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事务繁杂, 那怕君卿有心想快些处理干净,也耽搁了四五日。
沈清澜得知化形近在眼前反倒不似先前那般焦急,她偶尔会出去一两趟, 去秦怀章的住处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这次一闭关就是七七四十九天,在加上之前耽搁的时间, 两个月就这样荒废了。
系统还等着她想办法尽快解决掉秦怀章, 故而她直接找机会去秦怀章住处碰碰运气。
第一次去的时候,沈清澜就发现秦怀章的住处看似简洁朴素, 但该有的东西全部都配置齐全。她看不出这些东西价值几何, 只是觉得这间屋子过于干净整洁了些, 连纸张和笔都是板板正正放置好的。
打量一圈儿,确实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只得先回洞府。
回去后, 她又仔细琢磨一番,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
琢磨了一整日,心里到底不踏实,所以她决定再去秦怀章的住处看一眼。这次主要放在那些给人感觉怪异或不合理的地方。
这次她观察的更加细致, 仔仔细细地打量着屋内所有陈设,然后目光落在博古架上摆放着巴掌大小的黑色方形木匣。
黑色的木匣看起来平平无奇,似乎并不引人注目,可博古架众多摆件中,第一眼沈清澜就被它牢牢地吸引住了目光。
这种情况下, 木匣极有可能是密道机关。毕竟真正的秘密不可能就这样大大咧咧的摆放在明面儿上, 若是机关却说得通。
沈清澜决定拧拧看,试一试这玩意儿到底是不是机关。
虽然她现在是灵体,没办法直接触碰实物, 但她可以操控剑气和灵气。剑气太过锋利,最终她还是选择用灵力包裹着双手,然后去转动木匣。
没想到木匣很轻易就移位了,下面压根没被固定,也就是说这木匣并不是她以为的机关。
她略一沉思,还是选择相信自己的直觉。继续用灵力打开木匣,却发现里面放着一枚玉佩。
看玉佩的款式她莫名觉得有些眼熟,隐隐记起好似君卿身上有和这枚玉佩差不多的样式。
她用灵气将玉佩挂在清霜剑上,准备等回去问问君卿关于这枚玉佩的事。
转身刚想走,突然又顿住了。
一道凌厉的剑气劈开那木匣,露出藏在夹层里的白色宣纸。
宣纸被人折叠起来用法术保护着,所以即便被剑气划过,纸张依旧完好。
这时,君卿察觉到她离开,循迹赶来,却在秦怀章的屋子里找到了她。
眼神扫过屋内,看到地上纸张时,他弯腰捡起。纤细修长的手指拂去上面的结界,慢慢将折好的宣纸打开。
纸张打开的瞬间,沈清澜惊讶的啊了声。这张普通宣纸上画着一道人影,即便是背影,也能看出画中之人风骨凌傲,风姿卓绝。
若是她没判断错的话画上之人应是君卿。
没等沈清澜说些什么,那张宣纸就在君卿手中付之一炬,连灰都没有留下。
清淡的眼神落在那悬挂于剑柄上的玉佩时,更是多了几分冷然。
“你莫要生气,他肯定是故意的”沈清澜气愤道。
玉佩和画像向来都属于极为私密的东西,偏偏放在了一起,就更加引人遐想。
而且这两样东西都被留下不说,还放在这么轻易就被人注意到的地方,若说不是故意的,沈清澜那是半点儿都不相信。
依秦怀章的性子,想必早就猜到会有人来搜自己的屋子,所以才特意留下这两样东西。届时里面这两样东西一旦被人发现并且传扬出去,外面人还不知该如何议论。
这分明是故意败坏君卿名声
沈清澜气的半死,在心里狠狠记了秦怀章一笔,等待日后有机会讨回来。
比起她的气愤,相反君卿的反应却十分平静。他将那枚玉佩玉佩捏碎,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带她一道离开。
身影渐渐远去后,身后两间木屋瞬间被剑气冲散。风一吹,什么都不曾留下。
君卿处理完那些琐事,又去找了趟白青,将自己离宗之事告知,以免他担心。
白青见他回来没几日又要离开,表情隐隐透着不悦,他拧眉问道“刚回来这才几日,怎么又要着急离开没记错的话,最近好像也没什么事值得你出手”
“哦,对了,过几日江坞主他们要来,说是有话要同你说。依我看啊,他应是冲你来的。”想起百余年前江月然闹的那些事,好不容易被遗忘了,偏偏他又要登门。
一想到这里,白青只觉额角隐隐作痛,着实不愿去面对他们。
谁知君卿淡定推拒道“江坞主乃是宗首,自然要由大师兄来接待方合规矩。况且大师兄也知我有未婚妻,自然要与江坞主避嫌,以免叫她知道了,再生我气。”
