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因为松田的子弹躲到死角的瞬间,萩原抓准时机,拽着麻绳,毫不犹豫的往下跳去。
——在绳索缓冲并荡到恰当高度与距离后松手,一米八几的高个子、肌肉结实匀称体重绝对不轻的青年就这样直直的砸在伏特加的身上。
萩原落地后抱头侧身滚落减少伤害,并直接藏到了某台废弃的大型机械设备的后方,严防被另一边的银发男人发觉、然后瞄准击中。
伏特加刚拿出来的备用枪滑飞到了远处。
他艰难的再度爬起,然后看向前方带着口罩和帽子的青年,干脆的抽出了刀。
带着口罩摔得眼前发昏的萩原见状,僵了僵,满眼难以置信。
喂喂喂,不是吧。
被小阵平对着头敲了一棍,又被我从那么高的地方砸中,居然这样都晕不过去、还能继续动吗!?
而且又是枪又是刀的,有完没完了啊!
“萩原没那么擅长格斗,而且他刚刚摔的那下说不定骨折了,我得下去帮忙。”
景光盯住了萩原从荡下去用的那根麻绳,一边把设备放在钢梁上,一边压低嗓音道:“柊,能让松田把那个银发的男人引开吗?”
柊:“我试试。”
……松田阵平的子弹还剩下八发。
要说引开的话,以他渐渐被逼到内侧的方位,也就只能往一楼走了。
说起来,这座工厂后头有一条河。
这里的一楼高度不低,从这里跳出去的话,应该能够刚好落入其中。
想着,松田便立即行动了起来。
他让胜田江拿着钢板,在幽灵的提示下谨慎移动,然后和对方一点点向楼梯方向跑去。
将钢板抵在楼梯栏杆,两人快速的向上奔跑。
等上到一楼,松田的子弹只剩下了两发,钢板也摇摇欲坠。
或许是觉得自己的搭档对付一个没有武器的青年没有问题,银发的男人毫不犹豫的追上了一楼。
……现在最优先的任务是,处理掉胜田江。
不能让那个叛徒落到其他势力手里。
“真奇怪啊,连武器都不带就敢闯进来……你们到底是哪边的人?虽然身手和枪法都不错,甚至偶尔还会让我有种被预判了的感觉,但你们未免也太自大了。”
低沉的声线冷酷的低语着,银发男人那如同野狼一般的眼眸盯着松田:
“只会四处逃窜的狡猾老鼠,最后两发子弹,还能让你跑多久?
”
逃不了多久。
……从行动到现在,哪怕有幽灵的测量、指引与辅助,在把每一发子弹都用到了极致的情况下,他也只撑过两分钟。
而这已经差不多抵达极限了。
再继续下去,被杀只是时间问题。
——这两个黑衣男人的能力,完全超出了想象。
那根本不是一般的杀人犯能够比拟的水平,也难怪柊那家伙之前会慌张到那个程度,是他们几个太冲动了。
这是黑|道……?
黑|道都没这么疯狂。
怎么看,那都是个彻头彻尾的专业杀人机器吧!?
……那个笨蛋幽灵,生前到底是因为遇到了什么事,如今才会变成幽灵的啊?
而胜田江这家伙,到底又到底惹上了什么存在?
咬着牙,在肾上腺素的作用下,松田因发麻和震痛而不自觉发软的手再次迸发出力量,死死的掐在了绳索早已断裂的钢板的内部凹陷处。
他一面催促胜田江赶紧从窗户跳出去,一面给对方垫后。
胜田江跳进了河里。
垫后的松田在开完最后一枪,就这样扣着钢板内侧的凹陷处,再次将伤痕累累的钢板举起,然后踩上了窗边。
他背对着窗户,准备就这样后侧式跟着跳下去——
“砰!”
