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二合一

    黎秋鸣和小菜来得很快, 身侧跟着与他们同时进宫的异族奴隶,泾渭分明的站在两侧,不经意间对视的目光充满对彼此的厌恶和憎恨。

    唐臻在对待他们的时候向来宽容平和, 这次也不例外。

    “孤有些无趣, 特意招你们来解闷。”他面露笑意,示意众人落座,目光游移片刻, 落在黎秋鸣的身上,“忽然有些想听越黎朝的民间趣事。”

    这些人都是最早被送入东宫的异族奴隶, 向来最得太子青眼。哪怕是黎秋鸣和小菜之外的人,也有过单独为太子解闷的殊荣。

    东宫的仆人向来捧高踩低,听闻太子亲自吩咐下来, 要给这些异族奴隶寻找老师,教导他们圣朝语言。纷纷自告奋勇,利用所有空闲时间陪异族奴隶练习发音, 委婉至极的纠正他们的错误。

    虽然宫人千方百计的讨好这些异族奴隶,只为得到异族奴隶的信任或倚重,继而得到太子的注意。但是他们在异族奴隶身上投入的心血却半分不掺假, 委实给异族奴隶许多帮助。

    起码目前为止,最先被送入东宫的异族奴隶, 皆能做到听懂日常交流,用圣朝语言进行简单的对话。

    黎秋鸣作为第一个被太子单独点名的人,骄傲的挺起胸膛,鄙夷的目光轻飘飘的在小菜的脸上略过。

    然而先开口的人却是小菜, 在黎秋鸣急于炫耀的时候, 小菜已经默默组织语言, 思索要如何为自己争取机会。

    “殿下, 奴也有故、事。”小菜殷切的看向上首,黑白分明的目光清晰的倒影着唐臻的模样,“奴、想,讲故事,为殿下。请殿下,给奴个机会。”

    唐臻饶有兴致的点头,丝毫不在乎黎秋鸣陡然变得难看的脸色。

    以黎秋鸣的段位,目前为止,无论与谁对上都是吃亏,唯有在面对燕翎的时候例外。

    这还是因为黎秋鸣那次,难得能认清自己处处无能为力的现状。又赶上燕翎认不清自己,心烦意燥。双方想要在唐臻身上获得的利益天差地别,黎秋鸣成功,燕翎理所当然的失败。

    然后燕翎在惨烈的对比之下,再度钻牛角尖,将错处归结在黎秋鸣身上。

    总结:燕翎纯属是自己与自己生气,黎秋鸣只是个工具人而已。

    小菜的民间故事乏善可陈,再配上他的塑料圣语即使他再怎么投入,也只会让唐臻犯困。

    唐臻甚至觉得,也许小菜说朝鲜话,能让他听懂的程度稍稍增加。

    直到忽然跪地的人,眼含期待的望向他,唐臻才意识到,小菜的故事已经结束,他笑着夸道,“不错,孤能感觉到你的用心,赏你对红珊瑚。”

    小菜眼中闪过喜色,生疏的用圣朝语言表达对太子的谢意和忠诚。

    有他珠玉在前,其他异族奴隶也不甘落后,纷纷操着奇怪的口音毛遂自荐,每个人都声称,要给太子讲个意义非凡的故事。

    黎秋鸣终于肯放下莫名的骄傲和优越感,屈尊降贵的混在奴隶中央,可惜他尝试数次,每次都是刚开口就被周围的人打断,完全找不到开口的余地,再也没人记得,太子最先点名的人黎秋鸣。

    陈玉安排好宫外的事,匆匆赶回来,惊喜的发现,太子殿下放纵取乐的地方从暖阁变成书房,身侧环绕争宠的人也从美貌的歌姬、舞姬,变成异族奴隶。

    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望着从容优雅的歪在摇椅处的太子殿下,忽然生出自己苍老许多的错觉。

    “快来。”唐臻朝陈玉招手,示意异族奴隶,给陈玉搬个舒服的椅子,放在他的身侧。

    “殿下,这是你要的糕点。”陈玉打开手中的锦盒,低声道,“酥聚香不愧是京都最有名的点心铺子。今日不知怎么,在门外排队的人越来越多,幸亏臣去得早才能买到。再排下去,恐怕等到宵禁的时候,排在酥聚香外的人也未必会散。”

