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怜一身青色罗裙, 黑发束在腰间,显得越发楚楚动人。她脖颈上系着白色的绸缎,据说是因为受伤后除了嗓子出了问题, 脖颈处也不太好看。
她一再惶恐地说,担心惊扰了殿下, 所以将这里捂得严严实实。
她话少,只是垂首默默做事。
梵婴喜欢这样的使女, 像是收集到了一个新的漂亮珍宝。
她对新奇的东西总是分外珍爱的。
系统有些搞不懂“宿主你不觉得他哪里怪怪的吗”
但因为苏怜儿只是书中一个无足轻重的小角色, 是个普普通通的凡人, 所以系统的资料里甚至都没有显示出姓名以外的东西。
梵婴含笑托着下颌,状似认认真真看书“唔, 是吗”
她抬眼忘了苏怜一眼, 苏怜眨了眨一双美丽的眼睛, 无辜而惶惑地看她, 迟疑问道“殿下可是口渴”
梵婴点点头,随后道“沏一盏茶来吧。”
苏怜儿便从容漂亮地落座在梵婴足边,动作优雅地给她沏茶。
弹幕上已经飘过无数呼唤。
“美人姐姐嘿嘿嘿”
“斯哈斯哈”
“老婆的手腕也这么好看”
“别说阿婴喜欢,实不相瞒我也喜欢”
“是会照顾人的温顺体贴大姐姐类型啊。让我想起我家的布偶猫。”
梵婴眼神闪了闪,对着系统喃喃道“啧奇怪。”
系统兴奋了“你也终于觉得她奇怪了是吧”
没想到梵婴却翻了一页书“看这动作, 应当不至于只在宫中当个杂役啊。”
系统心想难不成你还要给她升官
梵婴却打了个哈欠,兴致勃勃道“要想知道他有没有问题,只消让她离我近一点就行。”
“你在想什么要是她刺杀你怎么办”系统不可思议。
梵婴笑道“有疯狗守在我的床头,怎么会有盗贼扰我清梦”
系统想起那重重锁链之下,炽热如同红莲的一双眼睛。
又看了看垂首,乌发如云,十指修长若玉葱的美人。
系统“你说的好像有道理。”
以至于系统忽略了梵婴对苏怜儿显得分外表里不一的态度。
梵婴借过苏怜儿沏的茶水,随后问她道“小艾姐姐呢”
苏怜儿低垂着头, 梵婴看见他一张白瓷一样清美的脸。她道“回殿下,奴婢不知。”
梵婴见她寡言少语,随后问道“美人姐姐,你的嗓子是怎么回事”
苏怜儿并不抬头,十分卑怜的模样“年纪小时不听话,父亲用药烫坏了。”
但见她脸上没有哀怨的意思反而更加惹人怜惜。
梵婴哦了一声,随后道“真是心狠啊。”
苏怜儿却抬首,对她怯怯一笑“也是应该的,我犯了不可饶恕的错。”
“什么错”
苏怜儿不卑不亢答道“奴婢年少时不懂事。”
竟然之后也没再多说。
苏怜静静看着地面繁复花纹的地毯,目光一点点向上抬,最终只停留在梵婴的足踝,便再也不向上看了。
他低垂着细密的眼睫,宽大的罗袖拂过地面,声音平淡而温柔道“殿下不冷吗”
随后他骨节分明的手托起梵婴的赤足,亲手仔细地给她穿上了罗袜。
梵婴也不动,只饶有兴味地看着他。
他的手掌很暖和,托着她的足,精致秀丽的面容让这一幕看上去像是一幅画。
梵婴托着腮,懒洋洋依靠着美人榻,悄无声息地弯唇一笑。
随后她顺其自然道“是哪里来的如此心狠手辣的父亲,竟然这样对自己的女儿。”
苏怜想起了自己被烫伤的那一天。
那时候,梵婴已经登基。
他却深居大司空府,再无与她相见的日子。
他无论生得再漂亮,在父亲眼中也终究是个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
父亲觉得养着他已经是莫大的恩典了。
父亲曾经动过给梵婴选夫的心思,那时候几乎已经板上钉钉了
他嫡出的二哥哥被选中了。
父亲打的一副好算盘。大哥哥继承他的位置,二哥哥去做阿婴的枕边人。
二哥哥对苏怜说“怜弟,哥哥来日若是入了宫中,定不负你,也为你谋一个男妃的位置”
父亲竟也默认了。
毕竟在他们眼中,他就是个漂亮的花瓶,上哪里不是装点。
他们看不起他没什么,但是阿婴
