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才回来吗, 怎么又要走了”摩罗伽披着外衣,头发披散在肩膀上,脸上还带着惺忪的睡意,不满地出声询问道。
阿斯克勒庇俄斯背着自己的行囊, 沉默了一会, 才用冷淡而低沉的声音说道:“我要精进医术, 还需要更多的历练。”
“休息一阵子后再出去精进不行吗还没有给你准备好庆功宴呢。”摩罗伽挽留他道。
“摩罗伽,既然阿斯克勒庇俄斯想要出去历练,还是让他去吧。”喀戎在一旁劝道。
“好吧不过如果你在外面遇到了委屈, 记得回来, 我去替你找回场子。”银发的青年只能无奈地摊摊手, 给阿斯克勒庇俄斯带上了一些自己准备的物资和行李, 便又目送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远行了。
就像是狼狈的逃跑一样。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内心如此嘲笑着自己, 他甚至不敢回头再去看一看摩罗伽的身影, 因为他害怕自己会看到摩罗伽与喀戎亲昵的画面后失控。
接下来的日子里, 阿斯克勒庇俄斯将自己的一切心神都投入到了医术之中,似乎让自己每日因为工作而疲惫不堪,就能忘却掉那爱情所带来的痛苦。
但是已经太迟了, 那朵爱情的玫瑰未能在阿斯克勒庇俄斯心口萌芽, 只留下了空洞的伤口。
或许是因为全身心彻底投入到了研究医术之中,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研究水平直线上升。
在这期间,阿斯克勒庇俄斯又收服了一条毒蛇。
毒蛇可以致人丧命, 但同时蛇又拥有神秘的疗伤能力,也许因为蛇穴居又常年贴地游行,使得它熟知一切草木的属性, 以及药性, 它们居住的巢窝便是许多有效药物的生长之地。
阿斯克勒庇俄斯让这条奇特的毒蛇盘绕在自己的手杖上, 让它与自己一同游历各种荒山野岭,去寻找能治愈疾病的药物。
因为阿斯克勒庇俄斯出色的医术,让不少生病之人重新恢复了健康,他的名声也越传越远,不需要他再自己钻入危险的峡谷深林中,便有不少有求于他的人主动地送上了稀有罕见的材料。
“这就是提丰的骨骼和血肉”阿斯克勒庇俄斯挑了挑眉,原本盘绕在他手杖的毒蛇滑了下来,围绕着那铺在洁白亚麻布上的躯体打转。
“是的,您不是需要各种奇特罕见的素材吗不知道这个是否合您的心意”
决不能得罪一位能将你从死亡边缘拉回来的医生,这可是所有希腊人的共识。
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确没有见过这样的素材,那可是提丰躯体的一部分,即便不能做成药材,但用来进行一些实验也是极好的。
阿斯克勒庇俄斯收下了这份礼物,难得的提丰材料让他斯见猎心喜,转而又开始投入到研究之中。
他的医疗工坊中分门别类地摆放了各种稀有的草药和魔兽素材,有时是制作救人的良药,有时又是能顷刻间杀死一头强大魔兽的毒药。
提丰的素材过于难得,阿斯克勒庇俄斯有太多的想法想要一一尝试了,他孜孜不倦地试验着每一种想法,将制作出来的药剂放在鼻梢确认着效果解毒剂就摆在他伸手可及的地方,如果阿斯克勒庇俄斯察觉到不对劲,就能立刻饮下解毒剂,驱散身上的负面效果。
作为半神之子,又是专攻医术的阿斯克勒庇俄斯,原本是极难被毒药伤到的,但提丰是可是传说中的泰坦巨人,拥有百龙之首、漆黑之舌、喷火之目,身体比天还高,浑身覆盖着羽毛并生有一对翅膀,这样的魔物即便是尸体的一小部分,也带着不可控制的未知力量。
仅仅只是极快地扇动着空气嗅到一丝的气味而已,阿斯克勒庇俄斯便头晕目眩起来,他立刻察觉到不对劲,抓起了手边的解毒剂,立刻给自己灌下,解毒剂很快发挥效用,驱散着入侵体内的迷之剧毒,阿斯克勒庇俄斯麻痹的指尖也逐渐地恢复了原本的灵活。
他吐出一口浊气,却并未掉以轻心,将那药剂敞开的瓶口合上,小心地放到药剂架上,打算再多做几组对照实验,试验出这只药剂的效果、持续时间、以及后遗症。
阿斯克勒庇俄斯确定针对性做出来的解毒剂有用后,便再一次投入到了研究之中,然而他并不知道,即便已经做出了解毒剂,即便他已经再小心不过了,可是曾经统治过这片土地的泰坦巨人尸体所遗留下来的怨气与诅咒,可不是那么好解除的。
黑暗的气息逐渐地笼罩住阿斯克勒庇俄斯的身体,宛如一片无法被太阳驱散的阴云,将医生伏案工作的身体吞没。
皮里翁山洞之中,摩罗伽躺在柔软的床褥上,轻叹一声道:“不知道阿斯克勒庇俄斯在外面怎么样了。”
