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没完没了啊
林溪都被绕糊涂了。这玉佩是她的,那她怎么不能处理不是她的这些人为什么找上门
哦,反正什么都是你们定标准就对了。
“林彦,过来。”
高马尾绿衣少年正在投壶,放下手中箭矢飞奔而来。
林溪抬手一指“咬他”
“啊”林彦张大嘴准备去咬,发现很没这个必要,收起森森白牙改为举起拳头。
踏雪
跟着小姐就是长见识啊弟弟还可以这么用
萧闲自负身手好,并未把眼前少年放在眼里。
他勾起唇角,退后两步轻松地躲开,刚想伸手缚住对方,忽然觉察背后有阵劲风。
然后就被一耳光攒在地上。
林溪甩了甩被震麻的手掌,长松口气。
戏曲班子三个人的不够热闹,一定要凑四个人才够味是吧。
哦,那我是刀马旦,只打人,不打感情牌的。
她刚才好投入啊。找好了位子,找好了角度,抡圆了胳膊打下去的。
没等对方开口,林溪便抢先一步质问“你为何一直朝我这边挤”
萧闲脸上赫然印着指印。他摸了摸破了的嘴角,在流血。
男人压制不住的杀心,只恨马场太多人,不方便即刻动手杀人。
他声音冷然道“你刚才不站在我后面。”
林溪“是啊,没想到我躲后面你还往这边挤。”
箫闲“”
踏雪上前一步,护住了并不需要她保护的小姐。
“呸你个登徒浪子我们小姐可是闺阁在室女”
这边的动静,让周遭一圈人都凑了过去。
不得不说,林溪外表很有欺骗性。
她抱着胳膊站在那里不说话,便让人可以脑补出许多委屈。
众人纷纷用目光谴责登徒浪子。
“光天化日竟敢这么放肆这是谁家的啊”
“好像在回春堂的大夫。”
“苏姑娘也在这里,那应该是回春堂的人。”
苏漾漾在京城繁华街道开了家医馆,取名回春堂。
她一个人忙不过来,萧闲心疼师妹,便常常帮忙坐诊、抓药。
其他人是死是活,萧闲从不关心,坐诊只是方便他往觊觎,或轻慢师妹的人药里加料。
“我师兄不是这样的人”苏漾漾上前一步,红着脸分辨“是林彦先动手我师兄是无辜的”
林溪声音平静“只许你带着两个哥哥来找麻烦,不许我弟弟看不过眼”
苏漾漾“他们不是我哥哥。”
沈重霄出声解围“这位是苏姑娘的同门师兄,我和苏姑娘是投缘的朋友,林小姐慎言。”
林溪拉长语调“哦,原是误会一场。”
朝夕相处,为她杀人放毒的同门之谊。三天两头共处一室,对月长谈的普通朋友。
你们京城的人就是会玩。
沈重霄听出了对方话外的阴阳古怪气,有些恼怒。
当初船上相识,对方还温柔娴静,没想真容竟是这样的性子。
端王府上掌事听见小厮汇报,急匆匆地赶来查看。
心里更是叫苦不迭,眼下这几位都不好得罪。
信王贵为凤子龙孙自是不必说。
林小姐那位高权重的舅父,是他家主子一直想拉拢的人。
苏姑娘近来深得皇后器重,更是和许多达官贵人关系匪浅。
当今的中宫皇后是续弦继后,入宫多年未曾有孕,苏漾漾师从神医谷,她本身是女子,自然更擅长妇科。
传言皇后如今状态大为好转,苏姑娘被中宫奉为座上宾。
何况这位还心思奇巧,竟然想出法子让皇后在冬日,也能吃到其他时节蔬菜。
苏漾漾在城北搭了温室,引火升温,蔬菜在冬日的温室也可生长。
虽然有不少人诟病每日都要派人专门烧火照看,太过铺张浪费。可这些开销在世家贵族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反季蔬菜备受推崇,苏姑娘也成了各府座上宾。
掌事斟酌再三,小心翼翼道“林小姐是闺阁女子,也许这中间有误会,不过既然她不介怀,还请萧大夫先行离开,以免再造成误会。”
一堆人都不能得罪,那就要选相对影响小的。
再说自己也只是把人请走而已,不算处罚。
能爬到王府管事这个位置,没一个不是人精。
萧闲目光狰狞地看了林溪一眼,没有再说话,转身离开。
这个仇他一定会报。
苏漾漾替师兄委屈,瞪向始作俑者“林溪你太过分了我们又没有得罪你。”
转头看了眼沈重霄,都这个时候了,他竟能不出声帮忙。
失望之余追着那道背影而去。
沈重霄“现下林小姐是否满意”
今日是瑞王主办的马场会,他奉行低调行事,自然不能引起注意。
再者,他也觉得苏姑娘和她师兄关系太近了。
林溪别过脸,不想说话。
毕竟这很难评,我祝你们多活几天吧。
这戏曲班子散了,观众却没有离场,陆续有人打扰她心情。
国公爷如今无妻无子,他胞妹的两个孩子是他世上唯二的血亲。
不少人想联姻用作拉拢。
何况林小姐还生得仙姿绰约,娶了她不但能美人在怀还有益前途。
碍于刚才她打人的那一巴掌的玉伟,这些世家子虽然积极,却不敢过界。
毕竟登徒子脸被打肿不说,嘴都被打破、打流血了。
林溪懒得应付,借口要去更衣,往旁边人少僻静处走去。
