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崔木蓉与太子的席位毗邻。
朱清砚君子端方,始终规规矩矩地眺望高台,一眼都不瞟她,而邻桌的崔木蓉好胜心强,他越不理睬她,她就越来劲。
崔木蓉有意卖弄见识“太子殿下,看这肢体动作,是西域传进的胡旋舞吧”
“嗯。”
崔木蓉继续点评“快速旋转,真真应了那句,舞急转如风。”
“嗯。”
崔木蓉斜瞥朱清砚“全是些庸脂俗粉堆砌的旋转旋转旋转,有什看头还不如回家看猪圈里的群猪乱舞。”
“嗯。”
崔木蓉
这敷衍的态度,激得崔木蓉瞪向朱清砚,却见他目光始终不偏不倚凝视一个点,无论高台上的跳舞人旋转去了哪。
崔木蓉顺着他视线看去,越过不算太高临时搭建的木质戏台,竟一眼对上斜对面坐着的裴海棠那张笑靥如花的美人脸。
崔木蓉讥讽道“都嫁人了,念念不忘有何用”
“嗯。”
崔木蓉气死了,这样都能“嗯”
确信他长了耳朵
一阵胸闷,趁自己肺没被气炸前,崔木蓉气鼓鼓地拂袖离开去外头透透气。
琴弦从郡主府取来了。
裴海棠点点头,嘱咐一名宫婢转交,一回头,瞥见裴珍珠接过琴弦双眸亮晶晶期盼登台献艺的样子。
脑海里不断回闪上辈子裴珍珠大放异彩的画面。
回身坐好,裴海棠下意识地瞥向身边的朱少虞,他正观望台上今科状元、榜眼、探花施展的七步即兴作诗,眼神带着三分欣赏,手指无意识地扣着诗的节奏在膝盖打节拍。
好雅兴
朱少虞敏锐地察觉她的目光,转头看她“郡主,有事”
裴海棠倾身他肩头,低声确认“四皇子,你是不是特欣赏有才学的”女子
朱少虞“莫非郡主更欣赏无才的”
裴海棠
“呵呵,这个提问确实好傻。”裴海棠拍拍尬笑的小脸蛋坐正身子,恰好这时瞥见对面的崔木蓉负气离席,裴海棠滴溜溜转了转眼珠,随后朝朱少虞扯了个谎,“我去净房。”
追出大殿,夜色下的冷空气瞬间将裴海棠包围,再次确认似的转身回望大殿,果真见朱少虞又凝神注视着台上的三位才子。
“果真爱才啊。”
裴海棠喃喃自语后,收回视线,开始在月色下的庭院里搜寻崔木蓉,很快在抄手游廊东头捕捉到她倚栏望月的侧影。
“棠棠,去解手吗”
肩头被人轻拍,裴海棠扭头看去,从大殿里窜出她最好的闺蜜,端王府的小郡主朱清芷,笑着点头“好啊。”
两姐妹并肩往抄手游廊东头那边的净房而去,裴海棠适时抛出话题,围绕着登台表演“幸亏名单里没我,学艺不精,真上台了多丢人现眼呐。”
朱清芷拧她小脸蛋,笑道“亏你有个多才多艺的堂姐,今年可是让你躲过去了”
两姐妹说说笑笑,从趴在栏杆望月的崔木蓉背后越过。
学艺不精
丢人现眼
崔木蓉敏感地捕捉到这八个字,嘴角浮起一丝冷笑“太子,你那么痴迷裴海棠,是看中她的脸吧今夜就让你瞧清楚美人皮下包裹的是怎样一个草包”
说干就干,崔木蓉迅速返回大殿,寻到掌管才艺表演的司仪,低声嘱咐了几句
待裴海棠重回席位,刚撩起裙摆落座,就闻得司仪笑道“接下来献艺的是武安侯府的大姑娘裴珍珠,古琴曲,江山多情。”
裴珍珠抱着三国古琴应声而起,迈着小碎步稳稳地登台,本就生得九分姿色,裹上孔雀羽毛织就而成的雀金裘,像一只开屏的绿孔雀站在台上惹人眼。
这时,崔木蓉突兀地起身开口“慢着”
裴珍珠脚步一顿,疑惑地循声看去。
