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 第五十五章 【二更合一】小牛犊子……

    第五十五章

    时间转眼到了六月, 入夏了。

    那个在江月这儿一口气买了十小盒的祛疤膏女子,后头又来了一趟,称还再买几盒祛疤膏。

    江月奇怪地问了句“怎么用的这样快”

    她还当是女子心急想快点祛除疤痕, 没有照着自己的说的, 每日只擦一到二次就好。

    女子解释了, 江月才知道是那药膏她才用了两三天,疤痕都淡下去好些。

    叫她其他姐妹知道了, 便开始同她讨要。

    一来二去的, 她第一盒还没用完, 其余的已经分完了。

    青楼女子迎来送往,什么样的客人都有,更有一些刚进花楼的时候不肯就范, 挨过毒打虽说有经验的鸨母会知道不在显眼的地方留下伤痕, 可不显眼的地方就难说了。

    “原是这样。”江月起身去清点了一番, 这祛疤膏她拢共做了十五盒, 还以为够卖一年的, 没想到现下反而捉襟见肘起来。

    “只有五盒了,我都给您包起来了。这几日我会再制一些出来。”

    听说这药膏的存货居然这般紧俏, 那女子直接多付了五两,另外预定了五盒。

    江月收过银钱, 便给对方写了收据。

    那女子听她一口一个您的,就笑道“你不用这么客气,叫我露凝就好。”

    送走露凝之后,江月就越发忙碌了,不只是这五盒祛疤膏的事儿,主要是那熊峰来了信,说他月前买的那些药已经都倒卖完了, 让江月别忘了给制下一批,六月中旬的时候,他就会来取了。

    他还在信上写明,江月能做多少就做多少,他照单全收。

    “京城那地界这么缺金疮药”看完信之后,江月嘀咕了一句,便忙碌起来。

    联玉这日从外头回来,就看到江月趴在柜台上捣药。

    夏日静谧的午后,蝉鸣聒噪,安静阴凉的医馆内,雪肤花貌的少女一手垫在下巴处,枕着脑袋,一手还搭在小碾子上。

    联玉好笑地弯了弯唇,伸手想挪出那小碾子,江月却忽然睁开了眼。

    一双杏眼并不聚焦,湿漉漉的,带着水汽,迷茫又懵懂,像一只迷路的幼兽。不似平常似的,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平静,彰显着超脱年纪的稳重和成熟。

    他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就感觉心口痒痒的,手掌也痒痒的,想揉揉她的脑袋。

    他也确实伸手了,只是触到实处之前,改为撩开散落在她眼前的发丝。

    “想睡就回家去睡,我来看铺子。”

    医馆里头没有安置江月的铺盖,但医馆距离药膳坊也就半刻钟的路程,盛夏时分街上的行人越少,两边都没什么生意。回家去睡个午觉,不会影响什么生意。

    江月懒懒地打了个呵欠,说不用,“五盒祛疤膏我已经做完了,现下在做金疮药,虽然熊峰让我有多少做多少,但也不敢做太多,就按一百份的量来做。”

    这次江月不准备再推销什么别的给熊峰了,不然每天光制药就能把她整个人困住,再干不了别的。

    说完,江月朝他讨好地笑笑,把账簿往他眼前推了推,又拿起团扇给他扇风,“从外头回来住热坏了吧咱们该来盘盘四月和五月的账了”

    说是我们,其实还是联玉来弄。

    他弯了弯唇,轻轻地应了一声,一手翻开账簿,一手拿过算盘。

    这账本就是他计的,他也不用细看,每翻过一页,扫过一眼,算盘上便已经出现了精准的数字。

    就这么噼里啪啦的过了一刻多钟,联玉给出了具体数字

    眼下还没制完的这笔金疮药还没入账,前头那五十份金疮药和其他药粉,就盈利了二十两。

    而那十五盒祛疤膏,则总共盈利了快一两。

    再加上店铺里的诊金、要钱,两个月一共九两银子。

    加在一起,恰好是三十两。

    等到了手头这一百份的金疮药交付,则还有二三十两进项。

    “赚的挺多的,但是”

    “但是手头感觉现银却并没有变多,是不是”

    江月点头,他无奈地瞥了一眼身后墙上的药箱子。

    一开始江月只让他吞了一百两的常用药材,后头他帮着补了一次货,花费了二十两。

    熊峰来信之后,江月把金疮药需要用到的药材都掏空了,还得补货。

    他今日出去就是忙这个,收了三十两的药材,对方明日就会送货上门。

    一来一去,可不是等于挣的钱都在药材里头么。

    江月会意了,拿着团扇的手不由都扇快了几分。

    联玉问说“金疮药需要用到的药材可以告诉旁人么”

