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醉金迷的光影和嘈杂的音乐声中, 小助理穿着一身不合适的高级西装,局促不安地坐在不属于他的场合中,可他还是鼓起勇气拦下这不公的一幕, 八成又是个认不清现实的烂好人。
众人表面安静,其实心里不屑地嗤笑一声要是他们带来的人敢这么说话,他们肯定会一个嘴巴子上去教教他怎么做人,可偏偏那是季总的人,虽然很讨厌他煞了风头, 但是也不敢越俎代庖替季总教训人。
更不要提季总用更加冰冷的目光挡住了所有对小助理投来的打量和猜测。
“是你”单修云自然也看到了那个出声为他说话的人,他刚刚没注意,现在瞳孔一缩这不是今天他在球场上遇到的青年吗
那双招牌的黑色眼镜让他印象深刻。
单修云看着乖巧地坐在那个看起来像是这里话语权最高的那人身边,有些可怜地收缩着肩膀, 低着头看不清表情的青年,而那个刚刚出声的男人胳膊就搭在他的背后,一副充满占有欲的表情看着他。
单修云不知道那男人莫名的敌意是哪里来的, 他只以为这青年跟他一样也是被骗过来的, 明明自己都自身难保,还来为他说话, 不由得心生悲愤, 冲着季阅大吼“你也是被他们强迫的对不对你你们这群人渣,你们等着我一定会报警”
然后又看向江安流“你你自己没事吧谢谢你为我说话了。”
江安流心里一个大大的问号哥你不是失忆了吗这副自来熟的语气是怎么回事啊我们不是才第二次见面吗
“报警”季阅忽然笑了, 他看向单修云的眼神讥讽,像是在审视什么不合他心意的物品。忽然季阅搂住了旁边的江安流, 转头看他,温热的呼吸声都喷在江安流白皙的脖颈上“江安流,你告诉他,你是被强迫的吗”
江安流心中叹了口气, 表面上却只是咬了咬唇“不是。”
他保持着僵硬的坐姿,双手放在膝盖上,不敢跟季阅对视,只敢用余光偷偷打量他的神情。
季阅却依旧不满意,单修云愤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而江安流的眼神却不知道往哪里看,季阅冷笑地去勾他的下巴“但是他好像不相信呢。”
单修云眼睁睁地看着那个为他说话的黑发青年被季阅整个人搂在怀里,季阅的手指像是摆弄什么物件一样的挑起江安流的下巴,黑发青年平凡的面容此刻一片窘迫,可季阅却没有放过他的意思,他轻笑,笑意却不达眼底“你不做点什么,证明自己不是被强迫的”
这话是问句,其实语气却是比祈使句还要强烈,江安流藏在偌大黑框眼镜后的长长睫毛颤了下“少爷想让我怎么证明”
季阅的目光浑然收紧,一瞬后又变得放松“这还要我教你要你何用”
他话是这样说,手却是从来没有放过江安流的意思,顺着江安流白皙的下巴流连到他的胸膛,最后放在黑发少年纤细精巧的锁骨上把玩。
有时候季阅自己也觉得很奇怪,明明长得那么普通,可偏偏这身体的每一处都这么和他心意。
江安流其实知道季阅要什么。
一只玩弄江安流锁骨的手和另一只充满占有欲搂在他腰间的手就能说明很多事情了,但他看着季阅一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偏不想让他如愿。
于是他猛然地站了起来,然后在众目睽睽中跪在了季阅的腿边,力度之大导致所有人都吓了一跳“少爷,他,他真的是无辜的求少爷放过他这一次我什么都愿意做”
季阅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包厢里无人敢说话,只剩下不知气氛依旧响起的激烈音乐声,就连单修云,也震惊于江安流居然会为他做到下跪这个地步,那围观的众人一开始以为是季总跟小情人之间的情趣,看刚刚季总那态度就知道这小情人在季总心中肯定是有几分分量的,撒个娇服个软,大不了亲季总一口就得了,没想到这个小助理这么不识趣,把事情弄成现在这样。
这道理江安流当然懂,但是他就是不想让季阅如愿,而且按照他的人设,不解风情做出这样的事情更是在情理之中。
气氛凝滞,音乐声和头顶灯光的投射都开始变得尴尬起来,季阅的表情在斑斓的灯光下变幻莫测,他看着跪在他腿边的江安流,竟生出了一股莫名的恨意。
恨他,也恨自己。
恨江安流,为什么要这样对他江安流和他相处那么多年,他不信江安流不知道自己的性格,这样当众跪下,看似卑微,其实却是在跟他置气或者,他不想当着单修云的面,跟自己哪怕是表面的身体接触。
也恨自己,要是自己的腿还好,他现在肯定想一脚踹在江安流的身上,让他哭,让他流泪,让他痛,让他不要再想别的男人。
