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王氏接到消息赶来,看到的就是倒在血泊里死不瞑目的女儿,旁边坐着的正是自己的丈夫。
王氏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小心翼翼的蹲下身子,伸出手指,去探女儿的鼻息。
结果吓得她跌坐在地上,女儿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她,王氏却连扭头的力气都没有了。
好半天,王氏才缓过神来,她疯了似的厮打着林金堂,“那是语儿啊,是我们的语儿啊你怎么能下这个狠手,你怎么能”
林金堂动都不动,任凭王氏厮打他。
直到王氏没了力气,瘫软在他怀里。
林金堂才搂着王氏,“我错了,你也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一叶障目,以为爹娘偏爱,就万无一失。可在外人眼里,林家是林玉堂的林家,不是我们的林家。寿王要求娶的,是翰林院学士林玉堂和北地顾清溪的女儿,而不是林家的女儿。是我们糊涂,是我们害了语儿”是他们宠坏了语儿,宠的她不知天高地厚,以为害了林文,寿王妃的位子就是她的。
王氏泪如雨下,是啊,是他们的目光短浅和狂妄自大害死了语儿
“我的语儿啊”王氏放声大哭起来。
林金堂也泪如雨下。
可现在还不是伤心的时候,林金堂和林满堂马不停蹄,想要把大哥大嫂追回来。
谁知顾松云早有防备,暗中留了人手,林金堂兄弟俩非但没有追上,反而先后大病了一场,病还没好,又遭遇了匪患,差点死于非命,吓得他们连夜赶回了京城。
话说自从林玉堂和顾清溪知道女儿没死,夫妻俩摒弃前嫌,翘首以盼,终于在驿站见到了女儿。
听到林文诉说着那日发生的事,顾清溪几乎要心疼死,搂着林文泣不成声。
林玉堂也伤心欲绝,这就是他的亲人,为了荣华富贵,竟做出这样的事,让他情何以堪。
林文却很冷静,她替顾清溪擦着眼泪,“好在如今都过去了。只是,有件事迫在眉睫,必须要解决。”
顾清溪泪眼汪汪的看着林文,林文低头摸着自己的肚子,“我有了。可这个孩子我不能要”
打胎是件大事,尤其是在医疗水平落后的古代,林文不敢冒险。
顾清溪直接晕了过去。
林玉堂也心痛难忍。
顾清溪醒来,看着女儿又落下泪来,林玉堂上前,“清溪”顾清溪难忍心痛,抬手打了林玉堂一巴掌。
林玉堂也不躲,“打吧,多打几下,若是可以,我恨不得以身相替。”
“可现在受罪的是我的女儿林玉堂,都是因为你”顾清溪泣道。被人糟蹋,未婚先孕,她的文儿,这辈子完了
林文叹了口气,“娘,你别哭了,以后会好的。”
顾清溪直接搂着林文再次哭了起来。
顾松云蹙眉,“文文,流产可是很伤身的,这个孩子可以生下来,我认。”
林文摇头,“表哥,你对我只是兄妹之情,我心里清楚的。这样对你不公平,我不能这么自私,何况,我不能让一个来历不明的孩子玷污了顾家的清誉。这个孩子,留不得”
顾清溪再次大哭起来。她不忍心让女儿再次承受伤害,可她也不忍心堵上娘家的百年清誉。
林文轻声道,“娘,你别哭了,你若是倒下了,我怎么办”
顾清溪听了这话,果真不再哭了,以往是她不好,她这个当娘的没保护自己的女儿,一味指望别人。以后,她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她的女儿。
顾清溪擦干了眼泪,“娘不哭了,娘支持你,不论你做什么决定,娘都支持你。”
于是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
顾松云找了一个妇科圣手,把脉过后,开了一副温和的方子。
林文痛了一个晚上,最后精疲力竭晕死过去。林玉堂在外面坐立难安,女儿的每一次都如同在他心头插上一刀。
马车上,林文躺在柔软的蚕丝被里,顾清溪无微不至的照顾着她,连林玉堂都被撵了出去。
林玉堂骑在马上,纵马和马车平行,“清溪,文文,口渴不渴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顾清溪也不理他,林文想要说话,顾清溪替她盖好被子,“不许说话,闭上眼睛好好休息。”
林文拉着顾清溪的衣袖,“娘。”
“你别管,娘心里有数。”顾清溪将林文的手塞回被子里,马车布置的再好,都会漏风,文文现在可禁不得风。
“以前是娘不好,将你爹看的太重,不忍让他为难,只能为难自己。害的你受这样的羞辱,这样的罪以后不会了,娘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顾清溪说道。
“娘,你别和爹生太久的气,爹他也不想的。”林文说道。