    唐臻点了点头,立刻明白陈玉的暗示。

    在京郊发现红莲踪迹的消息,已经传入百姓耳中,如同他所预料的那般,掀起轩然大波,最快晚上就能看到结果。

    能提前布置的事,唐臻已经尽力,接下来只能消耗耐心。

    他忽然对众人道,觉得陈玉的脸色颇差,肯定心情不好。可惜他今日起得早,正觉得疲惫不堪,准备回寝殿小憩片刻,无暇哄陈玉。

    然后顺理成章的命令异族奴隶替他哄陈玉开心,等他小憩醒来,若是能看到陈玉的脸色转好,所有人都重重有赏。

    陈玉闻言,下意识的摸向眼圈的位置,暗道太子促狭。

    唐臻将异族奴隶交给陈玉,找到对方安插在东宫的宫人,吩咐道,“去给平安和元宝小太监送补汤,说是我的份例,里面都是好东西,即使不耐烦喝,也舍不得给别人。”

    然后强迫自己吃下两盘点心,立刻回到床上闭目养神,为不知道会在什么时间正式降临的机会做准备。

    没想到吃得太撑,居然真的能睡着。

    直到宫门即将落钥,陈玉以不能让殿下白日睡得太多,免得夜里睡不着为理由,站在寝殿外叫门,唐臻才睁开懵懂的眼睛。

    他做了个梦梦里皆是他永远不愿意再想起的人。

    晦气

    虽然心情不佳,唐臻却没在陈玉面前表现出异常。

    他煞有其事的打量对方,笑道,“明明只是想给那些异族奴隶找些事做,孤怎么觉得,你的脸色确实变得好看许多”

    陈玉无声凝视唐臻眉宇间的疲惫,张了张嘴,默认了唐臻的打趣。

    不仅没得到休息,还惨遭异族人围在中央,用难以忽视违和的圣朝官话关心的倒霉蛋变得神采奕奕。睡了许多的殿下,为何反而满脸疲惫

    出宫之前,陈玉忽然抱住唐臻,急匆匆的留下句安慰。

    殿下,别有压力,你已经做到最好,肯定不会失败。

    没等对方有任何回应,他已经转身,大步流星的离开,急切的像是正在被恶犬追击。

    唐臻望着陈玉的背影,忽然发出声嗤笑。

    失败

    他才不会怕失败。

    应该是导致他失败的人,担心他的报复。

    过去的几个月,太子殿下数次因为格外喜欢异族奴隶陪在身边,特意留异族奴隶陪他用膳。所以唐臻以异族奴隶哄陈玉开心有功,要奖赏他们为理由,留他们在东宫用膳的时候,没有任何人觉得奇怪。

    难得太子有饮酒的兴致,哪怕异族奴隶因为费尽心思的哄陈玉开心,正处于疲惫不堪的状态,也不约而同的选择强行打起精神,笑语晏晏的哄太子多喝几杯。

    如果太子喝得神志不清,又开心得厉害,会不会慷慨的实现他们的愿望,让他们和黎秋鸣一样,彻底脱离奴隶的身份,拥有正式的身份

    异族奴隶们相互交换眼色,往常分别站黎秋鸣和小菜,泾渭分明的界限感飞速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意味深长的笑容和能将众人拧成一股绳的信念感。

    可惜异族奴隶即使能与太子共同用膳,也不可能同桌。他们在下首,根本就不知道已经微露醉意的太子殿下,自始至终,滴酒未沾。

    气氛最火热的时候,忽然有宫人进门,对太子禀告消息,“殿下,龙虎少将军求见。”

    唐臻歪头打量宫人片刻,满脸困惑的道,“你说什么”

    宫人苦笑,扯着嗓子大喊,“殿下,龙虎少将军求见。”

    唐臻的侥幸心思顿时消散的干干净净,真的是岑威。

    他眼中闪过犹豫,终究还是不情不愿的点头,“让他去书房。”

