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黏黏糊糊的姜湛

    雨露期本应该多休息, 姜檐偏要与身体的意愿相驳,心里自然会很焦躁。

    坚持处理了七八份奏疏, 姜檐心头浮起躁意, 每每这个时候他便会挨着卫寂黏糊一会儿。

    最开始只是单纯枕在卫寂的膝头,后来姜檐开始在卫寂颈窝拱拱蹭蹭,再后来他学会亲吻, 将卫寂锁在自己的臂弯里,捧着卫寂的脸吻他。

    姜檐不太会亲吻,顶多就是含着卫寂的唇吮一吮。

    卫寂被姜檐摁在床角,后背抵着厚实的墙壁,四瓣唇相贴。

    用了一下午, 姜檐学会变换着角度在卫寂唇上来回轻轻地咬,将卫寂本就乌润的眸, 亲得更加水润发黑,眼底好似汪了一泓清水。

    卫寂的唇又热又麻,姜檐的气息兜头将他罩住。

    心口崩坏似的跳动着, 脑袋一阵阵发热。

    看卫寂快要喘不过气了,姜檐这才松开卫寂。他用发烫的脸去蹭卫寂的侧颈, 在卫寂青色的脉管落下一连串细碎的吻。

    卫寂怕痒似的缩了一下脖子,喉头颤颤。

    找到一个舒服的地方, 姜檐抱着卫寂不再动了,小声地叫他, “迟迟。”

    卫寂耳根麻了麻, 低低喘息着, 静待着姜檐接下来的话。

    姜檐却没有再说什么,靠在卫寂肩头黏糊了足足一刻钟。

    他那句迟迟并无实际意义,就像一头被顺好皮毛的大猫发出的呼噜声, 仅仅只是代表此时此刻很舒服,很惬意。

    等黏糊够了,姜檐面上不见丝毫烦躁,挨着卫寂继续处理公文。

    连一个时辰都捱不过,姜檐又会像方才那样黏过来,好似卫寂就是他的糖块,心情不好时舔一舔便什么烦恼都没了。

    这样的黏糊劲儿,让卫寂无所适从,耳根一直发热。

    好不容易度过雨露期,姜檐的身体恢复后还是有点黏人,总是趁着他俩独处时亲卫寂。

    不过姜檐的心情总算好了很多,不会时不时就莫名涌上一股躁意。

    先前姜檐派人去查赵振勉,如今总算有了一些眉目。

    赵振勉族中倒是有两个堂叔,但赵氏到他们这辈早已没落,没有哪一个会花闲钱买林献叔的真迹。

    不过赵振勉倒是跟常白郡一位姓吴的商贾走得很近,先前有一户周姓的人家,状告这个商贾强占田地,还打死周家的小儿子。

    周家一张状纸将姓吴的告到堂上,但最后却判了周家讹钱,周家的男人下了牢狱,田地也归了吴姓商人。

    巧的是这个吴姓商贾的许多田地,都在这次修建河渠所占的范围之内。

    姜檐让侍卫好好查一查姓吴的,还有那件蹊跷的周家案子。

    等侍卫离开后,姜檐跟卫寂商量这件事。

    他们俩不约而同都想到,前几日壶口县百姓来府衙鸣冤一事,还有另外县百姓去坝口跪求付明远。

    先前姜檐将壶口县两个村民留下单独问话,问的时候他倒是没发现不妥,事后才觉得有些不对。

    这么多人集结起来,从壶口县到州郡衙门告御状,赵振勉竟然没有阻拦。

    田大仁无意中透露过,他们来了衙门口,赵振勉只是口头斥责了两句胡闹,之后就去后院请姜檐出来。

    按理说朝廷下来的命令,百姓们若是怨声载道,有良知的官员自是会上奏疏替民请愿。

    赵振勉绝非是这样的好官,他是官场上那种常见的老滑头,先前甚至还试图贿赂卫寂。

    以他的脾气,州府的百姓来府衙告御状,他为了自己的政绩该极力压下这件事才对。

    赵振勉的态度透着蹊跷与古怪。

    姜檐冷声道“他若真想借百姓之力阻拦修行河渠,那绝对跟这个吴姓的商贾脱不了干系。”

