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明珠现在就只想说三个字好家伙。
要说感觉那是非常震惊了。
上辈子她虽然活到了88年, 社会风气也比现在好很多,也有小青年和小姑娘去招待所开房的。可这是七十年代啊,到现在运动还没结束呢。这要是被人抓住, 可是要被打破鞋的。
之前听薛明兰说的时候薛明珠就直呼好家伙了,现在亲眼看到了更是震撼。
尤其后面那个人进去后三个人都已经傻眼了。
刘娜结结巴巴道, “刚、刚那个、是不是向明阳啊”
薛明珠没吭声,毕竟她对向明阳没那么熟,但只看着侧面是很像的。
但林老师家似乎离着向家挺近的,犹豫半晌道,“挺像的。”
似乎会发生什么事儿,三人非但不走了还往招待所那边凑了凑。
过了一会儿就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带着俩年轻媳妇急匆匆的也进了招待所。
刘娜更震惊了,“总不能是巧合吧。”
那女人她们其实并不认识, 但看着有点眼熟。
还不等三人猜测出来, 招待所里突然传来一声啊的尖叫声。
接着就是混乱的场面, 三人没敢靠近,但路过的人听见动静了纷纷驻足看热闹。
没一会儿就看见向明阳出来了,脸色涨红, 愤怒异常。他突然抬头,显然是看见了薛明珠她们三个。
看热闹被抓包三人还觉得不好意思。
薛明珠小声道,“咱们就是路过。”
一句话给了三人底气, 便正色的看向向明阳,林老师尴尬的打招呼, “明阳也路过啊。”
向明阳抿了抿唇, 看了薛明珠一眼拔腿就走了。
过了没多久田苗苗跟着那个三个女人出来了,而柴云汉也跟在后头,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三人往人后缩了缩,看热闹的看的也不全觉得莫名其妙也就散了。
许是因为想事情, 几个人都没留意薛明珠什么的,薛明珠几个趁机赶紧走人。
等三人重新往百货商店去的时候刘娜才慢慢找回自己的舌头,“他们,这算被抓奸了吗”
薛明珠愣了愣,“但抓奸的人”她皱了皱眉,“我看着柴云汉跟那女人长的挺像的。”
如果抓奸的人是柴家的人,那田苗苗可能真就被算计了。柴家有可能知道田家不乐意这门亲事,故意让柴云汉跟田苗苗办了这事儿,然后又趁机闹大,这样田家不得不把田苗苗嫁过去。
真的好算计啊。
不过等闹起来了,田家不可能不知道,就是不知道田家会怎么处理这事儿了。
田苗苗实在太蠢了,薛明珠都不想同情她了。
三人有些沉默的去了百货商店,闲逛一会儿实在安不下心来。林老师笑道,“算了,咱们回去吧。”
在吃瓜这一点上,三人难得相同,都想回去看热闹去。
而且他们运气似乎还不错,回去的班车上看到了黑着脸的田苗苗,田苗苗的身边正坐着柴云汉,此时柴云汉正好声好气的哄着田苗苗。
在看到薛明珠她们的时候这俩并不知道她们三个看了全场,只看了她们一眼就继续低头哄田苗苗了。
不得不说,柴云汉的脸皮是相当的厚了。
似乎完全忘了之前怎么死皮赖脸追薛明兰的时候了。
不过薛明珠却觉得庆幸,兴许这俩才是真爱,薛明兰也没了这样的麻烦也挺好的。
车上人不少,熙熙攘攘的,柴云汉正小声对田苗苗说,“苗苗,我妈那人有时候不讲理,万一她找上你家去,不太好看,所以待会儿我直接求你妈让她答应我们俩的事,好不好”
