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里逃生, 温瓷因受惊过度晕过去,醒来时候脖子被纱布围了一圈。
唇瓣干裂,温瓷试图坐起, 这一动作不慎牵连到伤口,她倒吸一口凉气,细微的声音也惊醒了旁边守候的人。
盛惊澜伸手护在她身后, 扶她坐起“别乱动。”
温瓷喉咙干涩“口渴。”
他递来一杯温水,小心捧到温瓷面前, 然而每次吞咽都会拉动伤痕, 她极其不适,引来喉间一阵干呕,忍不住咳嗽,咳出眼泪“好疼。”
“别说话。”他恨不得替她受罪。
缓了许久,温瓷总算平复下来, 盛惊澜耐心替她端杯子, 让她小口抿。
从生死一线到现在不过短短两个小时,温瓷僵着脖子问“盛憬言怎么样了”
“你还有心思关心别人。”盛惊澜把杯子放旁边。
“我哪里是关心,我想知道他受到什么处罚, 需不需要我录个口供当证据。”她脾气温和, 不代表她是非不分、软弱好欺。
提到那人, 盛惊澜眸中泛起寒意“你放心, 这次他出不来了。”
盛憬言涉黄涉赌,故意杀人未遂, 数罪并罚,被判十年有期徒刑。
这件事并没有就此结束,因为盛惊澜中途夺枪的行为违反了法律规定。
然而,考虑到当时情况危急, 他救人心切且成功保下人质,最终的结果被批评教育,罚了款。
春寒料峭,夜里降下急雨。
天台楼上,锋利的刀刃抵在女人喉间,下一秒,鲜血飞溅,划破视线。
一声惊雷乍现,盛惊澜蓦然睁眼,窗外雨声嘈杂,他赤身坐起,已是大汗淋漓。
温瓷睡意惺忪地睁眼睛,“怎么了”
她撑床起身,半途就被男人搂进怀里,姿态相依。
隔了一会儿,听到他低声耳语“幸好。”
幸好只是梦。
她从腰间伸手,轻拍男人背后,本是柔情安抚的画面,岂料男人忽然咬她耳朵“温卿卿,你胆子真是大得很,刀子逼到喉咙还不投降。”
她瑟缩一下,反驳道“投降多没骨气。”
盛惊澜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问“骨气重要还是你的命重要”
“剧本里的女主誓死不屈。”
“你是剧本女主吗”
“难道我连一个女主都不配当吗”
“当然不是”
“你心里就是这么想的。”手指直往他心口处戳,“男人,哼。”
盛惊澜一把捏住她作乱的手“温卿卿,我在教你爱惜生命,遇到危险该舍的就舍,活着最重要。”
命没了,便是什么都没了。
她突然停下动作,脑袋轻轻靠向他身前“可是,你活着也很重要。”
盛憬言穷途末路,想借她的手毁了盛惊澜,她做不到。
被人拿刀抵着脖子,她害怕,非常的害怕,可一想到能够保护所爱之人,好像连死亡都变得无畏。
她终于懂得砂楚所说的那句爱会让人失控。
她的失控不似盛惊澜那般表现强烈,更像表面波澜不惊的水,其实底下早已翻腾起漩涡。
盛惊澜抬手摸了摸她的脸,被温瓷抓住“别碰,又疼了。”
她伤在下巴和脖子,伤口不深,但痕迹明显,需要时间恢复。盛惊澜把人带回公馆悉心照顾,每天都在寻找不留疤痕的办法。
圈内人推荐各式各样的灵药,多到无从选择,喻阳发来消息“我认识一个老中医,他那儿有促进伤口愈合的神药,还不留疤。”
盛惊澜二话不说跟他索要联系方式,喻阳“诶”了声,窘迫道“没有本人联系方式,只加了他徒弟。”
盛惊澜话不多说“那把他徒弟的联系方式给我。”
据喻阳说,老中医曾跟他父母是同乡,有次母亲被碎片划伤,伤口较深,用了老中医特制的药膏竟真的没有留疤。
老中医的本领口口相传,他不喜接触现代网络,只带着小徒弟一起在家乡替人看病。
在喻阳的推荐下,盛惊澜加上小徒弟,直接表明来意。
小徒弟让他拍张伤口照片,盛惊澜拿着手机走到温瓷面前“宝贝,仰头。”
“嗯”
温瓷下意识望去,见他举起手机靠近“拍张伤痕照片。”
她反射性遮挡“不要,好丑。”
“喻阳介绍了一个老中医,据说他特制的药膏能防止留疤。”温瓷醒来之后,每天都在镜子面前久坐,她不说,他什么都懂。
第二天,司机开车载着盛惊澜跟温瓷二人去往景城周边的某个小镇。
昨天他把照片发给小徒弟,小徒弟询问地址后,让他们亲自过来配药“图片只能了解大概,受伤程度不同,药材搭配的剂量也不一样。”
那药膏之所以神奇且昂贵,就是因为每一瓶皆由老医生根据患者情况独家配置,换个词大概叫做定制。
有喻阳母亲的例子在,老中医的可信度很高,开车过去大约两三个小时,也不算太麻烦。
温瓷有些晕车,在车里睡了一觉,醒来时就听盛惊澜说“快到了。”
还剩几公里路程,他提前给小徒弟发了消息,对方很快回复一条语音“不好意思,有个病人突发状况,我出诊了。”
“这个声音有点耳熟。”温瓷凑近了些,手指再点了一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这个徒弟叫什么名字”
