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颍川太守

    郭嘉摇着扇子理直气壮道“我这是为庄主着想, 顺带裹腹,一举两得罢了。”

    戏志才拉着燕绥理论“庄主你看, 他是不是总振振有词、强词夺理”

    燕绥好笑“你先看他能不能说出个道理来。”

    戏志才叹唉, 有生之年还能不能看到庄主批评奉孝了

    郭嘉一如既往地理由充足“若在食堂的大厅出现得勤了,太过平易近人反而让人觉得仁德可欺,庄主一两个月偶尔出现一次就足够了。”

    这个道理燕绥懂当主公嘛,还是得讲究距离感和神秘感。就如曹操, 虽然平易起来对谋士赤脚相迎, 但平时脾性阴晴不定, 让臣子们都战战兢兢的。

    奸诈和不苟言笑的脾性燕绥可学不来, 但她能以武德服人, 倒不是很把这种威严放在心上。

    燕绥道“其实还好吧,庄子里对我许愿的人居多。”

    “就是,庄主明明威严很重。”戏志才揶揄道“而且吃食堂还可以去包厢, 奉孝就承认吧,你就是想去山寨上开小灶。”

    郭嘉痛快道“行我承认了,一会儿庄主不带你,你自己去食堂吃。”

    戏志才摸着脸颊, 意有所指“这厚度日盛, 仿佛糊了水泥啊。”

    燕绥想了想,这冷天在外面走了一圈,的确需要吃点热乎乎美滋滋的东西, 吃完正好歇一会儿。

    放任他俩拌嘴了一会儿,她就建议道

    “不如我们一会儿回山寨吃火锅吧”在外苦了这些天,也需要改善下伙食了, 昨天吃得太困太累, 都没吃出滋味来。

    戏志才抬头, 好奇问道“庄主,火锅是什么”

    燕绥解释说“也就是温鼎,我让人去准备一下木炭,再把锅子从仓库中取来,我们围着吃很舒服的。”

    自商周起,就有贵族在冬日喜欢围着火炉边吃边烤火。温鼎为铜器,上层盛放汤羹肉类,下层放置炭火,最底下设有火门来更换炭。

    燕绥记得收服某个山寨时,赃物登记入库时候就见着了温鼎,土匪们因为不识得就一直没用。

    那时缺少积分,她自己也舍不得兑换火锅底料和调料来吃。现在倒是可以从系统里兑换火锅底料,犒劳下自己和连日辛苦的两位谋士了。

    花费也不过1000积分而已,正好给戏志才补补身体。

    郭嘉眼前一亮,扇子摇得飞快,主动提醒道“昨日设宴杀猪宰羊,厨房里还有新鲜的羊肉。”

    燕绥笑道“那我让人将羊肉片成薄薄的肉片,届时放在温鼎里面烫煮,配上芝麻酱和葱花和香菜,味道极好。”

    天气寒冷,就像是天然的冰箱,羊肉即使过了一夜口感依旧不错。燕绥还让人把猪脑、猪肚等物洗净了准备好。

    戏志才心下暗叹果然跟着奉孝有口福。

    火药坊的试放地在大甜村的一块荒地上,免得在密林里一个不小心引发山火。

    “目前是准备了火筒和火箱两种,但试放的效果都不尽如意。”

    戏志才一边介绍,一面让人取了一排手臂粗细的竹筒过来,还抬过来几个大箱子。

    那要看如何对比了,燕绥问“放铁片了么”

    戏志才答道“前面三个竹筒未放,后面三个都放了,箱子里的都放了铁片。”

    燕绥颔首“行,先逐一点燃看看。”

    工匠把火药放在地上,竹筒和木箱都有引线露在外面。

    所有人后退了二十步,目不转睛地看着引线烧着,发出“ 嘶嘶嘶”的声音。

    随着一声巨响,土块纷飞。

    郭嘉点评道“动静挺大。”

    燕绥摇头火筒的威力有

    点像是爆竹,只能炸飞碎土块,在地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坑。深深地插在地上的一排稻草人,还有几个顽强地立着。

    添加了铁片的火统要威力很多,稻草人都纷纷倒地,而且不少飞扬的铁片碎片深深嵌在了稻草人身上,可想而知,若是换成真人,必然已伤痕累累。

    火箱的威力则忽高忽低,整体比火筒强一些。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有成分受潮,最后一个的威力要弱很多。

