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自己尚在逃亡, 还愿意给属下一个时辰,每个人都知道这有多危险,可他就是做了, 怎能不心生感动。
“莫怕,阿父骑术不错, 便是有追兵,也能护你们无忧。”曹操拍拍怀中孩子的小脑袋, 低声道。
曹欣抬头看着他, 开口道“我不怕的。”
怎么会不害怕呢自己生平怎么也没想到会有被人追杀的一日。她都感觉到自己的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 不停跳动。
可是害怕之后,又觉得凭什么要害怕背后有这么多人护卫, 害怕的怎么都不该是她的。
曹操扭头问丁氏要了一个宽宽的衣带, 伸手将女儿捆绑至胸前, 然后对曹昂曹休道“跟紧我, 若是跟不上, 自己就想法子隐姓埋名回谯县。”
曹昂跟曹休都连忙领命。
随即曹操又对丁氏道“劳烦阿姊换身男装骑马而行。”
丁氏点头,回马车换了男装出来。
出来的时候, 手里还抱了一个襁褓,里面正是袁基托付给曹操的嫡幼子。孩子不足一岁,丁氏自然是知道他的重要性的, 因此也想学着曹操将孩子绑到自己身上。
曹操想要阻止,丁氏却摇了头,她少时曾跟曹操学过马术,怀中这孩子既是太仆所托, 阿瞒必然需重之。除了阿瞒,当下也就自己亲自照顾更为合适。
至于马车,则留给明义上的女儿及傅母。
“元化, 若是”曹操一一看过自己的人,最后对华佗道“以你之威望,便是不跟我离开,也是能自保的。”
华佗没吭声,只是紧抱着自己的药箱,然后道“主公,佗不才,尚能策马。”再没有一个主公,能够给予自己这么大的支持了。
一群人不能都聚在一起,曹操下令先往前走,结果刚走没多久,就见一壮汉手持长枪,似是来着不善。
曹操心中一惊,却从背后抽出长刀,退是不可能了,只有奋力一搏许是有生路。曹操身后的侍卫几乎齐齐拿出武器,准备拼死护曹操冲过去。
“陈留高顺拜见将军。”曹操一步步向前,眼神凶狠,曹欣也是屏住呼吸,争取一点儿都不打扰阿父。可是就在曹操准备策马疾驰之际,那人却翻身下马,然后朝曹操行了跪拜礼。
高顺高孝父
曹操一顿,此人正是董卓悍将吕布的麾下,曹操认识他,不明白他如何对自己行礼
“陈留高氏”丁氏突然惊呼。
陈留高氏与袁家联姻,袁绍的妻族便是高氏,而袁家也有女子嫁入了高家,其中袁家三妹,她还是认识的,莫不是嫁的就是他
“袁家三妹的夫婿”丁氏没有提及袁绍,而是搂着怀中的孩子,轻声问。
高顺点了头,恭敬道“太仆大人让属下在此等候。”
高顺虽然是随着吕布一路征战来的,可是他自幼便仰慕袁家麒麟子。太仆对他言,董卓已犯众怒,天下诸侯容不得他,让自己早早寻一出路。
今夜他本是受命监督袁家,却看到曹操从袁家鬼祟离开,便翻墙进去,寻个究竟。太仆却告诉他,他可观察曹操一路行径,选择是否要跟曹操走。
这一路他都在观察,一开始听到曹操给兵士一个时辰,还觉得他妇人之仁,但看到丁氏将袁家小公子绑到胸前,就觉得曹操为人高洁重情重义,突然就想跟着他了。
“胡闹”曹操心生疑虑,不太相信高顺,于是呵斥道“你不在洛阳保护袁家兄长,跟着我,又有何用”
如果有心,可以借着追杀自己的名义,带兵来投,而不是现在
这人似乎不太聪明
