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第 59 章 我不讨厌你。

    最开始只是单纯相贴, 陈词的呼吸频率和平日相比别无一致,他眼睫轻颤着,用心体悟此刻的真实感受。

    并不讨厌。

    如果尝试着更进一步呢

    傅天河并未设防, 他又能去设什么防呢毕竟如今站在他面前的, 可是他暗暗珍藏在心中许久的少年。

    所以陈词轻而易举地探入了傅天河唇缝。

    接触另一个人的唇齿对从前的陈词而言, 只会让他皱眉头。

    每次看到小说或者影视作品里出现男女主角深吻的忘情,他都会怀疑, 难道不脏吗

    但此时, 陈词好像忘记了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傅天河的反应实在有点意思。

    他在发抖。

    陈词第一次知道, 原来人高马大、永远活力四射充满激情的傅天河, 竟然能抖成筛糠。

    傅天河方才不是主动过了吗怎么再来一次,反应反而更大了呢

    值得探究的问题。

    陈词攥住傅天河衣领的手更加用力地下拉, 于是他得以更加深入, 也因此探索到了傅天河舌尖的存在。

    这一下触碰,仿佛点燃了某根无形的导火索,傅天河的颤抖突然停了, 他僵在身侧紧握成拳的两只手突然抓住陈词胳膊,将他推在了墙上。

    “唔”

    陈词踉跄着后退两步, 脊背撞到墙壁,他本来还在发烧, 碰撞震得整个后背都在隐隐作痛。

    傅天河尝试着争取主动权,说实话,他被亲得晕头转向, 陈词在单纯的试验,并无技巧可言,却还是让他感受到了窒息般的晕眩。

    生疏地去触碰对方,原本抓在少年胳膊上的手不自觉地向下, 滑落在他的腰间。

    那块地方大概是陈词的痒痒肉,陈词当即迅速抓住傅天河的手背,想要让他拿开。

    陈词的注意力被分到腰间,唇齿间有片刻疏忽,被傅天河短暂地夺走了主动权。

    只可惜,傅天河完全不懂得什么技巧,很快就憋得喘不上气,被迫向后撤开。

    反倒是陈词只是呼吸有点急促,相较于傅天河的狼狈,要好上太多。

    陈词若有所思地盯着满面通红的傅天河,抬起手,用手臂轻轻蹭了蹭自己湿润的唇。

    片刻之后,他得出了结论

    “我不讨厌你。”

    这是陈词式的精准描述,他还不懂得什么才能被叫做“好感”和“喜欢”,但自己所说出“的不讨厌”,则是他可以真正确定的。

    说实话,面对表白,一句“不讨厌”可不是什么好的回答。

    但配合上陈词的行为举止,足以让傅天河激动地肾上腺素狂飙。

    他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短短五分钟之内,他亲吻了陈词两次,一次他提心吊胆地主动,另一次是陈词回应。

    而且还得到了准许式的答复。

    搂在腰间的双手向后,滑到少年后背,将他紧紧抱住,傅天河低下头,将脸埋进陈词的肩窝中。

    鼻子很酸,眼眶也不争气地湿了。

    夜深人静之时,傅天河悄悄幻想过无数次告白的画面,但他从来没有料到,自己竟然会收到陈词如此答复。

    明明可以是生硬的,迂回的,疏离的,告诫的。

    但偏偏是这般身体力行,然后再认真地给他一个最能表达出准确情况的答复。

    他如此幸运,究竟是何德何能,才在此刻,心安理得地将少年拥入怀中

    教学楼早就空了,保安上来,挨个楼层地检查。

    陈词听到声音,主动把傅天河推开。

    保安随便往走廊尽头一瞥,发现他们两个人,问道“怎么还在”

    傅天河赶忙回答“我们这就走。”

    他牵住陈词的手,不是攥衣袖,也不是握着手腕,而是鼓起勇气,直接牵住了手。

    陈词都主动亲他了,也就意味着牵手肯定也在准许范围内。

    傅天河背着两个人的包,和陈词一起走出学校。

    他已经提前给老师们发了消息,不打算再去和大家集合了,直接找家饭店让陈词吃点东西,再去医院。

    陈词温度上来了,终究没什么胃口,吃到不饿就放下筷子。

    “走吧。”