    郭嘉看向戏志才难怪志才愁眉苦脸的,这比起庄主一炮轰平山头的可怕力量,还是差远了。

    燕绥想了想“你让人将稻草人穿上铠甲,我们再试一下添加了铁片的火筒能不能突破。”

    试验的结果不尽如意,爆破飞溅的铁片和破甲箭矢威力差不多,虽然能突破铠甲,但没达到期望中的效果。

    燕绥沉吟道“你们的记录本给我看一下。”

    扫了一眼记录本,燕绥看出了问题所在,对工匠们道

    “配方记载太简略了,成功要经历成百上千的试验,所以每次的试验都要有清晰的对比和记录。你们可以用控制变量法多试些次数,不用担心失败。”

    换而言之,古代工匠太依赖口口相传的经验,没有使用科学的方法。

    戏志才沉吟道“庄主,控制变量的意思是”

    “试验结果受多种因素的综合影响,我们就人为控制其他的因素不变,改变一个或者两个,再进行不断的比较、归纳和推理。”燕绥举了个例子

    “比如试验时,其他的都不变,硝石的量一点点改变,看爆破的结果如何。”

    见众人懂了,燕绥继续问“爆破坑有多深,有人拿尺子衡量吗”

    “不曾记下来,都是用肉眼判断威力大不大。”工匠们惭愧道让他们干活简单,记录就有点困难了。

    “人的记忆是很容易混淆的,岂能每次爆破的威力都用大和小来记录”燕绥重重摇头,批评道

    “这么粗糙的法子不行,不管是每次使用的火药配比、加入铁片的剂量,以及爆破坑的大小、引线长短、潜入稻草人要害的碎片数,都要记录在案。”

    这和自己做得差距甚远,工匠们脸上不由浮现出羞愧之色,在田庄有这么好的待遇却没做好手头的活。低着头连连告罪,唯恐被赶了出去“诺是属下们之前怠惰了,请庄主责罚。”

    “我知道这样的方法繁琐笨重,能工巧匠都看不上,觉得是笨法子。但是,这也是最稳妥、能为以后数据支撑的方法,不然试验就只是在不断碰运气而已。”

    燕绥的语气平淡,但板起脸的时候,工匠们都有些害怕,战战兢兢听着。

    “庄主教训得极是。”戏志才趁机道“所以读书习字是多么重要,有的人竟然连数字都没学会,日后要如何记录试验结果”

    “工钱的计量方式也该改改了。”燕绥道。

    工匠们松了口气,比起丢了这份工,扣月钱都算好的了。

    世道艰难,再没有比田庄更好的地方了。走出田庄和阳城,外头什么样的惨状没有。光听流民的描述,甚至有人易子而食。

    他们本以为这个月的工钱要飞走了,谁料庄主却道

    戏志才清了清嗓子“以后工钱分为基本和绩效两部分,绩效是要你们发挥主动性的,不管是读书习字、记录数据还是改良工艺,都有绩效奖励。”

    燕绥颔首道“要记住,不能一味埋头苦干,工匠就是要勤加思考才能推动进步。”

    工匠们隐隐约约听明白了,以后得学习才能拿到另一半的工钱。

    虽然学习很痛苦,但谁都不敢反对。这样衣食无忧的职位,外头的人们可是虎视眈眈,连忙应道“我们都听庄主

    的,以后一定好好干。”

    燕绥语气一转,又画起了饼,温和道“日后我会在衙门设置工坊司,表现好的工匠能同衙役一般,都为朝廷官吏,每个月领朝廷俸禄,希望诸位多多努力,争取能够进去。”

    这突如其来的惊喜袭击了每一个工匠谁都没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还能做官

    领朝廷俸禄,那一辈子都衣食无忧了。他们以前接触最多的,就是高人一等的差役,若是自己也能一跃提高地位,家里所有人都不用担心被人随意欺辱了

    见效果明显,燕绥便带着郭嘉离开了。

    戏志才斥道“先把活儿干好,几天的数据记录了吗就开始幻想了”

    “诺”心情跌宕起伏的工匠们连忙回到了各自的岗位上。

    有的人还有些担心“戏管事儿,咱们基本工钱和绩效具体怎么分啊”

