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 第六十八章 这人好看,但她见过更好的……

    该生的气, 早在还在清河镇时王姝就已经生完了。此时看着这一笔笔令人糟心的账目,她除了冷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必须想办法只尽快解决掉这些破事儿。

    江南镖局是肯定不能关的, 牵扯太大。

    首先,王家的大部分良田在这,粮食的产出依靠镖局的输送。江南位于大庆版图的中段, 起了承上启下与联通南北的作用。若是断了, 不仅仅江南这一片富饶的产业会受到影响, 可能也断掉了南边产业的中转站,于王家长远发展来说, 负面影响深远。

    但若不能处理掉这批人,王姝又咽不下这口气。她深吸一口气, 将这口恶气给吞下去。心道怪不得她爹的脾气那么冷硬。常年跟这些人打交道,脾气能好才怪了。

    “喜鹊, 去禀告主子, ”汪老三在外敲了几下门,听见里头动静才道,“曹账房来了。”

    曹账房便是萧衍行给她的帮着王家料理产业账目的人之一。

    这段时日她一直在江南查验、盘点商铺的资产,审查商铺近十年的经营状况。她的能力自不必说, 萧衍行给的人, 没有不能耐的。各有各的长处, 送过来, 基本都能查到一些东西。只是江南的情况委实有些复杂了, 曹账房再有能力, 半年根本料理不清。

    她自打去年七八月份过来江南,发现了情况比预料的严重,便立马换了查验的方法。

    商铺里的人见她是个弱女子, 且说话轻言细语的,便不大将她放在眼里。

    曹账房不似柳账房那般雷厉风行,却是个暗地里细致入微的。这段时日王姝所知道的消息,有一大部分是就她查出来的。她不仅查账,暗地里也将江南商铺主要人物的人际关系捋清楚。有了韩家军的暗中支援,给了她极大的发挥空间。

    关于商铺的许多情况在信件中不能详尽,知晓王姝过来,便立即赶过来汇报。

    如今已是深夜,王姝听说她过来了,披了件衣裳便起了身。

    曹账房人已经在会客厅等着。

    这次过来手里拿着的自然是信件中无法描述的资料。商铺的各项资产罗列名单,近十年里主家输入江南商铺的物品花名册,以及各项公账、私账她能查到的账簿信息。

    几个月前,陈俊生兄弟二人已经被王姝的人给换下来。但新的管事能力有所不及,暂时有些青黄不接。陈家兄弟留下的烂摊子没办法短时间内收拾干净。贪墨和倒卖主家财产这些问题姑且还算不上致命,麻烦的是跟江南织造局牵扯不清。

    要知道这江南织造局是官府直辖的机构,与普通的丝绸商人还不一样。

    织造的布匹直供给内务府,由内务府司礼监大太监亲自管理。官职不算大,只有仅仅五品官阶,却是一般朝臣不敢轻易去碰的。司礼监大太监乃御前伺候之人,说出的话能直达圣听。且大部分司礼监大太监与后宫宠妃脱不开干系,这银子到底是给谁赚的,还不一定。

    此时且不说,这一个能时时刻刻在皇帝耳边说话的人,谁敢没事招惹

    即便是皇子对上他,也得礼让三分。

    江南王家的商铺私账上,有大批的帮着倒卖江南织造局丝绸的账目。这些丝绸乃是皇宫特供,等闲不能流向市井。而他们就有这等胆子倒卖皇家的东西。且这一批批账目从多年前便有,持续了将近五年。账目数额加起来十分巨大,足以连坐几族。

    王家的那些对不上号的烂账、死账也牵扯其中。帮着倒卖这些东西吃力不讨好,公账上不仅不赚反而赔了不少进去,私账上却是赚了个盆满钵满。

    有道是财帛财帛,帛指的就是丝织物。古时候丝绸乃是与钱等同的东西。擅自动用皇家的丝织品,这是大罪。此事一旦爆出去,王家整个家族都要跟着玩完。

    “这群混账东西”忍了半天,王姝还是没忍住暴怒了,“到底谁给他们的胆子”