    江月说可以啊。

    时下金疮药的配方都大差不差的,具体配比是她自己琢磨的,而且最关键的是灵泉水。

    光是药材的话,并不是什么秘密。

    联玉说这就行,“我给熊峰写封信,让他自收了所需要的药材带来,你帮着制作。一份的话,额外收二百文的制药费”

    本身金疮药也只能挣二三百文,一份虽然少几十文、一百文的利润,却不用积压本钱进药材里。

    江月忙不迭点头,但还是有些犹疑,“会不会麻烦了点”

    毕竟没听说谁去哪家医馆买成药,还自带药材的。

    “不会。”联玉说着顿了顿,“熊峰他们南北倒卖的,也有药材。他们药材,算起来也比直接买成药便宜一些呢。”

    几日之后,熊峰如期而知。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另外还有两个劲瘦的年轻人。

    三人带着一马车的药材进了城,到了江记医馆门口,便开始卸货。

    江月看着那一车的药材傻了眼,无奈地道“这这么多,这得做多少份”

    熊峰抹了一下脸上的汗水,笑道“娘子不必着急,能做多少就做多少,左右我们且得留下一段时间。”

    江月只当是金疮药真的为熊峰他们创造了丰厚的利润,便也没有多说什么。

    卸货这种事情,这三人做得十分熟练,江月也不用上手,只帮着开开门,让他们把药材挪到后院的屋子里。

    后头她干脆也没去前头了,就在后院里制药。

    等到了日头西斜,江月才揉着发痛的脖颈出了来。

    那两个面生的男子已经不在了,铺子里只熊峰和联玉在。

    江月问起来,熊峰道“那两个兄弟白日里还有旁的事忙。晚间才回来,不知道方不方便让他们也同我宿在医馆里我们住一间就成。”

    医馆还未收治病患,两间屋子都空着。而且若只是夜间留宿的话,也不会影响白日里医馆的经营。

    江月点头道“你们要是不嫌挤,住就住吧。”

    后头江月将铺门关了,和他们两人一道回家用夕食。

    等夕食用完,联玉和熊峰还回铺子里,江月就留在家里,给许氏诊诊脉,而后回屋沐浴一番,去芥子空间里接灵泉水。

    等这些事情都结束,时辰便也不早了,她打着呵欠上了炕。

    之前屋子里一直挂的是她和联玉成婚时、大房送来的红色喜帐。

    入夏之后,那严严实实的喜帐就过于厚重了,江月时常被热醒。

    今日她上炕,发现喜帐就被换成了格挡蚊虫的纱帐。

    纱帐遮挡视线的效果并不算好,但江月和联玉也相处大半年了,知道他这方面守礼的很,便也不会觉得有什么不方便的。

    她刚准备睡下,就听到门吱呀一声。

    “你今日怎么回来这样晚”

    “联玉还没回来”

    江月和许氏的声音同时响起,母女俩不约而同笑起来。

    江月立刻下炕搀扶许氏坐下,“母亲怎么还特地过来”

    “就几步路的工夫,有什么特地不特地的。就是看你屋里的灯还亮着,过来瞧瞧而已。”

    许氏说着,扫了床上的帐子一眼,“这帐子是中午晌联玉回来挂的,我当时就说拆了便拆了,怎么还挂新的,他说你睡习惯了”

    说完,许氏目光柔软地看了江月一眼,拿起炕上的团扇给她扇风,问说“你明白不”

    江月再愚钝,也很快反应过来,许氏这是催着她同联玉当真夫妻呢。

    也是,去岁秋天两人就成了亲,当时江月说联玉受的伤重,不适合圆房。

    许氏便没说什么。

    现下都过了这么久了,联玉身上的伤都治得差不多了,再也不见病恹恹的模样。

    江月耳际发烫,支支吾吾的说知道了。

    许氏也不是要强逼她做不愿意的事儿,只是怕这种没有夫妻之实的生活久了,女儿和女婿离了心。

    所以见提醒到了,许氏便也捧着肚子起了身。

    也是凑巧,她前脚走,后脚联玉就从外头回来了。

    江月看他额前地碎发带着些水汽,便拿着扇子要给他扇风。

    联玉说不用,“不是汗,是在医馆里看时辰不早了,怕回来洗漱吵到家里其他人,干脆在那里冲了个澡回来。”

    江月打着呵欠,含糊地应了一声,躺回了纱帐里。

    影影绰绰的轻纱,并未彻底把里外隔成两个世界。

    他能看到少女背对着自己侧躺,曲线起伏。

    联玉便飞快地熄了灯火,一边脱外衣上炕,一边随便捡了个话题问起“方才看到母亲从屋子里出来,这么晚了,可是有什么事儿”

    这话题一问,江月脸上又开始有些发烫,“唔,没什么,母亲就是看屋子里灯亮着,问了声你回来没。”

