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修霖从小到大还没受经受过这种待遇。
身为夏家的继承人,又有个上将外公,他想要什么没有。
从来没人敢忤逆他的意思。
正因如此,夏修霖才养成了这种不允许其他人越过自己的强势性格。
而此刻,他手仍因为疼痛而抽搐。
但夏以历却对此无动于衷,甚至就像死了一样,连个声音都没发出来。
这分明就是纵容了对方迄今为止的所作所为。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根本就没有虫族可以打,夏以历又踩着上位,凭借着自己的个人魅力成功结交了众多人脉,他有那么一个德高望重的外公,怎么会被他骑到头上来
要忍。
夏修霖深呼吸了一口气,用另一只手紧紧地按着自己受伤的手。
虽然疼痛已经消退了。
但所有仆人都看到了他刚才那幅狼狈的模样。
他从来没那么失态过。
夏修霖禁不住磨了磨后牙槽,手指捏紧了烟头,掌心仿佛还残留着对方指尖落在肌肤上的触觉。
“你到底想做什么”
郁诃“你在说什么”
话音落下,他眼底甚至带着一丝不解,“你很难受”
对方那双眼睑微微下垂,极其单纯无辜,好像逼问他的人罪大恶极。
不像是演的。
像朵小白花。
以至于夏修霖忽然产生了一丝错觉,自己真的冤枉了他,一切不过是他本人的问题。
“你”
他下意识想说话,但手指却忽然再次痉挛。
这一抽搐,险险唤醒了他的理智,让他的头脑再次清醒起来。
他刚才在想什么
怎么可能不是眼前的人做的。
既然特级巡查官没反应,那就说明对方和恶种没关系。
毕竟他们是不可能包庇的。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
眼前这人确实精神共鸣力极高,以至于能够扭曲空间,仅凭“想”就对他人造成伤害。
这倒没什么,他尝试后也能做到。
刚才他之所以着了道,不过是因为没有防备罢了。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被对方伤到。
而郁诃
没接受过系统训练却敢这么使用精神力,只为了争一口气,真不怕整个人被毁掉,蠢得可以。
“没什么。”
夏修霖心底一阵轻视,皮笑肉不笑道,“父亲,人既然接到了,该回去了吧。”
闻言,夏以历下意识看向郁诃,第一时间征求对方的意见。
后者没说话。
那就是同意的意思了。
终于
他长长地松了口气,语气卑微道“对、对,就这样,我们去看看您住在哪里,怎么样”
“您”夏修霖。
夏以历皱眉“有什么问题”
“”
问题到处都是问题。
尤其是他的语气,好像这是多么理所当然的事,父亲对儿子平时就要用这种敬称才对。
太他妈荒谬了。
余光中,夏修霖似乎看到那些仆人交换了眼神。
他已经能够想象出这之后他们窃窃私语、交头接耳的模样。
被这群下等人当成笑料,他心底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只能紧紧地咬着后压槽。
这群仆人倒好收拾。
就是其他人
先前夏以历为这个新来的孩子忙前忙后,那些踩高捧低的家伙不知道从哪听到了风声,居然觉得他的继承人身份受到了威胁,才会不知天高地厚地来挑衅。
他好不容易把这事压下去,绝不会让那几人再拿来嘲笑。
“我明天生日宴,有很多朋友会来,包括外公。”
夏修霖冷冷地说道,“到时候他怎么办别让人觉得丢脸。”
他说话毫不遮掩,根本没把郁诃放在眼里,不屑的意味很明显。
因为夏修霖知道,对方再怎么也得给外公几分面子。
毕竟他的生日会有很多有权有势的人来参加,其中大部分和外公都是老相识,夏以历插不了嘴。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
没有关系的人,寸步难行,只能毫无尊严地被踩在鞋底。
所以,尽管夏以历已经成功做到了外交官,也不会把脸撕破,将彼此的关系闹得太僵。
眼前这人但凡识趣点,就该知道自己才是他唯一的、有资格继承夏家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垃圾星来的、毫无背景的贱种。
他看到夏以历因为自己的话陷入了沉思。
随后,对方道“也对。”
意料之中。
夏修霖嗤笑了一声,正要开口,却正撞上了夏以历的下一句话。
“既然这样,生日宴取消吧。”
夏修霖
夏以历只是看向郁诃,任由谁都能看出其中的谨慎。
“您喜欢清净点的环境是么”
“还好。”
见他态度模棱两可,夏以历迟疑了一下,心底一时拿不准主意,“那您想开么”
先前如果不是夏修霖主动挑衅,郁诃根本懒得理他。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但刚才,他瞥到了夏修霖那张脸上轻蔑的表情。
就在同一时刻,他的脑海里闪过了资料上的那双极度不甘心的眸子。
对方从来没有来过这样的花园。
理所当然,他没有任何举办生日宴的机会。