    按理说只是发烧的话,在小诊所里输液就行,但保险起见,傅天河还是带着陈词去了医院。

    相较于外面的诊所,医院规范许多,需要查血判断是细菌感染还是病毒引起的发烧,好对症下药。

    少年的指尖被扎破,吸了一点点血拿去化验,大概要半个小时才能出结果。

    陈词靠在椅子上,陷入饭后碳水昏迷的状态,困顿地垂着眼,傅天河摸摸他的额头温度,至少三十八度五了。

    血检结果很快下来,细菌感染,要打消炎药和退烧药。

    “想要肌肉注射还是静脉注射”护士询问陈词意见,肌肉注射速度很快,几分钟就能完事,但效果肯定不如静脉注射要好。

    陈词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他这辈子都不想再进行肌肉注射。

    陈词清楚记得自己上次打屁股针还在小学,针扎进去时还能忍受,往里推药水的过程简直痛不欲生。

    面对准备输液的护士,陈词理所当然地伸出了左手,右手空着能做更多事情。

    医院的输液室里人还挺多,病床都被占满了,傅天河找了个相对靠近角落的位置,最起码会稍微安静一些。

    第一瓶就是退烧药,体育生贴心地把陈词的输液管攥了一节在手中,用掌心的温度暖着管道内冰凉的液体。

    否则这么凉打进血管里,时间长了会刺激得血管壁发痛。

    陈词盯着他的手看了几秒。

    很多时候,傅天河贴心到超乎想象。

    陈词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就从书包里拿出书来看,傅天河倒也能趁机学学习,但比起书本上的知识,他更想多看几眼陈词。

    特别是不久之前,他才得到了陈词的准许。

    每每想到,傅天河都有种相当强烈的不真实感,要靠着掐大腿的疼痛,才能确定并非激动中产生的幻觉。

    “对了,得给陈念发个消息。”陈词从兜里摸出手机,“他还以为我下午就会跟着大家坐车回去。”

    昨天出发之前,陈念就说让他回家之后,直接去画室,有一些事情需要他配合。

    陈词一只手不太方便,就把手机放在腿上,用食指戳着屏幕上的键盘,慢慢地打字编辑消息

    发烧了,傅天河陪着我在医院里打针,可能会回去得比较晚。

    他接着又拍了照自己正在输液的左手,以及坐在旁边的傅天河,发给陈念。

    嗡

    手机在床头发出震动,让原本就了无睡意的陈念迅速睁开双眼。

    一想到下午就要采取的行动,他激动压根就睡不着觉。

    看到哥哥发来的消息,陈念愣了两秒,然后火速跑下床,猛地推开陈蔚的房间。

    陈蔚正躺在床上休息呢,发出清晰的鼾声。

    陈蔚年轻时睡觉相当安静,这几年可能是上了年纪,喉咙处松了,开始打鼾。

    “爸爸爸爸爸”陈念毫不客气地推醒陈蔚,“哥哥他刚才发消息,说他发烧了”

    “啊什么”陈蔚被陈念吵醒,睁开迷蒙的睡眼,茫然道,“谁”

    陈念把手机贴到陈蔚脸上让他看“我哥说他发烧了,正在省城医院里打针呢。”

    陈蔚立刻清醒了“陈词发烧了,什么时候的事”

    陈词“不知道,反正刚刚给我发的消息,已经打上针了,傅天河在陪着他。”

    说不担心当然是假的,虽然省城距离z市高铁只有十几分钟,陈词身边也有傅天河陪着,但自家孩子生了病,陈蔚难免忧心忡忡。

    他立刻拿过床头柜上的手机,给陈词拨打电话。

    陈词很快接通。

    陈蔚“怎么样陈念说你发烧了。”

    陈词“还可以吧,正在打退烧针。”

    陈蔚“什么时候烧起来的”

    “昨天下午。”陈词如实回答,“在车上就有点不舒服,下车的时候吐了一次,到宾馆量过体温就吃退烧药了,好像不是特别管用,反反复复地烧起来两次,今天考完试吃了点东西,接着就来医院了。”

    “那就好。”陈蔚知道了确切情况,松了口气。

    打上针问题就不大,何况还有傅天河陪着。

    陈蔚见过傅天河几次,体育生给了他相当不错的印象,傅天河打小就独自生活,还打工赚钱,自理能力和照顾别人的本领肯定弱不了。

    陈词跟着傅天河,他也放心。

    陈蔚“回来的时候和我说一声,我开车去高铁站接你们,一定要好好谢谢人家天河,耽误他时间了。”

    陈词“我知道的。”

