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又冷着脸睥了林嘉年一眼, 眼神傲娇且高冷,却暗搓搓地在心里愤愤不平狗男人,你以为只有你不习惯一个人睡觉么
我早就不习惯了
但是, 她无论如何也要将高冷进行到底, 绝不能在前夫面前流露出独守空闺的哀怨和愤然
我许知南,一点也不渴望前夫的肉体和怀抱
“小绿茶,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的那点小心思。”许知南从林嘉年那里收回了目光, 一边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马路,一边用一种洞悉一切的自信口吻说,“死了那条心吧,我是不会让你得逞的。”
林嘉年目光澄澈地看着许知南,正欲开口, 却猛然将脸别到了车窗的那一边,抬手挡在了脸前,难以自持地连着打了两个喷嚏。
许知南一愣,下意识地看向了出风口, 这才发现自己上车后忘记开暖风了,现在车里面的温度不比外面暖和到哪里去, 跟天然冰箱似的。
她怀孕了体温高,所以感觉不到冷, 但是林嘉年还穿着一身冰冷的湿衣服,坐在这么冷的车里不感冒才怪。
许知南自责又懊恼, 赶忙打开了车载空调, 又不容置疑地对林嘉年说了句“回家后什么都别干, 先先去洗个热水澡,祛祛寒,别再发烧了。”
多年前, 林嘉年的那场重病就是从发高烧开始的。
他神志不清地倒在医院的病床上的那段时光,是许知南这辈子最惶恐的经历。
她真是怕极了那种天快要塌下来的感觉,时至今日都心有余悸。
林嘉年感知到了许知南的不安和担忧,立即斩钉截铁地开口,半是安抚半是保证“我肯定不会再生病。”
他的语气坚决,嗓音却闷闷的,带着明显的鼻音。
已经有感冒的预兆了。
许知南攥紧了方向盘,强忍着一脚将油门踩到底的冲动,没好气地回了句“生不生病是你自己说了算的么”
林嘉年回想了一下,说“我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生病了。”
许知南无语“合着你还遗憾起来了”
林嘉年忍俊不禁,温声解释道“没有,只是想说我肯定不会生病。”
许知南并没有被安抚道“墨菲定律知道么这种话就不能说,说了容易打脸。”
林嘉年的语气温柔和笃定“放心,我绝对不会打脸。”
呵,男人。
许知南没再搭理他,专心致志地开车。因为现在怀了孕,所以她终于学会了控制自己的怒路症,但心内深处还是有些遗憾的我开的为什么不是赛车
半个小时后,许知南开着林嘉年的黑色奥迪车进入了久违的家门。
年关将近,林嘉年早两天就给王姨放了假,但是王姨的女儿也在东辅工作,她想等女儿放假了之后和女儿一起回老家,所以就一直没有休息,兢兢业业地坚守着岗位。
许知南也好久没回家了,王姨见到她之后十分激动,以为他们小两口终于和好了,打心眼里替他们俩开心,甚至都没注意到林嘉年的衣服是湿的。
直至许知南催促着林嘉年赶紧上楼洗澡换衣服,王姨才发现了异样,诧异不已地询问“这是怎么了呀掉水里啦”
许知南轻叹口气,言简意赅地把刚才的突发事件跟王姨说了一下,然后又抬头朝楼梯上林嘉年的背影看了一眼,考虑着说“我还是去拿个盆吧,让他直接把湿衣服扔盆里。”说着,就要往通往地下一楼的楼梯口走。
王姨赶忙拦住了她“我去拿我去拿,下面没开灯,你别再摔着了。”话音还没落,她就朝着楼梯口快步走了过去。
没过多久,王姨就拿着一个蓝色的洗衣专用的盆回来了。
把洗衣盆递给许知南的时候,王姨没忍住询问了许知南一句“你跟小林是和好了么”
许知南抿住了双唇,有些困惑和纠结,因为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她和林嘉年之间门的误会算是彻底解开了,但却达不到复婚的程度。
“和好如初”这个词是对那些初起就甜甜蜜蜜、毫无隔阂的夫妻说的,而她和林嘉年的这段婚姻的伊始并不美好,甚至可以说是一时冲动造就的婚姻。
