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 50 章

    大伯娘忙给沈渊打眼色, 林飘那张嘴是从来不饶人的, 这样吵起来了像什么样子。

    “这日子就图个吉利,你怎么对客人说话的。”大伯父也斥了他一声,但心里还是不痛快,林飘当场就要吵起来的样子, 真是一点都不给他们家面子, 大伯父看了沈鸿一眼,见沈鸿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妥的样子, 甚至都没有皱一下眉头觉得林飘聒噪,心想这小子是叫林飘给拿捏住了, 也就不好再说什么, 反正过了今天以后就少请林飘上门就成。

    家里的小辈捧出了两盘花生和红枣来给大家吃,一人还有一块饴糖, 沈鸿摸过了肚子他们就在旁边说吉利话,说希望小孩像沈鸿一样好看聪明之类的话, 不过两分钟的事情,这个仪式就结束了。

    沈渊媳妇垂着头羞答答的摸着肚子,大伯娘则请他们到外面去吃饭。

    “饭菜已经办好了, 大家快坐下吧。”

    这样坐着满满的两桌人, 一座是媳妇那边来的亲近亲戚, 一座是大沈家这边的亲戚, 倒是没看见二伯娘和玉玲,一个抱病说不来了,另一个说要在炕前伺候婆婆,两人知道林飘和沈鸿要来, 都不想撞见, 沈鸿还好, 林飘那张嘴说起话来不饶人,他们本来在开小私塾这件事上就输得难看,要是被林飘奚落起来脸上更加挂不住。

    大家吃吃喝喝一顿,喜气洋洋的互相祝福顺便憧憬还没出生的小孩,就算是正式把媳妇怀孕的好消息公告出去了。

    沈渊坐在大伯父身旁,一边喝酒一边看林飘和沈鸿,真是怎么都看不顺眼,林飘这样聒噪无礼,沈鸿也不说叫着点,虽然名义上来说林飘是哥夫年龄也比他大,但他没见识也没读过圣贤书,平日里行为举止粗俗,沈鸿现在是家里的主心骨,林飘做的不好他该让他改过才是,而不是这样事事都顺着他。

    林飘这边顾着吃席,没注意沈渊那边还在看着自己,在席上扫了一圈,看见那糖霜花生米尝了几颗,脆脆甜甜的倒是很好吃,还有拌萝卜丝也拌得很清爽可口,林飘吃着什么自己觉得味道不错的,要是离自己这边近沈鸿那边远,顺带就给沈鸿也夹两筷子。

    沈渊在一旁看得火气直冒,简直是一点廉耻都没有,沈鸿还安然坐在旁边,林飘夹什么他就吃什么,丝毫不知道什么叫避嫌两个人。

    “不知廉耻”他放下酒杯,实在忍不住自己的心声。

    林飘听见他骂人,目光往四周看了一圈,也没看见谁搂席,咋突然急眼了,回过头来就发现沈渊正在看自己,当即放下了筷子。

    “你在说我”

    沈渊冷嘲一声:“你自持聪明,听不出”

    “那你说说我怎么不知廉耻了,我坐这吃席,你家请我过来的,我是露胳膊了还是露大腿了,还是你盯着我哪里看了就不知廉耻了”

    “谁会看你你少污蔑人你这样给沈鸿夹菜”

    “我怎么给沈鸿夹菜了”

    “这样这样”沈渊气得演示了两遍。

    “那你说我要怎样给他夹菜你说。”

    “你就不该给他夹菜”

    “我不给他夹菜那你们给他夹菜吗你们就顾着自己吃才不管我家的崽饿不饿,你讲不讲道理”

    “你不知羞耻,他不是你的崽,他是你小叔子”

    两人突然吵得火热,两桌人都看傻眼了,夹着菜的手僵在半空中。

    她们就顾着自己吃席了,没注意林飘怎么着了,再说就算夹菜了又怎么样,只要沈鸿还没长大,村子里就没这么些讲究。

    林飘气得一把捂住沈鸿耳朵:“谁不知羞耻,你满眼龌龊,看见胳膊就想到大腿,我只知道给小孩夹菜,你的眼睛一看就全是不干不净的东西了,你这读书读迂腐了的木头,是朽木不可雕也,不好好钻研学问却拿眼睛到处看,礼义廉耻没学好只钻研进龌龊里了,我问你,礼义一项,你这样当着众人的面呵斥我侮辱沈鸿是有礼吗我们上门帮你家行礼你不礼遇我们反而这样对待我们算义吗,沈鸿以后还要读书科举,你这样大庭广众说他行为不端还有亲情吗”

