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幸是圈内有名的女演员,长相丰润漂亮,演技扎实,想跟她合作的人不少。
康心尧奇道“你不是也喜欢她吗她那部大地震颤我们还抢票看首映,影迷提问的时候你那手举得呀。”
陶南屿又看一遍那视频,嘀咕“她没点到我。”
康心尧“记仇了是吧”
陶南屿心里头有说不清楚的烦闷。她不愿细想“算了算了。”
康心尧笑了一会儿,捏捏女儿脸蛋正色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带阿姨骨灰回去,跟我说声,我和你一块儿去。”
“你那项目下周开机,还要照顾西西,我自己去就行了。”陶南屿答,“再说还没找到人。”
陶良女虽然回了一趟家,但她从未说过家乡的具体位置。那时候陶南屿年纪小,也记不清家里其他人是否提起过那遥远的某个城镇。
她许久不回家,和家里的亲朋早就断了联系,只有跟开牛杂店的老莫偶尔会聊几句。老莫热心,但他也没打听出来。
不仅要家乡的名称,还必须要更具体的地址。唯一的办法,是找到当年陪母亲回家的两位支教老师。
说来奇怪,当时离岛是三个人,回来的时候却只有母亲,两个年轻的支教老师不见踪影。
陶良女回来后,岛上剩余的老师们看望过几次。随着他们先后离开小岛,自然再也没人提起过陶良女寻亲这件事。
成年后的陶南屿回忆过去细节,渐渐意识到当时必定有一些突发事件。
母亲为何会突然打回电话她离开时不曾回头看陶南屿一眼,在家乡究竟是什么契机让她开始思念女儿
陶南屿被这些问题煎熬得夜不能寐。直到顺利拿回陶良女的骨灰罐,才有一宿安眠。
她一边四处托人寻找当年的两个知情人,一边投入到繁忙的工作中。复杂的感情并不是她现阶段的必需品。
乔慎的人生复写项目终于公布,与此同时,乔坚毅的行贿案也进入了新的阶段检察院正式提起诉讼。意外的是,乔慎却没再上过娱乐新闻头条了。
陶南屿仍跟乔慎见面,聊天吃饭散步,说些有的没的。乔慎跟她解释娱乐圈里位于顶点的只有极少数人,而真正有新闻价值的也正是那一小撮人。无论什么事件在乔慎这里都翻不起风浪,他习惯于冷处理,又是一贯完美、从无脾气,渐渐的,也就没人专程来拍他和他的“助理”了。
乔慎现在已经很习惯把陶南屿称为“助理”。就连被涂斯询问跟谁在一起,他也回答“助理”。
涂斯大吼“你有哪个助理是我不认识的”,声音响亮得陶南屿都能听清。乔慎只是耸耸肩“那有机会你们再认识一下咯。”
涂斯“乔慎你叛逆期啊你跟谁混一起”
乔慎挂断电话,夸张地无声说啰嗦。
陶南屿冲他摊手“我是助理你不给我开工资”
乔慎随手一指“走,去吃那个,以饭代资。”
陶南屿“那不是池幸上次被拍的餐厅”
走在她身边的乔慎穿着宽大的短袖帽衫,走路轻快,看起来像个脚下装弹簧的男大学生。他闻言五指蜷成松松的拳头,抵在鼻子下飞快一笑。陶南屿已经熟悉了他害羞窃笑时会不自觉低头,会用这样的手势遮盖无法压平的嘴角。
感到“有点可爱”也只是一瞬间。陶南屿追问“女神都要跟你一块儿拍戏了,你还十面埋伏全城寻人”
他们走在无人的斑马线上,初夏的风吹起一大片蔷薇花瓣,雪片一样飞散。陶南屿像踩着琴键,每一步都准确跨在白色纹路上。乔慎倒退着走,和自己面对面,在空气里拨开纷乱的花瓣,好仔细看清陶南屿的脸。
“就是要在还没正式见面之前先偶遇一次,等她进组,我们就会有更多的话可说了。”一聊到池幸,乔慎总是滔滔不绝,“你看过她的虎牙吗对吧,肯定看过。我好喜欢她剃头那一场戏,是真的剃”
相似的烦闷填充陶南屿胸口,但很快消失了。等乔慎伸手牵她跨过路边一小滩水,她才意识到自己开心地看乔慎说话,却根本没听清他说的什么。
这样的相聚一周大概能有一两次,全看陶南屿工作忙碌程度而定。
有时候林驭也会到场,拐弯抹角地跟陶南屿打听康心尧的事情,他开始对康心尧为何离婚感兴趣“怎么会有人跟这么好的女人离婚”
陶南屿“你猜”
林驭“是她出轨,还是他老公出轨”
陶南屿微微睁大眼睛,惊讶于对方竟然敏锐到察觉这样秘密的事情。
但她还是“你猜”
林驭气得瞪乔慎,从牙齿缝里挤出声音“你怎么跟这种人来往”
