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三十块钱就要了姜铁梅的老命了,跟她站一块儿的信徒们也都惊慌不已,他们亲手把钱放在红布下的,至少都放了几十块,钱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有人在场地四周到处找钱,有人哭天抢地地表示她绝对是心善之人。
初迎记录下了每个人的地址,对他们说大师是骗子,公安已经去抓人了,钱一定能找回来。
秦丹一直紧抓着春燕跟沈识峤的手,见初迎回来,夸赞她说“初迎,你可真机灵,反应真快。”
她有些愧疚,她是记者,敏感度竟然不及初迎,没意识到对方是骗子还等着揭红布,没想到初迎已经出手。
沈教授也夸她机敏。
初迎要保持谦虚,她说“我这不过是看大家纷纷拿钱,就多留个心眼罢了。”
回到家里,姜铁梅难过到差点背过气去,她还不信被骗,她说是她贪心,她反思着过往人生经历中不善的地方,一定是上天在惩罚她。
还是初迎的善良更纯粹,如果是初迎参与活动,一定能让钱翻五倍。
她像个病重将死之人一样虚弱不已地躺在床上,念叨着三十块钱,说她大限已到,起不来床了。
“哎呦呦,我活不成了,方戬能不能把钱给我要回来啊。一定是我心不够善,老天把钱收走了。”
公安跟方戬合力抓到骗子,把他们卷走的钱都要了回来。
吴朝晖觉得真没白来“方哥,这俩骗子踩过点对周围地形熟得很,溜得贼快,多亏你在,要不这俩骗子得跑一个。”
方戬说“听说你想让我媳妇写检查”
吴朝晖瞪大眼睛“来报案的是嫂子”
方戬说“是啊,是你说要扣她写检查是吧,吓得她非要把我拉来。”
吴朝晖摸摸后脑勺,笑着说“我不知道是嫂子来报案,要知道是嫂子我哪敢让她写检查,还得感谢嫂子我才能抓住这俩骗子,这样吧,哪个周日你们有空我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罪。”
随后他们谈起工作,方戬说“这两人可能在别处也有诈骗行为。”
诈骗情节严重的话,检察机关会整理证据对这两人向法院提起公诉。
吴朝晖点头“我们会进行审问。”
回到家,方戬给了他妈三十块钱。姜铁梅拿到失而复得的钱马上从床上弹起来,跟没事人一样,还阳恢复了生气。
她把钱死死捏在手里,庆幸道“多亏你们俩跟着去了,要不这么多钱都没了。”
方戬把她妈教育一番,然后说“妈,一下就被骗走一个月工资,咱们家真不能让你继续当家,说不定啥时候又会犯糊涂。。”
初迎说“对,妈,你年纪大了,社会发展的快,现在骗子层出不穷,手段也花样翻新,就是你时刻保持警惕也会防不胜防。”
方晋南是聪明人,瞅出这是敦促他妈分家的好机会,费劲唇舌好一通劝说。
方洪年也加入劝说队伍。
在巨大的内疚、自责和家人的重重压力下,姜铁梅如钢铁一般的意志终于土崩瓦解,同意分家。
方晋南听他妈松口,麻利地骑车去接陶芋,四十分钟后,陶芋被接回来,一家围坐在桌旁谈分家的事儿。
小两口屋里的家具物品都是他们所有,其余家具归老两口,饭仍在一起吃,两对夫妻每月各上交二十五块钱伙食费。
至于积蓄,两对夫妻各分六百元。
陶芋简直是痛心疾首,他们家人都那么抠搜,一直省吃俭用,还以为能攒下多少呢,没想到才分那么点“妈,就这么点钱是不是都给我大舅跟表弟了咱们要真算账的话,刨去各项开支,每人能分一千多吧。”
方戬夫妻交得多,每月有一百二,可她跟方晋南交钱的年限长,到头来才六百。
她以前怎么就那么糊涂,没想着分家这事呢。
姜铁梅想要摆烂,说“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家里各项开销多大,以后水费电费平摊,你们又今天要钱,明天要钱,还能攒下多少。”
初迎倒觉得只要能分家就行,扶弟魔婆婆没把钱全扑腾没了,还能分给他们各六百,已经谢天谢地。
完全超出她的预期。
陶芋说“妈,既然分了家,以后我们怎么花钱,做什么事您都不能干涉。”
初迎觉得大嫂就是她的嘴替。
姜铁梅说“我才懒得管呢,说的你们都多会过日子似的,我高低要看看你们能攒下多少钱。”
成功分家,就完成了初迎开出租车计划的第一步。
拿到钱的第一件事当然是去买自行车把方戬解放出来,另外再买个手表。
可最近方戬忙得很。
早上方戬感觉脸颊热烘烘的,一睁眼看到初迎那张贴近的白皙光洁的脸。
初迎伸手摩挲着他的下巴说“你胡茬都冒出来了,该刮了。”
