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神秘空间里,在场的众人被褪色者的弱智“救援”行为给创得两眼发黑,完全无法理解。

    见过傻的人,就没见过那么傻的让你去摇人,摇到最后把自己扔进来了。

    说句不好听的,您这样做到底有啥用啊

    派蒙气呼呼地抓着阿褪的衣领使劲地摇晃她,让这个笨蛋小伙伴能够清醒一点,同时一度发出了怒音“阿褪,别再学那个卖唱的说什么诶嘿诶嘿之类的蠢话啦”

    “诶嘿诶嘿。”

    褪色者一点也不生气,嬉皮笑脸地任由自己的脑袋在脖子上晃来晃去。

    人群中,除去荧和派蒙,现场与褪色者相熟的也只有两位魈与夜兰。

    夜兰跟褪色者的关系其实挺熟的,因为她曾经在总务司的监狱里让下属们审讯过当时疑似刺杀帝君的嫌疑人。

    审讯结果也很让人无语,褪色者在被关押的那几日里装疯卖傻。到头来,她反而几乎把夜兰手下那群审讯官气得精神紊乱,这群可怜人险些被阿褪反问出那日穿的内裤是什么颜色的这类情报

    不过当初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帝君“逝去”的真相是“遭了天灾雷劫”,并不是一个区区外乡人动动手指就能办到的事情。

    事后凝光也开了新闻发布会,洗清了这位嫌疑人身上的嫌疑。

    夜兰也私底下找到了阿褪道歉,褪色者很大度地表示谅解,毕竟当初夜兰审讯自己也是工作需要,一片公心。

    因此后来两人还抽空喝了几次茶,私人关系不算坏。

    魈自然不必多说,他到现在还觉得褪色者是“塔尼斯特的血脉后裔”,因此对这个姑娘的各种二缺行为也是百般无奈,只能尽力包容。

    然而今日这回见到了阿褪,他不禁愣住了。并非是因为对方犯傻,而是别的原因

    众所周知,夜叉的各种感官能力远超寻常人。简单来说,就算是“狗鼻子”的形容也是在贬低他们的嗅觉能力,更何况是擅长风元素的夜叉所以他闻到了,褪色者的身上多出了一种先前他没有闻到过的微妙气味。

    宛若松柏,有如木香的若有若无的凛冽气息。

    其他夜叉没有察觉到异常很正常,因为他们事先没见过阿褪,所以不会发现此人身上在短时间内的气味变化。

    但问题是这种独特的味道,他不久前与伐难一并向帝君辞行时,也在帝君大人身上察觉到了类似的气味

    看着几乎从头到脚的气味都被后来的气味所覆盖的阿褪,还浑然不知的模样。再结合帝君亲口承认他最近跟一位凡人女子谈恋爱了魈陷入了沉思。

    虽然以他的身份地位和素质修养,不至于对帝君上司或者阿褪朋友的恋情指手画脚,但每次看到阿褪那张长得很像塔尼斯特大人的面容魈就满心酸涩,却又无法跟旁人述说一二。

    魈认为如果自己知晓阿褪的“塔尼斯特后

    裔”的身份,

    那么帝君肯定也会知道。

    所以他有理由怀疑帝君大人,

    您是不是在吃代餐

    应达见到魈的神色怔愣良久,忍不住偷偷询问他在走神什么,因为阿褪长得太过酷似那位变革之神这无法避免的引起了应达心底的怀念与哀思。

    魈莫名其妙地叹气“帝君大人在这方面竟是如此霸道吗”

    就像是猛兽一样标记自己的猎物和地盘,不容任何人发起抢夺的挑战。

    应达

    应达“这事儿怎么又跟帝君大人牵扯上了”

    性情火爆直率的夜叉姑娘并不知道帝君谈恋爱这件事,所以完全误解了魈的无奈和某一瞬间如同老父亲般的心情看着故人“后代”被自己上司吃代餐实在是很难评价。

    到底是要劝说故人后代“跳出火坑”,还是劝说上司吃故人的代餐真是不道德,但自己又是以什么身份来开口当这种“棒打鸳鸯”的说客呢

    魈的脑子都乱了。因此他接下来抿着嘴,一言不发。

    阿褪那边还在跟荧小声地嘀咕“嘿,荧,别耷拉着一张小猫批脸”

