙人的老妈是个老仙人”

    褪色者恼怒地抓起一旁的干净纸巾揉成一团,扔在了派蒙的脸上。

    “你才老你全家都老我跟甘雨可没有血缘关系她自己都承认了”

    派蒙扔掉脸上轻飘飘的纸巾团,嚷嚷着“我全家不就是你和荧么”

    “好了好了,都别打架。”金发少女熟练地伸出手,一手一只的压制住了,“派蒙,让阿褪继续说。”

    “哦”

    褪色者耸了耸肩

    “接下来也没啥好说的,

    反正她叫我干娘,

    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多出了这么一个捡来的女儿反正我寻思都有毛毛一个捡来的鹅子了,再多一个仙人女儿也没啥大不了的。”

    荧追问道“你们有没有拥抱有没有互诉衷肠相认的时候,你们有没有在夜幕下抱头痛哭”

    派蒙想象着那个画面,感动得原地转圈圈“简直就跟小说里的一样”

    褪色者无语地看着这两个逗比“没有,都没有,生活哪有那么多狗血来来来,笔给你们,你们来写。”

    派蒙被打破了幻想,顿时大失所望“那你们干了什么”

    “我们就在路边聊了一会儿呀,她说她这些年的一些工作啊、生活啊,我说我在蒙德的冒险啊然后看看时间差不多就各自道别回家咯。”

    听众二人都很失望,她们觉得阿褪身上的浪漫细胞一定是死光了,不然怎么能够把那么感人的母女相认情节描述得像是两个不熟的同事在汇报工作呢

    “不过嘛”褪色者摸着自己的下巴,回味道,“原来埋胸是这么快乐的一件事啊。我今天才知道。”

    荧受到了巨大的惊吓,以为自己耳背听错了“埋埋什么”

    “胸啊。”褪色者一边说着,还一边骄傲地挺挺自己的胸膛,波涛翻滚间吸引了两位小伙伴的目光。

    派蒙也惊了“不是,你们不是母女吗,怎么突然就埋起来了谁埋谁啊”

    阿褪一脸天真无害的神情回答“临别前我看她很想抱抱的样子,就问她乖崽可以抱抱干娘吗。于是甘雨立刻就答应了,然后我的碰到了她的,我觉得她的也不错。”

    大家忍不住开始联想起白天时见到的那位秘书小姐嗯,紧身衣确实非常显露身材。

    “等等怎么突然用一种老色批的口吻来评价这种事”

    “女孩子之间袒露胸怀不是很正常嘛派蒙,你戴了黄色的眼镜,所以看什么都是黄色的。”褪色者严厉的指责,“我可是抱持着非常纯洁和感激的心灵去拥抱这位亲人的”

    黄色心灵的派蒙羞愧地低下了头。

    只有经历过大风大浪的荧不为所动,根本没有被区区话术蒙骗过去“然后呢,你让她埋胸了”

    褪色者满脸骄傲“不我先问她要不要埋我的胸,她拒绝了,所以我说那我埋一下你的可以吗她红着脸但还是答应了我”

    派蒙崩溃地吐槽“所以为什么要埋啊”

    “咦,这不是母女情谊的表现么。”阿褪吃了一惊。

    “谁家的母女情是靠这种事情来表现的呀。”

    “小说里都是这么写的”

    在荧的一再追问下,阿褪才不情不愿地掏出了自己私藏的本子给她们看书名是没有血缘关系的妈妈不要这样啦,出版社是稻妻那边的,内容讲述稻妻某个虚拟家族的雷厉风行大小姐和自己那死鬼老爹那刚结婚却还没来得及睡的超漂亮小

    妈发生的一系列感人故事。

    派蒙和荧一看居然是这种书,立刻明白了一切。

    “阿褪,你还是个孩子,你还不到能看这种成人连环画的年龄”

    理智濒临崩溃的荧神色凶狠地没收了阿褪的本子,并吩咐派蒙明天去给这傻逼弄点正常的育儿教育书籍才行

    派蒙唉声叹气“甘雨小姐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才摊上阿褪这样的干娘”

    褪色者恼羞成怒“胡说八道什么这分明是她为璃月加班了两千年才换来的福报”

    “这两者不都一样吗”

    由于被抢走了“育儿宝典”,阿褪还在愤愤不平地嘀咕着“我总不能去埋自己女儿的臀部吧”

    “你这变态女人哪天不埋点东西就会死是吧”

    不得不说,荧跟熟悉的人待久了,舌头也不知不觉中变得毒辣起来。

    然而褪色者只是用相当谴责的目光盯着这个身材娇小的金发少女“如果不是荧你自己与前凸后翘这个词丝毫不沾边,我用得着觊觎别人的臀部和胸口吗”

    好家伙你还觊觎过我的

    那天晚上,提着单手剑的荧追杀了褪色者足足一个小时。

    直到最后精疲力尽的阿褪躺在自己的那张床榻上,看着周围熄灯后漆黑一片的客房,忽然有些莫名感慨。

    在蒙德就捡了一只儿子,在璃月就捡了一只考上公务猿的女儿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什么根本不认识的儿女流浪在这片大地上。

