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飘看着他“我无意间听见的,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我听见你对他致歉,说什么去哪里不去哪里的,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林飘想这孩子虽然聪明, 但最近不会是遇上了什么事, 出了错漏吧目光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沈鸿微张了张嘴,看着林飘的目光又默然了一瞬才开口“嫂嫂放心,并没有出什么事, 只是一些简单的来往。”
“我瞧那人像个哥儿,也是最近书院要接待的客人吗”
“他陪同家中弟弟来读书的。”
林飘想了想,这种哥儿哥哥陪同家中弟弟出来读书管教着弟弟的模式, 并不是普通人家会有的“是上京来的那对公子吗”
“是。”
林飘微微点头, 目光若有若无的看了沈鸿一眼“你推荐他去桃溪岸看的桃花”
“韩公子爱花, 如今春日桃花盛开, 开的茂盛的地方并不多, 一处在桃溪岸,一处在三清庙外, 我同韩公子介绍了一番, 谁知他去了桃溪岸, 反让他受了惊吓。”
他正说着话,林飘突然捏住了他的脸拽了拽, 端方君子硬生生要被搓成了糯米团子“给你机会重新说一遍。”
林飘没从他的话里听出任何问题,但他太了解沈鸿了,沈鸿的表情越是完美得无懈可击的时候,就代表他心里绝对装着别的事情,若是真的是这样,沈鸿会微微抬头看着他的眼镜,因为要分别了, 他的神情虽然很淡,但多少能感觉出一点少年人的眷恋。
现在话说的太漂亮,表情也太漂亮,一副待人接物毫无错漏,站在院门口是少年芝兰玉树将成的惑人感。
沈鸿不知道自己哪里被看穿的,或许是嫂嫂太了解他了吧,想了想道。
“早先我便听一些同窗说孙家为利所惑,有时急了眼杀人越货的事也不是做不出来,想着我们同孙家有隙,便托同窗去调查了一番,那时还没温家的事,孙家管得还不严,便打听到了他们会将害了的人偷偷埋在桃溪岸那片地。”
“所以你让那个韩公子去桃溪岸以他的身份,一旦发现了尸骨孙家绝对不保,但你怎么能保证他不去三清庙呢。”
“韩公子信佛。”
林飘有些怀疑的看着他,这才相处几天,已经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信仰了
“你怎么知道的”
“我们见第一面的时候,浅聊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东西,韩公子便说自己花中第一最爱莲,因莲华高洁,世人多说荷花,莲花,菡萏等词,莲华一词是佛教用语,纵然不信佛,家中多少也有熏陶。”
那为什么恰好人骨就从土里掉出来了
林飘想这么问,最终还是打住了,他不想听沈鸿对他详细的解释,他是如何细致到甚至让人把人骨都提前挖出来放在了合适的位置让人看见。
这不是他心里的沈鸿,沈鸿还是个小孩,他才十四岁,虽然长得很快,但也才从他的胸口长到他的脖颈处。
林飘说不上来心里的感觉,因为他也知道,这就是沈鸿。
林飘只能伸出手,泄愤一般狠狠的揉他的脸颊,看着他又是无奈又是有些恼,但是却不躲开的模样心里舒服了不少。
“你长大了也不许骗我。”
沈鸿白皙的脸颊被揉得微红,他无奈的点头“好。”
“要听大人的话。”
沈鸿看向他,有些委屈辩白的意思“我一直听嫂嫂的话,嫂嫂说的,我都会做不是吗”
他已经很听话了。
