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休了半个小时,陈词被铃声吵醒。
他起床把迷迷糊糊的陈念也叫醒,去阳台拿了傅天河的校服。
衣服背后洗过的地方已经晾干,半个印子都没留下。
兄弟俩一同出门,他们还是选择互换,等到下午第三节美术课之前再换回来。
正值夏天,校门口查校服查的不严,陈词来到班级,把衣服叠好了放在傅天河的桌上。
五分钟后,傅天河嘻嘻哈哈地和班上其它体育生走了进来,进门第一眼他就看向陈词,和闻声抬起头来的少年四目相对。
傅天河朝陈词露出个大大的笑容。
陈词垂下眼,什么也没说,仿佛中午发生的那些并不存在。
旁边同伴正在说些什么,傅天河已经没再注意了。
他看到自己桌上的校服,赶忙来到座位边,伸手拿起。
洗得很干净,已经找不到指印的痕迹,就好像之前也不存在那般。
神使鬼差地,傅天河将脸埋进衣服里,用力地嗅了嗅。
淡淡的油料味道。
班上艺术生很多,但傅天河很少闻到类似的问道,是因为大家都是画水粉水彩吧,陈念中午拿出来的颜料,好像是油画。
傅天河收起校服,坐在自己放倒了的凳子上。
他两条无处安放的长腿在桌洞底下动了动,最终轻轻蹬了下前面陈词的凳子腿。
“多谢了。”他小声道。
陈词的背影一动没动,仿佛没听见。
少年微微低头看着书,从t恤后领里露出一节白皙修长的后颈,后脑勺处的乌发被修剪得整齐,傅天河发现他右耳的耳后有一颗小小的痣,藏在很难被发现的地方。
耳后有痣说明什么来着好像是财运不错,性格固执
傅天河看了片刻,才终于收回视线。
他从桌上的书里找出物理课本,下午第一节是他最喜欢的物理课,他作为课代表,待会儿得去老师办公室问问有没有什么需要拿的东西。
陈词其实听见了傅天河的道谢。
但他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其实应该是他谢谢傅天河才对,不然他中午自行回家,吃完饭后可能都没多少时间午休,而且也确实是他把人家衣服弄脏了。
但是他谢傅天河,傅天河又再谢他,这样下去会耽误很多时间。
陈词干脆就不说话了。
上课前五分钟,傅天河从座位上起身,经过陈词身边离开教室,片刻之后拿着茶杯和教材教案回来,放在讲台上。
陈词这才知道傅天河是物理课代表。
“人家物理成绩可好呢,好几次都是菁英班之外唯一一个能考满分的。”桂芷棋小声对陈词道,“只可惜偏科太严重了,上次化学好像才考了30分。”
陈词想到傅天河中午想要问他的化学题。
陈词“那他为什么选了纯理科班”
桂芷棋“因为其他科更差啊,历史地理什么的个位数都能考出来。”
“历史能考个位数”陈词沉默两秒,“选择题全选一个都不止这些吧”
桂芷棋“他都是认真做的,全错。”
陈词“”
既然傅天河化学只能拿30分,那无论他物理生物成绩再好,理综也顶多230,再加上语文数学和俄语的扣分,成绩应该在550到580。
这个文化课的分数对一般体育生而言,已经是非常非常不错了,只要傅天河的体育成绩不拉垮,按照体育综合分计算,应该能拿到620的高分。
这个综合分国家的体育名校几乎可以随便选。
但,傅天河单眼失明,眼球还做了摘除。
傅天河有太多路都被这一点堵死了,走体育对他而言,根本就不是最好的方向。
不过他关心那么多干嘛。
管他毛事。
陈词收敛心神,专注去做手中的小题快测。
“Дo6ыnдehь”陈念坐在位置上,对身边的沙弗莱笑着道了下午好。
沙弗莱轻轻点了下头“Дo6ыnдehь”
陈念开始努力用俄语表达自己中午去吃了食堂,沙弗莱一手握着碳素笔,草稿本上是写了一半的解题步骤。
以陈念的语速,他可以在不耽误做题的情况下听懂并对话,但沙弗莱还是认真盯着陈念的眼睛,注意着他发音的每个细节。
陈念说到最后,自己都不好意思地笑了。
“不行,我发不出来大舌音。”
“没关系,很多俄罗斯人也发不出来rrr的音。”沙弗莱面对陈念坐着,以便能更好展示自己的口型,“舌头先放在上颚上,放松,然后慢慢的吐气对,就是这样。”
“然后在加入d的音。”沙弗莱完美演示着,“rrrrrrrrrrrrr。”
陈念“特、特特特、特、特特。”
他发出了摩托车熄火的声音。
陈念眉头拧起,更加努力地发音。