见田苗苗垂着头不吭声,柴云汉眉头皱了皱,按捺住性子哄道,“你放心,我会把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来,肯定不会让你受伤害的。这事都怪我,我也没想到我妈竟然发现我出来的事跟着我们过去了,这事儿是我的不对”
此时,刘娜也悄悄的问薛明珠,“你说他们能在一块吗”
薛明珠不确定道,“应该会吧。”
向明阳之前一直不行动也没听说他和田苗苗再有什么纠葛,怎么突然就出现在招待所了呢
是有人特意让他去的,还是他自己对田苗苗余情未了自己跟着田苗苗去的呢
这事儿她们想不通,可能只有当事人知道了。
到了家属院大门口,班车就停下了,想进入部队大院除非是军官的家属,其他人进去都得登记。
田苗苗和柴云汉在薛明珠他们前头,还没轮到薛明珠他们,就听见前面田苗苗跟人吵起来了。
她们仔细一听,似乎是门岗上的人不让柴云汉进去。
“抱歉,田苗苗同志,田政委跟我们交代过,柴同志不可以进入。”警卫连的一个班长头疼的看着田苗苗,他可真够倒霉的,不过是替人值班,结果碰上田苗苗这俩。
田苗苗果然不认同,愤怒道,“原因呢”
虽然她生气柴家人的所作所为,但事情已经出了,俩人恩爱的时候她也很兴奋。虽然情况对她不利,可也只是促进他们俩尽快结婚罢了。她也想趁机跟柴家谈条件,可若是柴云汉进不去,见不到她的父母,这条件还怎么谈你讹。
警卫班长公事公办道,“抱歉,或许你可以回去问问田政委,据我所知他今天正好休息。”
田苗苗脸色很难看,即便再骄纵的人也知道在这些人面前骄纵是没用的。
部队大院不是她家的,她能跟爹妈闹脾气耍小性子,跟这些人来这一套,非但会让她丢脸还会惹麻烦。
而且田苗苗这人自视甚高好面子,在家里再胡闹,在外头也是一副高傲的样子,警卫班长说了不让进,她也真的做不出闹腾的事儿来。
田苗苗冷着脸对柴云汉道,“那你先在这等着,我去找我爸说清楚。”
于是田苗苗抛下柴云汉进了家属院,而柴云汉脸色有些不好,但看到薛明珠等人的时候还是非常客气的点头算是打了招呼。
进了家属院走出一段距离,林老师道,“这个柴云汉心理素质还真是好啊。”
要是一般小青年儿这么被下面子,别说在这等着了,不放狠话离开都算好的了。
柴云汉却能好脾气的等着,也不怕丢脸还跟人打招呼,尤其这打招呼的人还是前面相亲后死皮赖脸过的对象家的亲戚
林老师摇头叹息,“看来我是年纪大了,没法理解小年轻的心思了。”
别说她了,薛明珠都要佩服了。
上一个心理素质好到爆炸的人似乎还是崔志成呢。
这俩人甭管是脸皮和心眼估计都能有的一拼了。
回到家薛明珠下了挂面,还没吃完刘娜就匆匆的来了,“快点,田家闹起来了。”
薛明珠饭也顾不上吃了,锁了门就跟刘娜走,“怎么闹起来了”
她见路不是往田家走的反而往大门口走,有些奇怪,“不是去田家”
“去田家干嘛,在大门口闹呢。”刘娜看着周围匆匆往门口走的大娘大婶们小声道,“柴云汉她妈带着俩嫂子来了,就在门口闹呢,反正吵吵嚷嚷的动静挺大的,我可是一听见动静就来喊你了。”
说着刘娜见人越来越多了,不禁皱眉,“这么多人也不知道能不能挤进去啊。”
薛明珠汗颜,虽然她也挺喜欢听八卦的,但是跟刘娜比起来还真是差的远了。
然而半路上她们碰见了一些大娘大婶的往回走了,杨凤梅赫然在列。
看见她们的时候杨凤梅拦住她们小声道,“行了别去看了,田家把人领家里商量去了,闹不起来了。”
薛明珠竟然有些遗憾,刘娜搓搓手,“不行,我得去看看去。”