    垮着小猫批脸的荧“哦。”

    其实荧的内心并没有她表面上表现出的那么沮丧绝望,毕竟跟阿褪这种笨蛋搭伙过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这地里刨出来的傻子是什么脾气,自己还不清楚么

    更何况外乡人少女的真实心情其实也是颇为感动的。

    世上的聪明人众多,但能够为了你出生入死的朋友又有几个虽然阿褪这人平日里装疯卖傻得很,但在大是大非上从来没有拉胯或者拖后腿过,因此荧能够放心地把后背交给这个人。

    她也一直没有对其他人说过她早已视褪色者为仅次于兄长空的“家人”了。

    对付朋友说话时还要注意几分客气和礼貌,但对待家人,少女自然是可以耍耍小脾气,说说毒舌台词了。

    “你想想我,我可是为了你,专程从男朋友的家里走出来找你。”浑然未觉少女心思的褪色者还在睁眼说瞎话。

    好险,差点脱口而出“从床上爬起来”这种话。

    “得了吧。”金发少女鄙夷地看着这个满嘴谎话的坏女人,事到如今她也回味过来,自己估摸着是被阿褪这个屑人给忽悠了,“你是不是要等你们的孩子摆满月酒了才会告诉我”

    褪色者闻言一愣,左右看看,确认没人偷听后方才压低了声音说道“他之前就跟我说清楚了,他早年得过病所以生不了孩子。我其实根本不介意,反正你知道我家名义上的孩子也有二个了。”

    分别是大女儿甘雨,二儿子散兵和小儿子毛毛。

    荧“”

    岩王爷,我忘了您老人家的真身是魔神,的确是没法自然生育的生灵。

    不过阿褪如果真身也是魔神的话,恐怕也是一样的不孕不育

    旅行者看着阿褪兴高采烈、不

    以为意的模样,

    顿时什么吐槽或者忧心的话语都说不出来。

    算了,

    这傻狍子高兴就好。

    “好了好了,虽然在此地重逢十分感人,但请原谅我不得不打断几位的寒暄了。”

    弥怒拍着手掌走上前来,由于浮舍不在,他也只能扛起一部分属于大哥的职责开始询问阿褪关于外界的情况。

    说到正事,褪色者还是稍微恢复了一点理智,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原来,对于外界来说,从阿褪深夜接到求救信号至今,都过去了不到两天48小时。

    “奇怪,我们在这片诡异的空间里感觉度过了至少一个月看来它拥有扭曲我们对于时间认知的能力。”

    大家讨论了一下,决定还是要尽力寻找出路,在这个鬼地方待的越久越危险。

    事到如今,众人也大概明了这片空间里有什么传说中的法宝“太威仪盘”,以及据说失踪的夜叉浮舍的踪迹。

    “浮舍谁啊。”

    阿褪仿佛是头一回听到这个名字,因此眨巴着一双黯淡无光的淡蓝色眼睛,显得非常清澈和愚蠢。

    夜叉们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地安利自家大哥多么的好,多么的仗义豪爽,多么的保护大家哪怕是跟阿褪事先不太熟悉的其余二位夜叉,看在褪色者的这张脸上,都忍不住多说了几句话。

    这搞得一旁看戏的夜兰忍不住略微挑眉。

    众位夜叉仙家们原来都有这么话痨的一面么

    亦或者,只是因为在特定之人的面前才下意识地想要表现得更热情,更友善

    情报主管的目光落在了阿褪那张熟悉又陌生的精致眉眼上,不动声色地开始思考。

    起初,夜兰并不在意阿褪长得酷似变革之神这件事,因为在过往的数千年里,长得像是神明的凡人在世间比比皆是。有的出名者甚至被记录进史册里,当然,大部分“模仿者”更是寂寂无名之辈。

