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家的作息是早上六点就要向长辈请安, 但司姒并未出现,大叔公黑着脸,二叔公要叫人把司姒叫过来, 却被叔公拦下“算了算了, 司姒参加节目很累了,就让她休息吧。”
叔公平时可没这么好说话, 他有偏头疼的毛病,脾气很差,喜欢拿小辈发泄情绪, 也是对司姒最差的人,他今天竟然为司姒说话,反常的举动让二叔公皱起眉, 眯眼端详和平喝茶的叔公“这可是司家一直以来的规矩, 怎么能因为司姒坏了呢”
他的话没说完, 叔公便轻哼一声, 放下茶杯“二哥记忆力真好,还记得司家祖上的规矩,那怎么司诀早上起不来,全让孙媳妇来替他请安的时候,你什么都不说”
二叔公被怼得哼哧喘了两口气“小诀和司姒能一样吗小诀是男丁,要操持生意的, 每天晚上忙到那么晚哦, 也是,你们家没那么多生意可做, 不理解小诀的辛苦也正常。”
“没生意可做是因为谁”叔公的坏脾气藏不住了,啪地摔了茶杯,“还不是你们老二家把肥肉都抢走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都是男丁,我家还有个,凭什么生意大头都在你和大哥那边”
大叔公咳了一声,示意二叔公和叔公冷静,叫人把地上打扫了“吵什么,都是为了司家,分什么你我。就让司姒多睡一会吧,厉先生今晚说不定会过来。”
以往大叔公这样说,其余人都是赞成信服,而这次,二叔公和叔公都没说话,两人都在背后含着不同意味地看了眼大叔公。
叔公没再发脾气了,但也提出了要求“司姒白天得去帮我家办点事情,你们都别去打扰她。”
二叔公眼睛一瞪“凭什么司姒帮你们家办事情”
叔公不甘示弱地瞪了回去“昨晚是你们家去接司姒的。”又看向大叔公,没说话,但大叔公刚刚自己提到了厉业霆。
大叔公叹了口气,摆摆手“去吧去吧,但是不能耽误晚上”
叔公心满意足,但还是没忍住阴阳怪气了一句“厉家公子心高气傲,肯不肯赏脸还不一定呢,大哥还是别抱那么大希望。”
大叔公没说话,沉着脸低头喝茶。
司姒临近十点才房间出来,让叔公家的几个人等得相当焦灼,叔公本来想要训斥她几句,但强忍住了,不过一直黑着脸没有搭理司姒,司姒更没有与他交流的想法,她今天有些感冒。
不严重,但仔细看也能看出异样,眼圈微微泛红,偶尔会轻轻咳嗽两下,清凌凌的眼底聚起水雾,无损她清冷气质,只令她看起来颇为惹人怜惜,司机都多看了她两眼,而急着带她去见顾清许的叔公父子却连问都没问一句。
这在司家是很常见的,司家舍得为司姒花钱,却会在很多细节忽略她,等到严重起来,再以男人没那么细心作为理由,将责任都推到司家的女性身上,理所当然地认为是她们没有照顾好司姒。
司家老五甚至还觉得司姒今天没有盛装打扮,看起来太过素净。
司姒没让这对有很多话想和她说的父子和她坐一辆车,一路清净而顺畅地来到了顾氏在中心区的私人医院。
叔公父子嫌司姒起来的晚,但他们和顾清许那边定好的时间,本来也在下午,是他们自己心急,顾清许上午还要在医院巡察,他们就迫不及待地向着医院来了。
他们是想在医院里更方便将话题引到生意合作上面,却没想到,顾清许根本连医院的大门都不让他们进,司家老五跟安保提了好几次自己的名字,也完全没用,只好拿出手机给顾清许的助理打电话。
几分钟后,司家老五忿忿地放下手机,看了眼叔公,压低声音“顾清许说只让司姒进去见他,我们要么先回去,要么在外面等着。”
叔公早习惯被司家小辈敬重有加,捧在高处,突然被顾清许如此不客气地对待,他都有点怀疑人生,但也没办法。