然后刘娜非常痛快的抛弃了薛明珠跟上了张大妈她们的队伍往另一条路过去了。
薛明珠张了张嘴,哭笑不得道,“这可真是”
“算了,随她去吧,好多人都跟着看热闹去了。”杨凤梅笑了声,却不觉得这些人能进去,就田家也是住的小楼带着小院,把门一关又进不去,能看个屁的热闹。
走了一阵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杨凤梅忍不住皱眉叹气道,“这个柴云汉还真是能钻,你说他们家来闹腾会不是是早就打算好的”
说着这话杨凤梅吓出了一身冷汗,“得亏柴云汉放弃了明兰,不然要真来咱这儿闹,那以后明兰可真就没法嫁人了。”
薛明珠点头,“是这样没错。”
娘俩唏嘘感慨一番就回家去了。
薛明珠将没吃完的挂面吃完,洗了碗就决定睡个午觉。
然而这个午觉期间却发生了好大的热闹,只可惜她是无缘得见了。
等睡醒的时候天色都暗了,谢宽还没回来,薛明珠出门摘菜准备晚饭,几个大娘忙朝她招手,“小薛啊,中午怎么没见你啊。”
薛明珠啊了一声,“什么”
张大妈白了她一眼,“你说说你这小媳妇儿,又不是怀了孩子不敢出门走动,这热闹那么大你居然都不去看。”
薛明珠有些疑惑,“什么热闹”
她刚睡醒脑子还混沌着,突然记起上午发生的事儿,难道是田家
田家肯定会关门处理的,怎么还有热闹
见她这样张大妈得意道,“就田苗苗的事儿啊,你也太不关心了,她曾经可是你的情敌,你居然都不去看热闹落井下石,你还真是不怎么重视你男人啊。”
薛明珠哭笑不得,“这都哪跟哪儿啊,大娘您可别瞎说,我家阿宽跟她可没什么关系,我们也算不得情敌。”
她说完恰到好处的表现出好奇,“不过中午到底什么热闹田家不是把人都领家里去了,关上门了你们还能看得着”
张大妈看傻子是的看薛明珠一眼说,“她家关着门,两边的住户又没关门,就那墙,强听墙角不是太简单了。”
薛明珠“”
她似乎无法反驳。
因为田家的院子跟大伯家一样都是二层小楼,独门独院,但是院墙跟他们的还不一样,都是低矮的砖墙,站在院子里想听墙角似乎真的没那么难。
薛明珠想象了一下,田家和柴家人在屋里吵架,大娘大婶儿们蹲在墙头看热闹的场景
莫名的,竟然有些后悔。
哪怕爬不上墙头,蹲墙底下听听也不错啊。
张大妈嗤笑一声,“后悔了吧我跟你讲,你不去真的错过了热闹。”
薛明珠笑,“那到底怎么闹的大娘您跟我说说”
见她好奇,张大妈有些得意,“这要是问别人肯定没我这么清楚,我可是趴在墙头上听了全场的。”
说着张大妈清了清嗓子,见那边过来几个人又赶紧招呼,等人多了,张大妈才开了口。
“开始的时候他们两家怎么谈的,咱们听不见,后面估计是没谈妥,然后两家就吵了起来。田苗苗她爸不在家,就田苗苗她妈和她嫂子在家,俩人又都是正派人,可不就吵不过柴家人了。”
一个大娘问道,“那柴云汉看着也挺好的啊,条件也不差,苗苗妈为什么就不同意啊。”
张大妈瞥了她一眼道,“当然因为看不上柴家呗,就之前的向明阳也比柴家好啊。就今天这事儿也能看出来柴家就不是什么好人家,难怪薛家看不上这样的。”
说这话的时候张大妈还特意看了薛明珠一眼,见她没言语,就继续道,“柴云汉就差跪下求苗苗妈了,在那承认错误,大包大揽,而他妈就在那说俩孩子的今天的事儿,话里话外的意思说田苗苗跟她儿子关系不一般,任谁被人这么逼迫能高兴啊。不过田苗苗也是个脑子不清楚的,居然还在那放话说除了柴云汉谁也不嫁,你说说时不时脑子不好”
