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过分呐难不成就我一个人这么倒霉吗”
晦暗阴郁的地下空间,被横陈的铁链捆缚倒悬的风之神奄奄一息却还在坚强吐槽,铁链紧锁住他洁白的四肢与羽翼,紫黑色的晶体不详的弥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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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活该。”林浔一边试图用杠杆撬动铁链,一边淡定吐槽,“明知道危险还要进来凑热闹,好奇心害死风精灵就是这样的。”
这是个正在崩坏的本。
自由之神内心所怀抱的愿望同样自由不羁,却无法在门中完全展开。于是才踏入空庭之门,他便代替曾经被偷走的七天神像被困在了黑暗的地下空间,这个被截取出的时间线也立即坍塌,进入了崩坏的状态。
温迪委委屈屈,“欸,可是那道门明明看起来很稳定的样子”
“它最多给你加载一个蒙德地图,你非要它把整个提瓦特加载出来”林浔撬累了,停下来休息了一下,“一进来就直接干掉了一条时间线,汗流浃背了吧”
温迪“”
林浔看着安静下来的神明,轻轻笑笑,“别想太多。这只是一条被拟造的时间线,是倒映在水里的月亮,比起在意你造成的影响,还不如考虑一下你接下来要怎么在这个崩坏的世界里坚持到有人通关的时候。”
毕竟这种崩坏可不在空庭之门承认的通关范畴。
“又到了我们熟悉的逃生环节了。”林浔不怀好意地一掏,“要来个苹果吗”
神明如玛瑙般的绿眼睛静静看着少女手里的红苹果,眉眼微松,还是回到平常的状态,孩子气地拉长声音叹了口气。
林浔半天时间都没搞定比她手臂还粗的铁链,只能祭出她的轻小型定时炸弹。她跟温迪说可能有点痛你先忍一忍,温迪看到炸弹就眼神呆滞,转移话题说也许还有别的办法,林浔一脸严肃说现在情况很急迫已经没时间了,温迪满头问号地看了看林浔悠闲地撬了半个多小时的铁杆,又难以置信地看看林浔。
“我知道你可能有点慌,但你先别慌相信我,把自己交给我就好。”林浔装上炸弹就一溜烟躲到了外面,直到山洞里剧烈的闷响和山石炸裂滚动的声音平息,她才窜头窜脑地踏进被爆炸激起的巨大烟尘中。
林浔确实计算得很好,高高祭台上被捆缚的风神已经掉下来了,被爆破开的巨石都砸在他身边没有伤到他,除了爆破的巨响造成的耳鸣、飞溅的碎石打在身上的红痕、摔落在地上造成的擦伤和一些小意外造成的轻微骨折外,可以说是没有受伤
林浔蹲在一步外用树枝戳戳他,“温迪,还活着吗”
温迪被灰尘呛得咳了咳,十分狼狈,“你真的没有在报复我吗,林浔”
“没有”林浔正色,“虽然我很不爽之前还在和你快乐的环游提瓦特你却突然消失,既没能一起去约好的极光音乐会,还要辛辛苦苦地到处找失踪的你。但我知道现在这个你也是无辜的,不会随便迁怒的”
温迪可
怜巴巴地指控她,“过分,你明明就是在迁怒”
完成治疗,林浔和恢复一些力气的温迪离开了地下。展露在他二人眼前的是已然崩坏的天象,天空呈现一种粉与黄之间的诡异反色,不见日月星辰。暴风、地裂、洪水世界的元素在疯狂躁动,像是世界诞生前的狂欢,又像是末日前最后的悲鸣。
温迪眉宇凝重。
“唔。”林浔看向他“拍照留念一下”
诗人一愣,“欸这种时候,可以吗”
林浔觉得可以。
坏掉的时间线救不回来,也没有救的必要,何苦为此忧心忡忡。她大大方方告诉温迪沿海区域已经被淹完了,问温迪是打算找个地方苟着,还是和她去找个地方观沧海。
温迪自然和林浔一起。
他们一起登上奥藏山的侧峰,温迪才知道之前林浔说时间紧迫不是随口一说。狂风卷起大地的碎片,遮蔽天空的巨浪奔腾怒号,不要说温迪之前被囚禁的地下空间了,哪怕是山峰奇崛的绝云间,恐怕在这摧枯拉朽的自然伟力中都撑不了太久。
他看了看蒙德的方向。
什么都感应不到。
“温迪,不要认真,在这里认真是无意义的事情。”林浔拉住温迪的手,带他抽离残酷的末日之景,“或许你想听听这个未来线的事”
