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刻来时的模样这种事
当然不可能再去试一次了啊
且不说这个办法到底有没有用, 光是和丹羽飞鸟这样的未成年女孩躺在同一张床上,单独拎出来想想,就很不对劲
尤其松田阵平在躺下之后, 他近距离感受过了一次
再试下去,恐怕佐藤美和子最开始的担忧就不是虚空了。
就算定力再好,面对这种场合,时间一长
怕是也会犯罪。
那简直就是一通胡闹
松田阵平真的是要好好对丹羽飞鸟告诫一番, 对人不能这么毫无防备, 尤其对异性。
她怎么就能随随便便这么相信别人
然而,松田阵平就这件事对飞鸟进行正向劝导,郑重劝告女孩今后要对人留有防备之心时,得到的反馈却让松田阵平觉得,刚才一大长串的劝诫, 全都是白说。
厨房里正在准备早餐的少女听得十分认真, 但似乎没有照着松田阵平所想的把话完全听进去。
她音调柔柔地给出了个有理有据的答案“我当然知道对人要防备啊,我也没有随随便便地相信他人,我相信的只是松田先生而已。再说了, 松田先生又不是坏人, 我信任松田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问题, 但又不完全没有问题。
就是感觉哪里很奇怪啊喂
松田阵平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话反驳。
他看着在厨房里忙碌中还在回答问题的乖巧少女, 回答完毕后还转回身朝他笑了一下。
松田阵平“”
女孩婉柔的面孔透着认真的表情, 就和她胸口围裙上那只没有嘴巴的兔子一模一样,纯良又无辜。
松田阵平怔愣了半秒, 很快收回了落在女孩脸上的目光。
他扶着额头侧过身,背对向飞鸟。
“万一我就是坏人呢”他非要提了个明显是不可能的极端前提。
少女依旧笑意甜美, 音色柔和“如果是的话, 松田先生这几日就不会这样关照我了, 如果是的话,早在11月1日的那天早上,我就会被丢到东京大街上了吧”
好有道理,无从反驳。
松田阵平只能得出了一个全新的结论,也许他并不擅长给未成年人做正向劝导吧
不对,可以把“也许”去掉,他就是不擅长。
毕竟松田阵平自己在相同年纪的时候,根本就没有丹羽飞鸟这么乖巧。他是个完完全全的问题少年,包括一直到去了警校,他也没怎么安分过。
所以,他又有什么资格做那个正确的导向人呢
算了。
反正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坏人。
短发少女话中那句“我相信的只是松田先生”的定语,倒是令松田阵平挺满意。
在飞鸟对于前半句肯定的话后,她又补充了一个转折“非要说点什么坏的那就是松田先生有时候讲话实在是很难听”
之于这样的控诉,松田阵平不以为意“是吗我怎么没觉得。”
飞鸟音调娇柔地哼了一声,转头又去准备起了手边即将完成的料理工作。
早餐飞鸟准备的是偏西式的餐点,因为比日式的要方便太多,再者松田阵平公寓的厨房条件也很有限,她也做不了太复杂的。
用到的面包其实是前一天早上就做好的,今天她只是加了黄油又加工了一下。
煎蛋,烤肠,蔬菜沙拉,还有热牛奶
长久以来都过得很随便的松田阵平从来也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有一天连早饭都能吃得如此精致。
他看着飞鸟替他摆在了面前的食物,还有那杯冒着腾腾热气的牛奶,突然有种做梦的感觉。
不过,他就算是梦里,也梦不到这样的早餐。
见松田阵平在看着食物发愣,飞鸟便叫了他一声“松田先生”
“你们家平时早饭都是这样的吗总觉得准备起来很麻烦”松田阵平话锋一转,试图转移自己的注意。
明明这是他的公寓,他面对这种情况,居然像个外人似的感到拘谨。
倒不是不喜欢,甚至他还觉得很享受,就是吧,有点点不大习惯
飞鸟思索了半秒,答道“这很普通啊,也不麻烦。我们家平时也不是天天都这样,我有时候起得早一些的话,会做煎鱼排。”
“是吗”
那可更麻烦了。
麻烦,但这才是完完全全的家的感觉。
对于松田阵平而言,这样的场景其实很陌生,但在他的心底,或许曾经也期盼过如此画面吧只是从来都不曾体验过罢了。