听热闹的人纷纷点头,“这话没错。”
张大妈继续道,“这事儿虽然没说的明白,不过田苗苗她妈最后还是答应了,我估摸着俩人是真的发生什么事儿了,不然卓婷那女人不可能轻易答应,这是没辙了。”
“那到底发生啥事儿啊”
张大妈意味深长道,“听说当时向明阳也去了,然后回去后放了狠话说这辈子和田苗苗不共戴天。再看看苗苗妈的态度,你说得发生什么事儿了”
都是些老娘们,顿时想到一起去了,不由暧昧的笑了起来。
这事儿还真不能说透了,若是说透了被人抓到把柄举报了,那也是麻烦事儿,而田苗苗也得跟着倒霉。
虽然大家看热闹不假,却也不想真的看着一个大院里住着的姑娘被抓去打破鞋。
说说也就算了。
张大妈又仔细的将田家说的事儿讲了一遍,薛明珠也是明白了,田家妥协了,被柴家拿住了把柄,不得不嫁。
这其实也就是田苗苗自己乐意,不然田家完全可以反过来钳制柴家,说柴云汉耍流氓。这年月女同志举报男人耍流氓一抓一个准儿,几乎没有悬念。
薛明珠都怀疑田苗苗是不是被柴云汉下了蛊了,居然这么乐意,可在车上的时候也没见田苗苗多喜欢柴云汉的样子啊。
薛明珠摇摇头想不明白,见几个大娘又东家长西家短的说起来了,生怕战火引到自己身上,薛明珠赶紧说了声跑路回家做饭去了。
晚上七点多,天还没黑,谢宽就回来了。
薛明珠给他热了饭,在他对面坐下看他大口吃饭,半天才说,“田苗苗和柴云汉估计是定下来了。”
“谁”谢宽每天早出晚归,听薛明珠说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是谁。
薛明珠看着他说,“柴云汉,之前大伯的战友给明兰介绍的那个,后来大娘去纺织厂家属院闹了一下,柴家就没再搭理明兰了,结果和田苗苗好上了。然后今天发生了点事儿,柴家来人了,关系定下来了。”
谢宽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这人是谁,半天哦了一声继续吃饭了。
薛明珠“”
空有一颗八卦的心,奈何没人跟她一起八卦。
薛明珠幽幽道,“你好无聊啊。”
谢宽皱眉,“我无聊”
他笑了生,“晚点儿跟你玩点有聊的。”
薛明珠撇嘴,见他神色带着暧昧,顿时想明白他的意思了。她站起来道,“我可不跟你胡闹。”
说着直接回里屋将门一关看书学习去了。
谢宽也没去追,吃了晚饭将碗筷洗干净又去冲凉,确保自己洗刷干净之后才过来敲门,“媳妇儿,开门了。”
薛明珠才不开呢,“你在外头睡吧,我不给流氓开门。”
谢宽舌头顶顶后槽牙,没想到他这辈子还能跟流氓挂边儿,然而又敲了一会儿薛明珠还是不开。于是推门出去到了窗户边上。
结果就看到薛明珠正靠在门上听外头的动静呢。
谢宽乐了,突然抬手敲敲玻璃,“干什么呢”
薛明珠偷听动静被抓包,脸蹭的就红了,她忙站直身体道,“我是准备出来洗漱的。”
说着薛明珠便打开门出来了,若不是她脸上表情慌乱,走路都同手同脚了,谢宽说不定真的就信了。
他站在院子里也不回屋,就看着薛明珠过去厨房,他说,“我把水已经放浴室了。”
薛明珠哼了一声往浴室去了,谢宽又提醒道,“你没拿睡衣。”
“要你管。”但薛明珠还是又跑了一趟拿了睡衣内裤往浴室去了。
趁着洗澡的功夫,薛明珠赶紧平复心情,决定今晚一定要给谢宽一个教训,让她看得见吃不着,让他故意逗她。
想到谢宽难受的样子,薛明珠忍不住高兴起来,出来的时候还故意朝着谢宽抛个媚眼儿。