    这怕是向天借的胆子

    王姝自然也知晓此时恼怒无用,事情已经存在,生气无益。可看到这些账目时还是免不了被气得头脑发晕。他们拿着王家做掩护赚着自己的家业,倒是好一个稳赚不赔的买卖。

    深吸几口气,她愣是压下了这股火气“继续。”

    “陈家兄弟是两年前才被换上来的,以前的老掌柜们悄无声息消失了。这些账目却已经持续了五年,这些事到底与王家是否有关系,还是个迷。原王家老掌柜们人如今在哪儿,他们又知晓多少。最重要的是,还堆积在仓库中的货物该如何处理掉主子,这些事情,都需要尽快做出安排。”

    曹账房这些日子忙得脚后跟打后脑勺,人也消瘦了不少。一双眼睛却亮的出奇,“若原王家老掌柜们跟这些事无关,王家就好摘干净。若是牵扯到一起”

    “牵一发而动全身,找到消失的原王家老掌柜们刻不容缓。”

    这些消息早在王姝人还在凉州时,曹账房就已去过信告知。但王家与江南织造局牵扯到什么程度,远比想象的复杂。

    曹账房的意思王姝自然是懂的。

    “可有查到分镖局账目上与江南织造局的联系”

    事实上,分镖局存在的意义要比销货的商铺重要得多。

    少了一两个家商铺都不伤根本,不过少赚些钱。一劳永逸的处理掉江南商铺,还是秘密处置掉蛀虫,从此与江南织造局断开关联,分镖局掺和了多少是关键。

    一般来说,王姝的做事风格是,不破不立。但既然如今处在这个位置,就必须要考虑代价的问题。

    江南分镖局关系到王家的根本,代价是不可预估的。王家虽是巨富之家,但维持运作也需要银两。如今萧衍行的两万多人藏在王家,维持的日常开销便是一笔天价数字。她已经干脆利落放弃了京城的利益,江南是等闲不能放弃的。

    第二种法子简单,也好操作。但风险却很大。

    做过的事情都会留下痕迹,不是说她处置完了便能永远不被查出来。这个世上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盗取皇家财物被发现只有早晚的问题。这事儿一旦被发现,王家极有可能成替死鬼。当然,也有破解之法。若王家在宫中有势力,司礼监大太监便会不足为惧。

    可问题是王家没扶持宫中势力。另外,王家想要断掉关联,江南织造局愿不愿意断,也是一个隐患。换言之,王姝只能选前者。

    财物这种东西,永远没命重要。

    曹账房一样一样地细数这段时日查出来的种种,每一件事都让人心惊肉跳。王姝从震惊,到恼火,再到麻木,最后也只能冷静下来。

    怒火解决不了问题,当务之急,是尽快将王家从这坑里摘出来。

    “那陈家兄弟人呢如今在何处”

    曹账房道“陈俊生还在商铺里协助查账,魏三已经将陈家一家老小则在北郊的窝棚。”

    当初一查到贪墨,曹账房便立即联系王姝支援到江南的将士们。在极短的时间内打了陈家兄弟一个措手不及,火速将兄弟二人控制了起来。她越查越深,发现牵扯的事情越来越大。

    王家的内部变动,引起了江南织造局的人的注意。

    那原先不大搭理陈家兄弟的管事,时常来商铺要求见掌柜。为避免节外生枝,只能维持原状。陈家如今人在商铺,为防止姓陈的做出不必要的行径引发变故,韩家军暗地里将陈家一家老小给掳了。全部秘密关了起来。

    如今这种状况下,对付不老实的人,一些必要的手段是不可或缺的。

    王姝的眉头缓缓地皱起来,她正在思索,手指点在膝盖上发出清晰的哒哒响声。

    这是她不知何时从萧衍行身上学来的坏习惯,思考的时候手总会无意识地敲击着什么。仿佛听着有规律的声音便能让她更快地静下心来,更好地思考问题。

    思索了许久,她沉声道“这两家人,尤其是陈家兄弟给我看好了。”