    林飘一顿输出,不管沈渊如何想打断他,都声线平稳的说完了最后一个字。

    “你再不干不净说一个字看看。”林飘瞪他一眼松开沈鸿耳朵。

    沈渊被说得满脸涨红,他没想到林飘一番话攻讦下来把他说得一无是处,一整个桌子的人都没人敢吭声,毕竟同一桌的人在这个村子里和林飘相处的时间长的,整个心理活动只有一句话。

    “你好好的惹他干嘛”

    沈渊看向沈鸿,沈鸿全程被林飘捂住了耳朵,也不知道到底听到了多少,但显然林飘不想他听见,他也就一副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反手还给林飘夹了一筷子炒三丝。

    沈渊:好痛苦,整个世界只有我的是清醒的吗,众人皆醉我独醒,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林飘喷。

    “好,那我就不说这事,我说其他的,你既然说是为沈鸿好,你为什么你让沈鸿去县府读书,而是让他在这村子里教一些无用之人读书耗费时间,你只是拿沈鸿当做自己安稳生活的来源,从没有为他真心打算过。”

    林飘夹了一颗花生米嘎嘣脆的嚼:“读书你出钱”

    “你勿要顾左右而言他,我在书院读书,有师长的欣赏举荐,沈鸿现在这样呆在村子里有什么用。”

    “他有县丞大人的欣赏,有墨商陈先生的欣赏,他们都愿意保举沈鸿,另外鹿洞书院的夫子亲口夸奖过沈鸿,让沈鸿考上了童生就去鹿洞书院读书。”

    沈渊还想再说,张了张口才反应过来自己听见了什么:“你说什么鹿洞书院”

    虽然这个消息对林飘而言是半公开的,但他和二婶子秋叔这些人向来心照不宣,自己内部的事能少往外说就少往外说,除非是故意抖出去的,二柱和二狗这些稍微大一点的孩子比大人还有团结性,一般不搭理外面的人,所以目前这事在村子里并没有传播开。

    “对,鹿洞书院,请问你现在读的是什么书院啊听你这样说很厉害的样子。”林飘笑眯眯的,杀人诛心。

    沈渊当即语塞了,一旁的大伯父觉得看着不太对劲,但他们对鹿洞书院并不了解,当初稍微听过一耳朵,说是有钱人才能去读的书院,自己儿子在清风书院读书,两袖清风的清风,自然是厉害的。

    “清风书院。”大伯父自信的答。

    “哦,好厉害。”林飘笑眯眯的夸奖。

    大伯父看了沈渊一眼,林飘都服软了,怎么他一下反而不吭声了。

    沈渊萎了气势,心绪难平的吃完了整顿饭。

    等到席散了,大伯娘站在门口把亲家和亲戚一个个的都送走了,回过头来进到自己家屋子里,沈渊忍不住抱怨。

    “都说了别请他们,非请来,这样闹一顿。”

    大伯娘摇摇头:“都说了别惹他,人都请来了你就不能看在你媳妇的面上消停点吗,你在外面读书,只顾着听沈波说林飘怎么不好了,却不知道林飘那张嘴的厉害,他是能说会道,能哭能吵,扭头又能笑眯眯的,你说他不讲道理吧,他又总能拿住道理,你看现在村子里还有几个还敢和他对上的。”

    沈渊媳妇知道他受了气,被林飘说了一大通,心里抱怨林飘,但也觉得沈渊说得不对,沈鸿都还是个孩子就这样指着人鼻子说人不知廉耻,这样的话谁受得了,她心里矛盾,觉得两人话都没太说错,便只能握住沈渊的手安慰安慰沈渊,说不出别的话来。

    大伯父摇了摇头,心里也是对林飘这人犯憷了,要是以前他就一拍桌子叫林飘闭嘴了,但他知道他要是拍桌子了,林飘能比他拍得还响,他就是个不怕事的,谁来都半点不怵。

    “对了,林飘说的那个鹿洞书院,怎么后面你就不说话了,这书院不是说有钱人家的子孙才能去读吗,林飘和沈鸿现在虽然小私塾能挣不少钱,但也读不起这样的书院吧。”

