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在院子里把东西都放在小炉子上, 中间整整齐齐的放着羊排,尽量把每个空隙都利用起来,旁边放上一圈切片的茄子和土豆, 还有些空隙就放切好的肉丁, 特意留在盘子里腌着的,没有串上。
“这摆得可满不好翻,大壮你待会翻的时候小心一些。”
大壮点点头“不会弄掉的。”这可是他们的午饭。
两人守在炉子边, 顾着火候时不时翻动一下,炉子上的羊排已经开始滋滋冒油,香味直往鼻子里飘。
大壮在一旁闻着直咽口水, 他常待在家里, 烤肉他也常常打下手, 烤肉的味道闻多了, 虽然香但他已经不犯馋了, 这会闻到这烤羊排的味道,因为腌的时间够长, 香料和羊肉的味道结合, 炉火烘烤之后散发出来的香味格外锐利。
林飘见他犯馋“那块小的看着快烤好了, 你看着它,烤好了赶紧尝尝味。”
“小嫂子, 你吃吧。”大壮很不好意思。
“说让你吃你就吃,小孩子舌头灵,你尝尝咸淡。”
大壮点了点头,开始眼巴巴的守着那块小羊排,翻了两遍之后看着外面有些焦黄的颜色了,以他给烤肉串打下手的经验知道是好了,夹起来吹了吹热气, 凑上去咬了一小口。
“味怎么样”
大壮嚼了嚼囫囵咽下去,眼睛一下都亮了“咸淡正好,香得不得了。”
林飘继续翻动着炉子上的羊排,探头向外看了看,想要一下看透院墙“差不多也该卖完了啊。”
林飘又等了一会,看炉子上大块的羊排都已经烤得焦黄直冒油了,站起身向外走去,将关起的院门拉开一道缝,探出身子去看。
外面已经没几个客人了,该散的也散得差不多了,烧烤炉子上也就几块羊排和一把肉串在烤着了,一个衣着不凡大腹便便的男子正站在摊子前像在和二婶子争论着什么,两人说来说去一个吹胡子瞪眼,一个叉着腰,看起来有些激烈的样子,林飘赶紧走出去。
“这是怎么了,吃着东西还能吵起来了”
“什么吃着东西我没吃着”身着锦衣的啤酒肚男一脸不悦,旁边跟着的几个人都是满脸赔小心的在劝着,也有人狗腿子的一脸狐假虎威瞪向二婶子和林飘。
“温爷想吃你家的东西是你家的荣耀,你们在这里摆什么架子,别给脸不要脸。”
啤酒肚温爷正怒视着二婶子,听见这词扭头给了那人一脚,踹得他一趔趄扑在地上“去你的,这不折子戏里恶霸的词吗我这是在理论,你滚远点。”
二婶子也半点不落下风“我说了,咱们这里排队,东西卖完了,你明天早点来就是了,你一直说也没用啊。”
理论派温爷一拍桌子“你炉子上还烤着呢,我说了我出十倍的价钱,你不该卖给我吗你说吧,要多少你才肯卖给我。”
“我凭什么卖给你,咱们这小本经营是要讲诚信的,人家等这么久了,凭什么就不给人家。”
林飘听着这理论派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温爷,咱们做事要讲究民意对吧”
“你这小摊子的民意在哪里”
“你后面,就站着的那俩人,他们就是民,你与其在这里和我婶子争论,为什么不把钱花到他们身上,让他们把东西让给你呢”
“不,我花高价钱买你们摊子的东西,是我乐意,但我花钱买他们手里的东西,是我买不到所以才买的二手货,这有辱我的身份。”
“”
站在后面的两个哥们搓着手都等着收钱了,听到这话也是满头问号。
“怪人,真是怪人,拿到东西我们赶紧走吧。”
“对,赶紧回家,我家里孩子还等着吃烤饼呢。”
林飘上上下下打量着他,觉得这人脑回路有点问题,可能是个有钱的神经病,也不知道他的家人在哪里,但是瞧着也怪可怜的,要是这会惹着了他不知道会不会突然发起疯来,道理说也说不通。
林飘叹了一口气“算了,那我请你吃饭,不算有辱你的身份吧。”
温爷一听“这行,还不开门迎客。”
