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来的吻来势凶猛, 没有情人间的温情,反倒像在发泄。
寒风吹过街头,温瓷尝试挣扎无用, 情急之下,不得已咬了盛惊澜的嘴唇,迫使他松口。
风有致一把将温瓷护在身后,警惕地盯着盛惊澜,若非温瓷之前透露过这人身份,早就把他当做歹人动手。
温瓷明显看见盛惊澜眼中腾腾燃烧的怒火, 生怕他当场发疯, 一把按下风有致的手臂“你先走吧, 我可以处理。”
“你确定”风有致管她神色认真,在她点头表示确定后才撤回手, 转身离开,走之前还不望叮嘱, “有事打我电话。”
盛惊澜扬起下巴,不依不挠地嘲讽“还真是信任。”
难听至极的发言再次令温瓷蹙眉“盛惊澜,你能不能一吃醋就无理取闹冲过来就找我发疯, 是想让我难堪还是让我朋友难堪”
男人冷笑“当着我的面依依不舍,你跟他出双入对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
“你在胡说什么。”手指穿过长发,温瓷无奈辩驳, “我租了他家的店, 朋友之间正常来往被你说得这么不堪。”
“温瓷,你不觉得自己这话太虚伪吗”
“你说过, 你从小家教严格,没有异性朋友,现在却冒出一个青梅竹马。”他不断迈近, 几乎抵在温瓷脚尖,语气咄咄逼人,“巴黎美术馆参展,在国外跟异性畅玩三天,你跟我说是正常朋友”
“你还是这样,一点没变。”盯着那双复杂的眼睛,温瓷倒退两步,“不要把所有人都想得跟你一样恶劣。”
这段时间好不容易累积的温情正在她眼里消失,盛惊澜有片刻慌神,他握紧双拳没有表露。
“温瓷,我不想跟你吵架。”盛惊澜双手按住她胳膊,“只要你说以后别再跟他见面,我可以当之前的事都不存在。”
“你凭什么你是我什么人”温瓷甩开他的手,“盛惊澜,我不是你的所属物,我有自己的思想和人生,可以选择跟怎样的朋友来往。”
“说到底,无非就是你不舍得跟那个男人断。”
“简直不可理喻。”一声鸣笛穿透心脏,将她的情绪揉得稀巴烂,温瓷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眼前凉薄的男人,“如果做你的女朋友就必须断绝所有异性关系,那我们还是趁早散了吧。”
“散了”男人喉结滚动,琥珀色的瞳孔压制着疯狂的占有欲,嗓音似含着砂砾,“这种话你也能轻易说出口。”
夜晚寒凉,温瓷吸鼻子,挪动脚步转向另一面“本来就没在一起,不是吗既然已经发现错误,何必要让错误延续下去。”
也就是刚才,她突然意识到,横在她跟盛惊澜之间最大的问题从未解决。
无论是异地还是家人不同意,这些外在因素都可以想办法,唯独心灵的默契和信任,全凭本心。
她的解释,盛惊澜从来不听,生气好的时候就当无事发生,心情不好就蛮不讲理。他们的关系就像在悬崖上走钢丝,稍有松动就闹得胆战心惊。
盛惊澜心里堵着一口气
她倒是好脾气,遇到事情不喜吵闹,张口就是分手。他就像热脸贴上人家的冷巴掌,被扇了还觉得对方待自己不同。
“遇到你是错,喜欢你是错,是我蠢,才会三番两次送上门被你甩。”男人咬牙切齿,双眸充红,“温瓷,你别后悔。”
他话里充满浓烈的不甘,眼中的怒意像烈火一样灼烧着温瓷的心脏,身体却冷得发抖,唇瓣泛起青色“我没有对不起你,盛惊澜,你威胁不了我。”
“我怎么敢威胁温小姐。”男人跟她拉开距离,勾起凉薄的唇角,幽邃的眸子泛起泠泠寒光,“温小姐是天上明月,高不可攀,像我这种劣迹斑斑的恶人,怎么配得上。”
他转身,彻底从她眼前消失。
温瓷隔衣服揪着心脏,泛起一片酸涩。
天更冷了。
盛菲菲坐在公寓的沙发上,一直关注着网络上的最新动态,幸好喻阳私下跟她保持着联络,不至于太担忧。
门外响起动静,盛菲菲放下平板跑出去,“小叔,你回来了。”
她还以为除了这样的事,小叔会先留在景城解决麻烦,但既然已经回到南城,明天的惊喜就可以顺利进行,盛菲菲心里总算有些安慰,试探性问“那明天的表白”
盛惊澜烦躁地丢开手机,毫不犹豫打断她的话“见鬼的表白,全给我撤掉。”