    提到鹿洞书院,沈渊脸上就有点挂不住,但爹娘问他还是犹犹豫豫的回答了:“鹿洞书院的确是有钱子弟才能去的地方,但也不全是这样,还有那些受师长欣赏的,学问做得好的,他们得到了鹿洞书院中先生的认可便能得到保荐进入鹿洞书院读书。”

    大伯父听着觉得这书院倒是比清风书院还严苛,清风书院只要有些基础加上出得起束侑就行。

    “那是清风书院好些还是鹿洞书院好些”

    “自然是鹿洞书院,这个书院寻常人是进都进不去的,里面的院长以前在朝堂上做大官的,教书的先生也都是他的旧友或者赏识的人别说在县府,在咱们整个州府,大约最好的就是鹿洞书院了。”

    大伯娘一下瞠大了双眼,没想到沈鸿转眼之间居然能有这样的际遇:“他是怎么受到先生赏识的莫非是县丞大人给他保荐的,下次他们若再去县府,你也跟着去走走,也叫林飘给你引荐引荐啊”

    沈渊一听自己娘急起来就开始说不着边的话了:“你看林飘现在像是会帮人的样子吗,何况大丈夫宁可饿死绝不失节,我绝不求他。”

    沈渊心里说不难受是假的,他苦读多年如今得了个童生在县府里读书,是家里最出息的男丁,现在沈鸿年龄比他小那么多,际遇却是好得不讲道理。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死脑筋,你就不能学学沈鸿,但凡是好的他就没有犟过,你看林飘叫他教书,他说过一句不是没有,去县府告官被县丞大人赏识,他们现在和县丞大人关系多好啊,每次去县府都要在县丞府上住一晚,按你这样说是不是这样也不应该了。”

    “反正我不管,我不做这样的事情。”

    大伯娘看他这个脾气也说不动,从小到大都这个脾气,以前觉得他是有气性才读得好的,现在看着林飘那边际遇这么好,心里也想他变通一点,弄出点人脉交际来。

    大伯父对大伯娘摇摇头叫他不要再说了:“算了,反正县府里的事情我们也帮不到你什么,你看着办吧,如今看过了媳妇你就早点回去读书吧。”

    待到沈渊会房间去收拾东西,大伯父才说道:“他现在读书读的好,今年我看是能考上秀才的,就不要叫他去走那些旁门左道了,人命里的福气都是有限的,沈鸿现在年纪小小就这样享福,以后未必长久,人生路还长着呢。”

    林飘沈鸿这边回到了家里休息,第二天白天授课之后,下午便准备去山上,因为李守麦的原因,林飘现在已经很少陪着他们上山去了,反倒是李守麦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兴趣,总是时不时来教学生们打猎。

    林飘这边围着炉子在烤火,炉子上烧一壶水,烤点红苕片。

    二婶子对这个炉子的态度随着天气谁来越冷成正比改观,现在看着这个炉子的表情变得美滋滋的。

    “你别说这炉子还真是好,平时烤个东西,架个锅子,烧壶水,都方便得不得了。”

    林飘看着炉子上的火:“对了,早上的糯米泡得差不多了,蒸个糯米饭,做些糯米饼吃吧。”

    “打糯米粑粑吗”

    “就是蒸熟,然后做成圆饼的样子,两边弄平整涂点油,外面烤得焦焦脆脆,再炒两个菜,洋芋丝之类的就行,要吃的时候把糯米饼从中间切开,把菜夹进去就是了。”

    “这听着倒也简单,只要糯米蒸熟了就不费事了,我去把糯米架锅上,烧上灶火就不用管了。”

    这事本来就不复杂,三人合力把糯米桶提上灶台,把糯米厚厚的铺开蒸上。

    学生们还没回来糯米就已经热气腾腾的出锅了,从锅里揪出三小块握在手里捏圆,就这样吃糯米,热乎乎的品尝刚出锅的糯米味道,每一粒米的口感莹润饱满,在嘴里的感觉粒粒分明。

    “好久没吃糯米了,就是这个味道。”林飘不知道是自己太久没吃糯米了,还是这个时代的粮食谷物的香气更足,糯米淡淡的清香在嘴里格外凸出。

    二婶子和秋叔也连连点头。

    吃完了三人先捏了几个糯米饼,刷上一层薄薄的油烤上。

    “其实用油煎也可以,不过烤省油些。”