    但结合之前凝光接受了陈曦的提议,提前暗中释放褪色者这一行为来看不由得不让这位性情细腻多疑的情报头子多想几分。

    陈曦是什么身份凝光贵为天权星,为何要听从陈曦一位平民百姓的提议

    如果陈曦此人背后另有身份,是否说明了阿褪的来历也不平凡

    没办法,夜兰这是职业病犯了,看什么都多疑。

    虽然大家都各有想法,不过当前还是寻找出路要紧。

    经过数日的努力,他们最终又找到了一个“出口”这一回,出现在大家面前的不再是暗无天日的地下矿洞,而是一片漂浮在虚空中的复杂机关阵盘。

    可是区区机关术,对于集合众多聪明头脑不包括某个二货救援者的思考下很快就破解了。

    随着最后一道关卡解开,四周场景出现变化,化作了另外一处秘境的山川模样,然而一座堵住了去路的硕大法宝横亘在众人面前。

    大家目瞪口呆地看着这座山一样高的法宝,看着它宛若翻倒陀螺的底部,顿时默默地扭头看向烟绯这位璃月寻宝人。

    你整的活儿有点大吧

    烟绯也有点慌乱“这遗嘱上也没说这个法宝到头来会那么大啊”

    不过大律师小姐到底还是有几分真本事的,她根据现场残留的影像,很快发现大家需要穿过一旁的光圈大门回到不同的时间线去,搞定每一环节,就能成功收起法宝,令其缩小后打包带走。

    听起来真是太简单啦。

    事实也是如此,虽然这个“层岩巨渊地底旅行团”人数比较多加上阿褪就9个人了,搞得他们不得不穿过更多的光门,一次次地跳跃回更早的时间点去解决这片秘境给他们出的难题。

    秘境根据每个人的记忆,用幻象构造出了数量众多的敌人,包括且不限于在这地方根本不存在的丘丘人、愚人众成员等等。

    但“打碎幻象敌人”对于骁勇善战的夜叉们来说是世界上最容易处理的问题了,更别提这次活动是夜叉团建的级别连荧都没捞到几个人头的机会,眼睁睁地看着一堆战斗狂在自己身边大显身手。

    事到如今,就连旅行团里最笨的派蒙也看出了,这片秘境根本不想放他们如此轻松离开,才会一直在故弄玄虚、制造迷宫般的乱局。

    然而当他们穿过最后一扇光门,也就意味着抵达了收复法宝所需的最早一个时间点。

    然而眼前的景象不再同于先前别的光门背后所看见的寻常山川与法宝模样,因为有一座新的山伫立在此。

    在这座孤傲高耸的怪异高山面前,无论是圆润庞大的法宝“太威仪盘”还是四周堆积起来、密密麻麻数不清的魔物尸体和无数横生的黑暗怨气,都像是“鹤立鸡群”里的那个“鸡群”。

    毋庸置疑,这座先前一直没有出现过的“山”便是那高傲的“白鹤”了。

    方一出来,荧就察觉到身边几位夜叉的呼吸明显急促了起来。倒不是因为此地空气浑浊,血腥恶臭浓厚,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因为在那尸山血海的最顶端之上,背靠着古怪巨山,坐着一个低垂着首级的四臂人影。

    他似乎沉睡了很久,浑身都是惨痛可怕的致命伤痕,然而正是这份坐在尸体堆上也屹然不倒的刚毅模样,才让人不由得对其肃然起敬。

    所有人都几乎无法想象,五百年前,浮舍与那群甘愿赴死的战士们在此地都经历了什么。而在那些战士们都失去记忆的撤离后,独自一人的浮舍又到底面对了怎样的危险和困难。

    然而浮舍就像他的名字那样,坚持战斗到了最后的时刻。

    浮生一刹,万般皆舍。

    魈的声音轻轻地从唇齿间飘出,像是生怕惊醒了那位自己敬重的大哥一样。

    “浮舍啊”

    作为外乡人的荧此刻也颇能理解周围之人情绪激动、呼吸急促的原因,然而她注意到褪色者同样心跳加速,两眼死死地望着浮舍的方向。

    她的嘴唇嗫嚅,瞳孔颤动,哪怕是观察力再差的人都能看出褪色者此刻的心情完全不下于在场的任何人。

    荧能够感受到,这一刻,仿佛有某种巨大的、沉睡的记忆正在阿褪的身上浮现而出。

    荧顺着褪色者的目光方向一并看过去,她看见了沉睡的浮舍,以及他身后的那座“山”。

    她终于看清楚了锋利凛冽的“山体”。

    那不是山。

    而是一把刀。

    名为“比邻”的神明执掌之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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