    真是让人有点期待未来呢。也许长久下去,她阿褪可以改名为“白胡子”,然后弄个海盗团去追逐伟大航路尽头的宝藏

    抱着白日在书摊上看到的稻妻连环画的内容,胡思乱想的褪色者渐渐进入了甜美快活的梦乡。

    在夜幕下那漆黑无边的广袤海面上,一艘外观高大坚固的船只正静静地停留在海面上,既没有航向远方,也没有靠近陆地。

    船锚的重量为这艘船只施加了足够的力道,令它能够漂泊在此,而不至于随波逐流。

    而在船只的顶部桅杆上,正坐着一个容貌精致的安静少年。他凝视着远处海岸线上那座璀璨的灯火城市,哪怕隔了那么远,依旧能够看见那个小小的光点。

    少年戴着一顶宽大到不寻常的斗笠,身后纱质的善恶帘随风飘扬,如同两面破碎的旗帜。

    咸腥的海风吹拂起他那齐耳的紫色短发发丝,令独处时候的他看起来变得安静又乖巧。

    直到底下甲板上有人的脚步声传来,这位如同完美瓷器一般的美丽人儿才从那份沉思中的静谧中惊醒,取而代之的是某种锐利又凛冽的气质浮现而出,让人不敢与之对视。

    “散兵大人稻妻方面,我们的探子刚刚用最后一波突围的信鸽传来了新的军情,请您过目”

    甲板上那个穿着愚人众军服的军官向那高高在上的少年毕恭毕敬甚

    至是有些敬畏的行礼,很快,他双手手中捧着的文书纸页被一股异常的风吹起,径直翻滚着落入了那少年人的掌心中。

    散兵抖开纸张,一目十行地快速阅读完了这简短又重要的情报,脸上不经意间露出了动人心魄的冷笑。

    “前所未有的雷暴环绕着群岛,锁国令哼,我那位妹妹居然做到了这一步。不,或者说,是我那母亲的无聊意志终于被贯彻了吧。”

    他扭过头,眺望着与远处灯火通明城市所相反的南方那是稻妻的方向。

    如今距离太远,哪怕是身为愚人众的“第六席”

    执行官也不可能用肉眼直接看到几千公里外的天空和海面,但是单凭情报的描述,散兵还是能够想象出那如同雷霆地狱一样的雷电环绕着稻妻众多海岛的景象。

    在愚人众多年来坚持不懈的腐化和勾结影响下,稻妻诸多达官贵人渐渐向着糖衣炮弹投降屈服,成为愚人众的“朋友”。

    在多方角力下,执政的雷电将军最终答应了推行“锁国令”,同时征缴领地之民的神之眼,将收集来的诸多神之眼砌入神明的神像中

    所谓的神之眼是会回应凡人的心愿和强烈到机制的梦想才会出现的“元素外置器官”,将军此举,无异于在收缴民众们的“梦想”来束之高阁。

    可想而知如今的稻妻有多么的民不聊生,社会阶级撕裂对立。

    但这些混乱跟散兵又有什么关系呢。

    从母亲抛弃他的那一刻开始,他就不再愧对那位神明了。

    甲板上的军官一直保持着等候命令的模样,偏偏上面一片安静。

    他连背都躬得有些弯了,这个人高马大的至冬毛子实在受不了这腰背的酸痛,偷偷抬头,想看看上司何时回过神来。

    结果此人方一抬头,从天而降的少年就一脚踩在他脸上

    “蠢货谁允许你抬头直视我”

    喜怒无常的上司实在是太难伺候,因此军官顺势倒地,捂着脸发出嘤嘤的柔弱声音。

    “”

    那副愚蠢又谄媚的样子看得散兵更加火大,要不是海上再临时提拔一个新的军官实在太麻烦,散兵可能要把这家伙扔下去喂鱼。

    紫发少年没好气地斥责“碍眼的东西,还不快滚”

    而趴在地上的军官颤巍巍地说“回禀散兵大人,如果我们的船只要横穿雷电将军设下的锁国雷暴,以目前的防御和设置恐怕还不足”

    散兵的目光凶狠的一凝“你什么意思”

    说罢,他一脚踩在那人的胸膛上,这回军官是真的痛了,他面色铁青、满头冒汗的瞪大眼睛,神色哀求地看着突然发怒的上司。

    “谢尔盖,你在瞧不起我吗瞧不起我的能力足以庇护全船横穿稻妻雷暴的可能性”

    “属下不敢,属下不敢属下只是想要万无一失,我们离璃月也不远,可以去璃月港做相应的船只改装不会耽误此行的”

    “璃月”

    散兵口中咀嚼着这个词语,在提瓦特七国中,他对璃月的了解最少,但也知道一些事情。

    比如说,公子目前在璃月。再比如说,在蒙德立下大功的女士如今同样秘密潜入了璃月。

    对于这两个执行官同事,散兵觉得一个是垃圾,一个是神经病婆娘。

    反正辣鸡同事们全都入不得他那高傲的眼界。

    外表年轻的少年正想要拒绝这种无聊的理由,以他的实力,庇护全船之人横穿雷暴也是轻而易举,但不知为何,他只觉得自己空荡荡的心口处隐约有些发热。

    伴随着浑身的血肉,似乎也跟着温暖起来了。

    散兵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这样,但根据负责保养维修他躯体的博士说过,他身体里超过6成的血肉都是璃月原装进口的太岁肉那是神明们之间达成的某种秘密交易,而散兵就是这交易下所诞生出来的可悲产物。

    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不被所爱的人偶。

    “呵那就去看看吧。”

    少年外貌的人偶顿时鬼使神差地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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