    怕他听出不对劲,江月说完又主动问起说“你呢,晚上忙什么去了”

    联玉除外衣的手一顿,也说“也没什么事,就是许久未见了,叙旧没有注意时辰。”

    其实自然是有事的,和熊峰同来的那两人,都是军中的得力副将。

    不止他们三人,城外更还有数百人。一行人都是来接他的。

    所以熊峰才说让江月不拘数量,看着做那金疮药就成。因为他们的主要目的也不是为了买药,而是为了接他。

    六月下旬,天气热的越发厉害,许氏终于发动。

    其实算着日子,她的产期已经比江月预计的晚了不少。

    但这种事情其实也没有个准儿,江月每日给她诊脉,只要确保母子都康健,便也没想着要催动孩子提前出生。

    江月那会儿还在铺子里制药,听宝画来报了信儿,江月便把铺子一关,往家赶去。

    而联玉和熊峰会武,脚程快,就由他们负责去通知两个接生婆。

    等江月到了家,房妈妈从灶房里出了来,看她跑出了一头的汗,道“姑娘别急,夫人方才破了羊水,且还得一会子才能生产。”

    一家子早就在为这一日做准备了,许氏住着的屋子最近都是每日一清扫,另外房妈妈也按着江月说的,用了崭新的白布制作了手套、外衣,包头发的布巾等。

    等两个接生婆一到,江月便和他们一道换上干净的装备,而后一起用热水净了手,一道进了屋。

    许氏到底是生产过一遭的人,且这胎在江月手下调养得极好。

    当剧痛袭来的时候,许氏并没有晕死过去,而是尚有精神能按着接生婆的指引,忍住痛叫出声的冲动,把劲儿往身下使。

    而当她卸了劲儿的时候,江月便往她嘴里塞上一片参片。

    人参是她前头在自己灵田力种的,药力强劲,许氏只歇过片刻,转头便能接着使劲儿。

    突然,就听接生婆就惊喜道“夫人这胎好顺利,接着用力,孩子就要出来了”

    而所谓的顺利,此时距离许氏发动,已经过去了两个时辰。

    屋子里也不大,房妈妈和宝画并不进去,只候在门外,偶尔为里头递送热水。

    联玉则只站在院子里,毕竟虽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可终归不是亲生的,他并不能离得太近。

    熊峰则是站得更远一些,试探着问道“公子,刚里头的接生婆说不是说十分顺利来着”

    熊峰得过许氏的好,还记在心里,自然是盼着她好的,不然也不至于大热天地守在这儿。

    “嗯,里头是这么说的。”

    “那我希望江二夫人能生个男丁。”

    联玉一阵无言,不冷不热地扫了他一眼许氏自己都从来没说过盼着生儿还是生女的,只说只要孩子康健,顺其自然就好。

    哪里轮得到他这么个外人置喙

    熊峰忙道“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您想啊。等咱们离开这儿,江娘子一个人支撑门户也怪不容易的。”

    去岁二人成婚后,江月就成了家中的户主,只要户主在,就不担心旁人谋夺家产。

    但若是家中没有男子,却容易招来贼子宵小的觊觎。

    虽说江月的医术出神入化,在小城里也颇有人脉,有能力应对各种突发状况。

    可俗话说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若能许氏生的是个男孩,则能一劳永逸。

    熊峰接着道“那公子离开后也就不用操心什么了。”

    联玉沉吟不语。

    忽然,屋子里传来一声响亮的孩啼。

    “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恭喜恭喜”

    在接生婆的贺喜声中,江月亲手给那孩子洗去了满身的血污。

    等血污洗完,两个婆子一起帮着扎了个襁褓,越发称奇不已。

    “我接生过这么多孩子,就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的”

    “可不是这也太稀奇了”

    刚出生的孩子一般都是红红皱皱的,并不怎么好看,需要过一些日子才能慢慢长开。

    而且也不会有什么视力,哭过一阵之后便会开始脱力得昏睡。

    眼前的这孩子却是出生后啼哭一声后就不哭了,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好奇地四处打量。

    脸上身上也是不见一点皱痕,又白又舒展。像个白玉团子。

    江月不动神色地给小孩打了个脉,也挺惊讶地挑了挑眉。

    这孩子的体质格外的好,好到惊人的那种,若不是这方小世界没有灵气,过几年便可以直接开始修炼了。

    不过倒也不算意外,毕竟他还在娘胎里的时候,就跟着许氏一道,每日受到灵泉水的洗礼。虽然灵泉水的份量被江月把控住了,但也足够改善他们母子的体质了。

    若以盖房子来比喻,孩子在娘胎里的时候,就是在打地基。而等到出生、长成,则是在地基上添砖加瓦。所以灵泉水对他的效用是最大的,堪称江月生平仅见。

    江月将孩子抱给许氏瞧,许氏累极了,看了一眼,而后握着孩子的小手叮嘱江月道“你一会儿记得把衣服换了,别带着汗吹风着凉。”