“你做客,说话能不能不要这么狂,请你不请你那些狗腿子啊,让他们回去吧。”林飘拉开门,请他进来,正好二婶子和秋叔那里也把东西卖完了,收拾收拾就一起进来了。
林飘先警告了一下这位理论派“我先说,虽然是请你吃饭,但是我们自己也是要吃饭的,大家平分,你别想全吃了不留给我们,我们是分餐的,得公平知不知道。”
林飘觉得他精神状态不太好,得把规矩说仔细点。
理论派摇了摇头“世上哪有你这样请客的,抠门,真是抠门。”
“你就说你吃不吃吧。”
“吃。”理论派一屁股坐在炉子前开始数起羊排“一共五个人吃饭,羊排有十四根,大人一人吃三个,小孩一人吃两个,这样分对吧”
说着理论派抬起头,目光看向全场唯一的小孩大壮,大壮想反驳,但想到自己刚刚已经吃了一个了,总体也没什么好反驳的,干脆不说话不搭理他。
“这肉是夹烤饼的对吧我也夹一个。”理论派已经开始规划起炉子上的东西了。
二婶子和秋叔已经差不多收拾好走了进来,在院子里洗了一把手,将林飘拉到一旁小声的道“你请他吃饭干什么啊瞧着烦人。”
“先前沈鸿让我以和为贵,我瞧着他脑子像不太正常,要是闹起来说不通道理更烦人,请他吃一顿糊弄糊弄,像是个好骗的,把人打发了就行。”
二婶子想想点了点头“你说得也是,疯子发起癫来最吓人,能哄着就哄着点,以后避开不招惹就行了。”
几人围坐下,理论派单独坐一条板凳,谁也不想挨着他坐,不过理论派显然不在意,已经捧着碗津津有味的啃起羊排了,啃了之后就开始点评。
“这味道,这香气,不愧是我一闻到就觉得非同一般的,简直如梦中情人突然降临一般,这样恰当的火候,油润又微焦的外皮,烤得干而韧的肉膜,贴骨肉格外的柔嫩,如同那如同那仿佛”
林飘捧着羊排“”
这是什么排比句大师,每吃一口就要称赞一句。
“哇,这个感觉,是孜然的香气,我吃到了一颗没有完全磨碎的孜然,被油浸泡烤得干脆,孜然的味道一下在嘴里席卷。”
“哇,这烤得干焦的肥油,一进嘴已经酥脆,但是里面的油脂依然很滋润。”
“哇”
林飘啃完一个羊排放下骨头“你闭嘴,你怎么比我还能念叨吃的,吃个饭这么吵。”
“我吵”理论派仿佛第一次被人这样说一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没有人不爱听我说吃的,人人都夸赞的,我何等懂行。”
“那是因为你有钱,那些人都捧着你,点评夸赞一两句就行了,你这样一直说一直说声音还很大没人会喜欢的。”
理论派依然觉得很不可置信,居然真的有人不爱听他点评美食,但在二婶子和秋叔都以沉默表示附和的氛围中,他只能收敛自己,让自己尽量少抒发两句。
啃完羊排吃烤饼,然后吃素菜收尾,理论派克制的赞叹了两句:“烤蔬菜火候很好,也很好吃。”便默默低着头吃饭。
等到理论派吃饱了站起身,他摸着肚子“谢过招待,明日我会让小厮早早前来排队的。”
林飘一听“对了你想吃烤别的吗是可以提前预约的,比如什么烤猪蹄啊,烤整鸡啊。”林飘趁机安利那些不好卖的贵价物品。
理论派两眼一亮“哦还有这些东西今日倒没看见卖,那我放些定金,给我烤个猪蹄,烤只鸡,再烤十几根羊排,我明日下山来带去给我侄子们尝尝。”说着理论派在袖子里鼓捣里一会,然后拿了一锭银子放在了桌上。
林飘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完整饱满的银元宝,不是碎银子,也不是绞下来的银块,一个完整的银元宝,二婶子秋叔和大壮在旁边也惊呆了,一半是为了钱,一半是为了第一次见到正经的元宝了。
“下山你明日一早就要去爬山”林飘问,担心他来得太晚耽误他们吃午饭的时间。
“倒也不是明日一早,我现在差不多就是要上山了,算算时间也就过一个半时辰,拜见一下一个人,然后在山上吃晚饭睡一觉,明天一早就下来了。”
“你爬什么山啊这么闲情逸致还在山上吃睡,是去三清庙吃斋吗。”
