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菲菲捂紧嘴巴, 惊得目瞪口呆。
她好像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大秘密。
“温润和善”一直是盛憬言在外的代名词,他尊重长辈,勤恳工作, 不仗着自己的身份花天酒地, 从大学至今也只交过两任女友。
虽然,她知道盛憬言不像表面这么简单, 但也绝不会想到, 二叔一面跟门当户对的世家小姐见面约会, 一面跟其他女人发生关系, 还闹出人命。
女人拉着他的手苦苦哀求,却被盛憬言无情甩开,他甩给女人一张卡, 用冷漠的声音警告女人自己去医院打胎, 别再纠缠。
任凭女人如何倾述衷肠, 盛憬言都无动于衷。
女人捡起地上的卡, 眸中染上恨意“盛憬言,你好的狠心。”
目睹这一切的盛菲菲吓得不轻,赶紧拍拍自己忐忑的小心脏,趁没人发现的时候,悄悄离开。
她虽然从小丰衣足食,受尽盛家人宠爱,但由于她亲爸摆烂式享受, 导致他们这家子没什么话语权。
盛憬言再坏,她也招惹不起, 只能把这个秘密烂在肚子里。
睡了一晚,盛菲菲调整好心情,继续帮小叔准备告白的事。
元宵节前三天, 温瓷监督工人将作品送去交差,当面验收成功,这才松了口气。
“温小姐,这是各商家的位置,你看还有什么需要修改的 ”本次花灯会场面空前盛大,主办方对各大商家发出邀请,分划出不同的商品展区,在盈利的同时方便各家做宣传。
温家占了最有利的位置之一,在游客们的必经之路,她很满意。
温瓷粗粗的扫了一眼,发现砂楚的茶楼名字也在其中,摊位跟他们有些距离,但也算不错。
温瓷拍了张图发过去,砂楚看了,叫她过去尝尝新茶。
姐妹见面,免不了聊八卦,砂楚直接就问“那个男人最近又来南城找你了吧”
温瓷不置可否。
砂楚笑“之前还来我这儿坐了半天。”
茶楼跟玲珑阁距离不远,盛惊澜守在这里,目的很明显。
砂楚的茶楼从不歇业,节假日也一直开着,因为她没什么亲人可团聚,唯一有联系的弟弟阿檀跟她并无血缘关系。
纵使不是亲姐弟,砂楚对阿檀也很好,有时温瓷打趣她整日只知赚钱不懂享乐,砂楚就会说“多赚些钱,到时留给阿檀买房子买车娶老婆。”
她的人生目标里,字字句句都为阿檀。
温瓷劝道“你总不能只是为他而活。”
砂楚不以为然“如果没有他哥哥,我可能早就死了,哪能像现在活得这么自在。”
学业文化、为人处世,赚钱的本领、光明的未来全都是那人给予她的东西,那人走后,照顾阿檀就是她这辈子唯一的挂念了。
茶香渐浓,温瓷有片刻恍惚“砂楚姐,爱情和恩情,你分得清吗”
“为什么会分不清”砂楚提起茶匙,指向她的心脏,“恩情会使你的内心充满感激,而爱会让你失控。”
温瓷大约是在十七岁那年认识砂楚的,彼时的砂楚已经二十七岁,她们相差十岁,并非一见如故,而是经过几年相处才陆续交心。
最开始温瓷觉得,砂楚是个知心大姐姐,总能在她心情不畅的时候情绪纾解,直到后来,两人打开心扉彻夜长谈,她才知晓砂楚曲折的人生经历。
砂楚出生于一个重男轻女的家庭,从小被父母冷落,被弟弟排挤。因为缺爱的缘故,长大的她轻易掉进他人编织的甜蜜陷进,结果遇人不淑,被玩弄感情,导致砂楚对金钱和感情的认知逐渐变质。
她差点误入歧途,在堕落谷底之际,是阿檀的亲生哥哥施以援手,将满身污泥的她从泥潭中拉出来。那时的砂楚对所有人充满戒备,能重新获取她信任的人,必定付出无数心神。
“好了,咱们不说这个。”砂楚将手里刚沏好的茶酒递出去,“我为这花灯会,新研制了一款茶饮和酒,到时候你可要来给我捧场。”
温家那边不需要温瓷亲自出面,她只需当游玩的客人,赏花观灯,参与活动。
农历正月十五,元宵佳节。
元宵节临近开学,苏禾苗提前返回南城,一大早就穿着新买的汉服来到温瓷的院子,请她帮忙做了一套妆造。
苏禾苗今天穿的明制,粉色直领大襟袄搭配米色绣花百迭裙,温瓷便给她梳了少女感的双平髻,显得俏皮可爱。
苏禾苗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满意得很,顺口问“阿瓷,你今天穿什么”
“这套。”温瓷从衣架上取下一套红色系。
“这不冷吗”苏禾苗伸手摸进自己的袖口,“我还在里面塞了保暖内衣,贴了暖宝宝呢。”