    戏志才在路上就和庄主商量妥当了,毫不犹豫道

    “三分之二为基本工钱,其余三分之一为绩效,干得不好就是一分绩效也无,干得好的话,不但能拿满绩效,还有额外的奖励。绩效连续排名靠前的话,就能去衙门任职。”

    “从无到有,火药能有这样的威力已经能在战场上派上用处了。”其实燕绥觉得火药坊做得还行。方才说这么多,也是对其寄予了很高的期望。

    郭嘉也认可道“若是佐以投石机,在攻城时有妙用。”

    燕绥笑道“甚至还能打骑兵一个措手不及,马匹经不得激,他们没有马镫,其实在马匹受惊的时候很容易从马匹跌落下来。”

    郭嘉挑眉“不过让人见识了马镫的妙处之后,便会竞相模仿。”

    燕绥道“颍川境内尚可,待诸路诸侯讨伐董卓时怕是瞒不住。”

    郭嘉建议说“可以只带兵马娴熟之士,将马镫取下来放在包裹里,若是夜里偷袭需要,再装上便是。”

    “是啊,要用在刀刃上才行。”就算早晚要被看到,那也等她先一鸣惊人,立下大功之后。

    等了一会儿戏志才,三人一起坐上马车,回到了云梦田寨燕绥的住处。

    “庄主,有您的回信和礼物。”因为燕绥特地交代过,管事不敢怠慢,立即将诸葛玄的回信呈上。

    燕绥看着长长的礼单,讶然道“没想到诸葛家如此投桃报李,只是弄坏了音乐盒而已”

    郭嘉和戏志才奇道“音乐盒”

    燕绥解释说“是一手摇就能发出声音的器皿,其实不如编钟好听,被诸葛亮拆坏了。他的叔父觉得破坏了贵重之物,还送了许多礼物过来致歉。”

    戏志才建议说“庄主既然想得到诸葛家的助力,不妨趁机邀请他来一叙”

    燕绥为难道“我有此意,但这路途遥远、又暂无官职任命于诸葛玄,怕他拒绝啊。”

    “既然庄主同诸葛玄的兄长有故交,”郭嘉眨了眨眼,浅笑道“若有求助之意,其未必拒绝。”

    燕绥问“此话怎讲”

    郭嘉点了点信封上提到的,诸葛亮拆音乐盒试图做同款的语句

    “此子才能不凡,庄主何不赠予一物,问其能不能做出来类似初见时,展示给志才的曲辕犁模型之类的”

    燕绥恍然大悟“的确,若只有诸葛亮能做出来,他的叔父未必不放人。”

    戏志才担心道“若是诸葛家做出来后呈给徐州牧,那庄主就亏了啊。”

    “说到这个,”燕绥道“我还真欲与徐州牧结下善缘,就算诸葛以此物献给陶谦,我也好有理由同其结交。”日后陶谦病重让徐州,她想一博。

    所以,让徐州富就是提前在储备自己的实力。在后世徐州富庶,兵未经历练,陶谦不经打的形

    象简直深入人心。而且徐州就在豫州的隔壁,相隔不远。

    郭嘉笑眯眯道“所以庄主要送什么到诸葛家呢”

    诸葛亮最有名的就是木牛流马和诸葛连弩,可惜这两样到了现代都失传了。燕绥在外出的时候,倒是在系统里发现了一小孩子的玩具。

    虽然是玩具模型,却说不定有大的用处。

    燕绥沉吟片刻,花费8000积分兑换了,拿出来给戏志才看“志才,你可能造出此物”

    戏志才看着这模样古怪的东西,一时间竟看不出这是什么来“这是四轮车但好像没有车厢。”

    “因为这只是个简化版蒸汽机模型,其实可以在后面挂上拖车的。”燕绥命人取来火烛,把蒸汽机的酒精舱点着了。

    四个轮子奇迹般动了起来,不需要人力,便能在桌上转着轮子飞快地前进。

    戏志才一脸不可思议“竟然有这样的东西”

    “这似乎并不是术法,而是人力所能穷的极限”郭嘉观察敏锐道“同蒸汽能顶起锅盖似有异曲同工之处。”

    欣慰于两位顶尖谋士的理解力,燕绥笑道“这便是热能转化为动能的典型,若是燃烧大量的炭,就能造出不用马拉的车,在长长的道路上疾驰。”

    郭嘉忍不住叹道“不用休息的车啊”

