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归看向岑默,心情十分复杂。
小归,我觉得他在向你示好。
“有这样的示好吗让人帮他扶着”
一个男人,愿意把最脆弱的地方交到你的手里,还有什么比这更有诚意的吗
“你是不是对人类的感情有点误解他这分明就是挑衅”
挑衅还是调戏
“”
叶云归发觉,满月在面对岑默时,总会语出惊人。
他不想与系统纠缠,更不愿与岑默纠缠。
专业的刺客,怎么可能在执行任务前不去解决好个人问题
岑默肯定是想骗他解开绳子,然后借机逃跑。
念及此,叶云归朝岑默道“没事,回头我可以帮你洗裤子。”
他说罢便转身顺着梯子爬了上去,还不忘将梯子又收了回去。
岑默
上来之后,叶云归便将盖子重新盖了回去。
他重生后怕黑,夜里睡觉有点着蜡烛的习惯,他不想让岑默的坑里沾到一点光。
小归,我分析岑默是真的在向你示好。
“我怎么一点都没感觉出来”
现在他身上的药力已经散了,哪怕不动用武力,也能轻易解开手上的绑缚。就算不解,他也能对你动手,将你置于死地。可是方才你去坑里见他,他却没有丝毫的动作。
“也许他见识了你这迷药的厉害,知道我们有后手,所以在等待时机。”
我更倾向于,他并不想逃跑,也不打算伤害你。
“为什么呢”
或许是对你一见钟情
叶云归
每当他觉得这个系统一本正经的时候,对方都能让他无言以对。
不过他仔细一琢磨,倘若岑默不会再对自己动手,且有目的话,哪怕对方不是舅舅派来的,他也可以试着招揽对方。
若岑默成了他的人,别的刺客便不敢再来暗算他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了敲门声。
叶云归知道是墩子他们来伺候自己洗漱了。
“殿下,您这几日是不是一直没有睡好,怎么脸色一日比一日差”墩子有些担心地道。
“我夜里读了些书,就睡得晚了些。”叶云归道。
他这几日的确没怎么睡好,先是张罗李兆他们挖坑,昨晚又陪岑默折腾了大半宿,眼眶都熬得发青了。
墩子拿着布巾,在一旁伺候叶云归洗漱。小羊则去帮叶云归将被褥床铺整理好,半晌后他拿着叶云归昨日换下来的外袍过来,表情有些疑惑,只因那上头沾了土。
“殿下这衣裳”墩子见状欲开口询问。
“我昨晚出去赏月,不小心摔了一跤沾上的。”
叶云归顾忌着岑默还在坑里,不想让墩子和小羊卷进来,便草草洗漱完将人打发走了。
门外的李兆朝他打了个手势,那意思是问刺客捉到了吗
叶云归点了点头,冲门口的二人挑眉一笑,两人这才放下心来。
昨晚李兆和常东亭紧张地一夜没合眼,他们既担心打草惊蛇不敢出来添乱,又怕叶云归遇到危险。直到早晨看到他们殿下好好的,俩人才松了口气。
“满月,帮我盯着点岑默,他敢逃跑就麻翻他。”
叶云归叮嘱了满月后,这才提步出了门。
他将李兆和常东亭招呼到了院中,确保谈话不会被第四个人听到,这才开口将昨晚的事情简单朝两人说了。对于岑默的身份,叶云归并未隐瞒他们,只保留了和满月有关的部分没说。
“殿下说,您昨晚捉到的刺客,是踏雪排名第一的岑默”李兆问。
“你知道他”
“属下听说过,据说此人自从入了踏雪以来,从未失手过。”李兆道。
“嗯,此人手段确实了得。若非我用特质的毒药将他麻翻,只怕也没那么容易捉住人。”叶云归道。
一旁的常东亭闻言有些迷惑,开口道“殿下是从何”
“那个不知殿下接下来有何打算”李兆打断了常东亭的话。
常东亭与李兆做了许多年的同僚,二人很有默契,见对方故意打断自己,便住了口。
“此人手段了得,我在想是不是能想办法招揽他。”叶云归道。
“那需要属下做些什么呢”李兆又问。
叶云归想了想,低声朝二人交代了一番。
李兆连连点头应是,常东亭见状便也跟着点头。
待交代完两人之后,又特意叮嘱了他们不可让墩子和小羊二人知晓此事,还命他们二人无事也不可靠近自己的屋子,免得沾上岑默将来被报复。
不多时小羊便端了早饭过来。
叶云归没再多说什么回屋用饭去了。
“你方才为何打断我”待叶云归进屋之后,常东亭朝李兆问道。
李兆叹了口气,开口道“殿下说他捉住了岑默,你信吗”
“我你什么意思”常东亭不解。
“莫说是踏雪排名第一的刺客,哪怕是一个寻常刺客来,只怕咱们想要拿住对方也不是易事。”李兆走到一旁的石凳上坐下,“那日殿下突然说要挖坑,我就觉得不对劲。他一直待在这皇陵中,整日闭门不出,除了咱们四个,他一个活人都见不到,就算真有刺客要来,他又如何能得知”