顾氏在中心区的私人医院门槛极高,里面的病人都是提前预约好,门口安保极为森严,没有通行指令,他辈分再大,大到僵尸复活也进不去。
只能让司姒自己进去,叔公父子不放心地在司姒的车窗边嘱咐她该怎么对待顾清许,再强调一定要把顾清许请出来,生意上的事情她一个女人什么都不懂,得他们亲自来谈。
司姒没怎么听,示意司机开车,叔公急得拍她窗户,要让她下车,连他下车都被门口安保拦住了,她怎么能直接坐车进去。
可安保甚至都没让司姒坐的车子停下来登记,就这么恭恭敬敬地目送她的车开进了院区。
叔公父子看看畅通无阻驶入深处的另一辆车,再看看自己连最外面关卡都通过不了的车子,心里那叫一个郁结憋闷。
偏偏又不能这么离开,怕顾清许觉得他们没有谈合作的诚意,只能乖乖在外面等着司姒出来。
司姒的车子停下来,医院里有人迎过来,带她上楼。
司姒到达顶层时,巡察的医生团队刚从一个病房出来,顾清许站在最中心的位置,围着他的人中不乏年纪大他几轮的长辈,可无论资历辈分,在他面前都有种肉眼可见的紧张小心,甚至都不敢离他太近,和他隔着一步的距离等他指示。
顾清许身上也是白大褂,扣子扣得整齐,领口露出一截同样肃整得一丝不苟的衬衫领带,金丝边镜片后的眼低着,冷光从头顶照下来,像是用玉雕琢出的神像,清冷,高不可攀,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敢落向他。
带司姒上来的人和司姒打过招呼就去找顾清许了,司姒没打算走过去,站在原地看那人低声在顾清许旁边说了什么。
顾清许抬起眼,没有情绪的冷淡目光落在她身上。
因为他看向她,其余人也有了勇气看过来,有人惊讶的神情太过明显,简直把“竟然有女人在工作时间来医院找我们老板,而且老板还真的让她进来了”的话写在了脸上。
顾清许只是看了看她,没有其余动作,照常带人继续巡房。
司姒安静地看了他们一会,把脸侧到一边,捂着唇咳了咳,低下头准备拿纸巾的时候,身前笼过来道修长阴影。
顾清许好听却没什么温度的声音响起“跟我过来。”
司姒走在顾清许身后,被安排接着工作的医生们悄悄看着她。
顾清许带司姒来到一间空闲的诊室,他走向桌后,司姒对医院里的房间没什么兴趣,没有看其余地方,拿出一个盒子,放到桌上。
顾清许没看那个盒子,只看着司姒。
司姒把盒子金扣打开,露出里面的东西“这是司家为表诚意,给顾先生准备的礼物。”
顾清许眼睫压下,面无表情地看着盒子里躺着的沉香木珠串“我以为司小姐自己就已经是司家为我准备的礼物了。”
司姒没反驳,只声音泠泠地问“那顾先生想要吗”
没说想要的是这佛珠串,还是她自己。
顾清许重新看向她,司姒站在桌子对面,平静地接着他的目光。
顾清许先移开眼,看了看身边的椅子“坐。”
司姒过去坐下,顾清许自己却没坐,站在她面前,伸手轻轻地捏住了她的下颌,指尖在她细腻如玉的肌肤上摩挲两下,漠然的声音分外无情“司小姐请张嘴。”
司姒微仰着脸看他,他低垂的眉眼不见悲喜,见她没有动作,指尖按在她的唇角“司小姐如果连这都接受不了,怎么敢把自己送到我这里来的”
司姒纤长的眼睫眨动,柔软润红的唇由他触碰。
顾清许颀长的指很轻易地寻到了关节,稍微施力,就叫她向自己打开双唇,另一只手探过去,移动的过程,带着令人浮想联翩的侵略感,可最终落进她舌齿中的却是个毫无暧昧意味的压舌板。
用光照了一下,冷冷地放开“司小姐的嗓子发炎了。”
“注意忌口。”手指随意一扣,将那个盒子合起来,推回给她,“这段时间,不要吃不该吃的东西。”
司姒又咳了两下,眼里水雾弥散,眼尾拖着绮丽脆弱的红,而眼底却冷冷淡淡“顾医生只能帮我到这里吗”
顾清许薄唇微抿,静默片刻,才开口“我现在不是医生。”说着,他坐下,打算让人给司姒拿药过来。