“发生什么事了”盛菲菲惊讶不已,很快联想到网络留言,“是不是因为网上的流言温瓷姐误会了”
“误会。”他自嘲一笑。
仅仅是出现一个风有致,温瓷都能对他放出如此狠话,要是网上的流言真传进温瓷的耳朵,想必她会第一时间跟他撇清关系,或是用那种质疑的眼神看着他,说出对他很失望的话。
将他的反应尽收眼底,盛菲菲更确信是因为流言造成误会,她心虚地扣紧手指“其实其实我那天在盛家撞见二叔跟一个女人纠缠不清,小叔,我可以帮你跟温瓷姐解释。”
盛惊澜脸上提不起半分喜色,冷冷地撂下“不必”二字,重重地摔上房门。
“砰”的一声巨响,吓得盛菲菲浑身一颤。
盛惊澜越是这样,她就越不安心,流言传出时,她没有第一时间站出来,真的很抱歉。
这样的结果让盛菲菲于心不安,思来想去,她还是抱起外套出了门,打车去温家大宅。
到了那儿,盛菲菲次才拿出手机给温瓷打电话,里面的人有些诧异,但很快出来看她。
大门拉开,在阶梯下徘徊的盛菲菲闻声抬头,朝她小跑奔去“温瓷姐。”
温瓷披着一件厚厚的外套“怎么了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盛菲菲观她神色如常,跟盛惊澜的反应截然不同,一时竟拿捏不准,温瓷是否知晓流言的事。她试探性问“你跟小叔是不是吵架了”
温瓷移开视线,不答。
沉默等于默认,盛菲菲急切道“温瓷姐,网上的流言跟小叔真的没关系,我可以作证”
“网上流言”温瓷眼中流露疑惑。
盛菲菲讶然捂嘴“你,你不知道吗”
看盛菲菲的反应,温瓷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大事。
夜色愈浓,外面天寒地冻,温瓷引她进屋“你跟我来。”
在温瓷的小院,盛菲菲一五一十地把“安琦事件”的真相告诉她,“所以温瓷姐,你别相信网上那些话,真正做错事的是二叔,小叔是真心喜欢你的,他都准备”
温瓷犀利追问“准备什么”
告白本是秘密和惊喜,依盛惊澜的现状,明天的仪式怕是成不了,盛菲菲抿了抿唇“原本,小叔准备明天跟你表白。”
“什么”温瓷蓦地抬眸,脸上满是错愕。
“是真的。”盛菲菲捂脸,搓了搓脸蛋,通通坦白,“小叔为这次告白准备很久,他那样自傲的人,却愿意倾听我们的意见,他真的真的很用心。”
温瓷静静地听着,听盛菲菲描述他们几个人为一件事绞尽脑汁,耗费心神才准备布置好惊喜的经过,连气息都变得沉重“对不起,我不知道。”
“这不怪你,温瓷姐,错的他们。”盛菲菲提手一拍桌,顿时变得慷慨激昂“而且他们太坏了,为了把脏水泼到小叔身上,故意把他关起来,幸亏小叔厉害,自己逃了出来。”
“喻阳哥说,他们本来要去盛家讨公道,但是小叔进去后却听到叔婆对二叔说,小叔不如他。”盛菲菲怒视前方的墙,把空无的墙面当做泄愤对方,为小叔鸣不平,“你说,小叔听到这话该有多生气多伤心”
温瓷抱住胳膊,全身一阵寒凉。
盛惊澜不是因为看到风有致突然发火,而是在经历过亲人连续第背叛之后,风尘仆仆赶到她身边,却看到她跟风有致一同出入,才会突然爆发。
她跟盛惊澜之间有太多的误会,皆是因为不够了解对方,“菲菲,你能再跟我多说一些关于他的事吗”
“该从哪里说起呢”盛菲菲摸了摸头。
她虽被盛惊澜矮一辈,年龄却相差不大。作为独生女的她受尽爸妈疼爱,在家里作威作福,比她那三岁的小叔却总是遭遇不公平对待。
有次她忍不住问父亲“爸爸,为什么我这么调皮,你们还喜欢我为什么小叔听话或是捣蛋,叔公和叔婆都只喜欢二叔呢”
她连连发问,自家摆烂的亲爹赶紧捂住她的嘴“这话可别当着你叔公叔婆的面说,你二叔出生就没了亲妈,大家对他好点也是应该的。”
“可他有叔婆当妈妈,叔婆总是叫小叔把东西让给二叔,明明那是小叔自己的。”连几岁的她都能察觉出盛惊澜遭受的委屈,可想而知,大人们的偏心行为多明显。
直到后来,盛惊澜的外公看不下女儿的行为,把外孙带回家跟自己一起生活。
她大小就跟盛惊澜关系好,很希望小叔回头,盛惊澜却说“奶奶有两个孙子,外公只有我一个外孙。”