要是以前初迎肯定会觉得他不修边幅邋里邋遢,可现在觉得这造型倒是有种颓废沧桑之美。
方戬被媳妇柔软的手摩挲得直痒痒,抓住她的手说“过几天要出差,不刮了。”
初迎知道他有时候查案要把自己乔装打扮一番,胡茬是特意留的,看他坐直身体穿衣服,初迎手心抚过他微刺的下巴,目光里满是欣赏“你看上去很性感。”
方戬环住她的腰咬她小巧的下颌。
媳妇之前根本不关注他的相貌身体,现在就像是个女色狼。
他边下地穿鞋边对媳妇进行批评教育“大早上说这些话干什么,晚上躺被窝里你怎么不说呢。”
等方戬洗脸的时候初迎才从遥远的记忆力扒拉出一些信息,这时会方戬应该是在办一个文物偷盗走私的案子。方戬极少跟她说工作的事情,还是他办了这个大案,有记者非要采访他,甚至到家里来堵他,初迎才知道。
“京柘寺。”初迎说。
“嗯”方戬抬头看她。
“你夜里说梦话说的,你说盗贼在京柘寺。”初迎说。
方戬点点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他最近通过抽丝剥茧,发现一桩与境外有勾结的盗窃文物案。本来以为狗剩只是想从百姓手里骗钱骗文物,掀不起什么大风浪,没想到这个案子还牵扯出文物盗窃跟走私。
但嫌疑人狡猾得很,供述了几个盗贼想要偷盗的文物单位地址,但根据他们排查,发现嫌弃人在说谎。
京柘寺就是他们调查出来的盗贼近期的目标之一,方戬边洗脸边想,不如他们先去京柘寺调查情况。
吃过午饭,方戬跟他师父郑天理准备出发去京柘寺,两人都要乔装打扮,让他们看起来像是去盗贼。
方戬平日里浓密黑发梳理得整齐,一根发丝都不乱,现在不仅把头发弄得乱遭遭,里面还掺了点草木灰,另外他还特意穿了身方洪年的旧衣服,蓝色裤子,灰蓝色褂子,衣服有点肥大,在身上晃荡。
师父郑天理又建议他把脸涂得黑一些,他这个徒弟相貌堂堂,论相貌跟气质绝对能代表检查人员形象,但扮演盗贼显然有点吃力。
方戬本来办理的是狗剩冒充皇族后裔古董诈骗案,没想到牵扯文物盗窃走私案,本来检察长说把这个案子交给他师父,可郑天理认为方戬有能力处理这桩大案,并且要锻炼年轻人,这桩大案就交给方戬。
能经办这样一桩大案,方戬自然很激动,而能否抓到这个盗墓团伙的头目,是这个案件的关键。
京柘寺位于怀柔区,师徒两人先坐公交到怀柔县城,又搭乘村民的骡车到京柘寺附近。
京柘寺是唐朝时期修建的寺庙,已经废弃多年,远远看去尖塔一片破败,不过有重新修葺开放参观计划,四周都被灰砖围墙围起来。
传说尖塔下的地宫里有佛骨舍利跟各种佛宝。
附近两公里处才是村民聚集的村庄,寺庙周围只有零星几乎农家。
他们在附近村庄转悠了两三天,发现这个地方真是来对了,确实有操外地口音的人在附近转悠,而且是两拨,就像他们能发现别人是外来人口,别人也能发现他们。
到第三天头上,就有人来跟他们借火。
来人问“兄弟,你们打哪来,你们也是来干活的”
郑天理掏出盒火柴扔给那人,方戬也把耳朵上夹着的香烟取下,叼在嘴里吊郎当地吸了两口。
他说“东北来的,我们最好各干各的。”
对方嘻笑颜开“那是自然,互不干涉。”
方戬在东北当过兵,一开口就是一股标准大碴子味儿。
对方的四川话却说得很蹩脚。
师徒俩就借住在离寺庙最进的一户人家,夜里飘了半宿雪花,他们一直凝神听着动静,到半夜方戬就听见围墙外有轻微的脚步声,然后就是一声闷响,有东西顺着围墙扔了进来。
随即是汪汪两声狗叫。
郑天理把手放在唇边嘘了一声,然后轻声说“肯定是那几拨人想把狗给药死。”
方戬早就跟借助农户说村子里的陌生人都是狗贩子,农户也听说古寺有宝贝,半信半疑,不过夜里还是听从建议把狗嘴给罩上。
又过了一两个小时,忽听寺庙方向传来砰的一声,农户养的狗随之拼命大叫,方戬师徒马上往外跑,翻过围墙进入寺庙,他们打着手电筒寻找,果然见古塔附近有个盗洞。
他们势单力薄不能打草惊蛇,很快就翻了围墙出来又回到农户家。
次日一大早,他们搭乘村里的牛车回县城,再搭乘公交回市区。
他们的工作是引导公安侦查,抓捕盗贼团伙是公安人员的工作。
接下来郑天理要召集公安、文物保护单位开会,方戬则要把见过面的三拨盗贼的相貌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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