白青惊呆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从他师弟嘴里说出的话。他卡壳了一下,随即说道“不对啊,你那未来道侣说是闭关去了,可到现在我们都没见过,你确定不是当时找来冒充的”他满目狐疑,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君卿面不改色道“大师兄这是说的什么话,我为何要拿这种事情来诓骗你们师兄放心,这次外出归来,就可以见到她了。”
白青恍然大悟,意味深长道“我说你怎么这么着急,原来是打算去接人。也罢,事关终身大事,着急些也应当。你放心去吧,等把人接回来,为兄替你们二人举办接风宴。”
君卿任由他误会,淡定应下,之后他顺理成章的离开了天衍宗,避开了与江月然的会面。
出了天衍宗,沈清澜才冒出来飘在君卿身边,八卦道“君卿,你说江月然突然冒出来,该不会真就是奔着你来的吧难不成他还没死心”
站在扁舟上的男子闻言侧了侧头,温和的声音满含无奈“这都过去百余年了,想必江坞主早就忘了。”
沈清澜却是不信,她嘀咕道“听他那意思,先前见过你,指不定暗恋你多久了。区区百年,说不定发现你身边没了人,又再度死灰复燃,想要继续当尊主夫人。”
听出她语气中的酸意,君卿眸中含笑,嗓音轻柔道“所以我这不是出来了。等出关后若再次相遇,届时我身边有了人,就算他还有那份心思,也不至于继续纠缠。”再怎么说也是一宗之首,面子还是要顾的。
沈清澜恍悟,啧啧称奇的看了他一眼,没想到他竟还有这一面。
从天衍宗出发,他们用了一日半的功夫,于次日傍晚抵达桃林。
和她从君卿回忆里看到的一样,桃林依旧有无数桃花盛开,清风拂过,粉白的花瓣飘然落下。
他们相携着一起来到了桃林深处那间木屋,君卿站在木屋前沉默着,似是有些迟疑。
沈清澜猜到他内心复杂难辨的情绪,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目露担忧的望着他。
君卿并未让她等太久,回过神儿来便伸出双手,轻轻推开了眼前这道被他尘封已久的屋门,并且率向迈步走向里面。
沈清澜跟着一道进去,打量着眼前这座熟悉且没有一丝变化的木屋,内心微涩。
这里和她在回忆里看到的几乎别无二致,可见他是有意将这里维持在父母离开前时的模样。
眼前的他到底已不是曾经那稚嫩无力的幼童,面对曾经的家,身上的脆弱一闪而逝,很快就被他身上温雅的气质所遮盖。
君卿带着她去了自己的住处,打开装有衣裳的柜子,从最上面取出了两尺长的长匣。
他将长匣放在桌面上,而后伸手打开盖子,露出了里面自己的珍藏。
“这些都是父尊母亲寻来送予我的礼物,大多是生辰礼,有些则是他们觉得我需要的。”
“他们故去后,我不愿睹物思人,所以和师尊走的时候都留下了,什么都没拿”其中自然也包括圣尊为给他铸剑而寻来的剑心玄石。
如今再看到这些东西,虽然内心深处还是会浮现出悲伤,但心绪已然变得平静许多。
他伸手从长匣里取出锦盒,打开后露出那枚她心心念念的剑心玄石。
沈清澜凑上前仔细打量着,发现这剑心玄石与其说是石头,倒不如说是像陨铁
君卿将长匣收起复又放回原位,然后带着她去了外面,停在了一处湖泊前。
他抬眸看向她,语气温和透着安抚之意“你莫怕,接下来我会开始进行锻造融合,整个过程十分痛苦。所以我想了个法子,若是将你的灵体放置于净化之莲中,等锻造结束后再取出,这样你就不必忍受那些痛苦。”这是这段时间以来,他思索许久才琢磨出的法子。
只是他没告诉她,若想长时间维持净化之莲,加上不间断地锻造本命剑,所需要消耗的灵力会很大,极容易出现亏损。
但这是唯一可以免除她痛苦的方法,所以君卿没有犹豫,直接同她说了出来。
听到有能不受罪的法子,沈清澜自是喜出望外,她连忙点头应下。
她又不是抖,没有受虐的癖好,能不遭罪尽量就不去遭那份罪。
君卿听到她应下后松了口气,开始准备在湖边建造小屋,然后用以应对接下来那七七四十九日的锻造。
也不知君卿用了什么方法,让她的灵体被净化之莲包裹起来,她困倦的眨了眨眼,没多久就陷进了甜美的梦境之中。
而君卿接连布下数道结界,终于开始重新锻造的过程。
只消七七四十九日,待她化形成功,便可彻底将她拥入怀中,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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