这六年以来,他们相依为命,在不知不觉间门日久生情,可是爱情却和亲情融合成了一体,导致他们都不太能分辨自己和对方的内心,就好比说,林嘉年很爱她,却从不敢坦荡大方地表达爱意,也不相信她会爱上他,他的内心没有安全感,对待感情怯懦又自卑,不然也不会因为齐路扬跟她提离婚;而她自己则是糊里糊涂的,不清楚自己对林嘉年的爱意从何而起,也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让林嘉年相信自己是爱着他的,因为她也做不到把爱意宣之于口六年的老夫老妻了,孩子都要出生了,还唧唧歪歪地谈情说爱,像什么话肉麻死了
说白了,她还是有点儿拉不下来那个脸,不够豁得出去,不好意思主动表达爱意,有点扭捏和害羞。
但她心里也清楚,只有把所有的问题全部解决、把所有的隔阂与误会全部消除,他们才能去复婚,婚姻才能更稳定。
许知南认真思考了好大一会儿,才回答王姨的问题“还没和好呢,就是把话说开了,心里没那么难受了,但还是有些问题存在,问题不解决,就不能复婚,不然还会重蹈覆辙,可我又不知道该怎么解决”
王姨毕竟是年长者,完全能够理解许知南的忧虑,思量了片刻,她语重心长地对许知南说“感情这东西,折腾一下也好,只有折腾过,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才能对症下药。至于具体该怎么解决问题,可以交给时间门,时间门不是问题,只要你们两个人心里还有彼此,还想在一起,日子长了,问题自然而然就解决了,不用焦虑,也不用心急,感情这种东西最急不得。”
许知南心头一轻,瞬间门有了种豁然开朗的感觉,用力地点了了点头“嗯”
客房在三楼,房门紧闭,却没反锁。
许知南直接拧开了房门,拎着洗衣盆走进了房间门里,却没在卧室里面看到人影,卫生间门的门倒是虚掩着的,却没有水声。
“林嘉年”许知南直接朝着卫生间门走了过去。老夫老妻之间门不需要那么多的避讳和注意,所以她抬手就推开了虚掩着的门。
林嘉年已经脱光了,赤条条地站在花洒下,身形挺拔,宽肩窄腰,双腿笔直修长,完美的倒三角身材,腹肌和人鱼线紧实夺目。
悬挂在天花板上的照明灯是暖白色的,他浅蜜色的肌肤十分性感,手臂和小腹处延伸着几道凸起的青筋,荷尔蒙气息爆棚。
许知南并不害羞,毕竟都在一起生活了六年了,对彼此的身体和灵魂再熟悉不过,她就是突然有点儿迷糊了干涸了好几个月的寂寞少妇,不迷糊是不可能的直勾勾地盯着林嘉年身上某个她最熟悉的部位看。
越看,脸越热,越深觉寂寞。
她好久都没有被爱爱过了
林嘉年不闪也不躲,就这么一动不动地站着,仅仅是偏了一下脑袋,微微一蹙眉,如春风般温和的语气中夹杂着几分困惑“知南,有事情么”
他单纯的语气和澄澈的目光如同清心咒一般点醒了许知南,她猛然一愣,当即开启了一场头脑风暴对啊,我有事么我是干什么来了我总不能是为了看前夫的裸体才来的吧那也太饥渴了吧我可是孕妇呀
有那么一个瞬间门,许知南还真有点儿慌了,生怕自己真的只是因为色迷了心窍才走进卫生间门的。
但好在,她很快就想起来了自己推开门的目的,迅速举起了手中拎着的大洗衣盆,理直气壮“我、我当然有事儿不然你以为我想来么”
说完,她就别开了自己的目光,眼珠子乱转,匆匆忙忙地在卫生间门里面巡视了一圈,最终安心地将目光定格在了堆叠在洗手池旁边的地板上的那摞被河水泡过的脏衣服上面“等会儿把衣服放进盆里。”
林嘉年乖巧点头“嗯。”
许知南走进了卫生间门,把洗衣盆放在了洗手台上,转身的时候,又没忍住看向了林嘉年,脚步猛然一僵。
小林竟然立起来了。
许知南当即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林嘉年,眼神中还带着几分谴责你怎么可以这样我肚子里面还有宝宝呢
林嘉年也没想到会这样,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反应,慌忙又窘迫地把身体转了过去,紧张又急切地做解释“我不是故意的”
他的语气笃定,嗓音却低沉沙哑。
许知南再一次地认定了,林嘉年绝对是一个超级小绿茶,总是表现出一副单纯无辜的样子,嘴上说着不要不要,身体却永远无比诚实。
她气愤地哼了一声,不再理会他,甩头就走,然而她才刚刚走出卫生间门,林嘉年却突然又喊了她一声“知南。”
许知南脚步一顿,犹豫了一下,向后转身,双手扒着门框,只将一颗脑袋探进了卫生间门“怎么了”