“曲水。”
“哦。”很陌生的名字,温瓷没再探究。
曲水发来第二条语音“我已经跟师傅说过你们的情况,你们按照地址去找他就行。”
他们顺利找到老中医,前来诊所看病的人很多,他们在这耽搁了一下午。
检查时,见她两道伤痕出现在微妙的地方,老中医不由得猜疑“小姑娘这是怎么弄伤的”
温瓷抿唇,感觉到握着她的那只手蓦然收紧力道,她用手指轻勾他手背,安抚那人,仰头回答老中医“遇到歹徒,发生了一点小意外。”
老中医感叹“小姑娘受罪了。”
临走前,老中医拿了支手指长的擦伤药“这个一天三次,先擦着,特配的药需等待一周,到时我会让徒弟给你们寄过去。”
温瓷颔首道谢,随盛惊澜离开诊所。
他们前脚刚走,背着医药箱的曲水后脚就踏进诊所大门“老师,我回来了。”
到下午,病人少了许多,曲水还惦记着“配药的人来了么”
“刚走。”老中医回头,这才发现她一只肩膀背着医药箱,另一只手上也不得空“怎么还提着东西”
“是鸡蛋,张婆婆非要送,追了我一路。”她出诊的那家是对孤寡老人,家里没什么积蓄,这些年看病都靠诊所倒贴,所以每次去,那家人都要强行给她塞些吃食。
老中医叫她赶紧放下,又叮嘱“你那手不能提重物,就是记不住。”
不知不觉,温瓷来到景城已经一周。
如今的她比从前自由许多,不必事事向家里报告,但恋爱的事一直没机会开口。
温瓷为此感到苦恼,即使网上的误会解除,母亲对盛惊澜仍有强烈意见,她不知道该怎么让双方和平相处。
前路茫茫,或有一场持久战。
战事发生前,幸得一友人通风报信。
“风有致。”
“还在景城”
“嗯。”
她来景城找盛惊澜的事只有风有致知道内幕,因为当时约了谈公事,她匆忙赶来景城,只好违了约定。
而且风有致在那边,偶尔也能帮她打掩护。
两人如老友闲谈“昨天我爸妈跟你妈和外婆见了一面,还提到你。”
两家是旧相识,互相走动也属平常,温瓷好奇“他们说我什么”
“我爸妈问起你的事,看温伯母的样子,恐怕你的事情要瞒不住了。”大人见面无非就是谈论孩子,风有致的姻缘他们是指望不上了,才顺口说起温瓷。
“我也没打算瞒,迟早都要说。”
“那祝你好运。”
挂断前一秒的声音被盛惊澜听了去,男人用毛巾揉着湿发走过来“跟谁打电话”
温瓷很诚实“风有致。”
他嘴一歪,单手握住毛巾“哟,隔这么远还惦记呢。”
酸味扑鼻,温瓷拿起旁边的吹风机递过去“你每天少吃点醋会怎么样”
男人趁机亲她一口“会亲你。”
几天后,温瓷收到老中医寄来的药瓶,很小一只,里面全是精华。
近日盛家的事处理得差不多,老太太也平安出院,温瓷打算回去“我出来半个月,刺绣和工作室的开张进度都耽搁了。”
“行啊,回去呗。”盛惊澜毫不犹豫松了口,第二天温瓷才知道,他打算跟自己一起。
黑色大行李箱竖立在眼前,温瓷哭笑不得“你这隔三差五往南城跑,不会影响工作吗”
男人提拎起拉杆,洒脱不羁“无非是少赚点钱。”
温瓷默了几秒,缓声道“其实有个事情一直没跟你谈过,我之前犹豫不决也是考虑到距离的问题。”
“盛惊澜,我不能离开南城。”那里有她的梦想,也是整个温家的根基,“以后我们见面可能会比较麻烦,但你放心,既然我决定跟你在一起,就不会像之前那样总让你跑过来。”
她更喜欢双向奔赴的爱情。
盛惊澜低头,双手捧起她脸蛋“宝贝,这个问题我会解决,你就别操心了。”
不管怎么说,这趟他是跟定了。
回家前,温瓷拿起丝巾绕在脖间,故意扯松,以掩盖伤痕。
原本穿旗袍可以挡住脖颈上的痕迹,下巴却遮不住,只能戴丝巾。幸好天气不热,戴轻薄丝巾没什么奇怪,要真被发现,就说不小心磕着了。
平日里,她就以工作繁忙为由避开,大多时间待在工作室。
盛惊澜每天都来找她,像个游手好闲的浪荡子,然而他时不时送上的礼物,又珍贵到常人无法想象。
热情中的小情侣做什么都很甜蜜,直到某天,盛惊澜发现温茹玉对风有致的态度十分友善“你妈不是平等地嫌弃每个靠近你的异性”
“我们认识很多年,两家一直有来往,而且他算是我妈比较欣赏的类型。”在温茹玉看来,风有致这种事业有成、脾性温和且洁身自好的男人才是能够接触的异性。
“温瓷,你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
“盛惊澜,你能不能讲点理”她只是在回答,母亲为什么能够接纳风有致而已。
“我要是不讲理,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儿”
之所以会为这么一小件事吵起来,究其根本还是因为,温瓷到现在都没敢把两人的事情告诉家人。
眼看未来岳母对别的男人另眼相待,他心里当然不爽。