温瓷指了指边上垂挂那件雪白毛领的红斗篷“斗篷很厚。”
她开始给自己梳妆,苏禾苗就在旁边看,复杂的造型耗费时间,苏禾苗站累了,扯来凳子在做旁边,双手托腮“不是有专门做妆造的妆师吗早知道这么麻烦,就该直接请一位师傅上门。”
温瓷注重仪态,从不邋遢出门,为了做出好看的造型搭配旗袍和汉服,她还特意花钱去学过一阵,究其根本原因还是“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头发。”
等到后面,苏禾苗开始打瞌睡。
当她差点一头栽下去的时候,忽然清醒,抬头一看,眼前的女人美丽到让人挪不开眼。
金丝祥云绣花的米色齐胸襦裙,配套红色大袖衫,金色流苏链别于身前,华丽高雅。她在眼角描了几瓣桃花,眉如远山黛,口若含朱丹,当真是一副绝妙的美人妆。
苏禾苗摸了摸嘴角,湿的。
她赶紧扯起纸巾擦拭“阿瓷,你真要这样出门”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温瓷对着镜子细细打量,没发觉哪里不对。
苏禾苗连连摇头“没,没问题。”
这个女人真是对自己的美貌杀伤力一无所知。
苏禾苗决定今晚好好守着温瓷,结果下午一出门,就遇上前来接人的盛菲菲。
盛菲菲坐在后座,热情地跟她招手,苏禾苗欢欢喜喜奔过去,才发现驾驶座上的男人。
看到盛惊澜,她嘴角的弧度立马耷拉下来,想阻止已经来不及,温瓷坐到了副驾驶。
盛菲菲主动承担起气氛组的责任,试图转移苏禾苗的注意力,苏禾苗紧盯着前方,看得温瓷不敢回头。
这时,车内挡板升起,苏禾苗瞪大眼“他,他们”
盛菲菲连忙按住她的手“哎呀,别管他们,咱们叙叙旧。”
车子行驶到红灯位置缓缓停下,温瓷察觉到旁边投来那道炙热的视线,不由得攥紧斗篷,提醒他“看路。”
盛惊澜双手搭在方向盘上“还有十秒。”
他肆无忌惮的打量,在车子发动之际,留下一句赞美“很漂亮。”
直白的称赞比任何华丽的词藻都让人动心,温瓷捏皱了斗篷一角,故作镇定地回了两次“谢谢。”
活动从下午开始预热,每个进入会展区的游客都将获得一张积分表,只要参与投壶射箭、填诗词、猜谜语等活动,积满六分即可获得免费小礼物。
入口处竖立着两座巨大的屏风,那是倾尽温家绣坊所有绣娘之力制作出的两幅佳作,描绘了波澜壮阔的南城美景,完美展现苏绣特色。不少游客在屏幕前拍照,成为自发的打卡点之一。
夜幕降临,舞狮的队伍从热闹的集市游街而过。
宽阔的广场上,工匠打铁花的表演,勾勒出火树银花的惊艳场面。
画舫挂红绸,船夫划桨,载着善舞的女子挥动长袖,处处鼓乐笙箫。
他们仿佛跌进多年前的盛世王朝,眼前所见,皆是古色古香的精美场景。
几人在门口扫码关注了活动官方号,领取到积分表,温瓷见身旁的男人抄起胳膊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伸手戳戳他“你不拿表吗”
“换那些小玩意儿多没意思,你要是想要,改明儿给你送一堆。”
“才不要你送,主要是体验乐趣和享受参与感,你懂不懂。”
“不懂。”嘴上这样说,他却拿起手机走流程,“但你喜欢,我陪你。”
旁若无人的对话让跟在后面的苏禾苗龇牙咧嘴,手指抓狂。当她想要冲上去把两人分开的时候,盛菲菲亲切地挽住她的手“禾苗,我们也去积分。”
四人都拿到积分表,从入口处进去,按照地图指引找到第一个游戏项目,投壶。
划分的界限距离壶口不过两米,盛惊澜眉头一皱“这么近”
话音刚落,就见正在投壶的人,十支箭全部掉在地上。
温瓷尴尬抿唇,轻轻扯他衣角“小声点,大家都不是专业的,重在参与。”
活动需要排队,有些人拿着羽毛箭左瞄右瞄,迟迟不扔,耽搁时间。轮到盛惊澜时,只见他抓起那把羽毛箭,跟往池塘扔鱼饵似的,随手一投,全中。
游戏负责人在他的表上打了个大大的钩。
苏禾苗在后面悄悄问盛菲菲“他这么会玩”
这话被当事人听了去,他甚至很有兴致,特意回头回答她“这不是三岁小朋友都会的游戏”
“”赤裸裸的藐视。
到后面,诗词猜谜是温瓷的强项,两人很快积满六分,兑换到竹制书签和红色祈愿带。
庭中有千年老树,可将祈愿带挂在树枝上祈福,温瓷努力踮起脚尖,试图把红色带子挂到自己能够到的最高位置。盛惊澜从后伸出一只手,拉下一根枝丫,让她随意挂。