结果看到一颗口水从自己嘴里弹飞,在午后暖阳中划过一道澄澈的抛物线,准确无误落在了沙弗莱那张英俊的脸上。
陈念“”
沙弗莱“”
陈念这下是真的呼吸停止了。
沙弗莱沙弗莱抬手用手背擦了下。
“Пoctnte对不起”陈念双手捂脸,向沙弗莱道歉。
“hnчeгo没关系”沙弗莱笑了下,“以后对着镜子每天多练练,说不定那天就突然能发出来了。”
“嗯嗯。”陈念坐正身体,一颗心在胸腔中怦怦直跳。
太丢人了吧哪有第一次跟人练习俄语就把口水喷到别人脸上的
菁英班的下午第一节是英语课。
英语老师光彩照人地蹬着高跟鞋进来,从进门到翻开书本的前五分钟,半个中国字儿都没说过。
陈念目瞪口呆地听她嘴里不断冒出口音纯正的连读英语,看到同学们或点头或附和的反应,再一次感觉到人和人的差距比人和猪都要大。
他全程只能听懂一个“a”。
英语老师终于做完了开学首堂课上对大家新学期的希望和要求,她回到讲台上,掀开课本,同样还在说英文。
陈念看到沙弗莱掀开第5页,也茫然地跟着翻到第5页。
沙弗莱听着听着课,就发现陈念又在画画。
一整页书基本上都要被他画满了,各种各样的动态把字句都掩盖住,少年藏在书本的遮挡后,也只有同桌的沙弗莱才能在第一时间看出,他其实没在听课。
沙弗莱脑袋上冒出个问号。
难不成陈词是属于那种不听课也不配合老师,却总能在考试中拿到惊人高分的学霸
很快,老师让同桌之间讨论,进行对话练习。
沙弗莱率先转向陈念,而陈念还在画画,似乎完全没听懂老师在说什么。
发现周围响起同学们交谈的声音,陈念才后知后觉地抬起头,发现沙弗莱在看他。
“you see to reay ike atg”沙弗莱道。
陈念“哈”
他只听懂一个you和一个ike。
沙弗莱
少年琥珀色眼中的茫然让沙弗莱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老师让做对话练习。”沙弗莱善意地提醒道。
陈念“哦哦哦。”
他清了清嗓子,回忆起自己小学时学过的,足以铭记一辈子的内容。
“ho are you i\039 fihk you and you”
沙弗莱“”
他为什么觉得,自己的这位同桌其实并不会英语呢
陈念用无辜的目光望着沙弗莱。
他确实已经很长一段时间没学过英语了,以至于短时间内能想到的对话只有上面那些,哥哥倒是每天持之以恒都会听英文早间新闻,但那跟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难不成陈词学的是哑巴英语
沙弗莱脑海中划过这个猜想。
如果之前学校不注重口语的话,确实有这种可能,很多学生英语笔试成绩很出色,但轮到听说上就不行了。
于是沙弗莱试探着道“那我们先来读读课本上的范文”
陈念看向课本。
上面全是他的画,他都不知道要读的是哪里。
“读什么”陈念问。
“这个。”沙弗莱伸手指了指,指尖很微妙的点在男性素体的裆下位置。
所以沙弗莱只是指了一下,很快就把手收回来了。
陈念瞪着那些陌生的单词。
他初中英语还行,但升入高中之后,就没怎么学过了。
不会念。
这让他有些苦恼,如果是哥哥,肯定能非常流利地读出来。
怎么办,难道第一次互换就要露馅了吗
沙弗莱正等着他出声。
陈念眨了眨眼,道“你觉得我画得好吗”
话题的突然转变让沙弗莱愣了四分之一秒。
“我教你画画吧。”陈念又道。
沙弗莱“额”
他又思考了半秒钟,点头道“好的。”
陈念“你喜欢什么样的风格写实美式q版还是二次元”
沙弗莱还没来得及回答,老师就让大家停了下来。
沙弗莱只能用眼神示意陈念下课再说。
陈念松了口气,总算是把危机暂时应付过去了。
等之后再来上课的就是哥哥,应该不会出现如此窒息的尴尬情况。
下课之后,沙弗莱正想跟陈念继续英语交流时的话题,就看到少年站起身,拿着水杯一溜烟地跑没影了。
陈念等到第二节上课,才姗姗回来。
沙弗莱只得暂且收起心中疑惑,认真上语文课。
语文课是陈念最擅长的,毕竟再怎么说,也是他母语。
终于有了能够顺畅跟上的内容,陈念还蛮开心的,也乖乖在书上做了笔记,反正他和哥哥教材都一样,晚上回家再换回来就好。
第二节下课,陈念就再度拿上水杯,风一样地从教室里飘走了。
沙弗莱都没再来得及跟他说话。
急着去做什么呢