曹着脸,义正言辞道“我有忠仆护卫,董贼心思毒辣,袁本初得罪与他,他必怪罪于袁家兄长。你应留在洛阳,若是若是有个万一,可好守护一二。实在不行,能救一个是一个也好过跟着我蹉跎。”
高顺一顿,随即拱手道“曹公所言极是,还望公速速离去我愿助公一臂之力。”
说罢高顺便策马离开,曹操心头一松,立马扬鞭前行。
天亮之时,曹操已经带了家眷侍卫藏于深山之中,曹欣没有一点儿怨言的啃着冰冷坚硬的饼子,倒是原本代替曹欣的小姑娘,醒过来不愿意因为吃的不顺口正在闹腾。
曹操正想发火,丁氏便将水囊送过去,然后冷冷看了那孩子的生母一眼,她便忙抱着孩子,捂住嘴,躲回马车。
“孩子体弱,不便奔波,不如寄养农家。”华佗看着小徒弟乖觉的啃着饼子,便对曹操提议“主公,女公子若是长此奔波,恐有性命之忧。”
华佗说的并非假话,若非这两年用药吊命,这孩子已经没了,如今本就已经撑到极限。如果强行奔波,估计真的就活不了多久了。
曹操看着怀中的女儿,思虑之后,便让他们夫妻带着孩子先行离开,并让人给他们换上农人衣物,便于隐藏。
“日后想法子带孩子回谯县。”丁氏怜爱的看了眼脸色苍白的小姑娘,若是没有女儿的老师,自己的孩子就是这副模样,便伸手从一旁的人手中拿出一串铜钱,递过去柔声道。
妇人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这一年多主人不惜药材给孩子治病,只是孩子没福分
“将孩子衣服也换了。”妇人抱起孩子的时候,她身边的男人突然道“农家的孩子没有穿这么好的。”
夫妻二人给孩子换好衣服,趁着夜幕,就抱着孩子抄小道离开了。只是他们在岔路口相互看了一眼,便抱着孩子往回走。
曹欣远远看着他们头也不回下山的样子,有些唏嘘道“希望他们能平安回到谯县。”
曹欣看到跟着阿父的这些人,有男有女,却没有一个人有怨言,即使在逃亡路上,一个个脸上却都没有害怕。
曹操拍拍孩子的头,这个时候丁氏怀中的孩子开始哭起来。
没有热水,拿了饼子递到孩子嘴边,看着孩子嘴巴一吞一吐努力吃却吃不到,丁氏不由得都叹口气,这么小的孩子,若是吃不好,如何活得下去。
曹操咬咬牙,就让人点火烧水,这孩子是袁家兄长亲自交到自己手上,兄长又为自己铺路,不能死到他手上。
曹欣深吸一口气,这段时间因为火炕,她收了很多的愿力,准备给孩子兑换些能吃的,她几乎从不用愿力兑换吃食,只因为太贵太不划算,可现在
谁知一打开背包,却惊喜的发现竟然有奶粉跟奶瓶
很贵很贵
一个奶瓶就要六愿力,一罐奶粉则是十愿力。
可是曹欣看到阿母焦急的样子,还是兑换了出来。
曹操被女儿叫道一边,还有些懵,然后就见她突然拿出一个大铁罐子,跟一个透明的小瓶子。
“这是奶粉,给弟弟吃。”
曹欣指着奶瓶上面的刻度,说了二十五克水一勺奶。温开水
曹操摸着铁罐子,在摸摸所谓的奶瓶低头问“能收回去不”
曹欣有些不明白,但还是将它们收回了背包之中。
东西突然消失,曹操在一旁冷静了一会儿,听到水烧好了,才让人端了一碗水过来。
喝了一些水的婴孩嘴巴还在蠕动,曹操已经在一旁按照女儿所说的兑好了奶粉,他并未将奶粉送过来,而是直接塞到曹欣嘴里道“你先喝,喝饱了再说。”
这等好东西,自然是要自家孩子先吃的。
曹操可不是那种为了名声委屈自己的人,更不会为了别家的孩子委屈自家孩子。
要知道他方才问了,上千个人的祝福才换了这么一点儿孩童的吃食,岂能全便宜了旁人