就见崔木蓉面朝帝后高声禀道“若臣女没记错的话,这位裴珍珠并非武安侯府的血脉,乃是寄居的亲戚,连进宫赴宴的资格都无,更甭提登台了。”
大召国宴确有宫规,皇家血脉、公侯伯、以及四品以上官员之女在及笄当年必须登台展艺变相的选秀,若遇特殊情况,可由家中姐妹暂代。
重生前,裴海棠与大伯母一家亲厚,视裴珍珠如亲姐,她不屑登台,随手将名额转赠裴珍珠。登记的官员明知违规也不敢得罪小郡主,全盘照收。
此时此刻,被崔木蓉当众揭穿,指名道姓不够格,裴珍珠浑身僵在台上。
耻辱如冬夜的寒风,彻底将裴珍珠团团包裹。
事关裴海棠亲戚,高皇后看向宣德帝。
宣德帝看向裴海棠。
裴海棠在众人瞩目下起身,朗声辩驳道“皇舅舅,我家堂姐才艺了得,不想埋没了人才,先前才违规上报了她的名字。若是不允便算了。”
裴海棠说得轻巧。
裴珍珠抱住三国古琴的手却忍不住发抖。
高皇后看着裴海棠,笑道“小事一桩,本宫破例允了便是。”
这便是公然打脸崔木蓉,站在裴海棠这边了。
崔木蓉性子执拗,越是不认可她,她越要顶上去。
再说崔木蓉目的本就不在裴珍珠,泄愤般瞥眼太子,就朝裴海棠高声道“依我看,昭阳郡主活力四射,完全不符合特殊情况,怎可百般推却不亲自登台莫非,压根没有才艺能拿得出手不能吧。”
明显的激将法。
却让在场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射向裴海棠。
若裴海棠任性不应下,日后“无才”的臭名声怕是要跟随她一辈子。当然,闹出这么大动静,即便登了台,才艺不够惊世艳绝,日后也免不了被人挖苦才艺平平,乃空有美貌的草包美人。
可谓是登不登台都“两难”。
宣德帝微微蹙眉。
高皇后一看就懂,崔木蓉犯了宣德帝忌讳,忙给婢女使眼色,想法子让一根筋的崔木蓉闭嘴。
这时,朱少虞起身,郎朗开口“父皇,内子近日偶感风寒,眼下尚未痊愈,不宜展示才艺。还望父皇恩准,允她休息。”
裴海棠看眼朱少虞。
朱少虞在席面下方轻轻握住她小手,独属于他的体温一点一点透进她掌心,仿佛在无声安慰她,别怕,交给我。
宣德帝对及时护着裴海棠的四皇子添了一分满意,点点头“棠棠身子不适,自是不必强行上台”
崔木蓉很不服气,虽不敢公然顶撞宣德帝,却对裴海棠飞了记不屑的眼刀。
这时,裴海棠似乎受不住暗讽,终于开口道“皇舅舅,棠棠或可一试。”
宣德帝嘴里的话一顿。
朱少虞意外地看向裴海棠,同时,加重握住她手的力道,仿佛在宽慰她,不必强逞口舌之快。
裴海棠小手一动,反向握住他的大手,同时,朝他嫣然一笑“四皇子,我可以的,你坐在这里欣赏便是。”
说罢,裴海棠松开男人的手,在万众瞩目下出列,对司仪耳语了几句,便去后台更换了舞裙,款步上了高台。
同在高台上站着的裴珍珠暗咬内唇,一张美人面绷得僵硬,最后不得不抱着三国古琴灰溜溜下台。
“姐姐,请留步。”裴海棠突然开口留人。
裴珍珠转身望住她。
“跳舞怎能缺了琴师,若姐姐不嫌弃,还请姐姐留下为我伴奏。”
裴海棠一身彩凤红裙,像个女皇居高临下地盯着台阶下的裴珍珠。
琴师
是的,裴海棠是女皇般的存在,裴珍珠只配当女仆伺候她。
尽管屈辱,只是作配,裴珍珠还是珍惜这次难得的露脸机遇,很快调整好心态,重返舞台。