林嘉年依旧背对着她而站,背肌发达,肩线优越,狭窄结实的后腰处还有两个性感的腰窝。
许知南的身体比她的记忆更清楚地记得只要林嘉年的腰部一发力,那两个腰窝就会伴随着肌肉的紧绷变得深刻起来。
“我忘记拿衣服了。”刚才回到房间门的时候,林嘉年浑身上下都是湿的,就没敢往屋子里面走,直接进了卫生间门。
说完一句话后,林嘉年又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竭力压制着自己的冲动,嗓音却还是深沉嘶哑的“你能帮我拿一下么放在门口的凳子上就行。”其实也不是不能自己去拿,就是怕再起反应
许知南也感知到了他现在应该挺难受,毕竟已经憋了好几个月了,自己还是别再“诱惑”他了。
她迅速说了句“行,你快把热水打开洗澡。”说完就关上了卫生间门的门,然后挺着肚子去了旁边的小衣帽间门。
离婚之前,林嘉年的所有衣物全部是她整理的,所以哪件衣服放在哪里了她都清清楚楚,但是从离婚之后他们就分居了,林嘉年先搬去了酒店一趟,又从酒店搬回了客房,原本的衣柜格局早就被打乱了,和许知南印象中的相比可谓是天翻地覆。
她先拉开了位于中部的抽屉,第一层浅抽屉里面摆放着各种搭配西装的名贵腕表,第二层是领带和皮带,第三层是袜子,第四层才是内裤。
随后她又接连打开了好几扇衣柜的大门,才找到了放置睡衣和浴袍的区域。
许知南从里面抽出来了一条灰色浴袍,将其叠成了整齐的方块儿,放到了卫生间门门口的椅子上,内裤也叠好放在了浴袍上,隔着门告知了林嘉年一声,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衣帽间门,撸起了袖子准备大干一场,重新把衣帽间门整理一遍。
其实每一只衣柜里面都很整洁,衣物分门别类,整齐有序地叠着、挂着,因为林嘉年的生活习惯很好,勤快又自律,决不允许自己出现凌乱邋遢的情况,但许知南就是看不惯现在的置物格局,总有一种自己的领地被入侵了的感觉,所以她必须重新整理一遍,恢复原样才行。
她是先从最角落的那只衣柜开始下手的,把放置在最上层的男士毛衣全部腾出来之后,惊奇地发现了柜子角落处竟然有一只蓝色的小铁皮盒,盒子上还上了一把银色的小锁。
什么东西这么神神秘秘的
许知南的好奇心瞬间门就被勾起来了,立即伸长了手臂将那只小盒子扒拉了出来,悬置在耳畔轻轻地摇晃了一下。
铁盒内部沙沙作响,有一件小小的硬物在滚动许知南的眉头不由一蹙林嘉年,竟然还有秘密隐瞒着她还藏得这么深
不会是什么白月光送给他的东西吧
许知南的心头警钟大作,左手握着小盒子,右手食指勾起了那把锁。
是一个四位数的密码锁。
思索片刻,她坐到了角落处的软皮面的凳子上,把盒子放在了腿上,一手拿锁,一手拨动数字盘,先输入的是0107,林嘉年的生日,但是却没打开。她又想了想,然后继续转动密码盘,将四位数字改成了0601,她的生日。
“咔嚓”一声,锁开了。
许知南心虚又兴奋,赶紧打开了盒盖,继而浑身一僵,呆如木鸡。
巴掌大的小铁盒中,只放着两样东西,一样是平躺在盒子底部的一张干枯泛黄的纸片,还带着绿色的横格子,边沿崎岖不平,一看就是随随便便从演草本上撕下来的一张纸。
纸上画着一副人像速写,使用的是高中时常用的那种考试专用的黑色签字笔,寥寥几笔,清晰明了、生灵活现地勾勒出来了一位留着寸头、穿着校服的翩翩少年。
少年俊眉修目,人间门惊鸿,唯独那双漆黑深邃的眼眸中却总带着一股化不开的孤寂与沉郁。
是林嘉年的画像,学生时代的林嘉年。
这张潦草的、创作于演草纸上的画像右下角还有一条字迹迷你的落款知名画家xzn,创作于数学考了63分之后,感谢同桌的安慰,你是个好人。
许知南瞬间门就被自己多年前写下来了这条落款逗笑了,感觉自己上高中的时候还怪幽默的。
然而笑着笑着,她的视线就模糊了,心疼又心酸,像是有一针刺在了心脏上,潮热的眼泪难以自持地涌出了眼眶。
盒子里面的另外一样东西,是一只装着细腻蓝沙的玻璃瓶。,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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