薛明珠长相原本温婉娴静,但结了婚之后反而多了些娇媚,她抛媚眼儿的时候还故意扭动了一下臀部,顿时扭出了风情万种的感觉来。
谢宽原本就盯着她,冷不丁的接收到这么一个媚眼儿,顿时觉得鼻子一热,伸手一摸却是流了鼻血。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薛明珠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发生什么事儿的时候不由的笑了起来。
谢宽捂着鼻子看她,压低声音道,“你给我等着。”
这狠话放的厉害,让薛明珠不由打怵,下的也不敢逗他了,忙拿着东西就跑屋里去了。
可想到谢宽之前的壮举,薛明珠也不敢将门锁死了。就谢宽的性子,她如果把窗户也关上了,那估计今晚能直接给她表演破窗而入或者破门而入的戏码了。
但想到等会儿的事儿,薛明珠仍旧想给他个教训,哪怕他的气势再压人,谢宽还能打她不成
她可是他媳妇儿,又不是敌人,反正她必须得找回场子。
忐忑不安的等了一会儿,谢宽终于处理好鼻血问题迈着从容的步子回来了,见房门没关,谢宽挑了挑眉,又端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两口,这才将外头的灯关了朝里屋去了。
然而谢宽才转身,里屋的等啪的一声也被人关上了,罪魁祸首是谁,不言而喻。
外头天阴着没有一丝月光,谢宽很难看清屋里的环境。
但这到底是自己的家,稍微一思索便朝里屋去了。
薛明珠一声不吭,然后缩到床角去,谢宽似乎觉得这也是一种情趣,哪怕进来了也没开灯,反而到了床边坐下,“明珠”
薛明珠一动不动,在黑暗中看着床边的黑影。
但谢宽已经适应了黑暗中视物,稍微一看就知道她在哪儿了。他心中暗笑,却故意像往常那样压下去,然后咦了一声,“人呢”
薛明珠忍不住笑了一声,而后赶紧捂嘴。
等她后悔的时候已经晚了,谢宽迅速挡在薛明珠面前然后亲了下去。
“你以为你能跑的掉吗”
自然是跑不掉的,薛明珠双臂不自觉的攀上谢宽的脖颈,整个人都贴了上去。
谢宽震惊的发现他的小媳妇此刻似乎是不着一物的。
惊诧、喜悦和兴奋纷至沓来,谢宽再也忍不住狠狠的亲了下去。
野火燎原,一触即发,在这个没有月光的夜晚,让屋内的气温逐渐升高,吱吱呀呀的声音不知道响了多久,两人甚至不知道这场欢爱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起的了。
第二天一早薛明珠醒来时浑身酸软,腿都抬不起来了,而罪魁祸首却早不见了踪影。
她不由想起昨夜,薛明珠忍不住将被子拉起来盖到头顶。
虽然很羞涩,但是感觉也真的很好。
她的男人就是强大啊。
反正还没开学,薛明珠索性也不起了,哪怕肚子饿都不愿动弹,一直到了十点多这才起来洗漱,早中饭一块吃。
午饭刚吃完,正准备睡回笼觉,外头有人喊道,“薛明珠,有你的信。”
薛明珠赶紧开门,负责送信的小战士脸红着将两封挂号信递了过来,“薛明珠同志,你的信。”
两封
薛明珠道了谢坐在院子里将信拆开了,第一封是当初下乡时候知青女队长刘敏写来的,说她已经回城了,如果去首都可以去找她还给薛明珠留下一个地址。信里也说了知青点这一年来的变化。