飞鸟熟练地在松田阵平身边坐下,她调整了一下垫子的位置,坐好后双手合十,把叉子夹在虎口处,行了个饭前礼。
“我要开动了”
松田阵平的注意就这么落在身边的少女身上。
他看着女孩动作斯文地一小口一小口地吃着食物,拿起玻璃杯后吹了吹杯口的热气,然后喝了一口牛奶。
牛奶在她弧线好看的嘴唇之上留了一圈白胡子,很快又被她用灵巧的舌尖舔掉。
松田阵平“”
不知道为什么,这画面看着感觉有某种层面而言的糟糕感。
慌忙收回这道不自觉就多看了好一会儿的视线,松田阵平叉起烤肠,狠狠咬了一大口,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
说句实话,这种和飞鸟坐在一起吃早餐的体验,很新奇,也很让他心情愉悦。
那份也许很多年都不曾有过的柔情,也逐渐在松田阵平的心里重新被点燃。
“我今天要和佐藤出外勤,白天基本都没空,下午我会把时间留出来,再去月参寺找你。”松田阵平对飞鸟说起了他的安排。
女孩点了点头。
刚才吃的那一大口还没有咽下去的面包,让她的脸像只松鼠一样鼓了起来。因此她没有说话,只是用鼻音“嗯”了一声,作为表达听到了的回应。
松田阵平很想说不要总是摆出一副这种让人想要犯罪的可爱表情,虽然他知道飞鸟根本就是无意识的。
完全拿少女没办法的松田阵平叹了口气后,拿出了手机,打开了那张五人在警察学校门口的合照。
他将画面放大后,落在了照片中心偏左一些的位置。
“飞鸟。”
松田阵平将手机屏幕朝着女孩的方向偏了一些,然后用手指指了指画面正中的、留着粗眉毛的男人,介绍道“这是我警校时期的同学,也是那时候的班长,他叫伊达航,我会拜托他来接你。”
飞鸟朝着松田阵平的方向靠近了一些,歪着脑袋凑了过去。
记住了松田阵平指尖指向的人的模样,飞鸟的注意力又歪到了被伊达航揽住了肩膀黑发青年身上。
手机的屏幕范围有限,尤其照片又被松田阵平放大了,只在左下角位置露出了一点点脑袋。
不过那一头实在很有标志性的卷毛很容易就能判断出这人是谁。
“啊这边的是松田先生诶”
飞鸟想要把松田阵平的手机取过来,好调整照片的位置,将画面聚焦的中心转移到照片上的松田阵平,好好看一看。
不过在伸手的时候,松田阵平直接把手机翻盖给合上了。
松田阵平“记住他的样子了吧”
飞鸟点点头“记住了,但是,伊达先生的旁边是”
“旁边是我。”松田阵平大方承认,“但不给你看。”
“嘁松田先生小气鬼”
“小气鬼就小气鬼。”
松田阵平一副理不直气也壮略略略你能拿我怎样的欠扁表情,看得飞鸟一阵无语。
“”
飞鸟觉得自己的想法没错,松田阵平有时候果然就是很幼稚,这和年龄是不是比自己大一点关系都没有。
结束了早餐时间,松田阵平该出门去工作了。
这一次离开的时候,是松田阵平主动地说了一句“我出发了”的话,承应他的自然是少女声色清甜的“一路走好”。
再度听到这句话的时候,松田阵平又是一阵怔忡,接着,他才意识到今天好像是他先开的口。
不过,飞鸟也看不到此刻松田阵平变得少有的赧然表情,她只是看着那个插着裤兜走姿依然很狂拽的家伙连头都没有回,还是拿后背对着她,然后抬起手臂挥了挥,算是作别最后的招呼。
飞鸟上午没有特别的安排,因此就留在公寓内看书。
本来平日里的这种时间,作为高中生应该是好好去学校的,但是飞鸟在三年之前的这个时间轴上,某种层面而言甚至算个没有身份的黑户,更别提什么上学了。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家去,这都已经第六天了
每每想到这个问题,飞鸟只能无奈地叹气。
她当然很想回去,可又不知道回去的办法。
如果回家了之后,她应该就可以去见见三年以后的松田阵平了吧也不知道三年之后的松田阵平会变成什么样。
她的思绪突然从单纯想要回家的这个问题里,延伸到了松田阵平那里,甚至对于三年以后的松田阵平的模样,有那么一点点好奇的期待。
意识到这样的心情时,飞鸟愣住了。
她怎么突然会这么想
明明三年之后的自己根本就不会认识什么松田阵平,跟警视厅搜查一课的人更是没有任何交集。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飞鸟的世界里多出了这么一部分。