虽然已过喝奶粉的年纪,但是阿父拳拳的爱意,曹欣还是无法拒绝。不过她拒绝用奶嘴,抱着瓶子咕嘟嘟喝了一瓶。
给女儿是按照她说的量兑换的,但是给袁家小子,曹操随意倒了几勺,闻着香甜,就拿过去直接塞到他嘴里。
丁氏一顿,刚想问曹操,却见女儿嘴边一圈奶渍,便没有说话。
喝了奶的小袁公子,终于舒坦了,无师自通抱着奶瓶喝的好不惬意。
很快,一个时辰过去。
曹操却看着几百兵士并没有多少人是拖家带口的,有个士兵红着眼睛说是家人不想成为累赘。心中微叹,挥手继续急行。
一路上曹欣都没吭声,小袁公子尚在襁褓,每日有吃的,也好哄的厉害。
不是没有追兵,只是身后不断减少的人,以及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能证明他们跑的有多狼狈。
受伤的人来不及医治,都在竭力护送他们继续前行。
曹欣哪怕是被曹操用布条捂住了眼睛,可是她有耳朵,依旧能听到激烈的厮杀声。
“分批前行。”中途休息的时候,曹操看着这些跟自己同吃同出相处了一年多的兵士,短短不过三日,他们已经损伤尽半,于是道“尔等分批去陈留。”
人太多的话,他们目标太大,很容易被追兵找到。
曹操看了丁氏一眼,开口道“阿姊又要跟我吃苦了。”
丁氏听他此言便知,他会带自己一起,轻轻摇摇头,笑道“不苦。”
分开的时候曹昂还要反对,但是被曹操甩了一巴掌,呵斥道“你是我长子,我若我若亡故,你且记得给我报仇,诛杀董贼。现在不能一家子都死在一起,那是蠢货所为。”
曹昂红着眼睛不再抗拒,曹昂曹休两人都红着眼睛被人带往不同的方向。
曹操看了华佗一眼,华佗也深深行了一礼,背着药箱,带着徒弟,拽着不想走的曹茗离开。
“若是若是主人出事,我必击杀董贼”曹茗红着眼睛,对着曹操一家磕头之后,立誓。
若是主人一家出事,她会不惜一切代价,去击杀董贼便是最厌恶的美之,她一定会杀了他
对,她现在就去杀了他杀了他,主人就不用逃了。
小主人给她讲过很多故事,女子虽力弱,但是不比男子差。
曹茗的心思无人知,等他们分别离开后,曹操就让人将随身携带的大件全部找个地方挖土埋了。
然后与丁氏就一人带着一个孩子,策马前行,背后有人会为他们争取时间。曹欣闭上眼睛,她以为自己会哭,但是却发现自己一滴眼泪也掉不下里。
乱世乱世
阿父这一路走的艰难,历史上他仓皇逃离,还没有这么多的护卫,岂不是能难过
曹操一路带着妻女东躲西藏,好几次都要被抓出,不是被兵士拼死相救,就是被农人相护。
偶尔遇到高顺的队伍,他会放水,这让曹操对他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
这些人护着自己,最令曹操震惊的是那些农人。
比如现在,曹操跟妻女躲在柴垛之后,前面正在捡柴的老人却一脸茫然的表示没见过什么人甚至还有凑热闹的年轻人,也说没见过。
“军爷,若是咱们见到了,是不是有”有个小子嬉皮笑脸的搓搓手,被骑马的兵士啐了一口,然后蔫蔫的退后了两步。
等骑马声渐远了。
老人才放下手里的柴火,冲着柴火后的曹操道“先生向南行半里路便是一座山,山上有猎户修建的屋子,可休息一夜,明日下山后渡水而行,就是中牟县”
“多些老丈”曹操起身行礼。
