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演很短暂, 也很精彩。
饰演皇后的演员演了两个人的戏份,剧情里,女主听见鹦鹉学舌, 掌握证据后,带皇帝来长宁宫质问, 宫女支支吾吾, 却让皇后养的鹦鹉把阴谋吐露了出来。
上一秒还是清冷自矜的皇后,下一秒就是红了眼圈的宫女“皇后娘娘她”
仿佛按下开关一样,大脑袋开始说话“皇后娘娘说了, 今夜子时,荷花池, 若是无人, 就要嘎”
白高兴一呆,一模一样的台词, 这次还少说了一个字。
所以为什么总是嘎
他好奇地探出脑袋往上看, 试图听听这只“同类”有没有说鸟话。
黄莎青在一旁气馁道“孙导,你看吧。”
孙导也头疼地叹了口气, 对黎谱道“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只要大白能快点记住那几句台词, 大脑袋就可以换下来了。”
他顿了顿, “大白刚到,对环境不熟悉, 不知道状态行不行这样, 你的戏先挪到明天,等下小伊带它的时候你也在旁边盯着,这样都能放心。”
黎谱略微低头,笼内, 雪白的鹦鹉似乎还不知道自己身负重任,对另一个同类十分好奇。
看了一会儿,黎谱收回视线,“好。”
在这之后,白高兴被黎谱提着,跟着训导员在长宁宫及附近逛了一圈。
训导员着重让他熟悉长宁宫门口和附近的花丛这将是他被高高挂起的地方,然后是附近的门和道路据说是以防万一,万一他真的飞了,还能记得附近的景象。
很快,白高兴被拎回了鸟房。
第一件事就是被放出来,他舒展了一下翅膀,光明正大地听饲主和训导员的对话。
“是这样。”训导员小伊神色郑重,“拍摄时是肯定不会给大白关在这种笼子里,它要在没有栏杆的那种架子上,就跟今天大脑袋站的那个一样。”
他拿过一个样品,是金色的吊式站架,只有一根横杆和两根竖杆,挂着同样质地的金色链条,两端用金丝圈成圆,里面放着玉质的杯子。
“大白在家是笼养吧,就得赶紧让它适应这种方式,不然短时间内它没法习惯,上去就会乱飞”
“它在家散养。”黎谱突然道。
“啊”小伊一愣,然后难以置信地重复“散养”
“你把一只梧桐散养”
黎谱觉得他的态度有点奇怪,“怎么了吗”
“嗯”小伊表情有点纠结,“梧桐是跟葵花拆家能力并列的鹦鹉,而且宗栖梧桐因为是群居,成体尤其是发情时会出现筑巢行为,能把家里翻得乱七八糟。”
他试探道“你家没事吗”
本以为会看到黎谱焦头烂额的表情,却没想男人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眼底甚至还有些许疑惑,“没事,大白在家从来没有捣乱过。”
除了莫名其妙涨了电费的那次。黎谱在心底补充。
“那大白简直是天使啊”小伊惊奇极了,看着白高兴惊叹道。
声音太大了
白高兴被吓了一跳,又被这种形容震得脸红。
下一秒,他听见黎谱带笑的声音“可以这么说吧。”
白高兴别过脑袋,抖了抖羽冠。
之后,黎谱将那个金鸟架提过来,“让它上去就可以”
“对,让大白先熟悉这个笼子,然后带着它先在屋里走,等套上链子不会乱飞后,就可以带它去外面溜溜了。”小伊在一旁说道。
白高兴瞅了笼子两眼,伸出爪子试探,然后站了上去。
主要是想知道这是不是真金的
白高兴试探地啄了啄架子,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趁机从旁伸了过来,将与笼体项链的金环扣在他另一条没东西的腿上。
白高兴“”
低头。
真对称啊跟进了橘子一样
偏偏黎谱还很满意似的,揉了揉他的脑袋,留下几分温热。
然后听见黎谱回答训导员“应该不会。”
“以前带它去楼下的时候,它从来没乱飞过。”
似乎是为了证明他的话,白高兴站到架子上后就没再乱动,任凭黎谱提着他在屋里走了几趟。
甚至开门走到院子,鹦鹉也没有慌乱,依旧安静地站在上面。
看完全程的训导员若有所思,“这个进度感觉可以直接去外面了。”
他试探地提议“黎哥,我们紧凑一点用这个再带大白出去转一圈”
于是半天之内,第二次出门了。