    卫寂是酸儒的思维,脱不了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儒家思想。

    如今是太平盛世,君主贤德爱民,赵振勉身为臣下,就为了吴家那几千亩地不被朝廷征用,便要阻拦建造河渠

    卫寂感觉这太荒谬了,赵振勉此举无外乎蜉蝣撼树,因此他与姜檐持相反的看法。

    “臣觉得。”卫寂缓慢道出自己的想法,“他未必是在阻拦河渠建在常白郡。”

    姜檐不解地问,“那你觉得他为什么要放那些百姓来见我”

    卫寂说,“以臣浅薄之见”

    姜檐不喜他这样的自谦,皱眉道“什么浅薄你才不浅薄。”

    卫寂磕绊了一下,只好改了口,“以臣之见,他是想借百姓向朝廷施压,想要朝廷多批些银两给百姓补偿。”

    吴姓商贾在常白郡足有上千亩田地,便是每亩多补两石的粮食,于他来说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圣上批下这么多银子兴建水利,这并非一朝一夕下的决定。

    他宁可多补偿这里的百姓,也不会随便弃了这项大工程。

    赵振勉可能是捏准这点,因此才搞出这些事想从中获利。

    若真是如此,实在是可恨可气。

    饶是卫寂这个好性子都有些恼,姜檐却笑了,“若是如此那真就好了,几千亩田地按到百姓头上,一家能分到多少”

    卫寂很快反应过来姜檐这话的意思。

    “正愁找不到肥羊栽呢,他们倒是急慌慌把头伸到我刀下,这就叫天无绝人之路。”

    姜檐笑看着卫寂,“再多几头这样的肥羊就好了,一会儿让人查查州府大户商贾,还有这些门阀子弟们,朝这些肥的挨个宰一刀给百姓们补肉。”

    卫寂知道这办法很不妥当,但见姜檐眉目飞扬,盛气与辉争的模样,他的唇角弯了弯。

    看见卫寂在笑,姜檐停下了一切话语,倾身贴过来,飞快在卫寂唇角亲了一下。

    卫寂一愣,眼睫垂垂。

    姜檐抽身离开后,舔了一下自己的唇觉得不够似的,他又去亲卫寂眼皮。

    只是亲还不够,他还要问,“你这里为什么长了这样一颗小痣”

    卫寂哪里知道他为什么会长这样一颗小痣

    在姜檐没盯上之前,他甚至都没过多留意,因为他很少揽镜自照。

    卫寂眼睫被姜檐一次一次压下,一颗心简直要跳到喉咙,他抿着唇,小幅度冲姜檐摇了摇头。

    姜檐又忽然说,“我后肩也长了一颗。”

    卫寂愣愣地望着他,见姜檐有些别扭地接着说,“与你的一样,也是红色的。”

    先前姜檐没有说过这事,十之是这两日发现的,想到他在自己身上扒拉着找痣,卫寂的唇角再次弯了弯。

    姜檐像嗅到鱼腥味的猫,几乎是立刻发现卫寂在笑。

    似是猜到他在笑什么,姜檐有些羞恼地说,“我是沐浴时无意间看见的,不许你笑。”

    卫寂赶紧止了笑,一脸老实听训的模样。

    姜檐严肃地看着卫寂,“他们都说阴坤眉下痣,阳乾肩后痣为好,这是正经事,有什么好笑的”

    见姜檐一本正经,卫寂也不好问是谁说的,这话他是没听过。

    不想再惹姜檐生气,卫寂忙点头应和他,“臣知道了。”

    姜檐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又去亲卫寂的小痣。

    卫寂不大自然地垂下头,他抓住自己的袖口,眉下那颗痣越发鲜红,像一笔朱砂点缀在他眼皮,让卫寂看起来精致俊秀。

    到了晚上,卫寂要回自己房中时,姜檐板着脸特意叫卫寂等一等。

    说完他便进了里间,卫寂不明所以地立在原处。

    不消多时,姜檐只穿着一身素白的里衣走出来,见他松开衣带,卫寂僵在原地。

    姜檐褪下一侧的衣角,露出半个右肩,让卫寂看了一眼,又快飞拉好衣服,背对着卫寂说,“你回去罢。”

    方才一晃,卫寂的确在姜檐肩上看到一抹小小的红。

    意识到姜檐留他,只是为了让他看身上的红痣,卫寂又想笑了。

    只是嘴角还没提起来,姜檐忽然转头看过来,卫寂吓得赶紧拉平唇线。

    在姜檐的逼视下,卫寂不敢有异色,轻声道“殿下早些休息,臣先回去了。”