魏红芬和李学斌结婚了,不过俩人没要孩子,毕竟生活艰苦打算等过几年再说。还提到了曹娜考上了县里的工人,虽然是个学徒工,但也比下地强了。另外几个也说了情况,最后又在信的末尾提道,说黄晓慧在当初她离开后怀孕了,只是黄晓慧并没有说是谁的孩子。
后来黄晓慧大着肚子去了一趟省城,回来后就魂不守舍,女儿一生出来就直接让她送了人。
不过说是送人了,估计是给卖了。这孩子能不能长大还真是两说。
薛明珠有些唏嘘,如果不是刘敏提到这个人,薛明珠恐怕这辈子都想不起来黄晓慧这个人了。
当初在乡下的时候黄晓慧就对崔志成表现出极大的兴趣,那几年更时不时的往崔志成跟前凑。她上辈子也是后来才得知黄晓慧跟过崔志成的,不过她估摸着在乡下的时候黄晓慧和崔志成就有过什么关系了。
至于那个孩子,薛明珠却觉得还真有可能是崔志成的。
依着她的想法,崔志成那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的。
想到孩子她又忍不住想到崔兰,希望在亲妈那里能够变好吧。
看完刘敏的信,薛明珠又打开另一封,一看邮戳写着湘省,她眉头一皱,不由想到前段时间收到的拿一封信。
那封信是徐晓倩寄来的,这封拆开以后果然还是徐晓倩写的。
信上也没提薛明珠不给回信的事儿,仍旧说着杂七杂八的事情,说着湘省那边的事儿,还劝她不要忘记学习,说以后可能会恢复高考。
而且随着信过来的还有一张单子,是一个包裹。
薛明珠心里的怪异更加严重了,徐晓倩到底是什么意思
当初在泉城的时候因为谢宽俩人还闹的不愉快,才多久的功夫就跟变了脸是的。
总不能真的是想跟她做朋友吧
薛明珠忍不住打个哆嗦,感觉很奇怪。
但徐晓倩还给她寄了东西,这让薛明珠很是为难。
下午天不那么热的时候薛明珠出了一趟门将包裹取回来,打开一看,却是一整套手抄版的数理化自学丛书。
薛明珠顿时坐不住了,当时她费劲力气才从废品站找到两本残破的物理和化学,但数学却一直没有找到。
而眼前三本厚厚的手抄版却是齐全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徐晓倩自己抄的,但只看着就让人动容。
薛明珠神色复杂,更加不理解徐晓倩的所作所为。
她都不敢想她能和徐晓倩做朋友的可能性。
可东西都寄过来了,难道她再给寄回去
说实话如果是别的东西她可能会毫不犹豫的寄回去了。
但这是数理化丛书啊,这样的资料在这时期是格外的难找的。等到明年年底恢复高考的时候,更是一书难求,花钱都买不来的。
薛明珠叹息一声,暂时将东西放书桌上了,铺开信纸先给刘敏写了回信。
再铺开信纸的时候,薛明珠却不知道写什么了。
实在是她和徐晓倩并没有多少交情,记忆深处的那些接触也实在不是什么好的回忆。
想了想最后还是将笔放下了,先想想再说。
原本想等谢宽回来跟他说说问问他的意见,可等到九点多也不见人。
薛明珠学习学不下去,索性洗漱早早的躺下了。
可心里有事,薛明珠又睡不着,辗转反侧,直到很久之后才酝酿出睡意,结果这时候谢宽又回来了。
谢宽像永远不知疲倦,洗漱完回来见薛明珠迷蒙着双眼,忍不住凑过来亲她,“怎么还没睡”
薛明珠幽怨的看他,“刚要睡着你就来了,你不得负责”
“好,我负责。”原本想着让她今天休息,但媳妇都让他负责了,那他怎么可能让她失望。
人之所以失眠是因为还不够累,等累了自然而然也就睡了。
于是谢宽直接覆了上去,薛明珠震惊,“你干什么”
“当然是负责。”
