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酒店虽然不贵, 但位置很好,从房间落地窗还能看见一部分长江,两百块酒店住出了三万一平江景房的感觉。
时间不早了, 纪璇洗完澡上床歇息, 睡前惯例玩会儿手机。点赞了白苏发的自拍朋友圈, 看看公司大群有什么八卦。
里面正聊得热火朝天。
同事a恭喜瑶瑶脱离苦海
同事b咋了
同事a瑶瑶考上公务员了,从此设计是路人
同事c我靠羡慕死瑶瑶你他妈还有时间考公务员
瑶瑶呜呜呜我考了三年终于考上了
同事d恭喜恭喜。
同事e神呐也赐我一个公务员吧, 现在画个图挣点钱好他妈难啊。
同事f隔壁设计部上周辞职的那个, 我听说去送外卖了。
同事g我怎么听说他家开的外卖公司,回去继承家产了
同事b不对, 我听说的版本是,他辞职陪女朋友送外卖。
同事d越传越离谱, 明明是上班兼职送外卖被客户发现投诉了
纪璇看得两眼一抹黑“”
作为设计部本部的人,她怎么没听过这种离奇传言
不过他们说得也没错,现在画个图挣点钱真不容易。
工资不高,甲方难缠, 脑细胞死去的速度绝对比账户余额增加的速度要快。
小公司朝不保夕, 大公司难以晋升, 自由职业吃了这顿没下顿,各有各的不容易。所以很多人都是干了一段时间后, 越发坚定地去奋斗考公。
可纪璇是个挺犟的人, 一旦选择就不会回头。无论是工作, 还是感情。
她弯了弯唇, 侧靠在床头, 轻轻敲了敲墙壁。
酒店隔音一般,刚才她听到隔壁走动的声音,和秦肆打电话的声音, 果然没隔两秒,对面也敲了敲墙壁。
但他不止敲了一下,而是敲了一长串,纪璇懵懵地听完,发微信问你干嘛
秦总没什么。
早点睡,晚安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秦肆已经走了,但门口放着他买好的早餐。
是她最爱吃的那家生煎包。
高二上学期,她喜欢上学校门口的牛肉炒饭,可炒饭限量,去晚就没了,她家住得远,总买不到。
秦肆每天早起去帮她买,勤勤恳恳两个月,后来才知道可以找老板预定。
纪璇笑她傻,秦肆说他俩一样傻。
确实是一样傻。
吸着生煎包里浓郁的汤汁,纪璇忍不住弯了唇。
手机收到唐婕发来的消息,提醒她今天提案别迟到。
四星级连锁酒店的设计提案,如果能得到甲方青睐,一组组长位置就稳了。凭这资历,两年内升总监都不是没可能。
吃完秦肆买的早餐,她格外干劲十足,提案会上把二组方案打得落花流水。
中秋节快到了,公司宣传册都加上了中秋元素。纪璇帮行政那边做了两张海报,关掉s,伸了个懒腰活动僵硬的身体,才发现外面天都黑了。
手机拿出来一看,好几条信息。
有秦肆发来的几点回来
我饿了。
在加班吗
外卖点多了,回家帮我吃点儿。
无奈勾了勾唇,她回一个好,再点开王女士的信息中秋放假吗
纪璇回复放。
王女士放几天能回来吗
纪璇我尽量。
王女士能回来就尽量回来吧,你奶奶挺想你的。
纪璇想给我上紧箍咒
王女士你这孩子
纪璇扯扯唇知道了,14号晚上回来。
晚上气温有点低,出公司时她不禁摸了摸冰凉的手臂。
看了眼天气预报,这几天突然低温,下周又有持续高温,这天气跟过山车似的逗人玩。
不过今晚是真的冷,进地铁站前她一直在打哆嗦,地铁里又开着冷气,冻了一路回到家,在电梯里忍不住打了好几个喷嚏。
脑子晕乎乎的,忘了秦肆说给她留的外卖,浑浑噩噩地进屋,感觉身体不太妙,冲了一袋感冒灵喝下去。
感冒药效果很快,纪璇披着毛毯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头一点一点的要睡着。
突然听见敲门声,她如梦初醒,跌跌撞撞地过去开门。
男人手里拎着袋吃的,望着她蹙紧眉头。
“怎么回事”
纪璇摇摇头“没事。”
她脸蛋红扑扑的,头发有点乱,眼睛有种将醒未醒的惺忪,眼底红得吓人,身上披着毛毯的样子看上去十分虚弱。
秦肆抬手摸了摸她额头,滚烫,眉头蹙得更深“你发烧了你不知道”
纪璇一愣“啊”
秦肆懒得跟她多说,走进门,把外卖放在玄关柜子上“吃药了吗”
纪璇把毛毯攥紧些“吃了感冒药。”
秦肆“家里有体温计没”
刚想说有,才想起那个水银的搬家摔坏了,还一直没买新的,遂摇头“没有。”