林飘看他的模样,想到家里都是自己说一不二,沈鸿向来是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从不驳他的话他的安排,再听他似乎有些委屈的话语,伸手摸了摸他的发顶“知道你听话,反正在山上照顾好自己,我带了一盅炖得浓浓的牛骨汤上来,里面还有很多牛肉,放在你住的地方了,用布包和食盒装着的,你回去看看还热不热,要是不热了把罐子放在小炉子上烤烤就成了。”
“好。”
路过的同学时不时的看一眼,看见两人的互动一个比一个惊讶,流言四传。
“沈鸿这么厉害这么能读书的人,我还以为他家里要把他供起来呢,结果他猜怎么着他嫂嫂直揪他脸,脸都给揪红了”
“什么他嫂嫂在院长的院子门口教训沈鸿”
“什么他嫂嫂在院长的院子门口揍沈鸿”
“什么沈鸿天天被他嫂嫂揍”
“救命之恩不能负,抚养长大的恩德也不敢忘,纵然被揍也始终敬爱哥夫,还坚持尊称他为嫂嫂”
“空谷幽兰,傲梅寒霜,果然是没有一番世间的雨打风吹,造就不出沈鸿这般坚毅卓绝的寒门贵子。”
“而最可贵的是,他还十分温和,保留着对这个世界的善意。”
但也有不同声音。
“我认为或许正是沈鸿嫂嫂如此严厉,才有他的今天。”
“沈鸿嫂嫂柔弱清丽,年纪也并不大,想必也是为了沈鸿狠下心才如此的。”
原本风评就十分高的沈鸿,在鹿洞书院更上一层楼。
偶然听见谣言的沈鸿,说到面前来了自然要辟一辟谣,但有些话却始终不太好说,男女六岁不同席,他已经十四岁了,嫂嫂还是会摸他的脸,他的头发,他知道嫂嫂心中无垢,自然举止也一派天然,但旁人却不见得这样想,说出去也只会让人议论嫂嫂。
最后辟谣也停止在了,因言语不当,被揪了脸。
林飘不知道只不过一转眼,自己在那些讨嫌的小书生嘴里已经成了严厉家长。
林飘下了山,先去小杂货铺看了看,斜对面的凤凰阁已经关了门,也没有伙计再站在门口整天往他们这边看,林飘进店清点了一下今天的帐,把柜台后面放着的钱收拢好,算好比例,装进一个袋子里,这些钱他每天都是要带回家的,等到攒得够多了,就让二柱给他扛去银庄换成银子,银子多了就换成银票,不过目前他们家产只有银子,还在向银票努力中。
清点完账林飘又去后院看绣娘们的工作,因为每一件都有提成,无论他来不来看绣娘都不会偷懒,主要是来看看她们是不是对图案概念这方面有些疑惑或者不解。
林飘进了门,看旁边有一堆做暖手炉套子剩下的边角料“前两天才进了一批好棉花,做完套子应该还剩不少,你们要是不嫌辛苦,拿边角料裁了缝个坐垫,塞些棉花厚厚软软的,不然成日坐着辛苦,屁股都要坐扁。”
绣娘一听就十分吃惊“边角料你不收走吗我瞧都堆在哪里,还以为是攒着要做什么用呢”虽然说是边角料,但也是掌柜的东西,放在一起都是有数的,她们哪里敢随便拿来用。
林飘想了想“倒也是好料子,只是一时半会没想到能拿它们做什么,缝起来也废功夫,正经做成什么物件也没人愿意买边角料做的东西,你们要用便拿去用吧,只是别拿去卖钱。”
“那是肯定的,谁能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缝套子内里的料子软和,我拿一些裁了拼一起,给我侄女缝个里面的小衫穿穿就好。”
她们一边绣一边商量,林飘看她们没什么问题,便收拾收拾准备回家。
会到家里二婶子和秋叔正在准备晚饭,他俩见他回来了,问候了一会沈鸿在书院好不好,之后便又聊起了孙家。
“这回是真的不得了了,我听他们说,孙家这么一查,上上下下不知道多多少人卷进去,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恐怕要被砍很多头,真是想想何必呢,都这么有钱了,做人做事厚道点多好,也不会有今天,原本那些人的家里人只以为是孙家将他们送出去躲了起来,现在知道了事实,哭得要不行了,在县衙天天骂,时时骂,一人攀扯一人,又抖出来孙家许多的东西,那么大一个府的人,现在都要被抓空了,听说牢里都要关不下了。”