此时的裴珍珠哪里知道,一次作配,便是终生作配的命运。日后,不少皇亲国戚宴请,总是出银子聘请她前往弹琴助兴,俨然当作不入流的琴师看待。
提起来哪有尊严可言
回到当前,裴海棠给她指定了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窝着。
点名琴曲惊凰舞。
裴海棠身穿大红绣金凤凰的舞裙,像只凤凰傲然站立在舞台中央,单薄的舞裙勾勒出她曼妙的身躯让人浮想联翩,该饱满的饱满,该纤细的纤细,这样傲人的身材,便是静静伫立如雕像都够让人欣赏一整年舍不得挪眼。
更甭提,琴声渐起,她翩翩起舞以目传情,水袖翻飞间露出的那对娇目,如清晨水波一样清澈让人神魂颠倒1,便是九天仙女下凡也不如她
在场之人,无论男女齐齐痴迷了。
便是崔木蓉都给惊艳了双眼。
太子朱清砚双目一眨不眨。
朱少虞双眸晶亮,视线紧紧追随裴海棠的一举一动,薄唇不由自主地微张,显然看呆了。
直到片片花瓣坠脸,阵阵馨香扑鼻,众人才恍然回神,只见裴海棠急速旋转中,两条纤长水袖卷起宫婢捧来的一簸箕又一簸箕红梅花瓣,肆意卷向高空,纷纷扬扬,落英缤纷,似下了一场娇红的花瓣雨。
琴声戛然而止。
裴海棠手提裙摆,踩着铺满地的落红谢幕。
朱少虞站在席位上,目光紧紧锁住她,眼底盛满意外,显然,他之前从不认为傲气的小郡主体内居然能爆发这样惊人的天赋
她简直是为舞蹈而生舞蹈小仙子
“好”
“妙”
“精湛”
“棠棠,你简直是我大召国的瑰宝啊舞圣不过如此”
宣德帝激情昂扬,高调赞叹,刹那间赐给裴海棠“舞圣”的美誉。
高皇后从凤座起身,带头鼓掌。
霎时大殿内掌声雷动,全部为裴海棠而响
宣德帝骄傲地走至台前,朝裴海棠张开双臂,等着他的小舞圣投怀送抱。
裴海棠立即提起裙摆奔下高台,娇笑地扑进宣德帝怀里“皇舅舅”
宣德帝抱着外甥女,得意地傲视一圈大殿里的人,似无声地炫耀朕的棠棠真给朕脸上贴金呐
松开的那一刹那,宣德帝解开身上的龙纹明黄斗篷,亲手给裴海棠裹上“不能冻坏了朕的棠棠哟。”
裴海棠在宣德帝的催促声中,笑着前往后殿换衣裳,跨入珍珠门帘时,特意回头瞥眼裴珍珠,只见她抱着三国古琴正落寞地返回席位。
今夜,所有的辉煌独属于裴海棠一人,裴珍珠的琴音被碾压成了作配之物。
压根无人过多关注。
你想呐,一个是宝珠,一个是装载宝珠的木匣子,木匣子再雕刻得精美,撑死了能起装饰作用,哪个不长眼的会舍弃闪闪发光的宝珠,而执意狂捧木匣子
买椟还珠吗
裴海棠得意地从裴珍珠落寞的背影收回视线,伴随珍珠门帘的哗啦哗啦响,欢快地迈进后殿换衣裳。
在两个宫婢的伺候下换回自身衣裙,裴海棠一拉开房门,意外地看见朱少虞站得笔直守候在门口。
“干嘛”
“献给你,小舞圣。”
朱少虞说罢,从身后拿出一枝新鲜带露的红梅,双手捧到她跟前。
裴海棠嫌弃“才一枝啊”
朱少虞“似你,一枝独秀。”
裴海棠立马笑了,瞧,连上辈子被裴珍珠狠狠惊艳过的朱少虞,这辈子眼底也只能看得到她。
明明是两人同时在舞台,却认定是一枝独秀。
“算你嘴甜。”裴海棠开心地接过,微微低头嗅了嗅,香
两人并肩踱回大殿时,又有别家贵女登台,可裴海棠依旧是众人目光的焦点。