    皇宫之外和京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乱起来,说不定现在已经乱了起来,绝不能留岑威在宫中碍事,更得避免因此令岑威心生怀疑。

    要是燕翎秘密离开京都的时候,能将岑威也带走该有多好

    唐臻狠狠咬牙,起身走向殿外。

    啧,明明还没醉,竟然已经开始说醉话。

    未免岑威发现他身上的酒味,园丁使命感占据上风,唐臻特意趁着岑威还没抵达冬宫,换了身没有酒味的衣服。

    可惜岑威是武将,五感超凡的武将。

    请安之后,岑威的第一句话就是,“殿下在饮酒”

    唐臻眉头微皱,抬起手臂轻闻衣袖,不高兴的道,“孤留异族奴隶用膳的时候,有人不胜酒力,不小心捧着酒杯跌倒,酒水尽数洒在孤身上。”

    岑威闻言,点了点头。

    酒味都在身上,他相信太子没有饮酒。

    “今日怎么专门挑这个时间进宫”唐臻面露突然被打扰的不快,继续保持这段时间对待岑威百般挑剔的态度。

    岑威犹豫片刻,对唐臻说实话,“京郊忽然发现红莲的踪迹,城内人心惶惶,骠骑大将军也许会在今夜出城平乱,臣担心殿下的安危。”

    唐臻适时的垂下眼帘,遮挡眼底的喜悦和疯狂,心思电转,彻底抛却后路。

    从岑威的角度看,太子忽然听闻红莲的消息,怔愣片刻,像是被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住,继而不知道想到什么,脸色越来越难看。

    “殿下别担心,臣”

    “滚”唐臻的厉呵,强行打断岑威尚未说完的话。他指着岑威,眼中满是尖锐的敌意,“你也看大将军不顺眼”

    岑威愣住,“殿下 ”

    “我就知道因为大将军不肯让你们如愿,你们都恨不得大将军去死他又做错了什么他只是秉承安定侯府的家训,忠君爱国,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恶意”泪水忽然顺着唐臻的眼角落下,充满恨意的脸上终于出现其他情绪,是恐惧,仿佛刚懂事的孩子即将失去唯一的依靠。

    岑威对待唐臻的善意,除了身为龙虎少将军对太子的期望,不知不觉间,又逐渐增加因为太子乖巧懂事而生出的怜惜。

    面对忽然理智全无的太子,岑威沉默了会,艰难的将这些刺耳的话,归结于太子身上的酒味。

    有些酒量极浅的人,即使只是闻味也能醉倒。

    或许太子也是这样的体质。

    “殿下醉了,臣送殿下去休息。 ”岑威垂下眼帘,仅上前半步就带给唐臻难以言喻的压力。

    唐臻脸上浮现惊恐,明知道岑威没打算对他动手却主动撞在岑威的身上,然后疯狂的挣扎,“你你是不是想要挟持孤威胁大将军滚开孤宁愿死也不会让你得逞”

    岑威胡乱挨了几下,皆在脸上和腿间。哪怕再好的脾气,也难以继续保持平静。

    他单手制住唐臻疯狂挥舞的双手,抬起对方的下巴,逼着对方直视他的眼睛,语气前所未有的冷漠,“殿下,你醉了。”

    唐臻隐秘的勾起嘴角,不再掩饰眼角眉梢的疲态,只有语气依旧坚定,“我没醉,你在污蔑孤,你怕孤识破你的真面目。扪心自问,你难道不想取代大将军,时刻掌握我和父亲的动向否则你为什么要处处替孤考虑,费尽心思的谋取孤的信任。”