单修云是他喉咙里的一根刺,可偏偏季阅是个骄傲惯了的人,又不肯告诉别人把它拔除,所以这根刺逐渐跟新生长的肉融合在一起,不动的时候传来隐隐的刺痛,而一动,就是刻骨的疼。
半晌,季阅终于动了,他忽然嗤笑了一声,这声音在只剩下音乐声的包房里显得尤为突兀,他微微低下头,和跪在他旁边的江安流对视“什么都愿意做”
这个角度,江安流如果不想跟季阅对视,只能低头看向桌子上的酒杯,否则反光的地板上都能看见季阅暗沉的眸子。
所以江安流选择侧过去不看他。只听见季阅说“那你把这里的酒都喝了吧,喝了,我就放过他。”
江安流看着季阅刚刚点的酒,很难不猜想季阅究竟是蓄谋有多久。
三瓶,都是烈酒。
哪怕是江安流以前参加一些灰黑色地带的聚会的时候,也从来没有一个人喝这么多过。
更不要提是这个世界小白花一样的江安流。
要是真的喝下去那就不是胃穿孔的事情了,有没有命都要再说,可偏偏江安流却终于扬起头,跟季阅对视,黑发青年柔软的发丝垂下,遮住了大半的神情,他轻声说“少爷让我喝,那我自然要喝。”
这声音又软又慢,可偏偏那声少爷又叫得季阅心里一动,像是刚吞了又苦又涩的油柑,忽然泛上来的一点甜。
可也只是一瞬,当季阅看到江安流真的不管不顾,拿起酒瓶就往下灌的时候那感觉就荡然无存了,少年没有起身,只是就这跪姿膝行到桌前,拿起那比他手腕还粗的酒瓶,就这样往嘴中塞。
作为一个刚上大学的学生,单修云分不清江安流喝的是什么酒,但是都能从江安流的姿势中看出了一种不要命的态度,他忍不住了,趁着保镖松开了他,几步跑上前去,劈手夺过了江安流手中的酒瓶“你别喝了我来”
江安流骤然被人夺去酒瓶,高度烈酒已经瞬间麻痹了他的理智,他晕晕乎乎,有些不受控制地往前倒去,单修云一愣,立刻伸手接住了他。
江安流就这样直直的倒在了他的怀里,单修云怔怔地盯着怀中的人,忽然泛上一种奇异的熟悉感。他们就这样僵持着,像一对被胁迫的小情侣一样,而季阅似乎就是那个坏人。
季阅的表情已经阴沉的无人敢看。
巨大的情绪波动下,他的腿颤得更厉害了,他本来想站起身来劈手把那个不听话的玩意从单修云手中夺回来,可他现在来起身都做不到,于是他只能狠狠地一拍桌子,巨大的声音像是要把那水晶茶几拍碎“保镖”
门口的保镖才如梦初醒,纷纷走过来,却又不知道要拿这两个人怎么办。
“把他扔出去,”季阅指了指单修云,又看了眼他怀里脸上已经升起了红晕的江安流,“备车,我要带他走。”
明明是他费尽心思设计的这一切,最后受不了的人却是自己。
十五分钟后,季阅闭着眼睛靠在汽车后座椅子上养神,而江安流就在他旁边,浑身酒气,面色通红,可却像是本能一样将身体蜷缩在一起,和季阅泾渭分明。
夜色派来的司机在前面开车,大气不敢出一声,季总的脸色难看得能杀死人,但是季总没告诉他去哪啊
司机偷偷看了后座上的季阅好几次,欲言又止,却始终不敢开口,只好开着季总的豪车在马路上漫无目的地逛着。
最后,还是那蜷缩在汽车后座的小助理动了动打破了僵局,他似是半梦半醒,发出一声“唔”
江安流睁眼的时候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靠,有点失算了。
没想到这具身体这么不胜酒力,刚刚那段时间他是真的失去了意识,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现在车上了,不过抬眼就看到季阅的脸色,就知道肯定没什么好事。
他对着酒瓶吹其实是个特别的技巧,看似孤注一掷,其实如果把酒瓶整个倒置再用舌头堵住的话,没有多少酒会流下来,这是江安流以前经常用的一个方法,但是没想到就那么几小口烈酒,就能让这身体成现在这样。
身上忽冷忽热,一身难闻的酒味,高级车的皮革味道和正在移动的感觉让江安流感觉到胃里一阵阵反胃,想吐。
不能再继续趴着装不省人事了,要是吐车上也太没品了,江安流自己都觉得恶心,他权衡了一下,还是手脚并用地爬过去,拉住了季阅的裤腿,努力咽下反胃的感觉,开口道“少爷”
季阅没理他,他手撑着往窗外看去,就是不看江安流。江安流又扯了他几次裤腿,见季阅还是没反应,心中冷笑一声,干脆“无意”地往季阅两腿之间一抓,终于让季阅睁开了眼睛。
他一把拉起了江安流不知道往哪里放的手,冷眼看着面色颓红一副已经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的江安流“你干什么”
