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 第二十三章 惑心

小说:瞒着首辅生了崽 作者:不配南
    二十三章

    平日里, 阮珑玲就算再娇蛮任性,可作为商户,她向来清楚自己的斤两,从来都不敢去触官府的霉头。

    年节假休时, 更是在官衙中多番打点, 无论是炭敬还是冰敬就从未少孝敬过。

    若是平日里碰上官府捉拿要犯, 她定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热闹都不敢去凑。

    可这人是王楚麟

    既然已经选中了他,认定了他, 阮珑玲的心意就绝不会再转圜

    当然,阮珑玲精于算计。

    在这世界上,她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她就算是再想舍父求子,再想要个孩子,也决不可能为了一个相识不到半月的男人, 把自己的性命、把整个阮家搭进去

    所以在瞬息之间,阮珑玲就在心底盘算过了

    虽然不知王楚麟究竟犯了何事,才会招至这样的血光之灾。

    可他到底是周阁老的得意门生他若出事, 周阁老绝不可能放任不管

    所以饶是她帮错了他, 周阁老也定会护着她脱去干系。

    商人重利。

    绝不会做赔本的买卖。

    阮珑玲权衡利弊之后,才道出了那句

    “楚麟哥哥, 我在勾引你”

    阮珑玲胯坐在他膝上,手臂缠上了他的脖颈,二人呼吸交缠,靠得极近。

    她凝望着眼前这张棱角分明,俊朗无双的面庞,深呼吸一口,将心中的羞怯全都抛诸脑后

    对着那两片薄唇, 俯身亲了上去

    希望她不会赌错

    宽阔的碎石路上,木桩路障前。

    几个身形魁梧、凶神恶煞的官差,一一拦住通行的车架,抽出腰间寒光凛凛的大刀,挑开各个车架的帷幔个个查验。

    “哐哐哐”

    官差大力拍打着车橼,随之而起的,还有恶声恶气破不耐烦的声音,

    “里头的老实些若想通行,将车帘捞起让我们查验一番”

    “若是谁胆敢包藏贼人,人头落地”

    车架依次通过,终于,那块挂着“阮”字木牌的车架,缓缓行至了木桩前,车夫“吁“得一声拉紧缰绳,马蹄顿停。

    这些官差们已经连寻了一个多时辰,皆无所获,心中生出些不耐烦。

    一个刀疤脸的官差百无聊赖行上前去,干脆连车架都懒得上了,只立身在侧,抽出散发着寒光的刀尖来,将帷幔挑起,探头往里头望去

    一阵幽香率先由车内传出来,馥郁芳香,沁人心脾。

    随着帷幔的缝隙越来越大,内里极其香艳的景象逐渐显露人前。

    车内有对野鸳鸯

    坐在男人膝盖上的女人身形玲珑有致,衣裳半解,显出了小片赛雪的玉背,背脊中间微微凹陷,青丝围绕在身周,清瘦间显得尤其曼妙动人

    她似是片刻都等不及,极其热烈主动贴近的同时,甚至还拉过男人原本紧抓着椅板的手掌,按落在她的袅袅柳腰之上

    这画面极其具有视觉冲击力,刀疤脸一时竟看呆了

    只瞪大了眼睛,哪儿顾得上去看被女人身形遮挡的男人

    此时女人似是听见动静,动作停了下来,微微扭头,露出了半张美艳无双的面庞。

    她面色殷红,呼吸急促,语带不满妩媚娇嗔了一声,

    “官爷看够了没有可要再上来查查”

    此柔媚无双的话语,直直让刀疤脸半个身子都酥了。若不是还有要事,上峰逼得紧,刀疤脸恨不得将这女子夺了来

    此时阿杏适时走上前来,递上个分量不小的香囊,赔笑道,“我家老爷与夫人分别半载,方才重逢,倒让官爷见笑了。”

    刀疤脸被塞了红包,这才恋恋不舍收回眸光,撤回刀刃,将车前的帷幔复又垂落放了下来。

    他邪火难消,只得不耐地扯了扯衣领,心气极为不顺,直接摆了摆手,恶声恶气道了句,

    “罢罢罢快滚滚滚”

    锋利的木桩路障被挪开,穿着甲胄的兵士依次朝两侧退去,将道路让了出来,车架缓缓通行而过。

    眼睁睁瞧着那车架越驰越远,直至消失不见,刀疤脸只觉得心中空落落的,他不禁抬手嗅了嗅指尖,狠狠回味了着女子遗留的馥郁幽香

    此时,远处的同僚高喊了一声,

    “你们可有发现什么蹊跷瞧此处地面上有血”

