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第十五章 荒谬的想法

    所有的现有修炼方法, 都需要灵力。

    尹萝磕灵丹的行为被医师禁止了,让她好好休养生息。

    “内里亏空比等闲外伤还难回复,表面看不出, 身子却要一日日衰败的。”

    医师苦口婆心地道, “小姐近日祸事连连,正是该安心静养。”

    尹萝乖巧点头。

    医师大大地叹了口气“上次施针, 属下已告诫过二小姐。这才过了多久哎二小姐,您年纪尚轻,人生还有许多可能。那计如微都能在医圣断言下活到如今, 您何必自暴自弃呢”

    正如每个被训的病人面对医生时不可避免的心虚,尹萝也无从辩驳,怂怂地被训。

    虽然她并没有自暴自弃, 正是要想着法子求生。

    医师其实说完就有些忐忑, 这话到底逾越了。

    见尹萝垂头丧气地沉默不语, 他又想起自己家的小女儿幼时犯了错也是如此这般, 不由得心软,多唠叨了两句“属下知二小姐生于世家,有向上之心,可人生于世,并不只有这一条路可走。纵然不去修道,难道就不能活了吗”

    当然能啊

    尹萝无比赞同, 可她受生死之挟, 其中缘由难以为外人道也。

    这不正多线操作各种路径,顺便加强自身力量嘛哪怕成不了天下第一, 能躲一下便多一分生机。

    “我若是能有计如微那样的本事,就不愁了。”

    尹萝不无艳羡地道。

    “话却不能这么说的,二小姐亦有过人之处。”

    医师略停了停, 道,“更何况,计如微最近也受了伤。前日他自南洲而来,在苍溧海上受了伤,说是眼睛不大好了。”

    尹萝一惊。

    “发生了什么事”

    医师摇头道“遇上了海中乱流,有个小孩子不慎栽到飞舟外边,母亲去救,两个人都要掉下去,计如微情急之下便扔了自己的护身法器,正要去救,但血腥气惊动了海底的玄龟,飞舟直接被掀翻了。计如微彼时没有法器在身,又用掩日衣罩住了所有人,自己的眼睛反倒被伤着了。”

    尹萝发了会儿愣,觉出不对

    “整架飞舟上就没一个能出手的修士吗”

    游戏设定

    苍溧海中有玄龟,东洲与南洲之间横渡此海,飞舟上修士的数量至少要占一半。

    即便这会儿游戏算是“现实化”了,从实情角度出发,渡海的飞舟上也不该全是普通人吧。

    “本来是该有的。”

    医师一言难尽道,“但现在是春季,南洲那边此时灵气最盛,修士们都不愿出来。掌舵人为了多跑几趟,又多少怀着些老手的侥幸心理,就这么把飞舟开出海了。”

    尹萝明白了黑船。

    “计如微怎么不用自己的飞舟”

    尹萝问。

    “我也不清楚具体。此事还是从前的同窗来找我求药,我询问病情时顺道听了一耳朵。”

    医师拧着眉做出回忆神色,“仿佛是他的雾隐舟在南洲不慎损坏了,他又急着赶来东洲,谁知正撞上了。”

    尹萝“”

    我好像知道计如微为什么急着来东洲。

    什么叫孽缘。

    这就是了。

    “您那位同窗,求的是什么药”

    尹萝不无小心地问。

    医师道“是斑斓竹。我早些年偶然得了一节,他知我这里有,但上次我就已经用在小姐的药里了。”

    尹萝“”

    每天一个犯冲小事件

    医师看尹萝仿佛神色郁郁,安慰道“我家是世代受雇尹家的,救治二小姐乃是本分。”

    他努力地扭转气氛,就近抓了件事来讲“说来,自计如微年过二十,那医圣便退出江湖,再不行医了。可见人说话,不能太过断然。”

    尹萝生生哽了一下,配合地点了点头

    “所言甚是啊”

    守二刚进门,就见尹萝和医师两人对坐着尬笑,以为有什么乐事,凑过去也跟着笑,等着听他们继续讲。

    医师奇怪地看她“守二姑娘为何无故发笑”

    守二

    “你和小姐不是在讲笑话吗”

    两脸懵逼jg

    “噗。”

    尹萝这下是真的笑了。

    医师开了方子去熬药,再三叮嘱尹萝在家休息、不要再吃丹药便告辞了。

    守二反手将门关上,欠身在尹萝耳边悄声道“小姐交托属下的事,属下已经打听好了。”

    尹萝“”