    岑威发出声轻笑,眼底的色彩逐渐深沉。

    他带兵多年,经历大大小小的战役没有千场,也有数百,战前叫阵更是家常便饭。然而能如此轻而易举的挑起他怒火的人,至今为止却只有唐臻。

    从某种程度看,已经能够证明太子并非完全是没用的废物。

    如果不是太子,至少也能做战前叫阵的差事。

    身为龙虎少将军,他无法将龙虎军的安宁,寄希望于如此好歹不分,冲动愚蠢的幼苗。

    哪怕太子没有急匆匆的挑明这段时间对他的冷淡,继续维持相安无事,龙虎少将军都不会如此失望。

    作为岑威,他虽然不指望随手给出的善意都能得到回报,但也不会愚蠢到给白眼狼投食。

    然而目光对上太子眉宇间的倔强,岑威忽然想起女装太子眉宇间的娇俏,居然因此生出不应该出现的心软。

    如果太子没从出生的那刻起,就承担常人难以想象的压力,也许不会变成今日的模样。

    他沉默片刻,决定再给太子最后的机会。

    “你究竟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做什么”

    唐臻勾起嘴角,丝毫不掩饰他的嘲讽。

    “没想到堂堂龙虎少将军,竟然也有不敢面对失败的时候。”他以施舍的口吻道,“那你就当孤现在正醉得厉害,酒后吐真言,哈”

    岑威哑然。

    他试着为太子的反常找理由。

    比如太子是因为不久前的女装别扭,想要疏远所有看到他女装的人。

    然而那日之后,只有他遭到太子若有若无的敌意。

    孟长明是自愿在家养病。

    陈玉进宫的频率和在东宫逗留的时间,几乎与从前没有区别。

    至于李晓朝刚才太子发疯的时候所说的话,字字都是站在李晓朝的角度,可见对其的信任。

    哪怕拥有再大的底气和自信,岑威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看错了太子,也高估了自己。

    即使早在启程前往京都的时候,就已经做好血本无归的准备,真正面对这样的现实,他的第一反应居然是不愿意相信,再给太子一次机会。

    委实可笑。

    岑威眉宇间的烦躁顿时收敛,自上而下的打量唐臻,平淡又冷漠的道,“臣进宫是想告诉殿下,家父已有数封来信催促臣回河南,臣恐怕无法再做殿下的伴读。”

    唐臻的眼睛眨也不眨凝视岑威。

    这个曾令他无从下手的硬骨头,终于露出本质的面容,充满顶级猎食者的冷漠和傲慢,不允许任何人触碰他的尊严。

    亲眼见证岑威的前后变化,令唐臻生出前所未的满足。

    就像是擅数者,解出千古难题。如同他这般喜欢刀尖舔血的人,在不暴露自身伪装的情况下,逼得其他凶兽露出本质,真是有趣

    唐臻非常期待,岑威听到太子和昌泰帝失踪的消息,会有什么样的表情。

    可惜他们不会再见面。

    岑威深深的凝视唐臻。

    “臣告退。”

    决绝转身,大步离开。

    唐臻站在原地,目送对方的背影彻底走入黑夜。

    再也不见,有趣的圣朝人。

    唐臻回到暖阁,早先费尽心思烘托氛围的异族奴隶已经醉得东倒西歪。

    他拒绝仆人想要将这些人拖走的提议,冷着脸表示,刚才与岑威的谈话令他非常生气。他现在需要酒和静静,不需要理会这些异族奴隶。

    如今的东宫最不缺伺候的人,宫人之间竞争激烈,自然不敢惹太子心烦。见太子心意已决,他们再不情愿,也只能悄无声息的退出去。

    亥时一刻的更声敲响的瞬间,正闭目养神的唐臻忽然睁开眼睛,目光如电的看向角落的木窗。

    身着黑衣的人一次入内,为首的正是已经在宵禁之前出宫的陈玉。

    跟在陈玉身后的黑衣人,如同猛虎下山似的奔向东倒西歪的异族奴隶,先是狠狠的敲在他们的脖颈,然后喂下至人昏迷的药。

    陈玉将指节到的羽林令还给唐臻,快速道,“李晓朝和京营的副将已经尽数出城,你和陛下越早出宫,在有人发现昌泰帝和太子失踪之前,你们跑出的距离越远。”

    然后是梅花形状的玉佩,背后用特殊的工艺雕刻,沾染印泥,会有特殊的图案浮现。

    “这是能让你畅通无阻的信物,时间匆忙,我已经尽量调动更多的商队,可是”陈玉面露担心,“你们依旧无法带走所有羽林卫。”