    刀疤脸似有顿悟,猛然抬头,后知后觉朝那辆已经疾驰不见,消失在道路尽头的车架望去

    春日的暖阳,顺着翻腾纷飞的垂幔洒落

    不甚宽敞的车架内,皆是旖旎风光。

    女人上身的外衫已褪尽掉落,露出了内里胭粉色的肚兜,大片晶莹细腻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她捧着男人俊朗的面容,亲吻着极尽热情主动,如同一团炙热的火焰

    呼吸凌乱,急促,焦躁,无端。

    心跳如鼓,却又仿佛落不到实处。

    阮珑玲自觉已经做到极致了,可男人却并未如愿顺着她的心意走。

    他好似雪山上千年难消的寒冰

    任她如何诱惑,他自岿然不动

    落在她腰间的掌心,力道正正好好仅是让她不至于滑落跌下,且并未对她有任何回应。

    若实在说有,不过就是身躯僵硬了些,呼吸比平日里短促了些。

    她使尽浑身解数,轻吮慢舔,妄想要撬开他的舌腔,却终究无果

    “阮东家,危机已除。”

    不知过了多久,男人微微偏了偏头,将她贴上来的娇躯微微推开,粗喘了口气,声音低哑,似在尽力克制什么。

    阮珑玲不死心

    她偏要知道王楚麟究竟是怎么想她的

    他明明不排斥她,为何还要如此敬而远之

    今日定要探究到底

    若她如此这般,他还能无动于衷,她便彻底死心,另选他人

    阮珑玲歪头至他眼前,乌羽般的眼睫微颤,眸光潋滟,似波光荡漾,

    “楚麟哥哥,饶是危机已除可我还是想要与你交吻”

    说罢,她继续附身轻贴在他的面庞上,一点一点将唇角蹭到他的唇边。

    心脏猛然漏跳一拍

    温香软玉贴近,李渚霖的防线险些彻底崩溃,可终究在最后时刻恢复了一丝神识。

    “放肆不知羞耻”

    此话极重,可他说得却没什么威慑力,语气一点都不强硬,更像是低语呢喃,仿若情话

    是了。

    他是世家子弟,读的是圣贤书,不知风月,将女子名节看得极重

    此情此景之下,他竟还能想到修身立德,倒也可爱

    瞧他殷红的耳尖,与红透的脖颈,想也知道他并非全无反应。

    阮珑玲轻笑一声,殷红的唇部触了触他的耳廓,语带魅惑,犹若魔鬼低语道,

    “那我这般放肆的模样,楚麟哥哥可喜欢”

    耳廓传来一阵酥麻,而后不可抑止地蔓延至全身李渚霖喉头一动,握在她腰间的掌心不禁重按了按。

    妖女

    惑人心神

    眼前这个商女,根本就不知道他真实身份,只拿他当做这世上再普通不过的一个书生来勾引挑逗。

    可他根本就不是她能招惹得起的存在

    这个商女,是李渚霖平生见过的世上最自在、最悠然自得、最肆意洒脱的女子

    就如同开在悬崖边,迎着呼啸寒风,依旧能肆意绽放的姝丽奇花

    李渚霖原是不想染指分毫的。

    分明推开过她无数次。

    分明给过她许多机会。

    她为何偏偏这样不识趣这样想不开还要贴上来如此乱他心神

    若是做了他的女人,她还能这般生机无限还能活得这般自在么

    罢了。

    他何须为一个爱招惹是非的商女考虑这么多

    既然避无可避,那何须再避

    一个身份微贱的商女而已,要了,便要了。

    这些残念在脑中一一闪过,就像被淤泥拥堵的河道乍然疏通,李渚霖乍然觉得通身都舒畅了不少。

    他眸底翻腾的火焰再也压抑不住,掌心蓄力,将她柔软的腰肢朝前推进了些,让她真真切切感感受到他方才的反应。

    然后伸手,轻掐住了她的下颚,带着居高临下的冷傲,语调嘶哑道,

    “阮珑玲,我如你所愿,只希望你今后莫要后悔。”

    她面色殷红,眼睫轻颤,眸光透着迷离,两片殷红的唇瓣上,还透着微微的湿润,极其诱人

    李渚霖望之心空,指尖穿过万千青丝,将她精致小巧的后头颅霸道按下,直直贴了上去

    “唔”