    姜檐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卫寂不再多言,绷着神色转过头,走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姜檐的声音,“不许你笑”

    卫寂也不知他是真察觉出什么,还是在诈自己,动作微顿,然后拉开房门快步离开了。

    姜檐追了出来,站在门口还在说,“不许你笑。”

    卫寂平素里寡言少语,行事也很稳重,是旁人口中只知道读书的书呆子,小酸儒。

    但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忍住不笑

    卫寂努力压下嘴角,回头去看姜檐,但那精致的眼眸在月下盈着碎碎细光。

    他说,“臣没有笑话殿下。”

    夜风吹过,树影在动,姜檐的心也在动。

    这一刻卫寂有没有笑话他不再重要,姜檐只想亲一亲他。

    赵振勉很敏锐,他像是察觉到什么,终日惶惶不安,几次来卫寂这里打探消息。

    不过他到底比卫寂多吃了十几年盐,若非卫寂心中有所提防,可能真就被他套去了话。

    见从卫寂这里得不到消息,赵振勉便不敢再贸然打听。

    他真是昏了头,不然怎么会信了吴胜良这个蠢货的花言巧语把自己弄到这等处境。

    赵振勉派人撺掇田大仁他们来州府上告,原本是想探一探这位少年太子的底,看他什么态度再作打算。

    若是太子不知事好哄骗,那就按计划行事,借着百姓这股东风,使朝廷妥协,拨下更多的银钱以作占田的补偿。

    谁知道吴胜良这个蠢货,竟嫌动静闹得不够大,让其他县的百姓去坝口闹事。

    幸亏这只是一场误会,若是真惹怒了朝廷,到时候鸡飞蛋打,还得搭上他们的项上人头。

    赵振勉与吴胜良在常白郡的所作所为,卫寂了解越多越觉得这俩人面目可憎。

    姜檐早已将此事上呈到京中,当日便将赵吴二人关押牢狱,正准备好好审一审,又出了一档子大事。

    南方多雨,自立夏后便下了两场雨,但都是小雨,淅沥沥下一日也没事。

    这两日气温骤降,常白郡临近的州府暴雨如注,河水水位猛涨,淹了两处小村落。

    淹的地方正好处于两个州府交界处,因此姜檐一早便得了消息。

    常言道,大灾之后必有大疫。

    洪嘉十五年时,南下便有过一场大疫,一连波及了好几个州府。

    因此明德帝继位后,对这等灾情颇为重视,就怕重蹈覆辙,让数万人白白丢了性命。

    姜檐身为储君,又得皇上宠信,拿着皇上的手谕就可以调动州府的驻军,放粮也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

    此事传到姜檐耳中,他便连下几道口谕。

    一是调兵,先控制住受了水灾的百姓,在平原扎营让其住下,省得染了瘟疫,再传染给其他村落。

    二是放粮,调过去一批粮食,护其温饱。

    三是召集两个州府的大夫与草药过去,担心真的爆发瘟疫。

    半日后,姜檐又下了一条命令

    不许水灾百姓饮河里的水,怕瘟疫沿着河传给其他人。

    这是姜檐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经验不足,想事自然有缺漏之处,但他已将自己所能想到的都派人赶紧着实去办。

    这等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依稀可见明德帝年少时的影子。

    第二日姜檐带上从州府调集的第二批粮食,准备去村落亲自看看。

    担心卫寂身体弱会染上瘟疫,姜檐留他在州府先审赵振勉一案。

    卫寂不放心姜檐一人去,刚要劝他带上自己。

    姜檐不见平时的孩子气,眸色湛湛,神色肃然,“危险的地方我不去,每日都会用艾草熏身,喝防风寒的姜汤。你我还没成婚,我不会让自己出事,更不会让你担心。”

    这时的姜檐不再是那个黏着他的撒娇少年,而当朝太子,未来的储君。

    卫寂望着这样的姜檐,想说的话都卡在喉咙。

    最终他什么也没有说,选择了相信姜檐。

    姜檐离开那日,一身玄衣,袖口收紧,革带封腰,骑着那匹红鬃马,英气中带着干练。

    卫寂亲自送姜檐离开州府,等人消失在长街中,他才回房在菩萨像前为姜檐祈求平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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