喀戎抚摸着摩罗伽那头漂亮清透的银发,闻言便宽慰他道:“阿斯克勒庇俄斯也并非过去的孩童了,你该对他多一点信心的。”
喀戎也不太愿意再让摩罗伽惦记着阿斯克勒庇俄斯,毕竟虽然在摩罗伽看来,阿斯克勒庇俄斯大概是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可是阿斯克勒庇俄斯却对摩罗伽有着异样的心思,作为摩罗伽现任伴侣的喀戎纵然不会说些什么,但也不会愿意让摩罗伽时时惦记着对方。
喀戎与自己的伴侣亲昵着,虽然不愿从爱人身边离开,但还有不少学生正等待着他去教导呢,半人马的大贤者蹑手蹑脚地从床榻上下来,发自内心地有些苦恼自己的名声太大了。
与摩罗伽确定关系后,喀戎便将皮里翁山洞再一次扩建,让那些吵闹的学生不会打扰到自己与摩罗伽的私人生活,同样也是为了让那群见到美人就走不动的小崽子消停一点,别打上摩罗伽的主意。
正当喀戎于山崖边训练着新一批的学生们时,摩罗伽也起床了,他正梳理着自己的长发,打算把发型编织成落在胸前的麻花辫时,身后的门扉却被推开了,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吱呀声。
“嗯喀戎,这么早就下课了吗”
摩罗伽不经意地回头,看到的却并非半人马的大贤者,而是沉默着的阿斯克勒庇俄斯。
阿斯克勒庇俄斯浑身被漆黑的长袍包裹着,掌心握着的手杖上盘绕着有着诡谲花纹的斑斓毒蛇,又带着金色的鸟嘴面罩,模样有些古怪可怖。
但摩罗伽毕竟是抚育他长大的监护人,自然不会被阿斯克勒庇俄斯这古怪的打扮所吓到,他站起身,露出了一个欣喜的笑容,正打算说欢迎的话语时,阿斯克勒庇俄斯抬起了那双暗沉的碧绿色双眸,用低沉沙哑的声音说道:“发现病人即刻准备医治,消除病症。”
“阿斯克勒庇俄斯,你在说什么”摩罗伽微微挑眉,面上露出了一丝不解的神情。
阿斯克勒庇俄斯平静地盯着摩罗伽,一字一句地说道:“放心吧,摩罗伽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说着,他伸出手,试图抓住摩罗伽,摩罗伽当然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想了想,却依然还是决定作出反抗的举动。
果不其然,他的挣扎让阿斯克勒庇俄斯的眸色变得更深了,他手杖上的毒蛇蜿蜒爬行了下来,遵从着主人的旨意宛如一道闪电般朝着摩罗伽扑去,并且缠绕住了他的双手与双腿,禁锢住了摩罗伽一切的反抗行为。
阿斯克勒庇俄斯走近动弹不得的摩罗伽,抬起宽大的袖摆,一股淡淡的香气弥漫出来,摩罗伽只觉眼皮沉重起来,身体便朝着阿斯克勒庇俄斯的怀中软倒,银发的医生动作利落地将人打横抱起,一如出现时那般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爱情是痛苦的,而疾病也是痛苦的,治愈痛苦是医生的职责,所以他需要治愈生病了的摩罗伽,压制对方一切的反抗,将他禁锢在安全的诊疗室中,直到痊愈为止。
对于此刻被提丰诅咒所污染的阿斯克勒庇俄斯而言,这一条等式是确立的。
阿斯克勒庇俄斯在皮里翁山洞生活了许久,对这里的一草一木自然是烂熟于心,非常明白该如何在不惊动喀戎与那群半人马族的情况下全身而退。
当喀戎结束一天的课程,洗净身上流出的汗水,带着欣喜雀跃的心情来寻找自己的恋人时,看到的却是凌乱而空无一人的空荡卧房。
不祥的预感顿时从喀戎的背脊上腾升而起,他顾不上擦拭干净犹在滴水的褐色长发,急忙地去寻找摩罗伽的踪迹然而喀戎没有找到摩罗伽的下落,他沉下脸,扬蹄奔跑起来。
在皮里翁山洞附近居住着不少肯陶诺斯人,他们正是投靠喀戎的族群。
毕竟并非所有的半人马都靠劫掠为生,有了喀戎这个大贤者的教导和带领,他们也逐渐地在皮里翁山洞安居下来,并且承担起了着护卫与巡逻的工作。
喀戎的脸上没有半点温厚的笑容,那冷若冰霜的神情足以让这些肯陶诺斯人不安地甩动起自己长长的马尾,彼此交换着目光和眼神,试图从伙伴们的表情中读出大贤者会如此愤怒的缘由。
“我的爱人被掳走了,他们应当还没有离开皮里翁山脉,找到摩罗伽,将他救回来,绝不准伤害到他至于那个胆敢越雷池的宵小之徒”
一向以温和示人的半人马贤者此刻宛如一把出鞘的利刃,仅靠寒芒便能伤人:“将他带到我面前,无论死活。”,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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