    男人前后反差之巨大,着实有些出乎了阮珑玲的想象。

    他的回应霸道、野蛮全然没有一丝温情缱绻可言,举止中甚至带着一丝暴虐仿佛一头红了眼的野兽

    二人抱在一起,很快就从座上滚落了下来,空气中传来令人脸红耳热的嘤咛声

    此时

    男人只感到一道强烈的杀意,由车架后方扑面而来

    他反应迅速,立即抓起车座下沾了血的佩剑,挑起了那件薄氅,将怀中衣衫已凌乱的女子遮盖住

    “哐啷”一声

    下个瞬间,马匹传来阵悠长的嘶吼声,原本正在疾驰的车架在猝不及防间顿停了下来,头顶用来遮风避雨的车盖,被一股巨力冲撞开来,四分五裂

    方才缠绕在一起的二人,因没了遮挡,全然显露在了人前

    阮珑玲因为惯性往前倾倒,还未能完全反应过来,懵然抬头,望见身周的景象后,那股因为得到了王楚麟回应的兴奋全然消失不见,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车架被堵停在一片山林之中,前后左右都有数十个骑着高头大马的黑衣人,虽黑巾蒙面,可还是能看得出他们太阳穴高高隆起,各个都是高手。

    为首的黑衣人将手中的大刀一挥,刃尖直直对着车架上的李渚霖,高喝一声

    “能擒获此男人魁首者,赏万金赐疆域封伯侯”

    此话音一落,满山谷的枭小皆振臂应和

    “杀”

    “杀”

    “杀”

    个个杀气腾腾,饥鹰饿虎般朝车架上的男人望去

    阮珑玲饶是有些见识,也未见过这样的场面,霎时间被吓得浑身瘫软,紧紧攥着盖在身上的薄氅战栗不止。

    不甘心

    她和王楚麟好不容易才有些进展,莫非今日就要双双血溅当场了么

    漫山遍野的黑衣人挥着刀,由四面八方朝车架涌上刀剑齐齐挥来,李渚霖脸上却丝毫没有慌乱,只眸光一沉,挥着软剑腾空而起,身周黑衣人只觉脖颈处传来一阵刺痛,鲜血喷涌而出,然后才僵直着身躯倒下

    那个银衣身影,在一群黑衣人中异常显眼。

    他武艺高强,有条不紊地使出剑招,在狭窄的车架上跳跃翻飞,手腕间挥出道道残影,仅以一人之力,竟生生逼得数十黑衣人不得近身

    为首的黑衣人眸光一沉,下令道,“上下齐攻一起上”

    黑衣人们不要命前仆后继涌来,却又迅速身首异处以车架为半径的范围内,赤黄色的地面已经被鲜红的血液浸透

    阮珑玲蜷缩在车架座椅下瑟瑟发抖的同时,却也不忘一直探头望着外面的情况

    双方僵持了一阵之后,她能明显感觉到,那个银灰色的身影,体力逐渐开始不支,挥着软剑的手微微慢了下来,呼气声越来越长

    可黑衣人却仿佛杀不尽般,继续一个接一个往前涌

    “他快要撑不住了攻他下盘击他要害”

    李渚霖躲闪过了一轮又一轮攻击,终究露出了一个破绽。

    此时,一把尖刀直直朝他的下盘敏感处直直劈去

    不行

    那处不行

    可以砍他脚,剁他手,劈他背,毁他容

    就是那处不可以

    若是那处不行了,她还怎么和他生孩子

    退一万步讲,覆巢之下无完卵。

    他若是受了重伤,她也绝对不可能活着离开此处

    阮珑玲想也不想,直接朝那破绽处扑了过去,想也不想张开双臂挡在了他身前

    李渚霖才挥刀砍杀了个跳上车架的黑衣人,反应过来时却已是来不及

    他眼睁睁瞧着把柄闪着寒光的刀刃,朝她的背部凌厉劈下,饶是他出招回护,刀刃也只是微微偏了偏,劈落在了她左侧的手臂上,瞬间划出了道约莫五寸长的伤口

    男人见状,双眼充血,立即结果了伤她之人,然后俯身上前,伸出手臂搀她即将滑落的身躯。

    女人发髻纷乱,身上的薄氅已被血染成了红色,眉眼面颊上被溅染上了滴滴鲜血

    她眸中有万分惶恐不安,却又带着微微庆幸,显露出些令人心疼的破碎感。

    她指尖泛白,攥紧着他垂落的衣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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