中午的午饭一切从简,飞鸟准备和结束得都很快,好留出时间为下午的祭拜做准备。
毕竟处在一个不属于自己的时空,飞鸟没有其他多余的衣服,她只能换回相对比较正式的帝丹高中的校服。
松田阵平和她说过,让她先自己乘车到涩谷站,然后伊达航会在车站外的八公像那里等她。
算好时间,飞鸟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祭品,便出了门。
11月6日,十四点十七分。
这是飞鸟从涩谷站出来的时间。
即便不是节假日或者是高峰时间,涩谷站外的广场依旧行人如海。
飞鸟的身形娇小,几乎在走进人群的瞬间,就被埋没得看不到人影了。
不过好在约定的地点是八公像这种地标式的场所,倒是不至于找不到人。
伊达航到的要早一些,飞鸟从人群里挤出来的时候,远远就看到了站在八公像前的壮硕青年。
人很好认,真人要比早上松田阵平给她看的照片好像更显老些。
不过那种警校时期的照片,应该是好几年前了吧年纪大了沧桑些也挺正常的
“请问是伊达航先生吗”飞鸟走上前,略显拘谨地搭了话。
伊达航的个子比松田阵平还要高,加上那穿着衣服也藏不住的、肌肉过于发达的壮硕身形,飞鸟仰着脑袋看他,仿佛在看个巨人。
浓浓的眉毛、狂野的胡茬,外表看来就是个实打实的粗犷硬汉。这是飞鸟对于伊达航的第一印象。
“是我。”伊达航点点头,低头开始打量眼前的女孩,“你就是松田说的那孩子吗”
男人的声音浑厚有力,但却很有亲和力,听起来就是很容易就会让人放下疏离感的那种。
“嗯,我的名字是丹羽飞鸟。”
“啊哈确实跟松田说的一样很好认。”
“诶松田先生是怎么说我的”
“说你是个短头发的小不点ちびちゃん,一眼就能看出来。”
“”
确实很有松田阵平风格的形容。
不过
矮个子怎么了嘛她也很想长高啊谁知道会有从国三开始就再也不长个子了这种鬼故事。
看到飞鸟愣住的表情,伊达航爽朗地笑了几声,随即安慰式地说道“哈哈哈松田那家伙说话就是那个样子,小飞鸟你不要太在意。”
“嗯我知道。”
她不仅知道,甚至已经习惯了松田阵平的毒舌。
“那我们就出发吧。”
“嗯。”
在前往月参寺的途中,一直不说话的气氛就太过诡异了,不过伊达航是个健谈的人,他倒是很自然地能找出各种话题。
当然,既然两人之间共同认识的人是松田阵平,那话题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松田阵平本平的身上。
伊达航毫不客气地揭着松田阵平警校时期过于顽劣的黑历史,比如打架,比如乱拆东西,一个十足的问题青年。
这些让飞鸟感到有些不可思议,因为和她这几天所接触到的松田阵平,似乎除了说话难听脾气臭以外,好像差得还挺多。
“诶松田先生以前竟然是那个样子的吗”飞鸟难免发出了这样的感叹。
她有点震惊,震惊之余是小小的窃喜。她有种对方的小秘密被自己拿捏到了的快乐,之后可以找机会怼他了。
伊达航则在感慨“他产生变化是在萩走了之后吧,那家伙突然变成熟了很多呢。”
这种感慨的语气颇有几分家里的毛孩子终于长大了的老父亲状态。
“因为是重要的人离开了嘛”飞鸟很理解。
飞鸟在父亲丹羽诚一离世之后,她也被迫变得成熟,变得不再有人可以能够容她撒娇了。
聊及警校时期,伊达航的话语中难免提到了几个人名,亲昵的称呼很容易就听得出来他们几人的关系很要好。
除了萩还有景这两个飞鸟已经在松田阵平那里听过的名字,还有一个zero。
是零吗
不过飞鸟也没有多问,她是个懂礼貌的好孩子,她不会去随便打断别人的话,也不会随便去问可能会越界的问题。
再者,伊达航也说了,一会到了寺庙,就都会见到大家了。
说完他竖起食指,神秘兮兮地朝着飞鸟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说着要保密见到o的事,因为他们在执行一项非常非常隐秘的任务。
飞鸟听懂了,她认真严肃地向伊达航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做到。
从涩谷站离开之后去往月参寺还有一段时间的车程,差不多在两点五十左右的时候,伊达航带着飞鸟,在寺庙附近与o碰上了面。
