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二中午的那一场闹腾让姜玉兰颜面尽失。
汪解放面前伏低做小了好半天,这才把男人哄住不再说离婚的事情。
她什么时候受过这委屈
挨了两巴掌还要被威胁离婚,怎么可能就这么算了
而且这两天姜玉兰明显察觉自家男人不对劲,之前汪解放下班后都巴巴地回家给她做饭,这两天呢
压根不管她死活,一问就是忙。
忙个屁
他忙什么,姜玉兰还能不知道一打听才知道她男人这两天下班后就往厂区的图书馆跑。
男人学习上进是好事,原本姜玉兰也没放在心上,后来听人嘀咕了句高南雁下班吃过饭后就泡在小图书馆里不出来,姜玉兰一下子上了心。
还说不是狐狸精
不是狐狸精咋还就一直往汪解放面前凑
姜玉兰不敢直接去找汪解放要说法,怕男人跟她发脾气耍横。
她想来想去决定跟着南雁,只要能找到南雁勾引自家男人的证据,看她回头不撕烂那狐狸精的嘴
但姜玉兰怎么也没想到,南雁没去食堂也没往厂区的小图书馆去,反倒是离开肉联厂这边。
顺着跃进路走到头,一拐弯竟是进了成华路的干校
“她来这里做什么”
进入腊月后,天上开始频繁飘雪花。
姜玉兰站在那边路口等了有十来分钟,北风吹得她手都冻成了胡萝卜,脚下也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积雪,走过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冻得有些受不住的姜玉兰正打算回去,咯吱声让她忽的顿住脚步
正经人谁去干校
这里头都是要接受思想改造的那些反动学术权威,是牛鬼蛇神。
寻常人避之不及,谁会上赶着过来找人
高南雁这是把现成的把柄往自己手里送啊。
稍加思忖,姜玉兰折回到干校门口,敲了敲传达室的玻璃窗,“老头,刚才是不是有人进去了”
传达室里的老张正围着炉子烤火,听到这话瞥了姜玉兰一眼。
没吭声。
“你帮我看着点,别让她出去,回头我给你盒钓鱼台。”
钓鱼台那是特供的香烟,标价五毛钱一盒不算特别贵,但没关系压根买不到。
老张瞥了一眼依旧没吭声。
等着姜玉兰小跑着离开,这才推开传达室的门,往院子里去。
浩浩荡荡的革命让各地雨后春笋般成立很多干校,干部、知识分子及其家属、知识青年在这里劳动学习改造。
本来这边干校是要弄个中小工厂的,但也没折腾起来。
平日里干校里的人去划拨到干校名下的农场干活,农闲没事的时候就看书学习,还能打扑克、下棋打发时间。
倒也没外面说的那么森严恐怖。
老张迈着小碎步往亮堂的学习教室去,远远就听到那脆泠泠的声音,“我也是无意中看到的,看作者骂这文章狗屁不通,我仔细看了几遍,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个所以然。就想着来这里请教各位老师专家,没想到这么巧遇到佟教授本人了。”
佟教授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神色略有些拘谨。
倒是那位姓夏的教授很会活络气氛,“先喝口热水,让老佟慢慢给你讲也不迟,让他过足了为人师表的瘾。”
好些个大学教授,但这里可没学生。
甚至他们才是要学习的“后进生”。
老张叹了口气,但还是打破了屋里头的热闹祥和。
“小同志,刚才有个穿呢子大衣的年轻女同志过来打听你,看着不像个好人。”
这事还真不是冤枉人,这位小同志客客气气的跟他打招呼,张口就喊“大叔跟你打听个事”,一包烟递了过来。
再看看刚才那女同志
都说这些干部知识分子需要劳动改造,要和人民群众打成一片。
要他说那个女同志才是需要被改造的对象呢。
年轻女同志,呢子大衣。
南雁没想到姜玉兰倒是挺有毅力,盯梢都跟到这边来了。
一句不是好人让这学习教室里的几个干部、专家教授都紧张起来
前两年这种由头的举报可真是太多了。
“要不小高同志你先从后门走有什么问题的话回头你写在纸上交给老张,隔天再过来拿答案就行。”
夏教授这么一说,南雁觉得这像是地下党在接头。
还挺刺激的。
不过用不着这么麻烦,“我先离开,等下估摸着工厂那边会过来人,就麻烦考张大叔和各位帮撒个谎,说我没来过这里。”
南雁顿了下,又说道“我向各位保证,最迟年后工厂这边会跟咱们干校合作,到时候能让各位发挥所长,不再埋没在这干校里一事无成。”
一身本领的人谁不想做点什么
然而他们现在哪有这个资格
南雁这话让一群人面带激动,都不敢相信
还没等他们问这话真的假的,老张就已经带着南雁从小门离开。
佟教授回过神来,扶着眼镜框面带困惑,“她说的是真的”
“假的又如何咱们现在这样还能被骗什么”
是啊,他们这些人还有什么好被骗的
佟教授嘴唇翕动,好一会儿这才抬起头来,“那咱们现在”他顿了下,声音还透着些紧张,“继续学习。”
学习报纸、学习中央传达的指示、精神。
直到被外面的吵吵嚷嚷打断。
“老头,刚才进来的人还在吗”
老张看了眼浩浩荡荡的人群,倒是瞅见好几个熟人。
“什么人”