    傅天河把手机扬声器里漏出的话音听得一清一楚。

    听到陈蔚还说要谢谢他,傅天河脸上直害臊。

    要是陈叔叔得知自己都对陈词做了些什么,估计会立刻坐车跑到这里来,把他狠狠地收拾一顿吧

    医院的椅子之间有扶手,不太好相互靠着,幸亏陈词也不困,他和傅天河并肩而坐,各自看着书。

    傅天河的手偶尔会挪动,碰到陈词大腿,带着尝试意味。

    陈词无视着他偷偷摸摸的举措,只是偶尔觉得痒了,才动动腿让傅天河挪个位置。

    现在他和陈词之间,算什么呢

    傅天河说不太出来,他虽然对少年表了白,可陈词终归是没同意的,用“小情侣”这个词来形容,肯定不合适。

    让他再去问问,傅天河又害羞。

    所谓一鼓作气的勇气,中途如果泄了劲儿,就很难再有当时的冲动了。

    注意到傅天河的不专心,陈词抬起头来,他垂眸瞄了眼傅天河放在腿上的竞赛讲义,轻声道“既然已经考完,就别看这些了。”

    傅天河“我只带了讲义。”

    陈词伸手摸向自己放在脚边的包,他的手探进书包的最内层,掏出一本数学公式和知识点的集合小册子。

    “看这个吧。”陈词把小册子递给傅天河,“接下来要给你补习数学了。”

    听到要学数学,傅天河简直头都大了。

    他压力山大地接过小册子,深吸口气。

    往好里想想,自己当初得知陈词要给他补习化学时也觉得痛苦,结果在少年的引导和教育下,竟然真的能把成绩迅速提升上去,也慢慢察觉到了化学学习当中的一些乐趣。

    说不定数学也会有相同的情况。

    比起相信自己,他当然更愿意相信陈词。

    傅天河乖乖地掀开第一页,开始记忆高中三年来数学相关的所有知识点。

    与此同时,陈念又点开陈词发的照片,看了两遍。

    陈念挺放心不下陈词情况,在他的印象中,哥哥上次生病都是很久之前的事了,身体长期健康的人,如果突然害了病,一般都会很严重。

    而且根据哥哥所说,他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发烧,到打电话为止,反反复复烧起了三次。

    只可惜,担心也没用,陈词还在省城里,他实在爱莫能助。

    马上就要到了和桂芷棋约定去画室的时间,陈念只能放下心中的忧虑,不再耽误,赶紧下楼去骑车。

    赶到画室楼下,等待在门口的不光是桂芷棋,还有另一道有着铂金色短发的身影。

    沙弗莱听从陈念的要求,故意穿得特别帅气,他原本柔软的头发被发胶固定成比以往还要一丝不苟的样式,西装样式的外套搭配同色系的内搭长裤,脚上更是蹬着一双马丁靴。

    见陈念过来,沙弗莱赶忙直起身,朝自行车上的少年挥了挥手。

    袖口因为他的动作滑动,露出腕上那块暗金色的机械表,表盘奢华,反射着秋日午后暖融融的阳光。

    沙弗莱更加喜欢电子设备,但还是有那么一两块用来撑场面的机械表,今天专门戴在手腕上,以彰显非凡气度。

    其实沙弗莱刚过来的时候,桂芷棋都没敢上去认他。

    这一身打扮实在超凡脱俗,要不是知道沙弗莱确实和她相同年纪,桂芷棋简直都要以为对方是哪位社会精英。

    简直太帅了好吗

    陈念停下车,绕着沙弗莱转了两圈,仔细观察他的这一身打扮,心满意足地点点头“不错嘛,简直是低调奢华有内涵。”

    “你都详细吩咐了,我哪敢不照做”

    沙弗莱头一次来画室,这是陈念和桂芷棋休息日用来练习绘画的地方,除了陈念之外,他平时就没再接触过美术生,沙弗莱挺好奇,很想知道美术生们的生活是什么样子。

    “走吧。”陈念领着沙弗莱上楼。

    等电梯的功夫,有其他同学三三两两的过来,所有视线都在第一时间聚焦在沙弗莱的身上。

    他身高本就拔群,加上那张过分英俊到犯规的面容,对美术生们简直杀伤力十足。

    和桂芷棋相熟的画室同学看到他们三个人站在一起,悄悄地挪动到桂芷棋身边,小声问她“小桂,这是你认识的人吗”

    桂芷棋“嗯,是陈念今天找过来的速写模特。”