    “我们飘儿也会持家了。”二婶子和秋叔说笑道。

    “我一直很持家啊”林飘挺起胸膛理直气壮。

    三人笑完二婶子站起身:“你们烤着,我弄两个菜,待会夹着吃。”

    他们这边弄着,等到快弄好的时候沈鸿和二柱他们也从山上下来了,二柱手上又提着两只兔子,再次丰收归来。

    林飘一看见:“二柱,兔子杀手啊你。”

    二柱表情有点茫然。

    “就是夸你打兔子厉害的意思。”

    二柱顿时满脸放光芒:“那是,山上的猎户都夸我打猎好,说我有天分。”他一边说天分一边往二婶子的方向看,希望自己的娘对自己这方面的天赋能有点反应,但二婶子在锅里涂上薄薄一层油忙着烙糯米饼,站在灶前看都没看他一眼。

    二柱失望的垂下头叹了一口气。

    林飘看了一眼二婶子的方向,压低声音道:“反正现在有锻炼课给你练,你高兴就练,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二柱脑子里不记挂着事,他这样一说就把忧愁马上抛到了脑袋后面:“也是,这兔子我就放在兔子窝里了。”

    “行,不过我看之前捉来的母兔子因为有吃有喝的被伺候着也不需要逃命长肥了一大圈,也不知道是不是要生小兔子了。”

    二柱把兔子放进兔子窝,蹲在前面观望那只母兔子看了好一会:“下次锻炼课我去问问猎户,他会这些,他还会给各种动物接生,我到时候学学。”

    “行,下次锻炼课再说,你趁着还没吃饭再去背会书吧,现在大家都忙着背书,你要是不背待会给你娘看见了又要说了。”

    二柱痛苦面具,自从考试的事情提出来之后,整个小私塾已经勤奋得叫他难受了,让他在旁边看着勤奋也不成,不勤奋也不成。

    “不过小嫂子,李守麦让我帮他传话,说狍子抓到了,你要不要。”

    林飘想到之前和李守麦的对话,要是这次因为狍子的事和他拉上了关系,后面还不知道要被怎么纠缠。

    “不要,咱们鹿肉都吃过了,少吃点进补的。”

    沈鸿端着二婶子给他夹得厚厚的两个糯米饼,从他俩身后经过的时候今天这话脚步一顿。

    算了,当没听见吧。

    沈鸿转身找了个位置,开始默默的吃饭。

    没过一会林飘也端了糯米饼过来坐在他身边:“这糯米饼味道怎么样。”

    “很好吃。”

    “吃完你站会再去看书,糯米不好克化。”

    “好。”

    糯米饼外壳烤得酥脆,糯米的香气尤其明显,还带着油香,虽然是最简单的搭配,但外面的糯米酥脆里面的糯米香软,夹着两个调在一起的菜,层次分明有滋有味。

    他们美美的吃了一顿,收拾东西的时候商量吧剩下的糯米留着过年前打糯米粑粑。

    二婶子点头:“行,糯米加些稻米,打出来也够我们吃到过年了。”

    林飘看了眼天色:“一到了冬天,日子就似乎过得特别的快。”

    “是。”

    天早早的黑了,白天变得很短,有时候昏昏沉沉的烤着火一天就过去了。

    立冬之后林飘每天早上都要在炕上窝很久,等到天大亮才起床吃早饭,吃过早饭之后就坐在二婶子的屋子里围着小炉子烤火。

    因为天气越来越冷了,他们平时也不在堂屋坐着了,嫌敞着风大,经常把炉子提到屋子里来烤。

    二婶子烤着火搓着花生衣:“对了,今早我听着沈鸿的声音像是有点哑了,别是天冷受了风寒,现在风可吹,今早一起来我就觉得后脑勺冷,赶紧烤了会火。”

    秋叔想了想:“是冷了,水也冻手得不行,我听着沈鸿这几天好像都有点嗓子哑,但也没见他咳也就没说,最近就怕大壮风寒,每早都给他烧点热水用,飘儿,现在沈鸿是热水还是冷水洗漱。”

    “我每天起床的时候他早就收拾好了,一般都是留着热水给我用的,我没见着他用的时候,但应该也是热水吧,想来不会这么傻。”

    “也是,最近看他吃饭也并没有变少,应该没什么事吧。”