林飘在饭桌旁坐下“是啊,做人做事厚道点,事不要做太绝,给别人留的生路也是给自己留的生路。”
“对了,说起孙家差点忘了,这两日温爷也是高兴坏了,叫了人过来传话,说酒楼的事情他同意了,五五分,他说我们人品贵重,和孙家大不相同,所以要和我们交个朋友呢,不过他说最近恐怕没空,得再等等,之前给他憋屈坏了,现在肯定忙着收集罪证收拾孙家呢”
说起这事二婶子和秋叔就是满脸的笑,谁能想到他们才来县府站稳脚跟,本来已经觉得收获得很多了,结果连酒楼都要有了。
二婶子和秋叔畅想起来,等酒楼开了起来他们要做什么菜,要怎么好好的管,后厨要注意什么,前面要注意什么,仔仔细细的梳理唠了一遍。
大壮在旁边侧耳听着,他总是呆在家里,没听过这些新鲜事,在县府里的事情大部分都是在家里听阿父说,听小嫂子和婶子说,还有二狗和二柱,他们轮流的将不同的信息带回家里,让他知道外面原来这么大,外面原来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
到了傍晚二柱和二狗回了家,他们吃了饭二狗便继续对大壮进行训练,比如如何问答,先生要是问了什么,要如何的表现。
然后一个扮作老师,一个扮作学生,一问一答,进门如何表现,如何行礼,如何反应,两人就像演小品一样,从头到尾演了好几遍,二柱就在旁边看着,然后时不时纠错。
“不成,上次我就是这样说的,那先生就没看上我,你这说的啥啊。”
“那是你,能像你那样憨的把话直直说出来吗要先犹豫,踟蹰,然后表现出自谦,然后再回答。”
二柱表示不服气“什么态度,就是一样的话,你瞎说,我怎么就态度不好的。”
林飘一看这两人又要吵起来,正是忙活大壮的事情的时候,便打断他俩“二柱,二狗这话说的不错,话只占一半重要,重要的态度,但这态度可能和你想的不一样,不是心里的态度,是脸上的态度和嘴上的态度,虽然你心里尊敬先生,但先生并不知道你的心,说话的语气和表情才能让先生明白。”
二柱想了想“真烦,见他一面还得演戏,小嫂子你没见过那老头子,干瘦的皮,褶子多得像个包子,我见着他就就做不出那么讨人喜欢的脸色。”
二柱苦着脸,林飘便安慰他“那二柱你讨你喜欢的人的喜欢就好了,你在家里对咱们家里人,语气也软和,表情也好,咱们都喜欢,外面的人也懒得管他的。”
对家里人语气都软和,二狗除外。
二柱点点头,烦恼来得快去得也快,又投入了操心大壮的事业中。
秋叔从屋子里拿出一件新衣裳来,展开在众人面前“我给大壮裁了一件新衣服,想着穿新衣服精神一些去见先生,你们看着衣服还合适吗”
众人围上去细细的又看又摸了一番。
“很好,料子很好,摸着软,又有光泽,穿着肯定精神。”
“这样式好,像个读书人,也像家里有点家底的,穿去书院见先生肯定不会被看轻。”
“瞧着很好,也不过分的好,免得叫老师看了觉得太浮华不喜欢。”
二狗也连连点头,觉得这衣裳很不错,秋叔笑着看向二狗“也给你和二狗裁了一身,谢你们这几日辛苦,一直在为这事操心,尤其是二狗,费了不少心,只是明日急着穿,先裁出了的大壮的,你俩的在后面,恐怕要明后天才赶得出来。
二柱和二狗都表示没事,能有新衣服穿就够他们乐了,哪里介意这一天两天的。
大壮被围在中间,心里有点仓惶的感觉,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他心里很紧张,要是没能进书院的,岂不是让大家失望。
他暗暗给自己打气,一定要好好表现,一定要做到最好。
一夜里辗转反侧,不知过了多久才睡着,第二天一早就被阿父从床上摇醒,起身穿了新衣服到院子里吃早饭。
林飘坐在桌边,看见大壮走出来,穿了新衣服就成了新小孩,真是精神头十足。