常东亭想了想,“不瞒你说,其实最开始我也觉得不大对劲。”
“昨夜我还想着,说不定只是虚惊一场,今日看殿下这表现哎。”
“你叹什么气啊你到底想说什么”常东亭问。
“殿下在皇陵闷了半年,怕是得了癔症了。”
常东亭
他闻言脸色大变,开口想要反驳,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他们殿下在屋子里关了半年多,那日突然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有说有笑,还指挥他们又是挖坑又是种花种菜。一开始,常东亭还挺高兴的,以为殿下终于是想开了,不想再像从前那般蹉跎。
今日听李兆这么一分析,他顿时眼前发黑。
他们殿下,难道真的得了癔症
“你是不是想岔了”常东亭道。
“你自己说说,他如何得知的刺客行踪又是如何来的毒药能迷倒我朝排名第一的刺客”李兆道“还有,他千叮咛万嘱咐要瞒着墩子和小羊,又不让咱们靠近,这哪一件事符合常理”
完了
经李兆这么一分析,常东亭一颗心凉了半截。
“那怎么办”常东亭问“给殿下找个太医来”
“你且不要轻举妄动,我听人说,得了癔症之人,最怕刺激。”李兆道“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先顺着他的意,不要刺激他,也不要拆穿他。”
常东亭点了点头,眼圈不由有些泛红。
李兆在他肩膀上拍了拍,也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来。
他们好好一个殿下,怎么突然间就疯了呢
另一边。
叶云归完全不知道自己那两位忠心耿耿的护卫,竟背着他脑补了这样一出戏。
他现在思考的事情是,岑默这人到底能不能招揽
得知自己上一世被弄瞎是另有隐情之后,他对岑默的恨意不像一开始那么浓了。
毕竟,比起做一个傻子,宁愿选择做个瞎子。
而且眼下还有一件事情,他比较担心。
如今他抓了岑默,就算踏雪不来插手,可叶云齐那边呢
对方那么急于置他于死地,会不会还有后手
若是真能招揽了岑默,起码他手里会多一个筹码。
你若是拿不定主意,不妨再去试探他一番。
“怎么试探”叶云归问。
你只需表现出你想招揽的诚意,若他愿意自然会给你一个态度。
叶云归想了想,似乎也没有别的法子了。
反正人就在坑里,试探一下也无妨。
问得出自然最好,问不出也不吃亏。
念及此,叶云归便将早饭都装到了一个小竹篮里,又在篮子里摆了一壶酒和酒杯。随后,他先是去锁好了门,又掀开了地毯和木板,用绳子吊着小竹篮,放到了坑底。
岑默半倚在坑壁上,见他下来,便懒洋洋地掀了掀眼皮。
“岑大侠,我仔细想了想。接下来我还得留你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老这么绑着你也不合适,太不礼貌了,所以我想帮你把手解开。”叶云归将篮子放到一旁,又道“不过我还是得先提醒你,你已经被我下了药,如果试图朝我动手,药力立刻就会发作。”
岑默依旧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吱声。
“我就当你答应了。”叶云归说着,便上前打算帮岑默解绳子。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岑默被反绑在背后的手早已被解开了。待叶云归一靠近,他便骤然出手,扼住了叶云归的喉咙。
岑默的手依旧凉得过分,尽管早有准备,叶云归还是被吓了一跳。
然而很快,岑默就失去了力气,像个被抽了线的木偶一般,瘫软在地。
“哎。”叶云归努力平复了一番情绪,故作镇定地道“岑大侠,我都提前同你打过招呼了,你偏是不信我,非要朝我动手不可。”
岑默眼底闪过一丝讶然,凭他做刺客多年的经验,他实在想不通叶云归到底是如何给他下的毒。若说昨晚他是失了警惕一时大意,今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放松,叶云归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岑大侠,你这就有点不应该了,我好心好意给你送酒送饭,你竟暗算我。”叶云归说罢走到一旁盘膝坐下,而后取过篮子,将里头的吃食打开,又取出酒壶和酒杯,斟了一杯酒。