身旁有人拎着漂亮的灯笼路过,同时吸引三位女性的目光。她们来了兴趣,找到买花灯的地方,苏禾苗好奇地左顾右盼“为什么大家都喜欢鱼灯”
温瓷一眼看中了其中一只鱼,解释道“鱼灯,又称吉祥灯,寓意平安喜乐。”
话音刚落,盛惊澜就将灯笼取下来,“送你。”
“嗯”
“吉祥如意。”
这是个好词,温瓷喜欢,便不客气地接下他递来的鱼灯“谢谢。”
“两次。”盛惊澜忽然说。
“什么”温瓷疑惑。
“你今天已经跟我道谢两次,温卿卿,你确定要跟我道谢”他的气势压下来,话里别具深意。
温瓷猛地想起,他要的感谢是回应。
她顺手拎起鱼灯挡在两人之间,警告他“想都别想。”
男人朗声一笑,扫码付款。
盛菲菲听到语音报出的收款金额,拎起手里的灯笼暗示“小叔”
盛惊澜瞥她一眼“自己买。”
盛菲菲“”真是同人不同命。
各自付了钱,四人一路逛到河边,看到挂满灯笼的画舫,距离太远看不清模样,但温瓷认出那套衣服“那个是小雪。”
主办方依然邀请了李照雪,这次她终于顺利站在舞台上,引领众人载歌载舞。
一道灯光从眼前闪过,温瓷下意识抬手遮挡“好多人录像,还有人直播。”
“这好办。”盛惊澜带她在几十米外找到面具摊位,从中拿起一只兔子面具,覆在她脸上。
圆亮的双眼从面具孔中透出来,她因盛惊澜的动作无意识眨动眼睛,看起来当真像极了懵懂的小兔。
奇妙的氛围在两人之间升温,苏禾苗突然跳出来打断。
盛惊澜微眯起眸,不动声色地站在温瓷旁边。
当盛菲菲跟苏禾苗热烈的讨论着买面具时,盛惊澜不动声色牵住温瓷的手,低头在她耳边说“跑。”
没给她选择的机会,盛惊澜拉着她在人群中穿梭,终于甩掉两条小尾巴。
从这条街跑到另一条街,温瓷大口喘气,忽然摸到打结的头发“等等,头发缠住了。”
头上簪的是流苏链,不慎跟头发绞在一起,她捋了几下没能解开,还扯到头发。
“别动,我来弄。”盛惊澜按住她手指,接替她的工作。
两人站在灯光下,温瓷缓缓放下手,任由他帮理顺青丝。
她不喜欢别人碰自己的头发,盛惊澜是个例外,之前在一起的时候,无论是抱着还是躺着,或是迎面走来都会揉一下。
被喜欢的人摸头,是种很舒服的感觉。
“好了。”
替她理顺头发,原本分开的两只手像磁铁般,又牵在一起。
手里的鱼灯磕磕碰碰,替两人照亮前方的路,他们来到茶饮区,温瓷还记得砂楚所在的位置。
一群女生围着茶摊,温瓷心想这生意真火爆,走过去一看,却发现那里坐着一个少年“阿檀。”
阿檀闻声抬头,快被长刘海遮挡的眼睛透出几分冷郁,浑身散发着艺术生的气质。
隔着面具,他没把人认出,只是盯着。
温瓷揭开面具又戴上,问“你姐呢”
阿檀不善言辞,抬手一指“旁边。”
他们侧眸看去,穿着汉服的老板娘满身风情,一手执茶,一手拎酒 “这不仅有茶还有酒,你们喜欢的应有尽有。”
温瓷朝她挥手,砂楚一眼认出她身上这套衣服“你们想要什么”
温瓷指向她手中那瓶桃花酒。
砂楚会心一笑,抽出一瓶递给她。
入口甘甜的桃花酒醉人心扉,是佳酿美味,她告诉盛惊澜关于这瓶酒的滋味,男人直接朝她伸手“尝尝。”
温瓷扣紧酒瓶“你自己买。”
他哼声笑“温卿卿,这么小气。”
华灯初上,浩如星河。
提着橙色鱼灯的汉服女子迈着轻盈的步伐踏上画桥,身着常服的年轻男人寸步不离在旁跟随
湖面漂浮着大大小小的彩色花灯,熠熠发光,温瓷眼睛一亮“盛惊澜,我们去放河灯吧。”
从摊贩手中买了两只河灯,温瓷在纸条上写下对所有人的祝愿平安喜乐。
她扭头见盛惊澜还拿着花灯,便问“你写什么”
盛惊澜大方地将纸条正面翻给她看,上面也是两字卿卿。
温瓷脸一热,幸亏有夜色作掩饰,没有暴露她的心情。
她亲眼看着盛惊澜放下河灯,左顾右盼,试图岔开话题“今年的元宵好热闹,到处都是穿汉服的人。”
这时,视线内走来一对身着红色明制汉服女人和红色圆领袍的男人,多台相机追随他们拍照,温瓷认真欣赏起他们身上的刺绣花纹跟珠宝,“老祖宗的审美真是绝妙。”
盛惊澜突然开口“中式婚服和西式婚纱,你觉得哪个更好看”
“当然是中式了。”温瓷没作他想,顺口谈起自己的看法,“相比梦幻浪漫的西式婚礼,传统文化更加庄重有意义。”
男人弯唇一笑“好。”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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