    不管是马车还是马匹,在路上都得不断停下来休息,不然马匹会累死。若是有不用休息的车,那运送军队和货物都如有神助。

    燕绥笑道“日后说不定几日就能从北边的冀州穿梭到荆州,是不是足以震动天下”

    戏志才心下震撼,久久才叹道“若能见到那一日,此生便无憾矣。”

    郭嘉很快就回过神来“依嘉浅见,让志才将模型记下来,庄主让人给那神童诸葛亮送去便是。”

    戏志才蹙眉“这么重要的东西,轻易给出去合适么”

    郭嘉挑眉“志才,你觉得除了庄主,不论陶谦、袁绍甚至董卓看到模型,都会怎么想”

    “唯有荒谬二字。”戏志才失笑。除了庄主,还有哪位诸侯有这般雄才大略和深远的眼光呢见到了也只以为是建造者的异想天开,更不会兴师动众去建造这样的大业。

    “不过,我对着诸葛亮倒是越发好奇了。”郭嘉以扇尖抵下巴“连志才都看不明白的东西,他真能做得出来”

    燕绥笑意吟吟“如果连他都做不出来,说明现在谈蒸汽机还为时尚早,得再等个百年,生活力提高了才行。”

    郭嘉和戏志才对视了一眼这眼下之意,这个八岁的小孩就是天下制造蒸汽机的希望了

    戏志才有些不服气,但翻来覆去看了起来,仍然有好几处不明白。

    燕绥在这方面也爱莫能助,她又不是工科生。

    “不如志才带回去让诸人集思广益一下,过两日再命人送去诸葛家。”燕绥吩咐郭嘉

    “奉孝,劳烦你代笔写信,主要说我做用具上遇到了困难,让能拆开音乐盒还能原封不动组装回去的诸葛亮给些主意。”

    “谨遵庄主吩咐。”说话间,丫鬟蒲儿和樱桃已将切好的薄薄羊肉、土豆片、豆腐、新鲜的河鱼等物端了上来。

    燕绥把牛油火锅底料加入到滚水里,不多时鲜香的味道就在室内弥漫开来。燕绥合掌期待道“先开饭吧,志才别一脸苦恼了。”

    郭嘉亦道“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我们这才迈出第一步呢,志才心急什么”

    “我只是想在有生之年,见识这壮阔的景象。”戏志才依依不舍地把目光从蒸汽机模型上移开,仰天长叹道

    “想到放大百倍的蒸汽机在道路上快速穿梭的样子,就觉得心神激荡,不由自主期待起来。

    ”

    郭嘉泼冷水道“那也得别人让你从路上过,还有没有酸腐儒生在旁反对,说什么败坏风水、祸害龙脉。”

    燕绥好笑“奉孝说得有道理,现在天下纷乱,拳头才是硬道理。”她用公筷把肉片下到火锅里,又用麻酱加了些韭花酱做成蘸料,亲自摆在郭嘉和戏志才面前。

    戏志才连忙道了谢,拿起筷子开始捞肉,这些羊肉切得太薄,滚几次就熟了,再煮下去怕是会变老。

    戏志才给燕绥和郭嘉夹到碗里,郭嘉惬意地眯着狐狸眼,给三人满上酒“方才庄主提及徐州,徐州同豫州接壤,早日结交也好。”

    “没错,徐州是个好地方,”燕绥饮尽了杯中酒“陶谦有治理之心,但日后守不住。”

    “然而豫州和徐州两地无天险可守,又处于中原腹地、南北要冲,”戏志才放下酒杯道“待年后诸侯齐聚,若是有人起了歹心”

    燕绥“我知归拢兵士、抵御潜在的敌人迫在眉睫,豫州未定之前,不宜贪心徐州。”

    戏志才笑道“除了徐州牧陶谦,徐州名士陈登、糜竺都是值得结交之人,不如赠予书籍,释放善意。”

    燕绥灵光一闪,很是觊觎刘备的金手指糜竺,兴致高昂地一拍桌子

    “糜竺祖上世代在徐州经营,他也是个有情有义的富商,志才和奉孝务必想想法子,把他拉拢到我们这儿来”

    “吸引富商的法子,庄主早就无师自通了。”郭嘉悠悠地饮尽了杯中酒“糜家可是我们田庄的采购大户。”

    燕绥一脸惊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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