只是男人的负责方式可不是女人随口说说的那样,是一定要付诸实践的,于是大晚上的薛明珠又被摆着奇怪的姿势这样那样了一回。
沉沦的时候薛明珠还想着等结束了问问谢宽到底哪里学来的奇怪姿势,然而结束后她已经睁不开眼了,怎么睡着的都不知道。
而再醒来人都不见了,想找茬兴师问罪都找不到人。
谢宽忙的脚不沾地,经常见不到人,于是和薛明珠见面经常是在床上。俩人的交流多半也是在床上进行,要不是薛明珠自己也舒坦,恐怕她都要暴躁了。
也是在这期间,谢宽待她解锁了好几种奇奇怪怪的姿势。薛明珠想问却又找不到机会,气的不行。
至于要不要给徐晓倩回信,该怎么回信这件事儿,薛明珠仍旧找不到头绪。
给刘敏的信都寄出去了,徐晓倩这个还没做决定呢。
中午薛明珠拿着笔到底写了个开头,然而写了几个字之后就不知道怎么写了。
外头吵吵嚷嚷的,似乎不少人。
薛明珠叹了口气将笔放下开门出去。
外头不少人都在说闲话。
瞧见薛明珠出来便招呼道,“小薛老师啊,最近可没怎么见着你,我们还以为你又回娘家去了呢。”
“没回去。”薛明珠笑了笑,也就在谢宽出任务的时候她才回娘家住,现在谢宽每天都回来,她也就没必要回娘家住了。不过白天的时候她偶尔过去,看看爷爷的身体,检查弟弟妹妹学习的进度。
让她惊奇的是弟弟妹妹学习的进度可比她快多了,跟弟弟妹妹相比,她简直就是渣渣。
倒不是她不够认真努力,实在是人的天赋各有不同,付出同样的努力,脑子好使的人和脑子一般的人就是不一样。
薛明珠晃去这些想法问道,“今天是有什么热闹我在屋里都听见了。”
薛明珠一说,几个大娘就眼神复杂的看着她,薛明珠一囧,“怎么了”
张大妈嗤笑一声,“你其实也挺喜欢听八卦吧喜欢听就直接说,没必要瞒着。大家伙又不是不带你。”
薛明珠抿唇笑了笑,“是呢,有谁不想听稀罕事儿吗”
她一提醒,几个大娘又想起刚才的事儿,有一个便说道,“我们还是说的田苗苗的事儿,田苗苗和柴家的订亲了,说是国庆节的时候举行婚礼。这事儿大概就没有悬念了。”
这可的确是没有悬念了,离着国庆节也才一个半月的功夫,比那些相亲完就结婚的人也好上不少了。起码准备的时间多了,相互了解适应的时间也多了。
“柴家倒是也不错,听说直接拿了五百块钱的彩礼钱。”
张大妈撇了撇嘴,“像柴家那样的人家五百块钱算什么,一千块都拿的出来。”
“真的假的”几个大娘震惊了,“一个副厂长那么有钱”
“那当然了。”另一个大娘有是本地人,有亲戚在城里上班,给大家算账,“柴家可是有三个儿子呢,而且三个儿子加上俩老的都有工作,就是柴云汉俩嫂子也都有工作,七口人工资一个月得多少副厂长工资不低吧听说柴云汉她妈在厂妇联工资至少也得三四十吧还有她俩哥嫂,随便算算一个月都得三百多块钱。”
几个大娘忍不住吸了口气,就是薛明珠也吓到了,“好多钱啊,不过他们家为什么没人下乡”
“下什么乡啊。”几个大娘像看傻子一样看薛明珠,“这种有本事的人都把孩子就安排妥当了,有工作了当然就不用下乡了。”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转而又说起其他的来,“三转一响说是柴家都给,像田家估计也不会要,到时候都得带走,嫁妆估计也不会少。啧啧,真算起来不看前段日子发生的事儿,这门婚事似乎也听好的。起码像咱们这些家庭高攀不起。”
说着这些大家伙又说起这家闺女嫁给谁,那家小子跟谁好了,话题直接就歪了。