老人摆摆手直接走了,边走边道“世道坏了,好不容易有了个向着咱们百姓的将军,却唉曹将军快走吧”
“将军,咱们的炕用的极好,冬日不再严寒,您快走吧”
“对呀,快走吧”
“莫停留”
曹操深吸一口气,他没想到不过因为一个火炕,这些人就这般护着自己。淳朴诚挚的感情令他动容。
“阿父”曹欣窝在曹操怀中,低声问“水能载舟亦能覆舟,阿父,这是不是就是民心所向。”
要不是在路上,曹操都想喝痛饮三大碗。到了猎户的小屋,屋子里也盘着炕,屋中衣服干粮还有干净的水都已经备好了。
曹操将女儿刚放下,曹欣的脚一着地就直接瘫软在地上。
长时间不用,浑身酸麻的厉害,丁氏将小袁公子也放了下来,曹操突然看着妻女道“有妻有女有热炕,倒也痛快。”
“烧水泡个脚休息一下。”丁氏瞪了他一眼,然后皱眉道“怎么都能认识你”
“这还用问吗我阿父的大胡子那般醒目”曹欣开玩笑的说完,就盯着曹操的大胡子,开口道“阿父,我还有药水。”
涂抹脸上的药水她还有,阿父剃了胡子,抹上药水,再改变眉形
说到就要做,丁氏从腰上抽出匕首,曹操退后几步,连忙道“我自己来自己来。”
“阿父,给”曹操从自己腰间的荷包里拿出一块随身带着的奶皂递过去,笑道“润一润,更丝滑。”
曹操见她们还能笑的起来,便准备去烧水,这才发现,锅中已有热水。灶中火势正旺,显然准备这些的人并未走远。
盖着烟囱,炕中就是热的,也不会有浓烟冒出,曹操再一次庆幸自己没有保留的将火炕传播了出来。
曹操给妻女端了水之后,自己也跟着洗漱之后,就去准备剃了自己的胡子。
只是第一次操作,曹操差点把脸皮刮破,还是丁氏不放心,强势给他用了他万分嫌弃的奶皂,才给他顺利刮了胡子。
胡子刮完,涂抹上改变肤色的药水,曹操瞬间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丁氏见状,眼中闪过喜意,就干脆给自己跟小袁公子也抹上。
“这孩子叫什么”丁氏给孩子抹的很淡,不过刚好掩饰他过分白皙的肤色,曹欣也有帮忙,这个孩子长得真的很好看,曹欣没忍住还多摸了几下。丁氏看着孩子突然问。
曹操一顿,然后眨眨眼,开口道“袁家兄长好似说了,但是我没记清楚。”他当时走得急,袁家兄长将孩子给他之后,他就没有停留。
之前自己竭力反对董卓入京,可是袁绍何进执意如此,这让曹操心中更是明白,没有至高的权势,自己什么都不是。又从袁家兄长身上看到纵容的后果,袁绍能有此举,必是这些年走的太顺了,才会一意孤行。
“欣儿你给弟弟取一个名字。”曹操摇摇头,不想在多想这些无用之事,喝了碗热水,热水从喉咙到肚子,只觉得舒服极了,开口道。
“团团圆圆萌萌阿母,你觉得哪个好听”曹欣张口就来。
曹操一口水刚到嗓子,差点儿没喷了出来,丁氏沉默了一会儿看着曹操道“阿瞒你博学多才,你来”
曹操连忙道“叫袁瑚,瑚簋指立朝执政之能,他的阿父有这样的才能,他也会有。”
“袁瑚,圆弧”曹欣念了两遍,看着孩子小脑袋确实圆乎乎的,于是道“阿父真厉害。”
简单说了几句话,丁氏将这段时间脏掉的外衫简单清洗一下,里面的衣裳就没办法了。一家人舒服的泡了一个脚,曹操还取笑女儿自己变臭了,所以不嫌弃自己了。
曹欣没有搭理他,臭自然还是嫌弃的,只是如今在逃命,谁还能顾得上干净不干净
曹操泡完脚,就跟曹欣一起看到了丁氏脚上的血泡。