    其实处理的办法不是没有,不需要极限二选一,王姝想到了更好的解决办法。不过在此之前,她需要弄清楚一些事情。

    “证据搜集齐了么”

    曹账房愣了愣“还缺一些。”

    “那就辛苦你再继续查。”

    事情急不来,越着急越容易出错。王姝很累,但脑子格外的清醒。多亏了她处理庞杂数据养成的习惯,到如今这状况下还能控制住思绪不凌乱,“现在最重要的是处理掉王家仓库里那批货。”

    往日的来往虽也重要,但那些货摆在王家仓库便是铁证。没有了铁证,其他的便有了可操作空间。

    “主子的意思,是毁了么”只有毁掉,便无证可对。

    “不,不能毁掉。”毁掉是下下策,一旦被倒打一耙,就是千万张嘴都没有一件实物有说服力,“叫顾青尽快找个妥帖的地方藏起来。”

    “另外,尽快找到原先王家商铺的老掌柜,必要的时候,找到这些人的家人控制起来。”

    曹账房略一思索,明白了王姝的意思。

    她立即下去办了。

    天色已经很晚了,打更的三更天都敲过了。为了这些事儿,王姝又是一耽搁就半宿。

    她捏了捏发昏的太阳穴,抬眸看了看窗外,看情况今夜是睡不了了的。

    王姝于是又命人将方燮、魏昌等人全叫了进来。她素来不喜欢打无准备的仗,肃清分镖局势在必行。如今既然惊动了镖局的人,就一鼓作气将他们死死地压制住。不然叫他们回过味儿来,到时候不知会出现什么节外生枝。

    这么多钱,足以让人铤而走险,杀人越货了。

    王姝在这方面还是挺相信人心险恶的,她从来不高估自己的小命。

    这批人不是善茬儿,那吕承志能坐稳江南分局总镖头的位置,自然也不是个好对付的。她事先将账簿全部带走,让他们在账目上耍不了花招,算是王姝先将他一军。

    不过这么多账簿,短时间内没办法全部揪出错误来。要理出来还得时间。

    这一商议就直接到天亮。

    王姝天快亮时才上榻去眯了一会儿,不到一个时辰便起了。

    次日一早,王姝带了一批人又赶往镖局。

    昨夜林二和乌玛留下是为了看住了镖局的这批人,不叫他们再这档口惹出麻烦。林二知道王姝的意思,自然是看住了这些人。

    一个镖局那么多人,不可能全是吃里扒外的。有那心中藏奸的,自然也有忠心不二的。她爹用人有一套。只不过是他去世以后,她和王玄之年纪还小,威慑不够。下面的人心浮动了罢了。王姝如今将主家这个威慑填补上,一些摇摆不定的人自会动摇。

    俗话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有江湖,那便有纷争。就这吕承志在分镖局称王称霸的做派,也不像能叫人死心塌地的主儿。日子久了,总会有不服气的。

    如今主家的人给了这个机会,心有不甘的人便有了站出来的机会。

    相信总有人愿意立一大功。

    “贪墨的事情虽然闹得大,却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毕竟镖局还得运作,还需要有能之人继续为王家干下去。”

    林二笑眯眯地看着在场所有人,“主子是那等最最好性儿人,自然不会亏待大家。”

    分镖局的这些人该如何煽动,需要技巧的。

    事实上,王姝的手上是有一批签死契的人员名单的。林二与乌玛睡得极晚,王姝离开以后。他二人又清点了镖局所有人,将名字与人对上了号。签了死契的人他单独列出来,私下召集起来又做了训话。趁机软硬兼施地给他们做了些思想工作。

    除了这些死契的,还有一些观望的“将功抵过还是被肃清仰仗你们自己选。”

    “王家是仁义之家,相信你们这么多年在王家待下来也清楚。咱们的新主子不是个会对老人赶尽杀绝的,偶尔犯点小错,只要知错就改,主子也是包容的。若是尔等替主子肃清掉镖局的蛀虫,功过相抵,一些小错便不予追究了。那没犯错的,自然更好。主子向来不会亏待自家人,必定会有奖赏。两条路摆在面前,你们要想清楚,选哪一条。”