非自愿选择而被生下来的孩子,可以不喜欢、不在乎、不管不顾,但不能肆意糟践。
既然夏修霖敢摆出这样的态度,就说明夏家平时是怎么提及这个孩子的,如何看不起他的身份。
怎么这群人都觉得靠关系了不起
郁诃本不想插手,忽然改变了主意。
“我想看。”他道,“开吧。”
闻言,夏以历赶紧说道“好、好,那就开”
“”
那就开
除了一开始说话找了点存在感,现在又被两人忽略,夏修霖直接气得要原地发疯了。
自己看都没被看一眼,这句话甚至是对那人说的
而他本人的成年生日宴,眼下能不能开,居然和他没关系,还得征求这个家伙的意见
“你”
“啪”
一声响亮的声音。
所有仆人顿时大骇,全都低了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生怕自己的眼珠子被挖出来。
夏修霖手掌用力收紧。
掌心方才没丢的香烟被挤的变形,心底的暴虐几乎要呼之欲出,却硬生生地忍住。
狗咬狗。
郁诃就像没看到两人的互动“什么时候走我困了。”
闻言,夏以历立刻回过神来,迅速走到了仆人的身后,那里停着一辆汽车。
夏家太大了,这里只是私人停飞地。
光走路当然不可能抵达庄园,所以他们会坐车去目的地。
郁诃走到车门,正要拉开门自己上后驾驶座,却忽然被一道身影挡住了。
夏以历收回了小心翼翼的表情。
他转过头,看向站在原地不动的夏修霖,表情忽然变得强硬,活脱脱两副面孔。
“开门。”
他的声音不容拒绝。
什么
开门
这是司机才做的低贱的活路。
怎么敢、他怎么敢
夏修霖深呼吸一口气,磨了磨后牙槽,浑身发抖,但最后还是不得不走到了两人面前。
他俯下身,拉开了车门。
内心的耻辱已经达到了顶峰,让他手都有些颤抖,强烈的不甘、愤怒的负面情绪将他淹没。
但下一刻,因为离眼前的人很近,他似乎闻到了对方身上淡淡的香气。
他意识不由恍惚了一下,听到了耳边传来的声音。
郁诃道“这是还给你的。”
闻言,夏修霖莫名打了个寒噤。
他恶心这种感觉。
自认为高人一等。
觉得所有事都会被轻易摆平。
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
只有让他体会一下被人用关系碾压的痛苦,感受到那股不甘心、不公平,才叫做一报还一报。
车内,一片死寂。
司机不敢说话,而副驾驶的夏以历更是不敢说话。
方才夏修霖犯了太多错误。
郁诃虽然似乎没多在意,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他内心异常不安、心脏狂跳。
那位邪神的血脉
会是这么好相与的性格
绝不可能。
夏以历如坐针毡,恨不得再抽夏修霖几耳光,才能解心头的恐惧和烦躁。
想到最高联邦调查局的要求,他试探地开口“我现在是您的父亲。”
他的意思是,想再和郁诃确认一下。
毕竟他要扮演这个身份,是为了让其他人不怀疑邪神有血脉这件事,表面功夫还需要做一下。
郁诃“嗯”了一声。
邪神的血脉。
听上去就麻烦。
既然要进首都军校了,他认为自己确实需要一个挡箭牌,免得其他人来干扰他要做的事。
在弄清楚里世界之前,因为邪神来找他的人当然越少越好。
闻言,夏以历顿时大喜。
太好了,这说明对方起码现在还不会弄死他。
不过有一件事,他还需要确认一下。
“那、那您以后是要准备叫我父亲吗”
话音才落下
“碰。”
一声巨响。
他骇了一跳。
受到惊吓,猛地转过头,看向右边。
一只死鸟不知何时,忽然撞在了他这边的车窗上,震得玻璃嗡嗡作响。
粘腻的血拖了很长一截。
和窗外寥错的黑色树影重叠在一起。
从尸身来看,这只鸟早就头破血流、死了很久了。
夏以历呆住。
这一段路没有树。
也不可能有死去多时的鸟。
他下意识地摇开车窗,头往外偏着看了一眼,想要再看看那只落在地上的鸟。
但就在他将头探出去的下一刻。
地上猛地升起了一张血盆大口,探出无数条藤蔓一样的血管,直接朝着他的脸袭击而来。
是恶种
这里怎么会有恶种
“啊”
夏以历惨叫出声,疯狂地往后退想要避开,却直接撞在了靠背上。
这一撞,他头晕眼花,视线却骤然清醒。
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眼前平静的一切,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
身旁车窗紧闭,根本没有被打开过。
无论是死鸟。
还是恶种。
什么都没有。
反倒是他刚才情急之下咬了舌头,差点咬掉,这会儿已经痛的说不出话来了。
怎么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你再想想
不好意思这章修改了有点久,所以更新迟到啦,抱歉,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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