“不去三清庙,去鹿洞山。”
“”
这人似乎,姓温来着对吧
“你的侄儿,不会就是温朔和温解青吧”
“你怎么知道你见过他俩了我们叔侄是不是长得很像”
林飘看着面前胖乎乎的理论派,想到温朔和温解青俩兄弟的容貌,他们两兄弟温朔算得上俊朗,温解青则是相当漂亮,和理论派最大的共同点大概就是都姓温。
“是啊,你们真是长得颇像,眉眼像,气质也像,我就说越看越有些眼熟,果然是。”
理论派顿时笑了起来“原来是我侄儿的朋友,勿要见怪,我这人好吃,不是有意和你争论,如此美味,我们明日再见。”说着理论派迈着轻快的步伐哼着小曲向外走去。
孙家的人早就在外面久候了,马车等在巷子里,就等温黎迟出来,他们大气都不敢吭一声,他们是孙老爷身边是得力的助手,自然知道孙老爷有多看重这次招待温家人的事情,本来这样的好事情是想都不敢想的,连孙老爷自己都说不知道是祖上烧对了哪柱高香,娶到了大夫人这样的贤内助,正好大夫人娘家曾经到洛都有幸做成过一笔交易,虽然也只算是给温家捧鞋那么点事,但如今鹿洞书院在这里,温家人在县府并没有其他认识的家族,这鞋不就只有他们得了这机缘的能捧吗
先前温家两个少爷没招待好,现在温二爷来了,他们自然是鞍前马后不敢有半点差错的,揽月楼摆着上好的饭菜等着这位爷的,结果他半道闻到了这小巷子传出来的烤肉味人就被勾走了,他们自然也不敢说什么,听到温二爷喜滋滋的说味道很好明天还要来吃,更是不敢多言,将人接到了便朝着鹿洞山走去。
孙老爷接到家奴传来的消息,思忖的许久,看向一旁的账房先生,这是他这里最有辈分资格的一个账房先生,许多生意上的事情他都会让账房先生来说说想法。
“你看这是什么意思,是否先前的事让这位爷不满了,故意下我们的脸子。”
“老爷不要这样想事情,温家人是何等的人物,温家两位少爷不见得就把这件事同温二爷说了,他们自己生气,难不成还要写一封信回家告状不成就算温二爷不高兴了,还能将其中的恩怨记得清清楚楚特意记着林飘去抬举林飘”
“他说明日还要去吃,是叫我们不许动那小摊子的意思吧。”
账房先生想了想“或许有这个意思,或许没有,但不管如何,老爷不必把林飘放在眼里和他较劲,若是本来没有这个意思,老爷你去找了麻烦,温二爷只当你给他找不痛快,总是不会讨好的。”
孙老爷听了点点头“这话说得是,当下最要紧的是招待好温二爷,别让他觉得我们怠慢了或是让他不痛快了才是要紧事,林飘那边的确不要紧。”
林飘的小院子里,二婶子和秋叔正在抚胸口“哎哟真是幸好,可见人还是要想着多做好事,谁知道一下就招待到了温家的老爷了,那落花巷的两个公子就已经贵气得不得了了,这还是那两个公子的长辈,差点把他赶出去。”
林飘想到自己拿他当神经病内心的表情完全是黄豆流汗,幸好没当着他的面说出来,不过从理论派的身上也能看出来,有钱任性和神经病有时候外表特征看起来真的差别不大。
林飘安慰二婶子和秋叔道“不过还好,我们也算招待了他,也并没有太失礼,不管怎么样都没有惹上事,钱也赚到了,都算好事一桩。”
“是,那么大一锭元宝呢,我可得早点去买肉的地方约好,不然明天去了猪蹄好买,鸡还得现杀呢,那做起事来时间可不等人。”
林飘点点头,想到温朔的叔叔从洛都这么远的地方都赶过来要上鹿洞书院去看温朔了,自己却还没去鹿洞书院看过沈鸿,想来想去实在有些不应该,虽然沈鸿说让他等雪化了山路好走了再去,如今差不多也冰消雪融了。
林飘吃过午饭,去杂货铺盯了一会,把账面上的钱和货物清点了一遍,然后便让他们接着卖,自己拿着钱抱着一个手炉先出了杂货铺。
两个伙计忙问“掌柜,你去哪里。”
“下午容易饿,去给你们买点点心吃。”
两个伙计一听,笑得都合不拢嘴,干起活演起小品也更加带劲了。
林飘带着钱,在各个地方打听了许久,终于打听了一家点心铺有卖牛乳糕的。