太子朱清砚自然不消说了。
崔木蓉则是恨恨盯住裴海棠,咬牙骂她“骗子”
“大骗子”
若非裴海棠路过游廊时故意说“幸亏名单里没我,学艺不精,真上台了多丢人现眼呐”,崔木蓉是绝不可能冒着得罪皇帝的风险,强出头将裴海棠逼上舞台的。
瞥见太子愈发迷恋的目光,你说崔木蓉心头得有多抓狂
除却崔木蓉,整座大殿里恨意最深的便是裴珍珠了。
裴珍珠指尖用力按着琴弦,险些将它深深陷入皮肉之中。
毁了。
全毁了。
原本凭借这次才艺展示能博得帝后青睐的,结果,风头全被裴海棠抢了。
忽地,一阵天旋地转,裴珍珠诡异地进入一片白雾蒸腾的幻境。
幻境里,一个身穿娇红衣裙的少女,在舞台中央拨弄琴弦,她纤纤玉指里流淌出动人的曲调,引得百鸟齐鸣,连雪花扑簌簌的坠地声都能和上她的琴音,令人叹为观止。
帝后齐齐赞誉。
皇帝当场赐予她“古琴圣手”的美誉。
台下观众追随她的目光,热情似火。
而台上那个少女微笑着转过脸来
竟是裴珍珠她自己
裴珍珠惊愕得张大了嘴。
幻境忽地碎裂,裴珍珠眼睁睁看着台上那个受万人追捧的“裴珍珠”一寸寸瓦解、消散。
“不,不”
裴珍珠双手捧头痛苦地低喊。
“妹妹,你怎么了”裴珏吓坏了,使劲摇晃她。
清醒过来的裴珍珠泪流满面,她显然明白她又一次进入了上辈子的幻境,幻境里她成功夺得了帝后青睐,而眼下的处境却是
裴海棠抢走了她的美誉
抢走了她的
“舞圣呸若没有裴海棠搅局,皇上肯定还会赐予我古琴圣手的美誉哥哥,裴海棠抢走了本该独属于我的美誉”裴珍珠嘤嘤哭着,突然昏死在裴珏怀里。
半个时辰后,裴珍珠在专供宾客歇息的撷芳殿东厢房里苏醒过来。
“哥哥,我没事,多睡一会便能安然无恙,你先回大殿吧。”裴珍珠恢复了一贯的温婉,躺在锦被里朝裴珏笑。
裴珏见她双眸清澈,果真恢复了,才放心地回了大殿。
裴珏一走,裴珍珠弯腰取来搁在床头柜的雀金裘。
只见上头烧出了几个窟窿。
是她从舞台返回坐席时,邻桌的侯府秦小姐一边讥讽她“连进宫资格都是求来的,居然还让你阴谋得逞登了台,可惜,再怎么登台依旧是个没任何存在感的边缘货”,一边点燃蜡烛吹着火星。
火星溅上雀金裘,立马烧出了几个难看的黑窟窿。
裴珍珠手指摩挲黑窟窿,嘴角忽地噙了笑。
诡异瘆人那种。
正在这时,房门从外头叩响。
裴珍珠放下雀金裘,起身赶到门边,拉开门一看,一个身披黑斗篷的高挑清冷的少女浮现眼前。
是崔木蓉。
崔木蓉跨进房门,随手把门给关上,冷声问道“裴珍珠,十万两的生意没忘了吧等会就行动。”
裴珍珠笑了“忘了祖宗,也不会忘却这等大事。”
两个受伤的少女,裴珍珠和崔木蓉相视一笑。
裴海棠,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
大殿里,酒过三巡,贵女们的才艺展示也在掌声中全部结束。
宣德帝“皇后,接下来是什么环节”
高皇后倾身笑道“泛舟湖上,仰能观赏灿烂的烟花,俯能打水漂、喂鱼,还能登岛游玩。”
宣德帝笑了“皇后有心了,都是棠棠的最爱。”
高皇后笑“还用皇上交代棠棠也是臣妾的命根子。”
宣德帝满意地起身,率后妃、皇亲国戚、群臣,浩浩荡荡奔赴太液池。