薛明珠听个热闹,完事儿便回去了。
待她一走,张大妈看了她一眼对其他老太太说,“其实这小薛人也还行。也没看上去那么讨厌。”
马大娘白了她一眼说,“再讨厌能有你讨厌啊,人家那是不跟你一般计较。”
“你这话什么意思啊。”张大妈顿时不乐意了,“你给我说清楚。”
“说什么说啊,你俩可都消停点吧。”宋大娘向来是和事佬,看了她俩一眼道,“人家小年轻的事儿你们少掺和,平时好好管住嘴比什么都强。”
就张大妈这人,好好一个人偏偏长了一张嘴,要不然也不能和前头的李美凤打了那么些年。
张大妈不服气,可也没再说,恨恨道,“不跟你一般见识。”
伴着吵吵声,薛明珠回家关了门,进屋看到桌上的书信顿时一梗。
怎么回信呢。
薛明珠绞尽脑汁,费了好几张信纸之后终于舍不得浪费了,干脆就那么写了下去,只是今天憋一点儿,明天憋一点儿,花费了好几天时间总算写好了回信。
信上也随便写了写这边的生活,写了大院里的八卦,杂七杂八的,尴尴尬尬的,薛明珠都不敢去看句子通顺不通顺,就这么寄出去了。
将信寄走的时候也到了八月底,离着开学也没几天了。
趁着空闲天气又好,薛明珠将被褥都暴晒一遍,而后又将菜园子收整一遍,便准备着开学了。
开学前谢宽难得休息,夫妻俩自然是这样那样到很晚,然后第二天又去海边垂钓洗海澡,趁着天黑还在那边来了一次。
很刺激,薛明珠觉得以后她大概都不想去洗海澡了。
男人就是禽兽,关不住。
甭管是不是有幽怨,到底要开学了,睡懒觉的日子也没了。幸亏谢宽还有点人性,没闹到很晚,不然第二天她都起不来。
开学第一天,部队就下发通知,原来的教导主任郑爱芳同志经过组织考察,被认命为新的校长,至于教导主任则由年龄大一些的初二的一个班主任兼任了。
对于这样的安排,没有人觉得不好,郑爱芳虽然人比较严肃,但为人正派,至少在任教导主任的这些年没有人觉得她做的不好,也是她们这群人中最适合的人选。
与此同时,学校也多了一位女老师,来教原来初一现在的初二班级的地理和政治。
原来的初二毕业了,有的上了高中有的考了中专,还有的干脆下学往部队发展了。
新的初一不再是薛明珠她们带,而是由原来初二的老师带。
想想以后是要三年制,毕业之后也才十五六,现在初二就毕业,说起来还是孩子呢,但有人就已经下部队锻炼了。
当然在发工资的时候薛明珠代课那几天也给另外结算了工资,这大概是唯一能慰藉她的地方了。
而且薛明珠觉得当老师还真是不错,有寒暑假不说,放假的时候还给发工资,其他哪有工作是这样的。她甚至暗搓搓的想,等以后考上大学毕业了也继续当老师。上班的时候认真上,寒暑假当咸鱼痛痛快快享福。
想的还挺美的。
薛明珠也顾不上感慨,算算时间,似乎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她的心情有些沉重也有些忐忑不安,像那些国家大事不是她能干预的,而谢宽也是每天忙个不停,夫妻俩哪怕睡觉的时候在一张床上,但也几乎没有说话的机会。
果然没几天,大院里一直没开过的喇叭响了,广播了一条举国哀痛的消息,一时间部队大院里痛哭声一片。
整个大院,整个湖城市,甚至整个华国都陷入了悲痛之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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