他想着沈鸿生长痛,自己去看他若是能带些牛奶去给他喝就好了,但县府又没有早上送瓶装牛奶的这种业务,甚至连奶牛都不知道在哪里能找到,养牛场只听见有宰牛卖牛肉的,没听见有人说养牛场卖牛奶,想来想去,用牛乳做点心的店肯定会有牛奶吧
林飘沿着街一家店一家店的看过去,终于找到了叫做义昌福的点心铺,进去便先问道“有牛乳糕吗”
伙计热情的招待“有,热腾腾才做出来,客人您看您尝您瞧,就那儿,这香甜味道,这香气扑鼻,这颜色洁白,您要多少”说着伙计用油纸垫着拿了一块递给他尝。
伙计一看林飘走进来,看他穿着长相就知道他不会是舍不得买糕点的,忙将牛乳糕捧到他面前。
“别的地方可没有这个,只有些什么枣糕米糕粉糕的,这样精致的好东西,咱们县府就咱们家最出挑。”
林飘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装上三包。”
伙计乐呵呵的应一声好嘞,就手脚麻利的开始为他打包,将油纸包折得方方正正的捆上。
“对了,问你个事,你们家的牛乳从哪里弄到的。”
伙计见他问得突然,神色便有些警惕起来“这个”
“我家里有个孩子,如今正在长身体,大夫说牛乳大补,喝着合适,但是也没找到能到哪里去买牛乳,你指条路,要是你们这里愿意买些给我也成,我弄点牛乳给我家孩子喝。”
伙计听他这样说,也不好驳他面子,毕竟林飘才买了三包牛乳糕,不得罪客人是服务业的第一要旨。
“您等着,我去问问掌柜。”说着他转身往后院一钻,没多久又出来了“您是要多少牛奶来着”
“能有多少家里也不止一个孩子,也不好就紧着一个喝,别的没有难免要说偏心了。”
“客官这可就难办了,咱们这里牛乳不多,每日做牛乳糕用去的,掌柜家里人自己多少也要喝点吧剩下的真不多。”
“那再给我包两包牛乳糕吧。”林飘把暖手炉从棉套子里拔出来,相当于是一个圆乎乎的铜水瓶一般“能有这么一瓶子吗”
“那应该是能有的,不过今天是没了,过了中午了,一天里该喝的该用的该做成糕点的都做成糕点了,明儿你拿着壶来装牛乳就是。”
“行。”正好明天去书院看沈鸿,新鲜的牛乳也比过夜的牛乳好。
林飘看着手上的几大包牛乳糕,给二柱他们多吃点牛乳糕吧,沈鸿小时候营养不良长得不好,现在突然吃得好了长得凶,生长痛想必也比别人厉害,紧着他喝要紧。
林飘提着牛乳糕便往回走,到了店里给了两个伙计一包,后院的两个绣娘一包,剩下三包带回家,二柱和二狗放学回来,等吃饭的时候便坐在左边不停的吃,大壮因为一买回来的时候就吃够了,此时反而格外正经的在看着书等饭。
林飘说起明天要去看沈鸿的事情,二婶子和秋叔要顾着摊子不能和他去,便说明天多腌些肉和羊排,让他带去给沈鸿吃。
林飘自然点头,这羊排新鲜出炉,家里的人都尝到鲜了,只有山上读书的沈鸿还没吃到。
第二天一早,林飘起床吃过家里清爽热乎的早饭便去义昌福买了新鲜出炉热乎乎的牛乳糕,装上了一壶鲜牛乳,回来的时候二婶子和秋叔也忙得热火朝天,已经将昨天预约好的羊排和鸡都拿到了手,腌上了一大捧放在旁边堆着。
见林飘回来了,指了指旁边堆得像个小山的盘子“也不好再分开装,肉和羊排骨就堆一起了,你一起装食盒里带去。”
林飘点点头,把新买的热乎牛乳糕放了一袋子在桌上“刚做出来的还热乎呢,吃着比昨天的还要好吃,你们忙完记得尝尝。”
“好东西肯定不会忘,你路上小心,慢些走也没什么,我给你拿块布再包两个馍吧,要是你走得慢到了中午还没到鹿洞书院,就在路上啃啃馍。”
林飘点头“行,第一次去这鹿洞书院,也不知道到底要走几个时辰,备足干粮总是没错的。”
林飘提上食盒,提上装着馍的小布包,二婶子看了直心疼“这一大堆也不轻,不然我让二柱和你去吧,帮着你提着东西。”