    而后便立刻昏睡了过去。

    江月也不再吵她,示意两个接生婆可以出去了。

    房妈妈早就准备好了喜钱和红鸡蛋,等她们出来就立刻呈上。

    两个接生婆又说了一连串的吉祥话,稍微休息了会儿,便自回家去。

    后头房妈妈进来守着许氏,江月便抱着小家伙出去了。

    宝画早就急不可耐了,一下子就围了上来。

    江月也招手让联玉过来一道瞧。

    “小少爷真好瞧”宝画不错眼地看着。

    小孩也盯着她瞧。

    不过就如接生婆说的,这么点的小孩其实根本看不清东西。

    这小家伙只是不甘示弱的,装出一副也在看她的模样。

    这也就是自家弟弟,加上不哭不闹的,不算讨人厌,江月才愿意抱上一会儿。

    抱到现在,她胳膊也发酸了,就让宝画来帮忙接手。

    宝画自然是愿意的,但是伸出手后她又顿住道“我娘说刚出生的孩子骨头都是软的,我还是不抱了,别把小少爷抱坏了。”

    江月说没事,就这小牛犊子的身体素质,哪儿能这么轻易抱坏

    不等她再推辞,江月就把孩子塞到了宝画手里。

    联玉也过了来。

    他也是第一次见到新生儿,觉得新奇,不由多看了几眼。

    “长得强壮吧”江月还是挺自豪的,虽然孩子不是她生的,但却是她手底下调养成这样的,“过二年就能跟着你学武了。”

    联玉听得好笑,“过二年两岁开始习武”

    “别人肯定不行,他不一定,你等着瞧吧。”江月自信地挑了挑眉。

    宝画问起“对了,咱们小少爷叫什么名字”

    江月道“之前娘和我商量过,说若是男孩儿就叫星河,比着大房的星辰来的。”

    “小星河,真好听呀”宝画轻轻晃动胳膊。

    那孩子咯咯直笑,似乎对这个名字也很满意。

    后头房妈妈把屋子里收拾妥当,许氏也醒了喂了一次小星河,江月进去再给她搭了一次脉,看着她喝了点汤水,守着她到睡着,才放心地离开,回了自己屋里。

    联玉正在抱着小星河逗弄。

    “怎么是你抱”

    两人相处时间不短,彼此都有一定的了解。

    两人都不是喜欢孩子的人,江月和这孩子有身体上的血缘,天然的比较亲近。

    联玉没有这一层,想来对这孩子也生不出什么喜爱之情。夏日里抱个孩子在怀里,跟揣个小火炉没什么区别。

    江月说着就要自己接过,但联玉说不碍事,又解释道“宝画跟着房妈妈一道给街坊四邻派红鸡蛋了。我帮忙看一会儿,他还挺乖。”

    确实乖得很,方才他饿了,也是哼唧了两声,许氏喂过就好了。

    喝完奶他还尿了一次,也是小猫叫似的哼哼,并不会扯着嗓子直哭。

    房妈妈给他换了次尿片,他也是立马就安静下来。

    “看吧,我说他跟别的孩子不同吧。”江月说着扫了小星河一眼,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胖脸。

    他吃饱了开始直迷瞪了,被江月一碰就醒了过来,气鼓鼓地鼓着脸,一副要生气的模样。

    联玉无奈地看了江月一眼,江月便把手收了,让联玉把他放下睡算了。

    联玉轻手轻脚地将他放在炕上,压低声音询问说“这孩子的洗三礼和满月酒准备怎么办”

    许氏这一胎也是江月的一桩心事,现下她平安生产,江月卸下了心头的重担,加上也忙活了半日,已经有些困倦,打着呵欠说“洗三就自己家吃个饭就好了。满月酒也没大办的必要”

    洗三礼和满月酒都是为了祈求和庆祝孩子健康成长。

    就自家这小牛犊子的体质,是再不需要操心这些的。

    倒是许氏生产过后有些虚弱,江月更希望她好好安静的休息。

    说着话,她就趴在了桌子上,想着迷瞪一会儿,等方妈妈和宝画回来,吃过夕食洗个澡就直接上炕睡觉。

    快睡着的时候,江月听到他开口,“满月酒还是好好办一办吧,你嫌麻烦的话,我帮你操办。”

    也不是嫌麻烦啦。江月正要嘟囔出声,又听他顿了顿,又接着道“毕竟我离开之前,也想为他、为你们再做些什么。”

    江月顿时睡意全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
笔迷读 All Rights Reserved 网站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