提到这事儿,温瓷也来气“你还好意思说,你把我骗去游轮上的事,我还没跟你算账。”
“诶,温卿卿,这事儿都过去多久了,还提。”
“谁说过去了我脑子里记得清清楚楚,这事儿你还没跟我道歉。”她脾气好,不代表没脾气。
偏生盛惊澜是个吃软不吃硬的,犟起来就不肯认输“我为什么吃醋,还不是因为你跟风有致单独出行”
“我再次申明,我跟他虽然同行,但一直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温瓷举起胳膊,思路清晰道,“况且那段时间我们处于分手状态,于情感于道德,我都问心无愧。”
男人咬牙切齿“行,你问心无愧,那就是他对你图谋不轨。”
“绝对不可能,他有”喜欢的人。
后半句话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盛惊澜强势打断“异性之间就没有纯友谊,那种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我见得多了。”
温瓷半眯起眼,暗暗磨牙“对我朋友客气点。”
男人扯唇一笑“做梦。”
这么不给面子,对她凶巴巴的,一点也不懂让着女朋友,温瓷越想越委屈,把手里的线团往他身上一扔,头也不回地走了。
两人从下午冷战到傍晚,盛惊澜开始给她发消息。
温瓷没回,他看了几次,对话框一层不变,随手就把手机撂一边。
晚上七点,盛惊澜发出了第二条,还是没有等到。
晚上八点,他给温瓷打电话,对方接了就问“你知道错了吗”
“温卿卿,这事儿咱们还得”好好谈
风水轮流转,温瓷把他电话给挂了。
晚上九点,盛惊澜出现在温家大宅外,死皮赖脸地打电话“温卿卿,出来。”
温瓷推开窗户,望向天上残缺的弯月“我睡觉了。”
可惜她的对象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坏蛋,绝不会因为她说“想睡觉”就顺从,反而放出豪言“你要是不出来,我就只能进去找你。”
“不会有人给你开门,你还能翻墙不成”
“你说的。”
起初温瓷没懂他话里的意思,她坐在梳妆台前昨晚精致护肤,对着镜子查看疤痕时,房门忽然被叩响。
这个时间来找她的都是家里人,温瓷想也没想,直接说“进。”
她听到开门声,却迟迟没人说话,温瓷疑惑回头,当即吓了一跳“你怎么在这”
“不是你让我来的”
温瓷脑海中速速闪过先前的对话,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真翻我家墙了”
男人弯唇笑,嘴角扬起对称的弧度。
“那,那我院子门关着,你是怎么进来的”她那院门有密码,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盛惊澜手一抬,指向前方的窗户。
温瓷迷惑蹙眉,猛地反应过来,扭头一看,小客厅的窗户果然没关。
她惊呼“你还爬窗”
男人不语,再次摆出“翻墙”时的同款笑容。
温瓷深吸一口气,手心一下又一下抚着心脏,让自己顺气“翻我家墙,爬我的窗,你可真行。”
“你叫我来的。”他借那句话当圣旨。
“我叫你来你就来我让你认错你怎么不认”温瓷睇他一眼,越看越碍眼,伸手把人往外推。
盛惊澜一把握住她手腕“喂,我好不容易进来的。”
“那又怎样私闯名宅可是犯法的。”
“女朋友都发话了,我敢不来”
“少跟我玩文字套路,你不是叫我做梦吗不是要跟我冷战吗”她不由分说将人推离出几步“走走走。”
温瓷把门一关,回到梳妆台前坐着,听到外面没了动静。
她又忍不住回头看,一次、两次,几分钟过去仍然没动静。
她心烦意乱的捧起脸蛋,从镜子里看到脖子上那条疤,紧紧闭上眼。
一阵风拂过,细微的开门声响传入耳朵。
温瓷蓦然睁眼,回头望去。
男人敞开衣领,倚在她的卧室门口,挑起那双勾魂摄魄的桃花眼“宝贝,我反悔了。”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已改网址,大家重新收藏新网址,新网址新电脑版网址大家收藏后就在新网址打开,老网址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网址会打不开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报错章,求书找书,请加qq群647547956群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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