“没事婶子,这点东西我还是提得起的,二柱练着功夫呢,人说三天不练就手生,哪有让他动不动就不练回来帮干活的呀。”
“练武练得厉害不就是帮咱们干活的吗不然要他那一把力气干什么。”二婶子对待二柱的态度十分的亲儿子。
三人话了几句,林飘拎着食盒正式出发,到了鹿洞山山脚下的时候抬头看了看郁郁葱葱的青山,也瞧不出来鹿洞书院在哪里,树林里也没有露出一点轮廓或者屋瓦。
但上了山反倒比想象中好走,因鹿洞书院的盛名,这一路上都垫了规整的石板阶梯,虽然零零碎碎有长有短,但显然是条向上指引的道路。
林飘爬了也不知道多久山路,两条腿还没什么感觉,只觉得膀子酸得厉害,手上的东西提着不重,但一直拿着是越拎越沉,时不时就要换一下手。
林飘只能认命的走着,也不知道还有多少步阶梯才能到书院,想到沈鸿每次休沐都是早晨从这里下山,然后傍晚的时候又要上山,心里怀疑其实需要喝牛奶的是自己,这小子的体能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弱啊。
一定是他定的那个锻炼课给他打下了良好的基础,可惜后他自己躲懒,经常不跟着去爬山,导致现在体能下降了。
林飘走着走着,终于看见了一点曙光,他在树林之间看见了一点建筑物的身影,往前再走几步,顿时松了一大口气。
到了。
面前立着一块大石头,字体凹陷还涂了红漆,上面的四个字简直让林飘忍不住露出如获至宝的笑容。
鹿洞书院。
林飘往里面走,看日头正是中午,学生们应该是午休的时间,有不少成群结伴在外面行走,来往如织。
林飘看他们的年纪发现每个人差距都挺大的,有些一看就十几岁,甚至可能是十一岁的程度,有些一看就已经十六七了,和好友勾肩搭背的走在一起,完全是个浪荡公子哥的状态。
林飘往里面走,自然吸引了不少大龄学生的注意力,一个个都在路上侧头看过来。
“那是个哥儿吧谁家的长得真不错。”
“莫不是来找情郎的你看他提着东西,像是来送饭的。”
一旁的人摇摇头“哥儿再漂亮也只适合做个妾室,娶夫人还是得娶个高门贵女,也不知道是谁大好前程不要,和个哥儿好上还让人家找上来了。”
林飘自然发现了有人在看自己,不过他们站得远,风一吹声音就散了,林飘也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只看向身旁最近的一个人。
“请问一下,沈鸿在哪里这个时候我该去哪里找他”林飘都不知道他们这个时候这个点是在饭堂还是在他们自己的住处还是在上课的地方等饭
听到沈鸿两个字,被他拦住的人上下打量着他,目光诧异看向他“你是沈鸿的”
“我是他哥夫。”林飘真是不想说出这恐怖的两个字。
“哦哦,原来如此”那人一听他这样说,顿时热情起来“沈鸿应当是在竹青先生那里用饭,我带你过去吧。”
“那就先谢过了。”
“不用客气,你是特意从山下来给沈鸿送饭的吗”
林飘见他说话有点打探沈鸿生活的意思,便笑笑“倒也不是,想着该来书院看看他,顺便带些东西来罢了。”
这个学生一路带着他往前走,林飘也不知道哪里是哪里,只能边走边看,看见四周的建筑古朴又大气,这古朴不是简陋的古朴,而是充满古韵的古朴,房屋舍院一应俱全,每隔一段路便是一个雅致的院子,学生们在里面来来往往,道路十分开阔宽广,屋舍四周种满了竹子牡丹,菊花,或是一些兰草,星星点点的在茂密的草丛园圃生长着。
不知道走过了几个院舍,那人对他道“到了,就是这里,不过竹青先生的脾气不是特别好,你去了小心点,不过看在你是沈鸿哥夫的面子上,竹青先生肯定也不会为难你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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