“这是他该受的”顾清溪冷哼一声。“好了,你现在什么都别管,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要紧,知道吗”
林文深以为然,只能在心里对亲爹致以一万分的同情,然后闭上眼睛休息去了。
林玉堂得不到回应,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后看向前方的顾松云,想起了什么事,微微蹙眉,纵马上前,“松云。”
“姑父。”
“这次的事,多谢你了。只是,文文假死一事,是否做的太过冒险,若是被人查出来,是否会牵连到顾家”林玉堂蹙眉道。
顾松云微微一笑,“姑父,圣上是何许人也,我们这些小动作,他怎么会不知道。”
林玉堂有些震惊,“你是说圣上知道”
顾松云说道,“或许一开始不知道,可后来圣上肯定是知道的。他知道了,还许了您的辞官,说明他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故而,姑父不必为此忧心。”至于这背后的种种,就不必和姑父说了。免得他忧心。
事实上,他入京的第二天,陛下就秘密召见了他,他当时就和陛下说了文文是假死,说当时情况紧急和自己的担心则乱,可陛下表现的很平静,只说了三个字,“知道了。”
自己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只怕从自己走出北地起,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若自己有所隐瞒,只怕
幸好他也好,顾家也好,对朝廷,对陛下都是忠心耿耿,从无任何隐瞒。可事后想起,自己也惊出一身冷汗。
陛下虽然什么都没说,可顾松云知道,陛下不会再追究这件事了。
其实这对顾家来说,或许是件好事,有私心且会徇私的臣子,陛下用起来才放心。再加上顾家有把柄在陛下手里,陛下就更放心了。
只是,陛下如此轻易的放过,只怕心里也后悔将文文许给寿王殿下。出了这事,陛下正好顺水推舟。
这其中种种,不必明说。只是委屈了文文。
这件事里,最无辜的就是文文了。原本属于她的光辉璀璨的一生,彻底没了。
顾松云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姑父,您和姑姑想过如何给文文安排一个新身份吗”
林玉堂还没想过这个,在他看来,文文就是文文,他的宝贝女儿,何须安排什么新身份
顾松云见他一脸茫然,便知道结果了,“罢了,我来安排。”
很快,顾松云一行人还未到北地,林文的最新身份已经安排好了。
因爱女离世伤怀不已,林玉堂和顾清溪在途中收养了一个身世相仿的孤女,取名林雯,以纪念爱女。
消息传到京城,林家人固然十分不满,可山高水远,鞭长莫及,他们也无可奈何。
寿王倒是唏嘘不已,他是见过林学士的千金的,模样自不必说了,最重要的是,她身后站着清流和武将两股力量,尤其是顾家,那可是驻守北地百年的世家了,若真娶了她,太子之位,谁敢与他争锋。
可惜了,卒于后宅妇人的阴私算计里。
这其中若没有其他兄弟的推波助澜,他是绝不信的。好在,顾松云的行事作风够狠,那个林语,死不足惜。
好在,父皇给他另选的王妃人选,也还不错。只是到底没有林家女那般四角俱全,真乃生平最大憾事
林文倒是无所谓,什么身份不要紧,她还是她,何况能离开京城那个是非之地就很好了。
林文一行到达北地的那天,正好下起了鹅毛大雪。
顾清山远远的迎了出去,看到马车,黝黑的脸上泛起了笑容,“阿妹”
顾清溪隐隐听到声音,又怕风雪声太大,自己听错了,细细听了,确定自己没听错,她赶紧掀开车帘,“大哥”
然后灌了一口的风雪,呛的直咳嗽。
林玉堂紧张极了,可没等他上前,顾清山就过来了,一把将顾清溪塞回马车,“多大的人了,怎么还这么冒失。在京城的富贵乡待了那么多年,忘了北地的风雪了吧”
顾清溪倚在车门旁,“我是太想你了,难道你不想我吗”
“想,大哥也想你。”顾清山索性当起了车夫,一边驾驶马车一边说道。
“大哥,你还好吗大嫂呢还有二哥他们,大家都好吗”顾清溪难掩激动,说个不停。
“好,大家都好,就是惦记你和文文。对了,文文呢”顾清山问道。
“大舅,我在呢。”林文急忙说道。
“好,回来就好,以后有大舅在,什么都不必担心。”顾清山的声音在漫天风雪里并不大,却深深的印在了林文的心里。这种被偏爱的感觉,真好
作者有话要说 大概真的是老了吧,姨妈都不按时来了,两个月才来一次,想去医院看看,又懒得去,现在去医院,太麻烦了。算了,爱咋咋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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