不过就是衣服下摆长了些,林飘往下看了看,一般下摆到小腿或者脚踝处就差不多了,大壮这件衣服硬生生已经到了鞋面上。
林飘想了想,大概是秋叔想尽量掩住大壮跛脚的事情。
秋叔仔细的给他整理衣服,发髻更是梳得光华,二狗凑上去闻“是不是抹头油了”
“抹了点,找了个不香的,不然他额头碎毛太多,看着不精神。”
大壮看起来非常紧张,连吃早饭的时候握筷子都握得十分的紧,众人轮番安慰他没事的,也就是去试试,不是什么大事情。
大壮捧着饭碗,吃了半天,犹犹豫豫,忽然冷不丁的问出一句话“他们会看出我是跛子吗。”
饭桌上一下安静了一瞬,连郑秋都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林飘看着他紧张又担忧惶恐的模样,拍了拍他肩膀“那你站起来给我们看看,平时没太细看,也没觉着你跛脚,现在我们仔仔细细看一看。”
大壮起身在饭桌旁羞答答的走了几步。
“完全看不出来,尤其是穿着长衫,你自己不要总想着这个,心不挂在上面影响肯定就更小。”
二婶子和二柱二狗也都附和着说是,瞧不出来,不要太想着这个事。
说实话,说一点都看不出来是他们在撒谎,但要说真的很严重也完全不至于,只是有点跛脚,这种程度说是脚踝轻微扭伤了也行,甚至还半点不影响日常行动。
林飘看向秋叔担忧的目光,知道这个时代对身体健全是有很高的推崇的,除了家人和身边的人,没人会同情身体残缺的人,因为这种人往往被认定为德行有缺,命格卑贱,老天爷都不爱的人,世上也不乐意去爱。
“秋叔,要是先生实在有疑问,你就说大壮这两日脚扭伤了。”
郑秋点了点头,带着大壮和几个孩子一起出了门。
秋叔暂时不在,林飘先去小铺子看了一圈,看到二十四节气的手帕已经绣出来一半,样式和色彩都非常好看,尤其是在春天卖非常合适,色彩很清新。
“辛苦你们了,你们继续,我再去布行看看料子,看看能不能再筛出些好料子。”
林飘如此对绣娘和伙计说过之后,便回了家,开始帮二婶子卖烧烤,并且变卖边吃。
“婶子,这一把里你多考两串,给我吃点。”林飘一边翻着羊排骨一边如是道。
二婶子直笑“小馋猫似的,吃饱了都还想啃一口。”
“嘴淡,尝尝味嘛。”
旁边有好事的,便逗趣“林飘吃的那两串算我头上,我请他吃了。”
二婶子听着就烦“我自家人吃东西,还要你请少来花花嘴。”
几人起哄看向林飘“林飘,真的不改嫁吗你养小叔子毕竟也只是小叔子,哪里比得上自己生的,你考虑考虑,咱们县府这么多男人,你选一个是不是。”
一说自己生简直是直踩林飘雷区“你别说县府那么多男人,到底是谁想娶我明着说也好挑个长短不是反正我,个子矮的不要,怎么也得比我高上那么一截,胖的不要,年轻力壮怎么也得有一把力气在身上,挣不了钱的不要,家里没资产怎么供养我和我小叔子”
林飘就差把拜金哥儿几个字刻在脸上了,看着那几个男人一脸扫兴有些破防的样子就有些好笑。
毕竟林飘在哥儿里不算矮的,比他还高上明显的一截,在男人得是相当的高了,至少得有个一米八五。
话一放出去,就没人多话了,备好的一大盆肉串和羊排快速大量的架上炉子,很快就不剩多少。
两人收摊之后便开始操心午饭,林飘坐在旁边的桌边摘菜,二婶子便围着灶台忙活起来。
“也不知道秋叔什么时候回来,一般中午也该回来了。”
二婶子道“不知道大壮回不回来了,有些去书院的是第二天去,有些是当天就在书院开始听讲了。”
两人等了又等,也不知道情况到底怎么样了,饭菜做好了,看着日头也到中午了,始终没有回来的意思,林飘起身到门外去看,一眼望到巷子口,也没看见秋叔和大壮的身影。
正等着,就看见远远跑来一个身影,近了才看见是二狗,他跑得气喘吁吁“不好了小嫂子”
“咋了是大壮的事吗”
“嗯”二狗使劲点头。