    同学吃了一惊,这竟然将会是他们的速写模特

    而且还是个外国人陈念到底用什么渠道找来的人家,太厉害了吧

    同学已经很克制地压低声音了,陈念还是清楚听到了桂芷棋和她的谈话,他转过头去,朝沙弗莱狡黠地眨了眨眼睛。

    挺受欢迎的嘛。

    沙弗莱装作什么都没听见的样子。

    他打扮得相当社会精英,行为举止总归也得往这个方向去靠靠吧。

    谁又能想到他其实不是提着公文包出行大楼的金融白领,而是一个未来大概率蹲在电脑前敲着代码的辛苦的程序员呢

    电梯门打开,大家走进电梯,所有人自动和沙弗莱保持着礼貌的社交距离,仿佛金发紫眼的青年身边笼罩着无形的排斥气场。

    只有陈念和他靠得极近。

    电梯门关闭,陈念转身面对着沙弗莱。

    他伸出双手,摸了摸沙弗莱外套的衣襟,衣料厚实笔挺,做工精致,非常完美地展现出沙弗莱身形,一看就价格不菲。

    研究完衣服,陈念又抓起沙弗莱的左手,看他的腕表。

    陈念不是很懂机械表,只能评价设计得很好看,戴在沙弗莱手腕上特别合适。

    见他对表感兴趣,沙弗莱直接把腕表摘下来,他握住陈念的左手,将这块海马系列的欧米茄套在少年的腕上。

    卡扣闭合,陈念的手腕比沙弗莱的细上一圈,只能松松地挂着,金属表带上还带着属于沙弗莱的体温。

    不错不错。

    陈念立刻掏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假装它就是自己的手表。

    他顺便在淘宝将照片进行识图。

    看到页面所显示的价格,陈念立刻收起手机,把表摘下来还给沙弗莱。

    七万多块钱

    这玩意儿戴在他手上,就是个烫手山芋。

    “喜欢吗”沙弗莱带着笑意问他

    陈念疯狂摇头,他可没资格喜欢这玩意,万一磕了碰了,出现一道划痕,岂不是得心疼死

    “我哥和傅天河没办法过来。”陈念小声对沙弗莱道,“我哥昨天晚上发烧了,现在还在医院里打针,傅天河陪着他。”

    “也就是说,只有我自己是吧。”沙弗莱点点头。

    他还想再说些别的问问陈词情况,电梯便停下来,同学们纷纷走出,进入到右手边第一间房的画室里。

    沙弗莱停住话音,他跟在陈念身后走进画室,不出所料地成为了众人关注的焦点。

    “这位是”速写老师看到陌生面孔,赶忙走过来。

    “老师我昨天不就跟您说好了嘛,这是我给大家找来的速写模特。”陈念笑着拍拍沙弗莱手臂,“怎么样,够好吧”

    “好,太好了。”速写老师忍不住搓起双手。

    他把沙弗莱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又从脚到头的打量一遍。

    面前的青年年纪不大,神情稳重,穿着打扮一看就是非富即贵。

    当然了,对于他们画画的人来说,打扮什么的无所谓,大家平常画的全都是各种各样的普通模特。

    主要是他的这一张脸实在太神圣了,简直就像石膏像那般被精心雕琢过,紫色的眼眸宝石般嵌在深邃的眼窝当中,搞美术的人谁不喜欢去画美的东西呢

    “怎么称呼”

    “叫我沙弗莱就好。”

    速写老师看向陈念,陈念知道他想要问什么,主动说道“我已经给沙弗莱解释过情况了,要不老师您再详细说一下”

    “好,是这样的,我们今天有一部分学生要练习速写,姿势大概需要保持一个半小时。我先给你解释,为什么不能摆好姿势拍了照片再画哈。

    “学生们现在练习速写,练习的是对动态的捕捉,造型的确定,对角度的判断力,而照片中的人物表情和动作都是死的,很容易导致化出来的效果也很死。

    “如果用真人做模特,虽说要保持相同的动作,但在绘画的期间肯定会有微小的动态,以及神情上的变化,能够锻炼学生抓造型的能力,同时因为是面前站着的人物,更能够让学生专心起来,提升创作,投入更多感情。”

    沙弗莱点头“我明白了。”

    “然后就是费用问题,我们这里按小时给模特结算,一个小时一百块。”速写老师说的都有点心虚。

    沙弗莱的这身穿着打扮,少说也得六位数以上,他给的价格是模特的正常价,但对于面前的青年而言,顶多算打发叫花子的程度。

    不过既然是陈念把人叫来的,事先应该说过这个问题了吧

    事实上并没有,因为陈念压根没和沙弗莱说过还有钱拿。

    沙弗莱今天过来,就是专门为陈念撑场子的。

    原本要一起过来的人还有傅天河,毕竟体育生比他壮实多了,要是出现什么冲突,肯定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但傅天河得陪着陈词输液,回不来。