秦肆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等着。”
然后回去他自己家拿药箱过来。
里面有个新温度计,他拆开,举到她嘴边。
纪璇烧得迷糊,窝在沙发角落看他,画着海绵宝宝的毛毯把她裹成一团,配上傻愣愣的表情有点可爱。
秦肆笑了出来,眼底夹着宠溺,挨着她坐下,又把体温计递过去,嗓音比平时温柔好几分,哄小孩似的“张嘴。”
纪璇乖乖地张嘴,把体温计含住。
等量体温的时候,秦肆翻了翻两人的药箱,都没有退烧药。过五分钟把体温计拿出来,他皱皱眉“快38度了还没感觉,你是傻的吗”
纪璇没力气说话,掀开眼皮似乎想瞪他,也没力气,最后也只是迟钝地眨了下眼。
秦肆去给她倒了杯热水,喂她喝完,让她乖乖在沙发上躺着,下楼去药店买退烧药。
回来的时候,纪璇躺在沙发上睡着了,他摸了一下额头,虽然温度没降下多少,但已经开始发汗。
沙发不是睡觉的地方,他把她抱进卧室,放在床上。
这是他第一次进她卧室,风格是和外面一样的简约风,家具是白色,但柜子上被她摆了一排卡通玩偶,还有女生标配的瓶瓶罐罐,整齐地码在梳妆台镜子前面。
粉色床单,被套是蓝色波点,透着一股白茶香,整个屋里都有股软甜的香味。
秦肆走过去把窗帘关上,壁灯只开了一侧,然后坐在床头,拿起床头柜上的小夜灯。
星星形状的。
她似乎很喜欢星星,沙发上有星星形状的抱枕,电脑上贴着星星贴画,钥匙扣也是流沙星星。
秦肆不自觉低头轻笑了一声,想起自己年少愚蠢的经历。
哪个男人没有中二的时候,当初也自以为很酷,看见喜欢的女孩暗自神伤,就想当她的盖世英雄。
那天星星很多,但他一颗都不认识,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唯有那颗心是真的。
想让她快乐,想看她笑。
多年后亦是如此。
“秦肆。”恍惚听见女孩模糊的声音。
他回过神,看见她微张的唇,才反应过来她的确在叫他。
人还没醒,大约是做梦,或者发烧说胡话。
秦肆靠过去,听她说什么,等了很久都没有下一句,似乎只是想叫他名字。
无奈地给她掖紧被角,有点失望,随即也有点雀跃。
她是梦见自己了吧。
吃了感冒药睡得很沉,纪璇夜里醒了一次,把身上汗湿的衣服换掉了。身上还有点黏腻,懒得洗澡,也怕再度受凉,于是卷着被子继续睡。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已经不晕了,甚至比平时起床的感觉都舒服,头脑清醒,只是额头上暖暖的,有种奇怪的触感。
睁开眼时,她整个人愣住。
男人放大的脸庞,清晰到能细数他眼皮上每一根睫毛,呼吸是滚烫的,将她的脸极速熨热。
他俯身在她上方,以十分亲密的姿势。
纪璇眼皮发颤,竭力淡定地问“你干什么”
“看你还烧不烧。”额头抵着额头,他轻轻勾了下唇。
他曾经做过这样的事。
那个冬天她感冒发烧,整天都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和围巾,晚自习后在学校门口的路灯下,他俯身贴住她额头。
被她瞪了一眼后,解释道“我看看你还烧不烧。”
那副无赖的表情,她脑海里依旧记得清楚。
再遇时她以为他变了,变得成熟稳重,举止有分寸。
可最近她好像又频频看见那个不按常理出牌的少年,耀眼,热烈,喜欢得肆意张扬。
只是试探她体温,哪需要停留这么久
她听见自己心跳逐渐失控的声音,整个胸腔都在震动,呼吸也不自觉乱了,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他的。
那双桃花眼像漫天星河笼罩下来,不敢直视,却无处可逃。
比起十七岁的青涩,二十五岁的感觉要更强烈,是成年人对荷尔蒙的直觉。
那时她不会联想到亲吻,只是怕被他看见脸红,此刻却忍不住抿了抿唇,视线也不由自主地黏在那双粉色薄唇上。
他会亲下来吗
会吗
纪璇把呼吸放得很轻很轻,生怕一个蛛丝马迹让他察觉。被窝里,手却抓皱了床单。,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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