然而,他还没抬起手,微凉轻软的指腹便落在他的脖颈。
碰过他的喉结,触及他的下颌,细密的酥麻随着她手指的落下,一层叠一层地漾开,她根本没有用力,便叫他情不自禁地顺着她的方向把脸偏过去。
司姒让他看向自己后,轻声问“既然顾先生现在不是医生,那你刚刚那么对我,符合规定吗”
规定这家医院都是他的,只是帮她看看嗓子,算什么违反规定
但顾清许没说话,就这么看着她在他身上胡作非为,明明气息都缓沉下来,可眼里仍能维持住原本的清冷无澜。
司姒动作继续,问话也在继续“这样的话,我是不是可以举报顾先生假公济私”
她很轻易地将指尖按在他的唇角,顾清许闭了闭眼,唇被碾揉的感觉像是一颗火星,点燃了刚刚他对她做同样的事情时,如野草疯长的恶念。
这次她不是提问,不再询问他的想法,而是直接把接下来的剧本讲给他听“顾先生不想被我举报,所以无论我对他做什么,他都不会反抗,随便我用同样的方式报复回去。”
顾清许的灵魂好像分成两半,一半清醒地觉得现在发生的一切无比荒谬,明明是她为了司家来找他,可此刻却是他被她牵引操控,而她拿捏他的把柄脆弱得可笑。
举报去哪里举报他
他清楚这些,可另一半灵魂却仍然心甘情愿地堕落,下贱到无视逻辑规则,原则底线,只要她能再碰碰他,再与他亲密一点,他愿意成为被她压住软肋的冒牌医生,承受她更多的报复,就算更荒谬可笑的,他也能让自己照做。
顾清许依旧看着司姒,清冷的眼里静静燃起谷欠望,与几分钟前看起来无比冷静自持的他像又不像。
“可是,我比顾先生还不像医生,顾先生有工具,我没有,我只能用手,这样可以吗”司姒在他流线性感的唇瓣打转,把原本颜色有些淡的柔软碾出靡丽诱人的深色,耐心而礼貌地询问。
顾清许让自己被她说服,刚刚撬开她唇齿时,他的念头的确不像一个真正的医生那么单纯。
当时他脑海里闪过了很多越界禁忌的画面,甚至有一瞬,不想就那么退出去,想要进得更深。
他确实应该受到她的惩罚和更过分的报复。
顾清许完全放弃了抵抗,所以司姒不用如他刚刚那样寻到关节才打开她的唇舌,就那么一划,就令他气息涌动,本能地想要张开唇喘息。
在司姒打算还要说什么的时候,顾清许突然抬起手,握住她的手腕。
司姒停下来,看向他,给他拒绝的机会。
可顾清许并不是拒绝,他的声音还如平时一样凝着高山白雪般的清越皎皎,只是蒙了层很难察觉到的哑“你嗓子不好,不要说话。”
“我。”他微顿了一下,选择彻底沦陷,“可以自己来。”
她虚构的剧情,秽乱不堪的程度不及他想象的百分之一。
而他的想象从她那天用毛笔在他喉结过时就已经泛滥。
司姒静了一会,靠近他,在他耳边极轻地叹“顾先生,你好会装啊。”
顾清许阖起眼睫,没有反驳,甚至身体里还因为了她这样揭发他而生出羞耻而兴奋的战栗。
对,他很会装。
如果他真的那么清心寡欲,他就不会同意司家的邀请,还特别让他们只叫她来找他。
就算他表现得再波澜不惊,再不为所动,再正人君子,可他欺骗不了自己,他其实根本不在乎她是为了司家还是什么别的来找他。
在她出现在他的视野里的瞬间,他就已经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在他衣冠楚楚,像模像样地为她检查嗓子时,他已经把最恶最龌龊的事情在脑海里对她做了千千万万遍。
在他合上那个盒子,要她离开时,他满脑子都是把她按在桌上,不许她走,再也不许走的画面。,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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