岑默微微蹙着眉,目光死死盯着他,像是恨不得在他身上看出个窟窿来似的。
叶云归被他看得心慌,索性换了个方向,侧面对着他,眼不见为净。
叶云归端起酒杯,将里头的酒一饮而尽。
没想到这一杯酒下肚,烧得他胃里一阵翻腾。
“本来是给你准备的,可惜了。”叶云归将酒杯放下,又拿起一只包子,朝岑默问道“岑大侠,你吃吗”
岑默的目光只落在他身上,压根没去看那包子一眼。
“不吃我吃,本来想省了口粮给你,谁知道你不识好歹。”叶云归也不跟他客气,拿着包子便咬了一小口,一边吃还一边点头,看来对这包子的味道挺满意。
岑默
岑默一言不发地看着他,便见他不疾不徐地将碗里放着的两个包子都吃了。吃完了包子还不算完,他又不紧不慢地剥了个鸡蛋,小口小口地送下了肚。
叶云归前世身份尊贵,养成了一派贵公子的做派,吃相极好。哪怕是在这样简陋的坑里,盘膝坐在地上,他吃起东西来也慢条斯理,丝毫没失了从前的贵气。
不得不说,看叶云归吃饭,还挺赏心悦目的。
可惜岑默这会儿是趴在地上的姿势,实在是无心欣赏。
待将早餐吃完后,叶云归又取了帕子净了手,这才将东西一件一件地收回了篮子里。
“岑大侠,绑我已经给你松了,还是那句话,你就安心住在这里吧,缺什么尽管朝我开口。”他说罢见岑默趴在地上有些狼狈,便顺手帮对方翻了个面,这才顺着梯子上去。
待到了地面以后,叶云归又用绳子将篮子吊上去,而后放了个夜壶和木桶下来。
岑默面色铁青,无奈自己手脚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叶云归盖上了木板。
小归,你胆子挺大的,就不怕他记恨你满月道。
叶云归擦了擦额头上因为紧张而冒出来的冷汗,道“我当然怕,不过我仔细想过了。像岑默这种人,肯定是软硬不吃。我不过烂命一条,他若真想要,我怎么讨好他都没用。他若不想要,我就更没必要对他唯唯诺诺的了。”
有道理,那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做满月问。
“跟他耗。”叶云归道“反正咱们闲着也是闲着,把他关上一个月,大不了我就当捉了他来是解闷儿的。”到时候,若真能顺利招揽了岑默算是赚到的,若是不能他也不吃亏。
满月
小归真会玩儿。
经过这一次,叶云归慢慢掌握了满月下毒后的副作用规律。
一旦岑默动武、逃跑引发药性,那么在岑默恢复后,他便会有大约一炷香的功夫浑身瘫软。
这效果对他来说,还算能接受。
虽然招揽岑默的进展并不顺利,但经过这么一遭之后,叶云归反倒没那么怕对方了。
有了满月这张王牌,哪怕岑默有再大的本事,他也完全不必担心。
不过后头的几日他也没闲着,每天的一日三餐,他都会打开盖子趴在坑口和岑默聊几句。
大部分时候,是他报菜名,岑默冲他翻白眼。
“今天的午饭有糖醋鱼,你也不爱吃鱼吗”叶云归趴在坑口问道。
岑默坐在坑里,头都懒得抬一下。
“岑大侠,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你这都饿了三天了,我闻着你连夜壶和恭桶都没用过,可见你肚子里早就空空如也了。”叶云归好言相劝,“吃点吧,你只要点个头,我就用篮子把饭菜酒水给你放下去。”
岑默仰头瞥了他一眼,目光带着几分寒意。
可惜如今隔着个大坑,叶云归已经不怎么怕他了。
“不吃算了,你别瞪我啊。”叶云归没盖木板,而后将饭桌搬到了坑口,慢条斯理地吃完了这顿饭。
小归,岑默的肚子叫了。
“你偷听人家肚子叫,不违规”
我只是提醒你,他现在应该有点后悔没把你毒成傻子。
“现在后悔可晚了,他要是聪明的话,还不如尽早低头。”叶云归一边品着茶一边道“我都没朝他提要求,只说他想要什么开口,他倒好,还挺倔。”
毕竟是个有头有脸的刺客。
“那我不也是有头有脸的前太子吗谁比谁高贵”
叶云归喝完了茶,便将大坑的盖子盖上了。
近日天气一直有些阴沉,这日傍晚用过晚饭后,外头便下起了雨。
院子里的菜园子刚种了菜,经不得雨水直接淋,他们便取了些干草来盖在了上头。
“殿下,岑默如何了”李兆朝叶云归问道。
“嘘,小点声。”叶云归朝他比了个手势,而后低声道“不肯理我,三天水米未进。”
李兆和常东亭对视了一眼,心道他们殿下这癔症看来是没见好。
“殿下,如今眼看这雨就要下大了,咱们挖的那个坑那么深,会返潮积水吧”李兆道。