与上次拎得很随意不同,白高兴能感觉到黎谱这次非常小心,甚至微微抬起手臂,让笼子保持在不怎么摇晃的状态。
男人看上去很怕他乱飞,大概是被训导员说的“在别的剧组见过鸟受到惊吓用力一飞,腿被扯受伤”给吓到了。
很想告诉他完全不用担心哒,但可惜他有前科。
白高兴想起偷偷跟在黎谱身上下楼那次,完全感受到了男人的惊慌,以至于之后他想翱翔两下都不太好意思了。
想到这,白高兴忍不住抬抬爪子,感觉这条链子是真货,栓在腿上还挺有重量。
走了没几十米,跟在他们身后的训导员忽然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过来说要走。
“不好意思黎哥,导演有事找我,我先过去一下。”他看向白高兴说,“大白适应得挺好,你带他去人多的地方逛逛,除了有台词的戏份,它还得补拍几个镜头,那些镜头里人都挺多,提前让它熟悉。然后下午我再来教他台词”
这下就剩他们两个了。
白高兴舒展了一下翅膀,仰头看向男人,干干脆脆“出去玩”
这是他曾经常说的话,好久没说,居然还有点不习惯。
黎谱愣了愣,眼底浮现出一丝笑意,“出去玩,这次带你一起。”
这边一人一鸟岁月静好,另一边,训导员小伊和导演讨论起关于如何让大白快速记下台词的问题。
“这群鹦鹉的最短学成记录是三天,大脑袋创下的,我估计大白最少也要差不多两三天。”小伊道。
“实在不行,台词可以缩减。”孙导凝重地皱着眉头,“尽可能在三天内让大白能加入拍摄,只要把台词说下来就算成功,流利度可以再练。”
“行,我尽力教它。”
小伊点了点头,继续跟孙导聊了一下对大白的教学方案,临走忍不住宽慰道“大白很聪明,适应得也快,说不定能比大脑袋还快一点,两天也是有可能的。”
“交给你们我放心。”
这么应答着,看着训导员离去的背影,孙导沉沉地叹了口气。
说实话,在冷静过后,他就不敢抱太大期望了。
邀请大白来到这里,只是他想最后抓住机会,尽全力试一试。
剧组借来的鹦鹉演员很多,大部分还都是有过演戏经验的。即使是这样,至今也只有三两只鹦鹉能把台词说全,更不用说教学时间用了多久。
在最初得知大脑袋只用了三天背过台词,在一众鹦鹉里脱颖而出的时候,他也惊喜过,甚至多分配了一个训导员去教。
可没想到,等大脑袋真正进入拍摄后,每次过程中都会出意外,仿佛卡带,不是这里嘎一下就是那里嘎一下。
如果只是嘎,能把台词背完也就好了,至少还有真实感。但大脑袋的嘎,是嘎完就不再说台词,呆愣地站在原地。
从那以后,每每想到这种期待落空的感觉,他就有点心慌。
孙导深吸了口气,摘下帽子狠狠抓了抓头发。
希望这次真的能行吧。
下午两点,准时开始台词教学。
“一般来说,擅长学话的品种熟悉一个词是很快的,难就难在大白需要说的是句子,而不是几个简单的词。”
训导员拿着台词本,指给黎谱看“比如大脑袋说的那句词,全句是皇后娘娘说了,今夜子时,荷花池,若是无人,就要他好看”
白高兴愣了一下,后面就俩字啊
训导员笑了笑,“本来是不得好死,孙导怕鹦鹉学会了以后说话不好听,就改了一下。”
“”也是,哪个主人想听自家鹦鹉天天在耳朵边小声叨叨不得好死。白高兴下意识看了眼黎谱。
坐在沙发上的男人点了一下头,示意继续。
“然后,教学的话,我们会先跟鹦鹉重复很多次全句,让它有听的意识。要注意这里不能断开,因为它们不明白先后顺序,如果断了,说出来就容易颠倒。”训导员继续道。
“等大白有意识地想学发音,嘴里开始吐出含混的字时,第一步目标就达成了。”
黎谱沉吟,“能发音需要多久”
“黎哥你不知道”小伊惊讶,“大白在家说话多久才能说清楚一句话,你没印象吗”
在大白进组之前,作为训导员的他就已经具体了解过这只鹦鹉的说话内容。不得不说,一听就知道大白是对说话非常熟练的那种,不知道背后教他的人付出了多少心血才教得这么优秀。
“没有。”黎谱淡淡地说,“它每次开口,说出来的话都很流畅。”
小伊震惊地看着架子上白色的大鹦鹉。
可能吗不会是主人滤镜吧
但他还是决定相信一次,“一般看天赋,每只鹦鹉都不一样,聪明的大概三天到七天。”他顿了顿,“那我开始了。”