    林飘在旁边听着顿觉自己不够专业,完全都没注意过这些,找补道:“他这两天穿得还是很暖和的,也总坐在炉子旁边,里面还穿着小马甲的,别的学生都没事,应该不见得是风寒,可能是一直烤火太燥了烧嗓子。”

    “也有可能,那得多喝水,我知道山上有种草,拿来煮了很下火气,乘着天还不是太冷,咱们去采点吧。”

    “行。”林飘应下之后说干就干,下午就和秋叔上山采了一篮子的草,在山上掐着掐着突然觉得这东西怎么这么眼熟,拽着叶子连根拔起:“这不折耳根吗。”

    难怪说是下火药,折耳根清热解毒这一块是没话说的。

    折耳根是下午采的,折耳根水是晚上给沈鸿喝的。

    沈鸿端着送上来的药碗还有些不解:“嫂嫂,我并没有生病。”

    “你还说你没有生病,你嗓子都有点哑了。”

    “有吗”沈鸿神色有一丝疑惑,他自己听不出来,觉得和以往没什么差别。

    “有,你喝掉吧,清热解毒的。”

    以前沈鸿的声音就是清亮干净的少年音,一把嗓子都像薄玉似的干净,说起话来虽然言简意赅,但十分的好听,从不会叫人因为他说的少就生气。

    现在听着虽然还是以前那样,但带着两三分的微哑,已经不像以前那样清澈了,有些偏向低沉。

    沈鸿听他这样说,看了一眼汤药,确定只是普通草药煮的水便仰头喝掉了。

    林飘心中疑惑,凑上前去:“你张嘴,我看看你是不是嗓子眼发炎了。”

    沈鸿抿了抿唇,看林飘已经凑上来要扳他脸了,认命的张开嘴。

    林飘借着光认真的看他扁桃体,看着挺健康的。

    “鼻子也不堵是吧”

    “不堵。”

    “多喝热水。”

    “好。”

    林飘这一时半会没观察出什么,只能先放下心里的疑惑,心想这是什么症状,不会是感冒的前兆吧,毕竟天冷了,还是得多注意点。

    林飘继续观察着沈鸿的情况,毕竟这里医疗条件落后,沈鸿之前又落过两次水,不知道对身体是不是有影响,虽然这孩子看着比之前不知道结实了多少,但林飘总担心他是不是落下什么病根了。

    但观察来观察去,沈鸿依然只是嗓子哑,没见其他症状,不影响他念书教课,也不会因为多说了一会话就说自己嗓子疼,甚至哑得也不难听。

    林飘经过院子,听见他微哑的嗓音有着一点磁性,混杂这少年嗓音的清澈,缓缓念着: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

    学生嘈杂的声音跟在他后面响起。

    林飘顿时脑袋一激灵,这不会是进入青春期变声期了吧。

    林飘赶紧跑进二婶子院子里,和她探讨起了这个问题。

    “婶子,你家二柱嗓子哑不哑什么时候哑的”

    “我二柱咋了嗓子哑了我就叫他不要再去河边摸鱼这受寒了吧看我不打他”

    林飘赶忙拉住他:“不是,是那种哑,就是那种,长大的那种。”

    秋叔在旁边听得一头雾水,他家大壮才刚十岁出头,他还半点不知道这些。

    二婶子倒是仔细的想了想,想到自己的大儿子:“是有这一回事,变得快着呢,不过不止我大儿子,我二柱也这样,声音一下变得粗得很,不像小时候,叫娘亲都是脆生生的,你问这个做什么。”

    原来二柱现在这个声音是已经进入变声器了,青春期来得早,难怪比沈鸿高这么多。

    “我觉得沈鸿也是这个,就是他长大了,他最近嗓子哑应该也是这个事。”

    二婶子一下睁大了眼睛:“可他声音不粗啊,听着还好好的,我二柱还好一点,你不知道我大儿子,真的像个鸭子一样难听。”

    “先不说出去,沈鸿脸皮薄要怪我到处说了,咱们再看看。”林飘靠在桌上两手支着脸。

    “那得给他炖只鸡吗”

    青春期是生长最关键的时候,要是想沈鸿个子不输人,就得现在开始给他补上了,林飘想得出神,被二婶子拍了一下。

    二婶子被他逗笑:“嗓子变了就变了,又不是坐月子炖什么鸡,难怪沈鸿恼你,多吃饭就是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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