太液池位于皇宫正中央,月色下的太液池如一面镜子,亭台楼阁和天上圆月倒映其中,朦朦胧胧透着婉约之美,池中瀛洲、蓬莱、方丈三座岛屿耸立,似仙人般立在水中召唤帝后们快来游玩。
池边候着几十条巨大画舫。
一条条不算宽敞的木板,横架在甲板和岸边。
“棠棠,你舞艺何时这般出神入化了”前往途中,端王府小郡主朱清芷挽着裴海棠胳膊问。
裴海棠瞥眼身旁的朱少虞,心虚地拉她快走几步,咬耳朵道“这两年偷偷练的。”
“好哇,连我都瞒着”朱清芷脸蛋气鼓鼓的,她可是裴海棠最要好的闺蜜
惩罚般拧向裴海棠胳膊肉。
裴海棠
呃,这是上辈子被暴君朱少虞关押在郊外的庄子里时,实在无聊透顶,跟着一个宫廷舞师打发时间练的。不想她天赋异禀不到一年的功夫便登峰造极,当时舞师都连连惊叹“奇人,奇人也”。
事关重生没法子透露,好在朱清芷脑子简单好糊弄,很快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棠棠,快来”朱清芷牵住裴海棠小手,兴奋地向画舫奔去。
裴海棠原本走在朱少虞身边,不愿一再违逆闺蜜的心,便暂时撇下朱少虞跟她跑了。
作者有话要说 裴海棠啊啊啊啊,水好冷啊
朱少虞媳妇儿,不怕,夫君有谢礼谢过就热
裴海棠
谢礼跟冷之间有啥关系
朱少虞但笑不语。
1下章入v,明晚12点更新小仙女们,期待v后见到你们动人的小身影啦
2注释1翩翩起舞以目传情,水袖翻飞间露出的那对娇目,如清晨水波一样清澈让人神魂颠倒。此句非枝枝原创,改编引用自百度玉女舞霓裳翻译赏析,作者不详
预收一下枝枝接下来要开的新文,小可爱们收藏一发啦谁叫你们是仙女呢
重生后皇后想开了预收中
皇后裴妙是少帝亲上加亲的表妹,
亲是亲,却是把持朝政多年的太后强塞给少帝的婚事。
少帝隐忍多年一朝夺权,
立即囚太后、废皇后,任由贵妃磋磨裴妙致死,
是晋王匆匆率大军攻入京城,赶来破庙给她收的尸
一睁眼重回十五岁。
裴妙还是那个备受太后宠爱的天之骄女。
这次她想开了。
与其硬嫁给白眼狼少帝等着抄家灭族,不如早日怂恿太后废黜少帝,另择晋王为帝,婚后有晋王哥哥宠着,日子不香吗
裴妙傲然抬头“少帝哥哥,我相中了狩猎第一名的晋王,你瞧他如何”
少帝勒紧缰绳的手指一僵,
素来冷静自持的少帝黑眸沉沉,难以置信地盯着打小就痴缠自己的她“他不合适。”
她高昂下巴“我喜欢,他就合适”
一向自负的皇帝咀嚼着她的话,手里的缰绳碾了个稀烂。
s两世双处,男主是晋王
继妹非要逼我替嫁预收中
娘亲死后,侯府嫡长女夏青鸢成了小可怜。
继母虚情假意,继妹更毒,一剂药下去,她与继妹未婚夫滚了一夜。
替嫁后,夏青鸢成了家道中落的安国公府世子妃;而摆脱了穷未婚夫的继妹则风风光光高嫁成了太子妃。
心高气傲的夏青鸢委屈哭了。
不料,三年不到。
太子倒台,继妹大着肚子沦落成阶下囚。
而夏青鸢的夫君裴临风才是真正的狠角色,手握重兵逆袭成大都督,后来更是了不得,青云直上成为睥睨天下的帝王。
重生归来,夏青鸢表面委屈哒哒,内里积极替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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