诡谲的天象压迫在头顶,林浔的语气笑颜却仍旧轻松肆意。
她跟温迪说起她将坎瑞亚人民的诅咒解决后,就和旅行者一起游历了剩下的两个国家。之后她退位,将坎瑞亚交给双子和尚且年幼的杜林,便和温迪组成了吟游诗人二人组在各国流浪。
“说起来有点无聊,但其实还是蛮有意思的。”渺小人类在嘶哑的天地间仍如以往。
“我知道。”温迪不由也被她感染得笑了笑,却不乏细微的认真,“和林浔在一起的话,一定每天都有有趣的事情发生吧”
地面开始隐隐震动了,淹没世界的海啸正在迅速接近,林浔和温迪停下交谈并肩看过去,只见铺天盖地的巨浪如史前巨兽般自云来海咆哮而来,潮头那高高举起的银白浪花,若不细看还以为是天边漂浮的白云。
“啊呀,真可怕啊”海啸声太大了,催折了世间所有声音。
温迪微微抿唇,握住了身边林浔的手腕,青绿的风元素在他被狂风吹起的两辫发出荧荧微光,但在他带着林浔飞起来前,林浔轻轻拽住了他的手。
林浔常套在身上的斗篷已经被狂风卷走了,她静静站在末日的风暴中,却好似一只将要迎风飞翔的雏鸟,带着一种惊心动魄的美丽。
从认识起,他们就很少聊严肃的东西。
他们插科打诨、闲聊弹琴,轻松惬意地共享短暂的快乐,很少交换心事与灵魂,但很奇妙,他们又总对彼此心知肚明。
温迪仍握着林浔的手,林浔也仍没有动摇。
他们只是在无声的对视,萦绕在诗人周身的风却逐渐散去。海啸已经裹挟着吨计
的巨轮迎面而来,林浔的笑容仍旧轻快
“一起嘲笑死亡吧”
“又开始了吗”
人与人的命运不能说完全一致,只能说丝毫不同。有人的心系着诸多生灵的命运,即便已经退休不干,偶尔也会想到在那个关键的时间节点如果他更为坦诚,是否于公于私都能走向更无愧于心的未来;
有的人心里装满了全世界的风与诗,即便导致地图加载不出来世界进入崩坏状态,最后却还能搞点浪漫至死不渝的情节;
但也有的人,即便意外进门后极快地识破了空庭之门的陷阱,也头脑敏锐地猜测到了通关的条件,但还是只有一天天的对海炸鱼无能狂怒。
“对,又开始了。”林浔在踏鞴砂的海岸边,冲丹羽点点头。
踏鞴砂蔚蓝的近海上,身着蓝色修验服的人偶少年正亮着神纹冲辽阔包容的大海开大,林浔和丹羽平和地在旁围观,还短暂的聊了会儿晚上吃啥和明天吃啥,无能狂怒完的流浪者才回来。
只不过他此时可能不太想见到他们,一见这两个假货,被困许久的流浪者又开始杀气腾腾。
“阿流,好可怕”林浔顿时像被惊吓到一般露出泪眼汪汪的夸张表情,说着说着险些唱起来,“你难道又想杀了我、还有我们最好的朋友史蒂夫啊不是,丹羽吗”
流浪者“”
流浪者已经过了天天被她惹炸毛的时期了,此时只是阴恻恻地瞪了她一眼,颇有一种晚上睡觉别闭眼的恐吓感,便带着满身的肃杀之气消失。
见流浪者离开,丹羽有些忧虑地抱臂,“已经这么长时间了,真的没问题吗”
“没事。”林浔笃定,“外面的我会来捞他的。”
这里是林浔特意为想改变过去的流浪者倒转时间后的未来线,所以他们这群不在一个时代的人才凑在了一起。
但刚进本的流浪者并不知情,他认为自己被愚弄了,因愤怒而生的杀意如他眼尾那般艳红。
林浔花了好些工夫才把他安抚下来。
在海边踩了会儿水,由于踏鞴砂上的娱乐项目太少,林浔又看了会儿丹羽打铁。晚饭还是吃鱼,但在丹羽家蹭吃蹭喝的林浔没有挑食的资格,她蹭完饭回去发现屋里不出意外的仍旧没人,只好又出来找流浪者。
这个本的地图小得可怜,仅包含踏鞴砂沿海区域。
于是林浔四处寻摸了一下,也很快找到在崖边看海的流浪者。
他没有白日那般厌戾,但还是冷飕飕的,注意到林浔走过来,他不客气地开口“来送死吗”
林浔“来送温暖。”
林浔扒拉扒拉,把包在叶子里的烤鱼递给他。
流浪者“不需要。”
林浔又扒拉扒拉,把烤熟的堇瓜递给他。
流浪者“我说了不需要。”
“那今天的社区服务就结束了,我回去睡觉了。”林浔也毫不拖泥带水地收拾好东西,但又想起什么,回头嘱咐道“晚上早点回家睡觉哦”
流浪者“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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