“好。”黎谱点头。
白高兴看着年轻的训导员慢慢走到自己面前,蹲下身来看着他,用尽可能温和的语气“大白,等下要认真听课哈。”
嗯我尽量在不那么恐怖的范围内配合你。
白高兴挠了挠下巴颏,思考到底几天学会才比较正常。
三天五天一周
要不还是晚一点吧,省得吓人。
却听训导员鼓励他说“加油啊,都背过了才能试拍,不然你都没有看摄像机的机会。”
这么严格
白高兴的羽冠抖了一下,决定还是三天内搞定好了。
训导员教得很认真,白高兴偶尔逗一逗他,说出风马牛不相及的词语,但很快,他很够意思地吐出“皇后娘娘”四个字。
“比预想中快多了。”训导员吐了口气,“接下来”
“干嘛”
黎谱正垂眸看着剧本,突然听见撕心裂肺地嘎嘎声,然后就是一句吐字无比清晰的呐喊。
他连忙抬头,望见震惊的一幕刚才还好好的训导员此刻狼狈地举着双手,白色的大鹦鹉狂扇翅膀竭力往上扑棱,爪子却薅着他的头发。
房间里,鸟毛和头毛一起纷纷落下。
黎谱赶忙起身来到训导员身旁,一边唤着“大白”一边伸手将其抓住揽在怀里。好不容易才在怀里安抚下来,黎谱抬头问道“怎么了”
小伊龇牙咧嘴地揉了揉火辣辣的头皮,没血,“没事,可能大白还是害怕。”
你还好意思说
白高兴窝在黎谱怀里瞪他。
鬼知道他看见这人上一秒还在好好说话,下一秒就抱住他还把嘴贴过来有多恐怖
变态吗
看着黎谱依旧不解的表情,小伊又按了按刺痛的嘴角,解释道“我本来想让大白感受一下吐字的感觉,声带震动也能带给鹦鹉发音上的刺激,结果它就开始蹬我。”
“不过。”他竖起大拇指,“刚才那句干嘛说得很不错。”
“大白可能不是很适应和陌生人接触。”听完这个理由半晌后,黎谱开口说道。
“也是。毕竟这才第一天。”小伊打算今天先放弃这个操作,“往后我跟大白熟悉熟悉再说。”
黎谱想了想,托起怀中雪白的鹦鹉看了看,只觉那双湿漉漉的眼睛十分可怜。
他看了整理鸟毛的训导员一眼,又摩挲了一番鹦鹉有些呲毛的飞羽边缘,主动道“让我试试吧。”
“也行”训导员愣了愣,头一次见有明星愿意亲自教学,感叹这可能就是工具鸟和真用心养的差距,于是教起了他如何去做。
“嘴巴贴在喙上让它感受吐息,还有喉咙的震动。”小伊指了指自己的喉结处,示意黎谱在哪个位置。
白高兴还没反应过来,就见黎谱靠得越来越近。
这么一张脸,贴在近的距离实在震撼,他呼吸一滞,忘了挣扎,也没有意识挣扎。
然后有什么柔软的东西贴上了他的侧脸。
“这样”
低沉的声音,还有温热的吐息。
紧接着,柔软的触感在他脸上擦过,他又被按着脑袋,贴在了什么凸起微硬的地方。
啊啊
白高兴贴着黎谱的喉结,感受着体温、震动和脉搏,脑袋一片空白。
他的思想开始逐渐放空,身体一点点变得僵硬,后来的后来,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只会下意识的回答
傍晚。
孙导坐在监视器前翻着标注好的剧本,忙了一天的他终于有了给大白讲戏的空闲,顺便忍不住猜测今天训导员有没有进展。
转头,却见小伊步履匆忙地从门口进来。
他心中一突,莫名升起一种不安的预感,“怎么了”
“是大白它”一脸难以言喻。
果然。
孙导心情一坠,眼底亮光缓缓熄灭。
他叹息了一声,想起太多失败的前例,心情全然跌倒低谷,就这么坐回桌前。
他甚至慢悠悠地端起保温杯,看了一眼面色奇怪的训导员,“你说就是了。”
不管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还是颠三倒四不配合,他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小伊已经混乱震惊得难以组织语言,好一会儿才有点磕巴地说完
“大白已经把台词全都背下来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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