“少爷”江安流看着他,愣了半天,忽然笑了,又叫了一声,“少爷”
那副黑框的平光眼镜早就不知道哪里去了,平凡面容的青年那双灿若星辰的眼睛就这样和季阅对上,让季阅一瞬间失了神。
当初就是他提出让江安流戴框架眼镜的,至于原因只有季阅自己清楚。
季阅心中酸涩,又带着丝丝委屈,季大少爷含着金汤匙出生,一路顺风顺水,却在江安流身上受尽了一生所有的委屈,可是偏偏却又不能拿他怎么办。
江安流这人说话做事都有自己的一套逻辑,比如他能接受在众人面前下跪,却不能接受自己吐自己一身,所以用已经不太清醒的脑子权衡半晌,江安流还是决定今天先妥协一下。
他缓缓扯着季阅的西装,坐起来,一只手状若无意的放在门边上,摇下了车窗,微凉的晚风吹来,让江安流清醒了不少。
这个姿势其实已经有些逾越了,若他们真的是小助理和大少爷的关系,季阅大概直接把他推下去,但是季阅没有,不但没有,反而随意垂在身侧的手收紧,攥成拳头。
颤颤巍巍,路都走不了的,地位低的人是江安流。
高高在上,滴酒未沾,一句话就可以让江安流消失在这世上的人是季阅。
可偏偏紧张得浑身都在微微颤抖的,像是在等待着什么审判的人是季阅,而江安流缓缓地扯着他的领带,把季阅拽得脖子勒紧,然后扶着他的身子坐了起来,刚好跨坐在了季阅的腿上。
季阅的腿其实已经受到的是最好的保养,只有一段时间他被断了生活费的时候,他跟江安流两个人差点没钱吃饭,更没钱去复建,是江安流一点点为他按摩僵硬的肌肉,保持着健身的效果。身下的每一寸皮肉对于江安流都再熟悉不过,但是江安流的身体对季阅来说却是陌生的。
他跟他的小助理,从来没有贴得这么近过,明明知道小助理现在不够清醒,但是季阅还是忍不住滚了滚喉结。
涌上来的那种不知名的欣喜让季阅自己都唾弃自己。
司机不敢说话,却偷偷地在后视镜中看到了那穿着宽大的白衬衣,跨坐在季总身上的黑发青年。
黑发青年本来极其白皙的皮肤因为醉酒呈现出一种诱人的粉色,那司机不知道为什么着了魔一样地盯着少年刘海旁露出了那一小截粉白皮肤,然后缓缓上移
他看见那小助理胆大包天的扯住季总的领带,让季总的头不得不微微低下,然后小助理微微抬头,吻住了他。
风从打开的车窗中涌进来,吹起了青年柔软的黑发,也遮住了青年安静的侧脸。
那司机他再也看不见小助理的表情,却看见季总面无表情的脸,他在心里默默为那小助理捏了把冷汗,却刚好对上了季总像要杀人的目光。
他吓得不敢再看,只能继续专心致志开着他的车。
正值夜晚最繁华的地方,外面的灯红酒绿偶尔投射在安静得过分的车里,也投射在小助理的脸上,他半敛着眸子,似是有意又似无意地不让季阅看到他的神色,却又给他留了个异常温柔的侧脸。
小助理酒壮怂人胆,一开始只是跟季总嘴唇贴贴,后面居然胆大包天地伸出舌尖,去探季总的嘴唇,季阅得嘴唇有些干燥,小助理娇软的舌尖被有些粗粝的死皮划到,立刻收了回来。
江安流就是这样的小动物,明明蠢笨得像是慢吞吞的蜗牛,只有很偶尔很偶尔会探出他的触角,一旦碰壁就会马上收回,其他人若想再撬开是不可能的事情,哪怕他把江安流连人带壳一起碾碎,他也不愿再探出柔软的触手来。
明明上位的人是他,可是只有季阅自己清楚,他们相处的主动权从来都不在他手上。
醉酒的小助理浑身柔软得真的像只蜗牛,季阅再也忍不住,眼眸渐深,搂住小助理摇摇欲坠的腰,低头吻了下去。
司机最后把车开到没油之后,就被冷硬的季总直接赶下了车。
那时候已是深夜,季阅把已经迷迷糊糊地睡着的江安流从车里抱出来,却不得不很快把他放在前面的引擎盖上。
他的腿没有办法长期支撑他抱起小助理。
季阅对于那场车祸的感情很复杂,在以前他是恨的,现在他却又不知道了。
如果没有那场车祸,他也不会遇到江安流,而单修云也遭遇过车祸,他的身体依旧完好,却丧失了跟小助理相处的记忆。
一时季阅也不知道他们究竟谁更幸运,他虽然嫉妒单修云,却也有些不想跟他交换人生。
这座城市临海,司机不知不觉将车开到了海边,季阅就这样抱着意识不清的小助理,看了半晚的海。
江安流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小公寓里。
他是被导师的电话吵起来的,意识蒙眬中江安流先连声答应自己立刻赶到实验室,然后才稍微清醒了一点。
窗外已经艳阳高照,如果不是江安流身上还有股难闻的酒气和身上皱皱巴巴的衣服,昨天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场梦一样。