    唐臻将陈玉给他信物,藏在贴身的暗囊中,忽然张开双臂,抱住满脸担心的陈玉。

    “别有压力,你做的很好,我们已经走在成功的路上。”

    陈玉讶然,万万没想到太子会记住他下午安慰过对方的话,再用来安慰他。

    唐臻收回手之前,他狠狠的抱住对方,“保重,如果有任何变故,记得来广西找我。”

    唐臻呆滞的低下头,只能看见因为骤然改变位置,落空的双手。

    无论是上辈子,还是变成太子殿下之后,他都有与人拥抱的经历,但是从未像此时这般,紧张的手脚都不知道应该放在何处。

    颇为新奇的经历令唐臻难得大度,不去计较陈玉短时间内连续两次,没有任何预兆的抱紧他。

    虽然完全是陈玉主动,但是也不至于厌恶。

    黑衣人背着唐臻和陈玉顺着窗口跳到外面,然后通过隐秘的路线,翻墙离开东宫,他们扛着昏迷的异族奴隶先行离开,陈玉将唐臻送到可以沿着宫巷径直走到福宁宫的位置。

    “我看你走。”唐臻打断陈玉尚未出口的话,“再见,对不起。”

    陈玉咬紧牙关,竭尽全力的忽略不知为何酸涩的眼睛,终究还是没能开口,重重的点头,率先转身离开。

    再也不见,奇怪的圣朝人。

    唐臻转身,以不算快却非常均匀、最节省体力的速度前往福宁宫。

    只剩下最后一个黑衣人,如同影子似的跟在他的身后,左右两肩分别扛着用药昏迷的平安和元宝小太监。

    从今天开始,昌泰帝就是他的父亲,仙妃是他的母亲。

    唐臻思来想去,还是觉得他应该给原主也留下点念想。

    陈玉和黑衣人会带着异族奴隶,乘坐规模不同的马车和单骑组成的车队,伪装成商人朝完全不同的方向逃窜,以此掩藏昌泰帝和太子的真正路线。

    在陈玉眼中,唐臻选择的地点是朝鲜。

    他所经手的所有准备,皆是为太子携昌泰帝顺着海路逃往朝鲜所做。

    虽然从开国之日起,朝鲜就如同西南小国那般,主动对圣朝称臣。不仅代代国主继任都会主动追求圣朝皇帝的承认,几百年前,陈国公的先祖还曾出兵帮助朝鲜国主平乱。

    但是今时不似往日,随着圣朝在频繁的天灾威胁之下逐渐衰败,朝鲜也重新经历四分五裂又统一的过程,圣朝和朝鲜的联系已经接近于无。

    朝鲜甚至数次对陈国公点兵巡视北疆的行为表达不满,怀疑陈国公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对朝鲜出兵。

    昌泰帝和太子通过海船抵达朝鲜,几乎能够杜绝被陈国公大军压境的可能。

    至于风险往哪跑都是危险至极,朝鲜已经很大程度的降低风险。

    然而唐臻终究还是没有完全信任陈玉。

    出身朝鲜的小菜和出身越黎朝的黎秋鸣一样,只是个幌子而已。

    唐臻真正的目标,是比朝鲜更遥远的日本。

    他上辈子就会日语,通过偶尔与异族奴隶小红的交流,很快就弄清楚古日语和现代日语的区别,自信比从小菜那里学来的古朝鲜语更顺畅。

    相比邻居是鞑靼和陈国公的朝鲜,日本不仅更遥远偏僻,周围的小岛也足够多。唐臻从未想过只带昌泰帝、仙妃和程守忠离开,混入百姓,从此做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开什么玩笑

    他的身体已经足够孱弱。

    根据程守忠的口风,昌泰帝和仙妃也是药罐子。

    难道要累死程守忠

    唐臻会带走足够的羽林卫和金银细软,最大程度的保证他们在陌生的地方能够生存。

    扛着平安和元宝小太监的黑衣人忽然开口,“殿下,前面有人。”,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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