乔慎笑笑“你猜”
他再也没流露任何越界的企图。比朋友多一分,又比追求者少一分,始终精准地拿捏这段距离,不让陶南屿难办。
两个人都很享受现在的状态。双足是踩进水里了,但仍在浅滩。
大浪还未卷过来,无论他或她,随时都可以抽身。
“无拘”内衣的项目终于磕磕绊绊地开始。陶南屿上次不参与江以冬会议,江以冬便在缺少她这个主导核心的情况下强行开会,效果极其不理想。杨诺冷眼看了她几天,才找上陶南屿。
她并不是劝陶南屿屈服。“创意文案总监”这个位置本来就是陶南屿的,她不止一次往上提过,也得到了公司的初步承诺。空降的江以冬并不能让杨诺和陶南屿服气。
“做好这个项目再作打算。”杨诺说,“它可以成为你最精彩的作品,如果因为意气用事错过了,我会失望,你也一定会后悔。”
女性内衣往往强调舒适,这也是品牌名称“无拘”的用意。陶南屿花了很多时间去思索怎样为它找出更多的内涵。
“无拘”品牌方的方案需求里明确提出,这是一款面向年轻女孩的普适性内衣,追求市场占有率,因此在客户定位上要锚定1830岁的客户心态,寻找和品牌在情感上的连通点。
从漏水的出租屋抢救出母亲的骨灰罐,那一晚陶南屿和乔慎一样无法入眠。
但她想的是陶良女的事情。
她从未跟任何人说过那么多、那么具体的过去。乔慎是一个好听众,他让陶南屿敞开了自己。
陶南屿保留了一张陶良女的照片,是很久之前支教老师为她们母女拍下的。那时候陶良女精神状态很好,陶南屿反倒怯于看镜头,她用手挡住脸蛋儿,缩在陶良女怀中。陶良女抱着她,在初秋的太阳下笑得灿烂。
照片被陶南屿珍重地保管,读书时也随身携带,还找人修复过两次。那时候的陶良女头发梳得整齐干净,她还未回过家乡,但情况一天比一天好。那时候父亲出海务工,支教老师们的到来让陶良女有了喘息的机会。
陶南屿不喜欢自己的长相。她的眉眼酷似父亲,浓且冷酷,对镜时她会让她想起许多痛苦的往事。
为了冲淡这种不快的印象,她学着让自己眼神柔和多情,在这副躯体上重塑属于自己的神态。
鼻子嘴巴和下巴像陶良女,秀气尖俏。读书时脸庞圆润,有一个小小酒窝,现在清瘦了,酒窝也随之消失。
她想起母亲,越想心头越有火烧般的痛。起床脱了衣裳,她拧亮台灯,在镜子里看赤裸的自己。
她的躯体来自于母亲,也几乎跟母亲一模一样。
她们拥有同样的乳房,同样的子宫,同样瘦削的体态,手脚细长,淡茶色的皮肤上稀疏地点缀黑痣,线条从胸乳滑落到小腹、到腰间,凸起或陷落,收束或展开,肌肉与脂肪如此完美地凝合在她们相似的骨架上。
新鲜圆润的身体,从另一个女人体内形成、诞生,她们共享最秘密的秘密人类的,生命的渊薮。
陶南屿把手伸到背后解开内衣。扣子有点儿难解,她忽然想起自己的第一次。
当时的男朋友也是第一次触碰女孩的身体,又大胆,又紧张,手指抖得连陶南屿都要喊停。他和陶南屿面对面,试图迅速地解开女孩的内衣但他不知道那些简单的结扣如何在陶南屿背后连接成坚固的保护罩。
陶南屿只用一只手便挑开了内衣背后的两颗结扣。她轻快脱下最后一件衣物,在对方热切的注视中红着耳朵,不知该装坦然还是害羞。
她现在还记得一切结束后,对方要给她穿好内衣,在她身后努力研究内衣那奇特又不奇特的结构,发出叹息好有趣。
她忽然来了兴致,跟他描述内衣的好几种形态。那对男性是全然新鲜的知识,即便是现在,陶南屿想起那一幕都觉得好笑他们事后温存,聊的居然是内衣的结构。
紧接着,她想起自己的第一件内衣。
和大多数女孩不同,她的第一件内衣不是母亲给的,连穿内衣的方法也不是陶良女教的。
作者有话要说 不知道大家的第一件内衣是谁选购的呢我记得我自己的是妈妈买的,是小褂子一样的内衣。
谢谢冷杉的地雷;
谢谢酥丫丫、故城旧巷的营养液。
今天请大家吃池幸大美人也常去的餐厅的好饭好菜,哈哈,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本站所有小说均来源于会员自主上传,如侵犯你的权益请联系我们,我们会尽快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