大周近来十年风调雨顺,百姓能勉强活下去,世家王族都富得流油。
林溪早就听闻端王挥霍无度,平日作风奢靡,日用万钱也不眨眼。
可今天一见却还是大开眼界。
玉食锦衣不够,为了彰显富贵,瑞王竟差人用彩线穿上铜钱,绕了马场五圈。
这可是实打实的钱要知道一贯钱便可供寻常四口人家吃半年这里何止千贯万贯
林溪在心里笑了笑,这样的人也想当皇帝
活该你死得惨。
她弯下腰,一个一个捡起地上铜钱。
作为穷惯了的人,哪怕现在咸鱼翻身有钱了,地上有钱也忍不住要去捡的。
如果她十年前能捡到这些钱就好了。
这些钱能买好多灯油,兄长就不用夜间教自己识字念书才上点灯,他看书只点蜡烛。
一阵风吹来,林溪站直身体,戒备地往前看去。
她从尸山血海里杀出来,这一阵风送来了缕许久不曾闻到的血腥。
少年一身黑衣,沾了血的脸带着几分妖异,看着不脏反而出奇的鬼魅。
两个人擦肩,寒星似的眼睛看了过来。她有种仿佛被利刃射穿的错觉。
少年捂着胸口刚消失在了转角。那头有四五个人追了出来。
为首的小厮看见林溪,猜测她是哪家小姐,停下脚步问“今日有几位贵人的马车失窃,请问小姐可看见有人经过”
林溪装出胆怯的样子,指了相反的方向。
几个人没有犹豫,朝着她指的方向追去。
她可不是管闲事的菩萨心肠,只不过望见少年眼下的红痣,恍惚了下。
她兄长鼻尖也有一颗痣,多了几分缱绻,不至于太过清朗严正。
林溪记性向来不错,一眼就认出这位是那天树压倒墙后出现的少年。
那些追他的人,想必是公主府的人。
孀居的二公主,今年也不过二十六岁,在她当皇上的兄长面前很说得上话。
正儿八经的金枝玉叶。
很多男人想得到她的青睐,从而一步登天。同时,她的青睐也很难被拒绝。
不过刚才那个少年,瞧着就不是能任人揉搓的善茬
就看他和公主谁更坚持。
林溪未把这件事放心上,她把捡到的铜板收好,回到了女眷休息的亭子。
她坐下后刚喝了两口茶,又有人找上来了。
林老太太膝下的两个儿子,都未曾生出女儿来。
寄住在林家的苏漾漾是林家唯一姑娘,被几个隔房表哥娇宠着长大。
林哲嘉听闻今日苏漾漾被气走的事,心里很是不悦。
苏漾漾向来举止得宜,想必又是林溪挑起的。
作为林府的嫡孙,他很有必要约束同辈。到底是一家人,在外面闹成这样,岂不是让林家没脸。
他的堂兄在射箭场,林溪想了下可能会有利可图。
便起身随着小厮而去。
射箭场这边设了彩头,一群年轻男女比赛。
林哲嘉看了林溪一眼,面露不悦“和自己妹妹争东西,女子八雅就算你不能做到,但是至少要心胸宽阔。”
看着倒像有礼貌的样子,不想性情如此不驯。
刚才众目睽睽之下还动手打了人。
林溪“女子有八雅,君子有六艺,我真的很愧疚,不过想必堂兄一定是精通六艺。”
林哲嘉“这是当然。”
林溪谦虚求学“听说六艺里有射艺,堂兄既精通六艺,想必一定是箭术精通吧。”
林哲嘉点头“那是自然,这你就不懂了,射箭是我最好的老师,它教会了我谦逊、正视自己问题、以及专注的君子之风。”
林溪点头,你是真能装啊。
她勾起嘴角“既如此我也想求堂兄指教,不如兄长和比一场射箭”
林哲嘉有些意外“和你比一场”
“我输了一定好好和苏漾漾道歉,认真学习女子八雅。”话音一顿,林溪又说,“堂兄若不小心输了,可是要把东角楼街巷的几家铺子都给我。”
回春堂也在东角楼街巷,本来这都是她父亲的私产。
父亲死后便被林家收归了。
林哲嘉“我学习射箭已有三年,刚刚还拿了第一。你赢不了我。”
林溪“那正好,我见识了堂兄的君子之风,回头就去和妹妹道歉。 ”
林哲嘉没有说话。
“是堂兄先来,还是我先来”话音一顿,林溪声音拔高了些,“虽是自家兄妹,但说话还是要算数才好,今日的赌注烦请各位做个见证。”
来的姑娘样貌好,说话声音也好听,这又是别人家的热闹,周围自然一片应声。
林嘉哲没想过和林溪比射箭,但眼下一片起哄声里他有些骑虎难下。
转念一想,压一压她气焰也好。
他沉声道“你输了要信守承诺,以后和漾漾好好相处,不许再生事。”
林溪一脸乖巧 “都听堂兄的。”
她从前天天打猎射鹿,后来打仗射人。
连平时军中训练,骑马射的都是稻草扎的活靶。
好一个君子六艺,这些世家子弟不用去前线战场挣军功。所谓射艺,不过立正站着举箭。箭靶只是隔了六丈远。
相比男女主的戏曲班子,她可太喜欢堂兄这样的大好人。
大好人,一哄就上钩。
不要问她射箭是科目几,这都是必要谋生手段呢。
作者有话要说 林溪大好人啊善财童子啊比心
堂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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