姜玉兰急得跺脚,“就之前进去的那个女人,高南雁啊,穿了件蓝色棉袄。”
老张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啥时候的事我没看到进来人。”
刚出差回来连口热水都没喝上的钟厂长面色不虞,骆主任连忙开口,“姜玉兰同志,这是怎么回事”
姜玉兰慌了,她把钟厂长、骆主任都喊了来,结果这看门的老头竟然说高南雁没进去,难不成自己还眼花了
“你是不是年纪大了眼睛不好使,这么大个活人都没看到”姜玉兰着急,转头急切的要解释,忽的看到那浅浅的脚印,“这地上有脚印,肯定有人进了去”
慌乱中找到证据的人面带喜色,“高南雁肯定就在里面,她没事来这干什么肯定有鬼,咱们进去看看就知道了”
骆主任有些看不下去了,“就算高南雁在里面,这能说明什么”
姜玉兰振振有词,“这里住的都是牛鬼蛇神,高南雁来这里说明她心里有鬼,她现在是工人身份怎么能跟这些人厮混在一起,这对不起她的工人身份吗应该把她的工作给剥夺了,给思想上根正苗红的人”
她声音越来越大,“这些反动学术权威祸害人,不然为什么要被发配到这里来进行劳动改造难道钟厂长、骆主任你们还想要包庇高南雁不成要是厂里不给说法,我就去革委会要说法,要是县里不给说法我就去市里头问问”
钟厂长脸色越发的不好看,这摆明了是拿上级领导来吓唬人。
狐假虎威的假把式。
骆主任小心看了眼钟厂长的神色,脸上挂着笑,“这事哪有那么严重”
“骆主任你就这么袒护高南雁啊,该不会是”
“你给我闭嘴。”匆忙赶来的汪解放气喘吁吁,吼了一声吓得姜玉兰哆嗦了下,但想到自己拿捏着高南雁的把柄,她又挺直腰背,“我说的是事实,从高南雁来厂里第一天起,骆主任就袒护她,现在又帮她说话,难不成骆主任跟这些牛鬼蛇神也有来往”
要是能顺带着把骆长松搞下去,说不定汪解放就能当这个厂办主任呢。
这不比在后勤科当牛做马的好
姜玉兰自以为这是为自家男人前程着想,汪解放听到这话却是气得脸红脖子粗,“你,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哪有胡说”姜玉兰才不怕,“她高南雁有问题是不争的事实,骆主任庇护她就是不公平,我要向厂里举报钟厂长您总不能也袒护骆主任和高南雁吧”
被拖下水的骆主任神色不佳,正要跟钟厂长解释,忽的听到身后传来的声音
“我哪里有问题”
“我说的是高南雁,谁说”姜玉兰像是被人捏住了嗓子,好一会儿这才发出声音来,“你,你不是在里面吗什么时候出来的”
“你在胡说什么”南雁挽着姚知雪的胳膊过来,她脸上挂着回过神来的愤怒,“姜玉兰同志你可真是好样的,我知道你对我不满觉得是我抢了你的工作,可这是组织上对林家的照顾,你要是有什么不满去武装部找陈部长要说法去。犯不着在这里红口白牙的栽赃陷害,欺负我这个没了丈夫的女人”
骆主任想到那天中午南雁的操作,“小姚你劝劝。”
姚知雪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听说有热闹看,就拉着南雁过来瞧热闹,谁曾想竟然撞上姜玉兰栽赃现场。
还勾起了南雁的伤心事。
当初她男人没了,用了半年才走出来。
姚知雪小声安慰,“小高你别这样。”
下一秒南雁就嚎啕大哭,“姚姐你说我男人为国捐躯死的壮烈我还这么被人欺负,我活着有什么意思呀。”
这话勾起了姚知雪的伤心事
她被娘家人欺负的连个家都没保住,“是啊,活着有什么意思”
骆主任见状欲言又止。
倒是一直没吭声的钟厂长看着两个烈属抱头哭,目光森森的盯着姜玉兰,“姜玉兰同志,你干的好事”
作者有话要说 看这俩抱头哭的烈属,骆主任裂开。
骆主任“”让你去劝人,不是让你一起哭啊
一句话形容骆主任的心情,不就是我下本预收吗要不来个收藏支持下,很快开。
让你去直播算命,你抓什么通缉犯
山上的道观入不敷出,观主听说直播算命能赚钱,就把关门弟子南飞雁赶下山让她去做直播。
兜比脸干净的南飞雁看着手里的古董诺基亚,再看看宣传栏里的通缉令。
南飞雁“故意伤害致死,线索者五万元”
直播算命不赚钱,不如去抓通缉犯
西红柿直播出现了个料事如神的算命主播,每次直播算命时都能抓住通缉犯,比张天王开演唱会还灵验
网友们不信邪,纷纷前去打假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怪力乱神”
“这是花了多少价钱请水军”
半小时后,公安机关发布陈年恶性连环杀人案件凶手落网的好消息,并感谢了小道士南飞雁。
直播间里傻了眼
“这主播有点东西,能算点别的吗”
看着粉丝们砸的巨额礼物,
南飞雁“算算算,我哪会抓什么通缉犯,就是给人算个命而已。”
某些通缉犯“屁,听你鬼扯,别人算命你要命,欺负我们犯人没人权是吧你特么的aaaaaa”,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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