“快把气喘匀,到底怎么了”林飘走上去给他拍了好几下背,二婶子听见说话也走了出来。
“郑秋人呢怎么倒是二狗你回来了。”
二狗摆摆手,匀了几秒钟的气才直起身“大壮不能读书,秋叔太难过了,坐桥边不肯走,我怕他跳下去,守了一会也没办法,让大壮先看着点,我赶紧先回来,小嫂子,婶子,你们快和我过去吧”
林飘和二婶子都吓了一大跳,回身把门一栓赶紧跟着他走“不能读书就不能读书,过些日子再去不就成了怎么还坐桥边了”
二狗连喘带跑的在前面带路“不是,不是,是以后也不能读书,他跛脚,先生不要,我也是今天才知道,身体有残缺的,打仗征兵的时候不用服兵役,但是科举考试也不能参加,因为科举考试有几项要求,要面貌端正,其实不缺鼻子少眼就行,但没想到跛脚也算,本来先生问得都很满意,后来看见他有点跛脚,就问他怎么了,秋叔就说有点扭伤了,先生一听,也不是大事,就说,让他注意养着,别碰着筋骨,要是养得不好可别变成跛脚瘸子,那样就考不成试了,秋叔一听,就不好了,我看不对就赶紧一路跟着。”
二狗把他俩带到了郑秋在的桥边,县府中一条小河贯通,正是左右隔开的两岸,中间一架圆洞石拱桥。
郑秋坐在河边岸上,大壮在旁边守着他,见着他俩来了,忙转身挥手,招呼他俩过来。
两人赶上前一看,大壮的情况还好,秋叔已经迎风哭得眼睛都发肿了,怔怔的看着桥面。
两人一见他这样,忙上前安慰。
“你瞧你怎么哭成这样,你坐这干什么,大壮都还没哭呢,快回家,咱们吃顿饭,然后睡一觉,心里别想这些了。”
二婶子说完郑秋没什么大反应,只是摇了摇头。
林飘看了看大壮,又看了看郑秋,打算换个思路。
“秋叔,你想一个事,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些读书的,科考的,九层九都是奔着当官飞黄腾达去的,说什么出息不出息的,其实就是挣不挣钱,日子过得富贵不富贵,咱现在就挣钱啊,咱把事业做大做强,给大壮赚个大房子,留下一大笔产业,别说大壮一辈子舒坦,说不定到了孙子孙女那一代,都还照样能享福,这些事没什么了不起的,一条路出不了头,自有另一条路,大壮现在在家里帮忙,打下手,什么活计都会,人只要能做事会做事,以后绝对是个能成事的。”
林飘说完看郑秋表情,看着似乎稍微好了点,他们住在一起这么久,自然都知道他最大的心结就是大壮的残疾,这几乎是郑秋最大的心病和心魔,一掉进这个心魔里就要化身祥林嫂,哀叹自己对不住大壮。
没想到这个心魔在这个时候突然爆了,林飘也很意外,他知道科举会有要求,但没想到这么轻微且并不影响生活的跛脚都能把人排除到科举之外。
大壮看着众人围成一团,也凑上前来,他看起来似乎对这件事没多少影响,只是看着郑秋小声的道“阿父,其实我可以不读书的,我读书也不是我想读书,我是想阿父高兴,所以不读书也没关系,阿父你别难过了。”
二婶子听了直摸他头“哎哟这懂事的孩这可怜的孩。”
“咱们不是开酒楼吗到时候我去酒楼做事,我现在年纪小,等我做到二十岁,我一定是很厉害的人了,什么酒楼都理得清。”
林飘看着大壮,心里叹了一口气,没想到在大壮心里,其实一直是这样的。
林飘在他身旁坐下,心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千言万语最后化作了一句小心翼翼的轻声慢语“秋叔,大壮其实并没有因为跛脚而自暴自弃过,你如果觉得对不起他,应当过好日子,打理好生活,让他过得更舒坦,而不是让他总是在担忧你。”,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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