    一番话说完,鸦雀无声。

    “这镖局到底姓什么。别一时被人哄昏了头,忘了自己在哪儿。”林二好言相劝“咱们都是给主家做事的人。做一份活计,讨一份生活。没必要为维护旁人错送了一家子的小命不是”

    不得不说,吕承志和尤山的那一跪,造成的影响是难以挽回的。

    如今两人在镖局众人心目中的威信还有多少

    不得而知。

    林二这些日子在外奔波,他也越发成长起来。此时掏心置腹的,字字句句也说在了在场之人的心上。他是王姝身边人,瞧着十分得重用的样子。此时林二说的话自然就代表了王姝的态度。

    一群人面面相觑,神情犹豫不决。

    吕承志、尤山在分镖局十来年,时常拿下面的弟兄当家奴使,颐指气使早有人不满。曾经不是没人闹过,但主家远水救不了近火。好些人原本不想掺和的,迫于现实屈服了。

    不得不说,主家这打一个棒子给个甜枣的对在场之人非常奏效。王姝先前的表现算是恫吓住这批人,他们如今是知道了,不管离得多远,主家的眼睛一直盯着分镖局这边。林二如今私下给指另一条路,告密这件事便变得理所当然了。

    昨夜并非风平浪静。

    前院在夜色之中,有几分信急急忙忙地递出去,天空也飞出了几只鸽子。不过那信先送到了林二手上,鸽子也在还没飞离分镖局大院之前,就被箭全部射下来。

    除了这些,还有好几个连夜从小门走或者翻墙,都被人拦了下来。如今人关在了柴房。

    今儿王姝的马车才到门口,这些东西就到了她手上。

    一堆信件,一大半都是求援的。

    王姝快速地翻看了几眼,她阅读速度很快,很快就看完了。

    其中有三封信是从吕承志的院子发出去的,收件人是王姝没听过的名字,一个叫严钟的人。信的内容不出意料,除了指责此人为何没有及时地通风报信,就剩下要求此人尽快援增人手。

    显然,吕承志是不甘心被她一个小丫头就这么拿捏住的。王姝昨日的行径虽威慑到了他,却也惹恼了他。这人沉不住气,竟然狗急跳墙了。不过转念一想也在预料之中。吕承志在江南经营了十五年,若当真是个好性子,当初也不会蹬鼻子上脸。

    最怕的就是这种情况。被拿捏了把柄不老实认错,反而筹谋着反将一军的。

    “增派人手他是想做什么”王姝快速地浏览了信件,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虽然早有预料这些人不会老老实实地认输,但没想到当真是无法无天。

    “吩咐乌玛,将后宅控制起来。”

    王姝也不喜欢做这种事,但对付这种人,当真是不能太讲道义。

    “把魏三叫过来。”王姝坐在马车里,看着王家镖局四个烫金大字的牌匾慢慢地吐出一口气。她过来这一遭,早就预料到了事情不会简单,也预料到了可能会出的风险。

    魏三是这次跟过来的人里负责帮忙找人的。他以前在韩家军里,是专门侦查和刑讯的。对于找人很有一套,那些藏在犄角旮旯里的人,他都能很快找出来。他来的很快,王姝的人去传他,不到一刻钟便立在王姝的车窗帘外。

    王姝将吕承志的那封信递了出去“顺着这个人查查看,谁在跟江南分局的人联络。”

    能随时随地关注主家行动的,定然是凉州那边的人。但王姝脑海中快速地过了一遍凉州管事的名字,没有一个叫严钟的。若不是王家内部的人,那又是谁

    “凉州可是有严钟这个人”王姝问了身边的林二。

    林二摇了摇头,印象中也没有这个人“会不会是清河镇王家的人”

    王姝印象不深。以前王家的老人,她也不是全都记得。吩咐魏三下去查,王姝没有立即进去,又等了片刻才下马车。

    进了宅子,里面已经是一片哭声。

    韩家军一进去便控制了后宅,分镖局的所有人被召集到庭院。

    今儿分镖局的气氛就比昨日要剑拔弩张许多。下人们鹌鹑似的蜷缩在一起,镖局的镖师们俨然也分成了两派。两边都耷拉着脑袋,中间隔了一条道,仿佛互不干涉。一派是签活契的,一派是签死契的。其中也不乏观望的人,站在后排。