“阿母,跳开,抹药。”曹欣没有犹豫,就拿出碘伏跟针。
曹操接过去,捧着丁氏的脚,帮她挤出去血水,涂上碘伏
“阿瞒,抬脚。”丁氏如何没有发现阿瞒脚上也起了水泡
曹欣拉着小袁瑚的小手,看着阿父阿母相互捧着自己的臭脚丫,竟有种温馨的感觉。
处理好脚上的伤,曹操就去喂了马,然后一家人就躺在炕上睡了一觉 。
再次醒来,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继续上路了。
即使曹操知道女儿能弄到精细的食材,也觉得不划算的厉害,只让曹欣跟袁瑚两个小的喝奶粉,他们一路基本以干粮充饥。
曹操刮了胡子,换了更为破旧的衣裳,带着妻儿走才路上,瞬间就感觉到抓捕他的人少了些,甚至在进中牟县的时候,他还抱着曹欣挤在人群里看了贴在墙上的画像。
“这人是谁呀为啥通缉”曹操指着画像,好奇问。
“唉”边上一个妇人摇摇头,叹道“曹将军可是好人呀他给咱们盘的炕暖和的很”
“谁说不是呢”另一个扛着扁担的男人也跟着叹气。
一个文人打扮的人开始念“七尺,短须,垂眉,肤白”
“七尺是多高有我阿父高没”曹欣突然道。她想看看离的这么近,有没有会认出来。
众人的目光瞬间转到曹操身上,随即都摇头,那文人道“可比你阿父高多了不过,你跟你阿父也忒黑了。”
“我是我阿父亲生的,我阿父黑,我不黑怎么行”曹欣洋洋得意道“我像我阿父,我高兴呀”
曹操又想捂这倒霉孩子的嘴了,不过同时心下也有些放松自得,这么多人都没认出来,自己这个装扮看来很成功呀
“你这马是哪里来的”曹操知道自己装扮的很成功之后,整个人都没有之前那么紧绷了,结果到了城门口还是被拦住了。
“一个大胡子用两匹马换了我家的驴。”曹欣感受到阿父瞬间的肌肉几张,就突然张口道“我家旺财可乖了,可是阿父说马更值钱,能换好几个旺财,还能给我攒钱娶媳妇。先生,您要马吗卖您一匹。”
“你个毛头小鬼,这么小就想娶媳妇”阻拦的官员直接笑了,灵动的孩童,憨厚的父亲,虽然小伙儿有些瘦,但是瞧着挺精神的,于是笑笑就放行了。
曹操伸手在孩子的头上摸了摸,就招呼丁氏,一起牵着马抱着孩子继续往前走。
他们都没有注意到身后拿着文书的官员陡然便的很奇怪的脸色。
曹操带着妻女进城之后,就一起找了个小摊儿,吃了热乎乎的汤饼。
等他们吃完汤饼,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突然就被人围住了。
“请先生解释一个农人,为何会有武人的手”之前在城门口见过的官员,带兵围住他们,开口道。
“阿父,我怕”曹欣突然开始大哭道“阿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城里人太吓人了,我要回乡下。”
“夫君,我怕他们说什么他们不砍柴吗”丁氏也浑身一僵,开始掉眼泪,丁氏怀中的小圆弧也跟着哭起来。
曹操看着妻女都哭了,于是也跟着哭起来,瘫软在地上,哭的好不伤心。
看着这些悲苦的农人莫名被官府围攻,一边的路人都有些不忍心的转过头,不想去看这悲惨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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