阿婴竟然答应了。
她竟然答应了要娶这个蠢笨如猪的大司空府二公子。
他听闻,阿婴甚至还赞,二公子有一双天真纯善的眼睛,她很是钟意。
二哥哥开始频繁地陪父亲赴约宫宴。
而苏怜当然是不能去的他不过是个私生子,怎么上的了台面,就算陛下看他一眼,也是脏了眼睛。
“今日陛下拉着我的手,赞我新词作得好。”
“今日陛下亲手为我披上了披风,说风大让我多多小心。”
“陛下生得真美,她允许我直视她不需下跪。”
“陛下允许我无人处称她阿婴,还唤我的字”
“怜弟,如若我成了凤君,或许求陛下垂怜,可给你一个妃位。”
看着二哥哥愚蠢而自得的模样,和许诺他男妃之位的诺言,苏怜感激落泪,温声道“多谢二哥哥。”
一切都已经备好,世人皆知陛下就要娶二公子了。
苏怜笑盈盈地陪伴二哥哥置办好了一切,随后在去寺中祈福的路上,大司空府马车遭贼人劫掠,二公子下落不明,而苏怜在悬崖之下,重伤被找到。
苏怜含着泪告诉世人,二哥哥宁死不从,被人侮辱后,不知去了何处。
没有人怀疑他,因为他哭的那样漂亮那样动人。
职中,人们在一处乱葬岗找到了二公子。
当然,尸身早已经发烂发臭。
而更令世人骇然的是,他除了衣不蔽体浑身被不可言说地凌虐过的伤痕之外,他的眼睛被挖掉了,手也被齐腕砍掉了。
自此他成了大司空府的耻辱。
苏怜悲切地“二哥哥为人纯善,怎会落得如此”
大家都让他节哀。
大司空勃然大怒,二公子的尸体甚至都未能入府灵堂。
只因为死相死因太过难看,简直是在打大司空府的脸。
自此,大司空府的二公子,不再是满城男子羡慕的对象,而是鄙弃怜悯的鬼魂。
大司空府和陛下的婚约自然作废了。
苏怜听着人们说,陛下曾经赞二公子眼眸漂亮纯净,一双抚琴的手也极为秀致,真是可惜啊。
苏怜含笑想到,是啊,真是可惜啊。
明明都是一个父亲的孩子。
为什么我要因为他屈居妃位呢。
无论她如何无情,他都愿意做她的凤君。
再多男妾也无妨,只要他是她唯一的夫。
此刻的苏怜儿,为梵婴穿好了鞋袜,侍奉她看书品茗。
他的声音其实十分悦耳动听。
他曾在无数个夜晚,在二哥哥为他极致详细地讲述陛下和他的每一句对话后,都将一切重新练习过一遍。
他一个人自言自语,也调整好了每一句腔调,做到十成十的动听优雅,温和婉转。
他甚至练习过很多次,如何低喘更动情,如何伺候陛下更温柔更新鲜。
他能抚琴,也能吟唱,比那个废物强得多。
而那天半夜,他正独自说着话,门便被猛地推开了。
二哥哥和父亲地站在门外。
他清晰记得二哥哥脸上的嘲讽和鄙夷。
父亲觉得他有失心疯,怒不可遏地拂袖而去。
二哥哥带着恶意怒意和妒忌看着他,让仆人按着他,强行用滚烫的茶水混合着药烫伤了他的咽喉。
“你和你娘一样是个狐媚子。”他这样带着恨意说道。
那之后,他喉咙除了落下了不可治愈的疤痕,说话也变得嘶哑难听。
他很长时间没出现在众人面前。
等到再出现的时候,他憔悴的模样,带着伤痕不再完美的容貌让二哥哥不再看他不顺眼。
甚至开始可怜他,虽然那可怜带着恶意。
不过苏怜不在意。
他用依旧漂亮的眼睛看着自己愚蠢的哥哥,一点点计算他的死期。
苏怜坐在梵婴足边,并不说话,只是轻轻替她按摩双腿。
梵婴习惯了人伺候,也赞他手法好。
苏怜眼眸低垂,不卑不亢地应了。
她现在身陷囹圄,他要做的是陪伴她。
但他想做的不止这些。
大司空府现在完全落入了他的手中。
他看着搭在自己膝盖上的她的足,眼神一暗,手下的动作依旧轻柔。
倘若他能做皇帝,或者帮助她重回帝位,那她就真正只属于他了。,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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