    总之,气氛十分凝重。

    天儿也不是很好,一大早不见日头,阴沉沉的。

    王姝带着一群人穿过前庭,刚走到二门,就听见里头不少女子孩童的吵闹哭喊。吕承志妾室养的多,孩子自然生得也挺多的。一妻四妾给他生了四女九子。除了还在襁褓中的,此时懂事了的全都哭得眼睛红肿。有那年岁小的,仇恨地瞪着王姝。

    王姝瞥过去一眼,乌玛便带着一批人将这些孩子全部带走。

    孩子们哭喊声凄厉,吕承志被人拦着,脸色晦暗地盯着王姝。他倒是万万没想到王家的这小姑娘做事态度跟讲义气的王程锦完全是两样的。这人年岁不大,行事竟如此歹毒。

    “拿人子女性命威胁,王家小丫头,你爹难道没有教过你做人的道义”

    “道义这种东西是跟讲道义的人论的,对那等不讲道义的人,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正道。”林二搬来了椅子,王姝走过去坐下来,“吕镖头若是老老实实,我也不会出此下策。”

    说着,王姝将他的信扔到地上,“增派人手吕镖头要这批武艺不错的人,是要杀我”

    那吕承志看到掉在地上的纸条,脸一瞬间白了。

    “一不做二不休,你也挺讲道义的。”

    吕承志没想到自己的信鸽会被人打下来,信没传出去,被王姝给截了。他的脸上头一次出现了恐惧的神色,又惊又慌地看向了王姝,眼圈儿都渐渐地红了。

    王姝感觉自己像个反派,但没办法,她不做拿刀之人,她还能不能活着离开江南就另说了。

    原本王姝还打算徐徐图之,如今看来,快刀斩乱麻才是最佳之选。一个吕承志一个尤山,这两人倒是挺不出所料的不老实。吕承志多少还坐得住,那尤山干脆就不管妻子孩子的死活,自己带上财物逃。可惜他这些年疏于练武,早已没有了当年的轻便,没那么好逃。

    既然双方撕破了脸,一些事情就简单了。他们选择放弃王姝给他们自己将漏子补上的机会,那就直接用武力的方法,让他们将吞进去的东西吐出来便好。

    这种法子韩家军非常擅长,这些年乌玛刑讯过不少战俘间谍。再严的嘴,韩家军也有办法撬开。

    剩下的事情便不需要王姝亲力亲为,交给林二去办便可。

    “那个叫绫人羽的呢把他叫过来。”王姝也是早上才看到名册,昨夜林二列出来的。此时才知晓了那个相貌出众的年轻男子叫绫人羽,竟然是镖局的三把手。

    “绫人很少见的姓氏。”关于这个人的生平也比较空白,好像突然冒出来的。

    王姝有点疑惑,念了几遍后,总觉得这个名字莫名有点耳熟。

    “好似在哪里听过”

    绫人羽来的很快。不到一刻钟,人便出现在了王姝的跟前。

    他的状态倒是十分佳,面白唇红,精神焕发。昨日之事仿佛对他没有任何影响。此时他走上前与王姝见了一礼,抬起头来便看着她笑了起来。

    “大姑娘,在下绫人羽。”他嗓音低沉如美酒,听着有种华丽的味道,“不知姑娘找我何事”

    这人论起相貌,自然是十分出众的。一双脉脉含情的桃花眼,面若敷粉,身姿如松。今日似乎还换了身不错的衣裳,整个人比起昨日来,可以说是容光焕发。周身还有一股淡淡的梅香,一举一动极为雅致。若是一般年轻女子见了他,指不定就被他迷惑了。

    但可惜,王姝见过更好的。不止见过,南下江南之前她还尝过。

    王姝缓缓靠在了椅子上,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说把,你又是哪里冒出来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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