陈念急着去找陈词,和哥哥换回来。
身为特长生,他今天的文化课到此结束,接下来就要去画室练习,直到晚自习结束。
兄弟俩按照中午的约定,在艺术楼和知行楼中间的操场角落里见面。
陈词和陈念简单交代了彼此两句,用最言简意赅地话说完下午前两节课上发生的重要事情,就急匆匆跑向自己本该在的教室。
陈念气喘吁吁地来到艺术楼,他踏进十足陌生的教室,找到第三排中间靠近走廊的位置,看到同桌的女孩正在等待。
她应该就是桂芷棋吧。
见陈念回来,桂芷棋站起身道“咱们快走吧,再晚就占不到好位置了。”
陈念赶紧拿上装满了画具的包“嗯嗯。”
陈念特地朝后座看了眼,果然,凳子是侧着放倒的。
这个座位属于名叫傅天河的体育生,他一只眼睛是假的,现在应该去了操场训练。
陈念跟着桂芷棋,用最快速度赶去画室。
奈何互换回来的路上耽搁了太长时间,等到陈念和桂芷棋赶到,只剩下了后排位置。
“对不起啊,害得你也没挑到好座。”陈念愧疚地摆好画架。
桂芷棋满不在乎道“没事,我相信以我们俩的水平,无论坐哪儿都能画好。”
美术生的艺考分为色彩,素描和速写三个科目,这三门陈念表现都很好,但他最喜欢的还是色彩。
在本省,美术生会在高一结束后的暑假接触水粉,做一些简单的临摹,高二上学期就开始系统的学习并绘画了。
列宾美院最出名的就是油画系,陈念为了备考列宾,很早就专门学的油画。
油画和水粉在色彩理论上的区别很少,但油画的材料和技法远比水粉多得多,所以让能熟练绘制油画的陈念来画水粉,对他而言并没有多少难度。
至于水彩虽然也能画,而且画好了分会很高,但在艺考中非常容易翻车,万一纸不好就完蛋了。
桌上放了瓜果蔬菜,老师会挨个过来指点同学,陈念想了想,还是拿出了油画材料。
他不用参加国内的美术联考,所以更想画自己最需要的东西。
陈念熟练拿出折叠洗笔筒,把亚麻籽油倒进去,又一把把地抓出长中短型号的羊毛笔,狼毫笔,猪鬃笔和尼龙笔。
桂芷棋在旁边看陈念进行军火展示,感慨道“你画具好多啊。”
“嗯,我画油画的。”
看到陈念拿出一大把不同的圆头笔,桂芷棋道“这些好像化妆刷啊。”
“是哦,这支应该可以用来上腮红”
陈念所有型号的笔都有两只,分别用来画深色和浅色,这样能最大程度保证画面干净,同样也让他绘画的预算几乎翻倍。
那么多东西拿出来,很快就吸引了大半个画室里同学们的注意。
众多美术生里,其实很少有像陈念这样,从小时候就坚定自己要朝绘画方向走的。
所以当陈念展示出非同寻常的专业性时,大家都颇为好奇。
“同学,你就只用这几种颜料吗”旁边另一个戴眼镜的女生问道。
陈念“对,这九种调色起来我用着最舒服。”
老师也注意到了陈念的特殊,看到他要画油画,眉头皱了下“同学,你是不是带错东西了”
“老师我就是画油画的。”陈念简单给老师说了下他打算直接考列宾的想法。
列宾美院的绘画类别只有油画和版画,陈念就算画别的也没用。
听到陈念不参加国内艺考,老师眉头皱得更紧了“你想好了如果不联考的话,可就少一条退路了。”
列宾美院正式入系之前会有一个预科班,申请预科班的条件并不高,但最终考试的难度很大,能够成功入系的留学生可能只有二十个。
如果没有考上,就需要再等一年,无论对时间,精力还是金钱,都是很大的浪费。
陈念轻快道“我不要给自己留退路。”
见陈念志向已定,老师也就不再多言。
他来到讲台上,第一堂课就决定让学生们尝试着画艺考当中最难画的水果菠萝。
老师亲自示范,讲述着技巧和步骤,而陈念选择用平板拍摄照片,直接开始作画。
一般来说,水粉会要求在三个小时内完成,而油画的绘画进度,是按照天来算的。
桂芷棋坐在陈念旁边,耳朵听着老师讲课,眼睛瞟着陈念起形。
她之前没接触过油画,所以看到陈念的许多操作,颇为新奇。
陈念握着画笔和大菠萝斗智斗勇,而陈词正坐在教室里上生物课。
沙弗莱一直都在默默瞅着陈词。
他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明明同桌还是那个同桌,五官体态毫无变化,却总让他感觉好像换了个人。
或者说换了个魂。
他再也不拿着铅笔在教科书或草稿纸上习惯性地绘画,而是听老师讲课的同时刷自己买的练习册,一心二用两不耽误。
脸上和眸中更是不见了仿佛要飞出的开朗笑意,淡色的唇角自然垂下,成为一条弧线的两个端点。