“对啊,那坑本来就不怎么干燥,若是返了潮,会不会塌啊”常东亭也附和道。
叶云归经他们这么一提醒,这才意识到自己把这个问题给忽略了。
“说得是,我得把他弄上来。”叶云归道。
“要不我去隔壁收拾一间屋子出来”李兆忙问。
“不可。”叶云归四处看了看,低声道“忘了我跟你们说的了吗此事不可声张。万一有人监视着咱们这院子,发现有间空屋子住了人,肯定要派人来探查。我好不容易把人捉住,怎么说也得让他住上个把月。而且我不想让你们见到他,最后万一招揽不成,平白让你们搭进去性命。”
李兆和常东亭又对视了一眼,心中又是温暖又是难过。
看来他们殿下这癔症,一时半会儿是好不了了。
“你们今日都离我屋子远点,也别让墩子和小羊靠近,我把人弄上来。”叶云归说着便转身回了屋。
他锁好门之后,便去打开了木板。
坑内,岑默正面色铁青地坐在木桶上。
“你在方便啊打扰了。”叶云归说着就要把盖子合上。
却闻岑默冷声道“我要沐浴。”
“啊”叶云归一怔,“弄身上了”
岑默豁得站起身,强忍着怒气道“我要沐浴”
叶云归这才看清,岑默坐在木桶上并非是在方便,而是因为坑内真的返潮了,不用想也知道他在坑里待了这么久,身上肯定早已被潮气浸透了。
“满月,没想到这岑默不馋吃的,竟是个爱干净之人。”叶云归朝满月道“早知如此,第一天就该往这坑里泼点脏东西,或者直接让你给他下点巴豆。”
满月
幸好这话坑里的岑默听不到。
“岑大侠,你等我一会儿,我让人帮你准备热水。”叶云归忙将盖子又盖好,去吩咐了墩子几句。不多时,墩子便跑来知会他说热水烧好了。
叶云归不大放心,怕他们出来撞上岑默,又叮嘱了几句让他们不必伺候。
待一切准备就绪,叶云归才重新打开木板,在坑内放了把梯子。
“岑大侠,上来吧。”叶云归道。
岑默一脸杀气,却奈何不得他,只能忍气吞声地顺着梯子爬了上来。
看得出坑里是真的潮,岑默浑身上下都湿乎乎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的一般。但尽管如此狼狈,也掩不住他一身的英武和凌厉。
第一次如此正面的在地面上直面岑默,叶云归发觉对方身量比他高了足有半个头。单单是站在对方面前,那股压迫感都令他有些犯怵。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叶云归主动揶揄道“岑大侠武功高强,这还是第一次爬梯子吧”
岑默没理他,但目光已经染上了几分要将人碎尸万段的冷厉。
小归,你不该调皮,这会让他很生气。
“人的记忆都是有限的,我现在揶揄他几句没关系,只要别太过分,后头对他体贴一点,他就会把我的恶劣都忘掉。”叶云归道。
这是你的亲身经历吗满月问。
叶云归一怔,眼底闪过一丝落寞,但很快就掩下去了。
“我的衣服你穿可能有点小,只能委屈你将就一下了。”叶云归拿着给他换洗的干净衣服,带着他离开屋子,去了浴房。
好在去浴房不需要经过墩子和小羊的门口,只是要经过李兆和常东亭的门外。
但叶云归并未隐瞒二人,所以也不怕他们瞧见什么,只要二人别出门撞上就行。
他不知道的是,这会儿李兆和常东亭正趴在门缝上往外偷看。
方才叶云归吩咐墩子他们不要伺候的时候,被两人听到了,他们便猜测这要沐浴的人,应该不是他们殿下,而是殿下臆想出来的“岑默”。
两人想看看,殿下是如何和自己臆想出来的刺客相处的。
是牵着根绳子拽着,还是怎么着
直到叶云归带着岑默经过两人门口
岑默像是觉察到了什么,骤然顿住了脚步,转头看向了紧闭的房门。
李兆和常东亭吓了一跳,隔着门板都感受到了一股冷意。
好在叶云归反应极快,他一手攥住岑默手腕,半拖半拽地将人拉着朝浴房走去。
屋内的两人对视一眼,表情都很古怪。
“你方才看见了吗”李兆问。
“看见了。”常东亭道。
“你看到的和我看到的一样吗”李兆现在怀疑自己得了癔症。
“应该一样吧我看到殿下拉着一个男人,进了浴房。”常东亭小声道。
两人又对视了一眼,神情比刚才更古怪了。
作者有话要说 震惊前太子殿下竟然大半夜拉着陌生男子去浴房
今晚可能有二更,但是不知道几点,明早再来看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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