飞鸟就跟在伊达航的身边,她远远地看着朝着这边挥手打着招呼的两名青年,其中金色头发的那位,她越看越眼熟。
原本飞鸟还不敢马上确认,直至走到了人面前,这样的近距离之下,总不可能把人给看错了吧
深色的皮肤和浅金色的头发,那明显有着外国血统的帅气长相
波洛咖啡厅的招牌店员安室透。
飞鸟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地喊安室先生。
不过在这个时间轴上,对方和自己根本就没有交集,这么唐突地打招呼会显得很可疑吧
伊达航话里的zero是安室透吗可他为什么会有这种外号好像和名字也没什么关系吧
“班长,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了啊,伊达班长。”
两人和伊达航打了招呼,接着,他们注意力自然而然地转到了跟在伊达航身后的飞鸟身上。
“班长,这孩子是”
“松田和萩在爆炸物处理班的前辈的女儿,今天过来祭拜父亲。松田不是刚调到搜一,工作太忙所以才拜托我把这孩子一起带过来。”
“很少见啊,居然是松田拜托的。”
“确实很少见。”
伊达航“松田跟我说的时候我也很惊讶哈哈哈。”
几人都了解松田阵平在萩原研二殉职之后那一匹孤狼式的作派,他连搭档都不想有,更别说多关照一个人。
既然真的是松田阵平拜托的,可想而知这女孩于他而言的重要性。
听到话中点到了自己,飞鸟礼貌地朝着那二人稍稍欠身行礼“我是丹羽飞鸟,麻烦几位的关照了。”
“小飞鸟,给你介绍一下,他们两人都是我和松田的同学。”伊达航负责当起了中间人。
他先是指向了黑色头发的青年“这是诸伏景光。”
“飞鸟,你好。”
然后指向了金色头发的青年“这是降谷零。”
飞鸟“诶”
不应该是安室透吗零倒是能理解为什么称呼是zero。
伊达航“你别看这家伙是个纤瘦的帅哥,他可是我们当年的第一名。”
“班长你就不要这样夸我了。”降谷零打止了好友的一番夸赞,随即也朝飞鸟点了点头以示招呼,“你好,飞鸟。”
“嗯你好。”
所以安室透是假名吗
三年之后在波洛的工作,是什么秘密任务的潜入工作吗
“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见到飞鸟略带惊愕的目光落在自己脸上,降谷零多问了一句。
飞鸟赶紧摇头“没有因为安降谷先生长得比较帅才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后半句的理由既是转移重点的借口,也是实话。
她光顾波洛咖啡厅的时候,确实偶尔会去偷看安室透。
还是那句话,没有人不喜欢帅哥
只不过
飞鸟总感觉自己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也难怪在与诸伏景光和降谷零碰面之前,伊达航提前和她做了要把这次同这二人的见面作为保密的事。
再换个角度来想,松田阵平又何尝不是对她持以充分的信任。
否则,也不会拜托了伊达航带上她一起来扫墓了吧
寺庙外长长的石阶至下而上,宛如通向天国的阶梯。
穿过这段阶梯,便进到了墓园。
一座座立起的石碑让整片空间都显得格外肃穆,而那些对于故人的追思,只在踏入这里的瞬间,就被尽数唤起。
丹羽诚一的墓碑与萩原研二的墓碑隔了一排,因此在岔口的时候,飞鸟与其他三人暂时地分开。
这段路程飞鸟每年祭拜都会走一次,虽然在三年之前的时空里重复这段路,总觉得有点奇怪。
而走到丹羽诚一的墓碑前,飞鸟发现墓碑上竟然已经有了浇水的痕迹。
已经有人祭拜过了,而能做到这一点的,只有三年以前的自己。
不过这一路走来,飞鸟也并没有遇到三年前的自己。
也许这还是无法触碰过去的禁忌,如果和过去的自己碰上面会不会发生可怕的事呢
算了,现在就不要想这些离谱的事了。
双手合十,飞鸟对着父亲的墓碑祈祷。
祭拜的同时,她也做了自己能够快点回到未来去的祈愿。,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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