更仔细地去看,好像握笔姿势也有微妙的区别。
沙弗莱不确定到底是不是因为画画和写字需要的发力点不同。
反正沙弗莱这一节生物课都不太专心,一直在悄然观察着陈词。
陈词当然也注意到了,但他暂时还没工夫理会沙弗莱。
中午陈念把沙弗莱夸得天花乱坠,让陈词也有了那么点兴趣。
种种迹象都表明,这两人可能已经算得上熟悉了。陈词从不怀疑弟弟的社交能力。
陈词不知道陈念和沙弗莱的确切相处模式是什么,但稍不留神,他们的互换就有露馅的风险。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吧,但陈词还是想尽可能保护一下秘密,毕竟以后说不定还会再度互换呢。
生物课结束,陈词也做完了这堂课的小题快测,顺便对照参考答案修改过。
看到练习册上一个红色的修改都没有,沙弗莱欲言又止。
这是能生物满分的水平。
沙弗莱思考片刻,还是试探着道“Пoшyпoehnr麻烦让一下 ”
陈词
他经常听到陈念在家练习俄语,但不代表自己也会。
他定定地看了沙弗莱几秒,道“什么”
“我去接点水。”沙弗莱举了举自己的水杯。
陈词明白了,站起身来,让沙弗莱出去。
沙弗莱走出教室,满脑袋问号。
他说的是最基础的日常俄语,陈词不该听不懂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靠窗的位置空了出来,陈词站着,随意朝外面望了一眼。
却意外发现了正在操场上奔跑的身影。
傅天河换了更适合运动的背心和短裤,两只坚实的臂膀被午后温暖的斜阳渡上金光,他黑发被风吹得向后,短裤只到大腿半截,腿部肌肉随着奔跑收紧又舒张。
摆臂、迈步,身体如一道闪电,沿着既定的塑胶轨道划过。
陈词看不到傅天河的表情,但本能地感觉应该并不狰狞。
操场旁边还有其他准备上体育课的学生围观,教学楼的栏杆上也趴着不少课间休息的同学,体育生们第一天训练,不会特别上强度,但也足够好看。
特别是傅天河,几乎吸引着所有目光。
傅天河从一开始就处在领先地位,一直到结束,都没有其它同学能够追上他。
冲过终点线后,他才慢慢放缓速度,回头去看身后。
陈词听不到操场那边的声音,但从人群的躁动来看,傅天河大概引发了些许轰动。
体育生走到攀登架旁,拿起自己地运动水杯,咬着吸管喝了两口。
“行啊天河,一个暑假没见又进步了。”体育老师拿着本子和表秒来到傅天河身边,“没少练吧”
“嗯,放假的时候每天都回去跑跑。”傅天河朝老师露出他最惯常的乐呵笑容,“最近的耐力感觉更好了。”
“保持状态,看看能不能更进一步,争取这个学年把国家一级运动员给拿下。”体育老师道,“你的情况特殊,到时候还需要跟比赛的主办方交流一下报名问题。”
傅天河点头。
正常情况下,只要身体素质达标就可以参加正常的体育竞赛,他虽然单眼失明,却不影响跑步,不过保险起见,最好还是提前多做准备。
陈词正远远望着,沙弗莱回来了。
看到少年专心盯着窗外操场的方向,沙弗莱也瞅了几眼。
是体育生在训练。
陈词一直都在画各种没穿衣服的人,像是体育生这种身材好肌肉线条明显的,应该是他喜欢看的吧
沙弗莱端着水杯,默默站在走廊上。
估摸着快要上课了,陈词才收回目光。
一扭头,就看到自己身后站着的沙弗莱。
陈词“”
沙弗莱“”
四目对视,沙弗莱主动朝旁边让了让,方便陈词出来,然后他再侧身进去,回到属于自己的,靠窗位置。
“你在看他们练体育吗”沙弗莱问。
陈词“嗯。”
就这么个音节
沙弗莱被憋得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虽然他跟同桌才认识了半天,但两人可是约好了要一起练习俄语的关系,而且陈词还说要教他画画,怎么转眼之间态度就一百八十度大转弯了
沙弗莱试探着问道“陈词,你是不是不舒服”
陈词“没。”
沙弗莱“”
有那么一瞬间,沙弗莱有些怀疑人生。
他开始绞尽脑汁地思考,自己是不是在不知不觉间得罪了陈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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