    “可以的。”沙弗莱答应下来,“我主要是过来陪着陈念,陈念之前甚至都没给我说过还有钱拿。”

    “谈钱多俗气啊。”陈念嘻嘻哈哈的,他把沙弗莱领到画室最前面的凳子边,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让他坐下来,“你随便摆姿势就行了。”

    沙弗莱看向速写老师,速写老师点了点头“没事,你怎么放松怎么来就行,我先想想要让大家画什么。”

    说话的功夫里,沙弗莱早就被看了八百遍,听到他会是速写练习的模特,大家都面露惊喜之色。

    这还是他们人生当中第一次拿外国人当模特呢,尤其这张帅脸,其实更适合用来画需要仔细雕琢的素描。

    速写老师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沙弗莱这样程度的模特实在是太难找了,他选择直接让大家进行创造速写。

    创造速写,顾名思义,重点在创造上。

    学生需要在规定的时间内,根据主题构思场景和人物的动作,最终完成一幅有人有景的作品。

    “大家都抬头。”速写老师拍着手,引来众人注意,“这位是我们今天创造速写的模特,现在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观察特征和细节,可以上前来离近一些看。”

    老师虽然这么说了,但同学们大都挺不好意思的,跃跃欲试地在座位上挪动,就是不敢立刻跑到前面。

    陈念做了个榜样,他走到沙弗莱身边,光明正大地观察起他曾经的日抛同桌。

    其实没什么好观察的,和沙弗莱相处的每分每刻,他都在注意对方,样貌和体态早就再明晰不过地印刻在脑海中。

    就算闭着眼什么都不看,也能完完整整地绘制出来。

    陈念还故意装模作样地抓住沙弗莱的手,把他的胳膊抬起来,亲身给大家演示,沙弗莱并非只可远观不可亵玩。

    有陈念打头阵,大家立刻熙熙攘攘地跑过来,生怕如果速度慢了被挤在外面,失去最佳的观察位置。

    沙弗莱这时才陡然感觉到压力,那一双双拼命观察的眼睛,仿佛有着透视功能,要把他的衣服给看穿。

    陈念慢慢退到了后面,把最好的位置留给大家,他远远地站在人群外和沙弗莱对视,朝他咧起嘴,露出个坏坏的笑容。

    沙弗莱用眼神询问他目标在哪。

    还没来呢。陈念用口型回答。

    他又抓到了色彩老师的一个小把柄,学生们都到齐了,就连速写老师都准备进行今天的教学练习,色彩老师竟然连来都没来,简直是上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大家实在太热情,对沙弗莱的观察延长到了十五分钟。

    沙弗莱刚开始还非常羞涩,到后面也就习惯了。

    他个子高,视线越过人群,看到陈念和桂芷棋坐在一起,两人藏在画架后,似乎在说笑些什么。

    沙弗莱莫名其妙地感觉,他们可能是在笑自己。

    “好受欢迎啊。”桂芷琪感慨,“不愧是咱学校的校草。”

    “真的假的”陈念好奇,“真有校草这么一回事啊。”

    他入学也才刚刚两个月,虽说早就和班里的同学打成一片,但还是有挺多事都不如人家清楚。

    “当然没正儿八经地评选过,都是大家选各自心目当中的人选,但沙弗莱特别受欢迎,毕竟谁不喜欢一米八五金发紫眼年级前三的有钱大帅哥呢”

    桂芷棋顿了顿“当然了,说起校草,你和你哥也很帅啊,应该有不少人都暗恋你哥吧”

    “我不知道唉。”陈念如实回答,“总感觉我哥和恋爱这个词根本搭不上关系,等等,既然我们俩都长得一模一样,不该也有很多人喜欢我吗怎么我都来学校两个月了,没一个人跟我表白”

    桂芷棋简直要笑死“有可能因为这事儿不能光看脸陈词浑身上下都透露出高岭之花的气息,冰山小帅哥放在现实里可是很受欢迎的。”

    “瞧不起阳光派的是吧”陈念啧了一声,“你再这么说我就要黑化了,当个病娇阴暗赛博蟑螂也挺有意思,说不定真有好这一口的。”,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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