又一声枪响在废弃工厂内部骤然迸发。
这次在空中弥漫的硝烟,带上了铁锈味。
……多次被击中于同一位置的钢材,再怎么坚硬,最终也还是穿了孔。
子弹精准的穿过孔,直直的没入了松田阵平的腹部,随着对方一起落入了河流中。
处于汛期的河流河水湍急,睁大眼睛直直摔落的青年与他腹部涌出的、在水面扩散的深红色,都很快被冲刷到了远处。
银发的男人快步走到窗边,对着水面连开数枪,随后,他看见了窗外远处道路遥遥朝这边驶来的警车。
半晌后,男人沉着脸,不快的“啧”了一声。
。
「胜田江从一楼跳河走了,垫后的松田中了枪,也掉进了河里,不过警车也快到了,趁那个银发的男人还没有下来,你们快点走,我去找松田!」
……
一楼。
在最危险的那个男人上了一层之后,诸伏景光便快速顺着钢梁潜行到麻绳所在的位置。
下方的萩原向上扫了一眼,随后立即开始配合移动。
于是。
被敲了一棍,又被一个一米八肌肉结实的大男人砸了一身的伏特加,又在之前的位置被砸了个正着。
诸伏景光潜行水平很高,就像狩猎的猫科动物一样沉寂无声。
至少到现在,对方还没意识到他们这边有第三个人。
重复了萩原先前动作的景光抱头侧身落地,并以最快速度撑着身体爬起。他忍着摔落的不适,用力的绞住了还想要动弹的黑衣男人的脖子。
而萩原则是趁这个空隙,把松田最开始敲人的那根铁棍拿到了手。
景光立即松手后退,萩原结结实实的又敲了墨镜男人一棍。
这回对方总算是失去了意识。
但在对方失去意识的时候,幽灵的厄讯也传了过来。
景光闻言,看了地面上昏迷的墨镜男人一眼,半晌咬咬牙,转身背起已经没有力气的萩原往外走——萩原手和腿上都有刀伤,虽然不是致命伤,但显然行动力大打折扣。
回想起先前在高处看见的那个银发男人的枪法,估计着对方下来所需要的时间,景光撤离的速度开始加快。
可恶。
这些嚣张的恐怖分子,肯定和柊生前有关系。
但是,却没办法现在对付他们、审问他们。
……可恶。
不甘的情绪充斥在胸口,但撤离依旧毫不犹豫——在这种状况下,他不能拿同期的安全冒险。
诸伏景光上挑的凤眼黑压压的蒙上了一层阴晦,他在心底牢牢记住了那两位黑衣人的模样。
。
9点59分,警车正式抵达报警电话所描述的废弃工厂,然而事发地点内部,只剩了各种各样的弹痕。
在警车抵达后没多久,藏身在附近的两名受害者主动说明了情况。
他们的名字是萩原研一、诸伏景光,均22岁,警校生。
一个初步诊断手臂和腿部有刀伤,外加肋骨骨折和手骨骨裂。
另一个虽然没有明显的外伤,但同样存在骨折骨裂的问题。
据一人描述,他们还有一名叫做松田阵平的同伴与另一位受害者被恐怖分子追赶至一层。
但一层没有任何人影,也没有任何尸体。
从窗边滴落的血迹来看,他们至少有一人中了枪,然后均从一楼窗户跳出,摔落至后方的川河,现下落不明。
第41章
hiragi不喜欢水,包括各种各样的液体。
准确来说,他是不喜欢被液体包裹着的感觉——量不多的,能喝的,例如小景和诸伏妈妈给他做的甜甜的果汁就另当别论。
如果被液体包裹着,那不可避免会在耳边回想的咕噜咕噜的气泡翻滚声,总是会让hiragi感到压抑与不适。
那种感觉,就仿佛沉没在了冰冷又漆黑的冰川海底一样。
而他讨厌寒冷。
。
今年梅雨季来得早,降雨量也比往年大一些,因此川河的汛期也提前了。
处于汛期的川河,流水湍急,并且不免夹杂着各种枯枝沙石,甚至是一些危险的小漩涡。如果是一个身体健康、会游泳的人,落水被冲走还能想办法游上来,但对一个受了伤,尤其是受了枪伤的人来说,就相当的困难了。
人的血液浓度高于流水,在伤口未止血的情况下,浸泡在流水中只会加速血液流失、更快的陷入失血状态,而一旦在河流中陷入失血乏力甚至是昏迷的状态,那就堪称是生死一线。
先一步跳入川河的胜田江被冲出去了一大段路。
他因为惊吓过度,四肢疲软,硬是呛了一肚子水,才靠着一身求生欲而艰难的爬上岸。
惊魂未定的胜田江大口大口喘息,没多久就看见了后方艰难浮在水面,并不断试图往岸边移动,却一次次又卷走的青年。
腹部中枪的松田阵平口罩已经被冲掉了,他眼前发黑——尽管打中他的那一枪在打穿钢板的时候被缓冲了一部分力道,没伤及重要器官,但仍旧没入腹部的子弹带来的剧烈疼痛还是让他求生的颇为困难。
更别说,他先前还靠着手脚身体抵着钢板硬扛了数枪的冲击,被震的酸痛疲软的四肢都还没有恢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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