她以为这句话的意思是,小叔想孝敬外公,直到听见后半句话“除了我,外公没有别的选项。”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盛惊澜已经质疑亲情,他不相信自己会被坚定选择,除非变成唯一。
温瓷的心跟随盛菲菲口中讲述的故事跌宕起伏“盛奶奶呢他跟奶奶的关系不是挺好吗”
盛菲菲叹气“怎么说呢,曾祖母是对所有家人都很好,二叔太会伪装了,有时候即使是她认为公平的做法,也可能让二叔计谋得逞。”
温瓷不敢相信,那个肆意的少年,有着这样不堪回首的童年,“所以他才不愿意主动提起这些事。”
“也不怪小叔,他小时候信过一个朋友,结果那人转头就把小叔的事当笑话告诉别人,小叔再也不说了。”盛惊澜长大后的事,她知道的也不多。
“小叔他很厉害的,学过很多东西,因为他怕输,只有成为不可取代的第一,才能拥有做决定的权利。”
“别看他一直要强,其实很没有安全感。”故事到后面,盛菲菲的声音越发低沉,“他总觉得,如果一件事情里出现两个选项,他一定是被放弃的那个。”
温瓷的心狠狠一跳。
她不禁抬手,握紧了脖子上的玉佛。
公寓。
酒柜里的藏品空了一排。
门口密码按键解锁,一道轻盈的身影缓缓踏进屋内,温瓷在空旷的客厅环顾一周,循着声音找到餐厅,酒气弥漫。
“盛惊澜。”唤他名字没有回应,温瓷蹑手蹑脚跨过地上乱七八糟的空酒瓶,“喝这么多。”
她找到角落的人,缓缓蹲在他面前。
盛惊澜蹙眉打量她,又举起酒杯,虚着眼睛去看酒瓶上的文字,只觉重叠的影子在眼前晃动。
他干脆双手握住,然而酒瓶还是在他的视野里迷迷荡荡,他终于确定,眼前所见皆是错觉“啧,真烦。”
当他抬手像将虚假的幻影挥开,却被一道柔软的力道包裹。
“盛惊澜,你烦我了么”
这酒真神奇,连声音都模拟得如此真实,他嘲讽地勾起唇角“我这种不可理喻的人,哪有资格厌烦温大小姐。”
字字句句戳到温瓷心肺,她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她以为盛惊澜因为吃醋,就不管不顾让她当街难堪,才会口不择言。
“没关系。”他突然弯唇笑,丢开酒瓶,“这有什么大不了,讨厌我的人多了去,再加你一个也不嫌多。”
“盛惊澜,你别这样。”他越是贬低自己,温瓷心里就越不舒服,“我不讨厌你。”
盛惊澜仿佛听到一个大笑话,抬手挑起她下巴,左右摆动两下,似在认真观察“温瓷,你永远这么清醒,随时随地都能抽身。”
他微眯起眼,带茧的指腹擦过女人柔软的脸颊,“说到底,你跟他们一样。”
娇嫩的肌肤一碰就红,温瓷浑然不觉。
遇到大喜大悲的事情,她反而显得更冷静,以至于很多人觉得,她轻拿轻放,不够在意。
但其实不是,她擅长把汹涌的情绪埋藏在平淡的面容之下,但不代表她没有因此难过、开心、动容,甚至是不舍。
“我跟他们不一样。”她这样告诉盛惊澜。
他听了,丝毫没别的反应,似乎这句话对他无足轻重,也就无需在意。
“你不糟糕,也不讨厌。”一个为她以身犯险,甘愿付出生命的男人怎会是坏人。
温瓷看着他眼睛,很认真地道出心里话“你懂得很多别人不知道的知识,有着宽阔的眼界,是令人敬佩的文物修复师。你很细心,也很会照顾人,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我很开心。”
“盛惊澜,你可以相信我一次吗”
男人却恍若没听见,抬手在脖颈上揉了两把,“什么酒,后劲儿这么大。”
温瓷终于发觉,无论她说什么,盛惊澜都认定这一切是虚假的。
在他的世界里,不会有人用那样好的词语去评价他。
明白这件事的瞬间,温瓷呼吸一滞。
她强忍着泪水夺眶的反应,看盛惊澜坐在墙壁与柜子相连的角落,缥缈的眼神黯淡无光。
“盛惊澜,你不用跟别人比。”温瓷倾身靠近,柔软的指腹轻轻抚上他眼尾那颗棕色泪痣,倾注了数不清的情意。
这次是她鼓起勇气,主动吻上那张冰凉的唇,用他曾经教给她的技巧,一点一点撬开他封闭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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