江安流在车上后不久就彻底断片了,没想到季阅居然良心发现把他送了回来。
他跳下床,先打算去洗手间收拾一下自己,路过主卧的时候却忽然感觉到主卧好像有人,瞄了一眼。
季阅躺在床上,他也是和衣而睡,明明主卧的衣柜里全是江安流给他买的衣服,从睡衣便装到西装运动服应有尽有,可季阅都没换。
江安流心里啧了一声大少爷,也就急急忙忙地收拾东西去实验室了,最近有个项目正缺人,他喝多了迟到已经很不对了。
他本科读的专业是运动康复,研究生自然也读了这个专业,其实当时一开始他跟季阅出去读书的时候读的跟季阅一样是商科,可是后面季阅被家里断了生活费没法继续复建,江安流想了想就干脆转了个专业,能自学知识省点钱不说,还可以白嫖一点器械。
反正商科的东西他都已经烂熟于心了。
没想到当时的季阅为了这事跟他还发了一阵大火,甚至冷战了快两个月的时间,最后还是江安流每晚溜进去给季阅按摩腿之后才慢慢和解的。
江安流来到实验室,由于他一直表现良好,所以导师也没说他什么,看了他一眼只是道“下不为例”就放过了他。
他们这个运动康复实验室最近接了个课题,是调查大学生运动损伤状况的实验,师兄师姐说他们找到了志愿者,江安流心中就咯噔了一声。
果不其然,来的人是大学篮球队的成员,作为篮球队成员的单修云也在其中。
对于江安流来说,今天能见到单修云是件挺意外的事情,对于单修云也差不多,他们看到对方的时候都愣了下。
“是你”
单修云的脸上有几块青紫,但是走路看上去还挺正常,看上去精神还好,他是个急性子,看到江安流,甚至没等篮球队领队和江安流的导师两边互相介绍,就长腿一迈走到江安流旁边“你还好吗怎么样了”
和他的激动相比,江安流显得淡定很多,他轻轻地跟单修云摇摇头,说自己没什么事情,就又缩回了角落。
单修云还想说什么,但是他的动作已经突兀地打断了本来的进程,领队厉声让他回来,他没办法只能回到自己的队伍里。
他被要求摆出几个动作,有不同的人走过来打量他,用金属棍轻轻敲击各处问单修云的感受,江安流也来了几次,虽然单修云炽热的目光盯着他,但是他还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没有多给单修云一个眼神。
实验结束,江安流由于今天迟到,特意请罪在最后做最后的数据总结和打扫实验室关门,等到夕阳西下,才锁上大门走出来,却在门口看到了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单修云。
二十岁的少年的脸在夕阳下,不知道是否是光线的原因,泛着些异样的红晕,问他“我我能请你吃饭吗当做昨天你救我的答谢。”
江安流嗯怎么就快进到请吃饭了他不应该现在还是个默默在暗处看着单修云的舔狗吗
他对失忆后的单修云算不上了解,只能按照人设行事,心中怀着对单修云的无限愧疚的江安流肯定很想知道这些年单修云过得怎么样,所以他肯定会答应去吃这顿饭的。
就是不知道那个还躺在他家的大爷会不会发疯
江安流心中轻叹一声,还是答应了单修云的请求,却只挑了旁边的一家便宜餐馆。
而他们刚刚在餐厅落座,江安流公寓里的大爷就已经收到了通知。
季阅半躺在床上,浑身热得滚烫,腿部也久违地传来阵阵疼痛。
所以当他听见电话里的人向他汇报的时候,竟然已经有些麻木了,他像是平常一样冷笑一声,却不住地咳嗽起来,那本来还在等待吩咐的人以为老板盛怒到此,问他要不要把江安流抓回来。
抓回来有什么用那人的心都不在他这里,季阅冷漠地想。
“不用管他。”季阅留下这四个字,就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季阅脸色惨白,双目紧闭,面色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红晕。
他在发烧,季阅清楚自己一个电话就能让最好的私人医生上门,却自虐般地一直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像是在用自己证明,他和那个人到底谁对江安流比较重要。
他想,要是他死在这里,江安流会为他流下一滴眼泪吗,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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