    等等,为什么要这么神神秘秘的

    而且我第一天见你的时候你分明不是这个人设啊

    这就是熟了之后的另一重人格吗

    守二从结论说起“除去一些英雄救美后以身相许的事,以及千鹤宗内的女修士,沈公子身边并无任何长久出现的女子。”

    可她玩游戏后期也跟着拜入千鹤宗了。

    尹萝试探道“有没有那种,跟他关系挺好的师妹”

    守二换了个说法“沈公子为人持正守节,广结善缘,在整个嘉虞都颇有声望,千鹤宗内更是无人不信服追随的。”

    准确来说,整个嘉虞和沈归鹤的关系都挺好。

    千鹤宗的师妹有一个算一个,自然在列。

    尹萝。

    也是。

    整个嘉虞境内几乎都是沈归鹤的友好派。

    曾有位来追求千鹤宗女修的富家公子对沈归鹤很是看不惯,直言这是个伪君子,人前举止如此不过是为了博得好名声,处处针对沈归鹤,使了不少绊子。

    后来却对沈归鹤尤为佩服,失恋了都是去找沈归鹤号啕大哭。

    尹萝记得自己当时挺不能理解,还问沈归鹤干嘛管他。

    沈归鹤列举了好几件发生过的事,论证这富家公子亦有赤子善心,直言“之前不过是误会一场,如今误会既然解开,他愿与我相交,我当以友待之。”

    富家公子没想到自己做过的那点事居然能被人看在眼里,还用来佐证他是个好人,嚎得更大声了

    “我爹娘总骂我是个废物,这还是第一次有人不是为了我的钱来夸赞我还记得我做过的事呜哇”

    当场化为沈归鹤的忠实迷弟。

    在旁的尹萝都被这倾洒而下的圣父光芒笼罩,心灵都被洗涤了,简直想把这场面送选修真界十大感动事迹她是不可能把曾经的对家接纳为朋友的。

    “近几年入千鹤宗的,比较”

    尹萝思索着描述,忽然发现自己能描述出来的特点都可能与其他人重合。

    在她心里,沈归鹤是特别的。

    但在沈归鹤的世界里,她这样的朋友也会有很多。

    尹萝端起茶杯掩住了表情“算啦。”

    她笑着对守二道“这次辛苦你了。”

    守二意识到了什么,回应的话都慢了半拍“这是属下的本分。”

    小姐能歇了对沈归鹤的心思固然是好,但看小姐这样,她倒先开始不忍心。

    “萧公子明日不是要来见小姐吗”

    守二找到了最佳转移注意力的方式,提议道,“小姐不妨想想,可以同萧公子一起做些什么”

    尹萝本来已经想好了一整套的约会流程,合理增进感情。现在被限制出门,原计划只能推翻。

    “在家能做些什么呢”

    尹萝支着下颌,歪了脑袋看向守二。

    守二“赏花对弈品茗论书”

    尹萝“”

    你好看得起我。

    要说下棋她也会一点点,都是计如微教的。

    不过她兴趣实在不大,学起来不用心,计如微大约看出来了,教得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她就拿这堪称入门级的臭棋篓子去对付沈归鹤。

    反正沈归鹤不会下棋。

    欺负他是足够了。

    外间传来人来人往的喧闹声。

    尹萝本以为是尹飞澜昨日派过来的那队新护卫,扒着窗户往外瞄,却是一眼望见了谢惊尘。

    她当即往后缩了半个脑袋。

    谢惊尘已经看见她,目光自她露出来的半截脸上掠过,仍专注望着侧前方。

    几名护卫正在分批搬东西。

    方位有些讲究。

    是在做结阵的准备。

    应该是尹飞澜的授意吧,还请了擅长阵法的谢惊尘过来。

    昨天送来的那些护卫也是毫无预兆。

    守二说都是她同期训练的人,沿着名字数下去,就能发现自守一以下基本都拨给她了。

    再喊一句“尹飞澜绝世好哥”

    “尹萝”

    “绝世好哥”带着熟悉的不爽架势如期而至,“趴在那儿玩什么下来好好站着。”

    尹飞澜方才听医师回禀尹萝的身体状况,慢了一步,过来便见着尹萝在窗户后面探头探脑,赶紧叫人下来。

    在不在谢惊尘眼前丢脸还两说,自个儿的身子都不晓得细致些,摔着了又是一桩伤。

    “兄长”

    尹萝丝毫没有被训蔫,反倒雀跃着招呼,即刻就要从窗前转到屋外来。

    尹飞澜想叫她跑慢点。

    当着谢惊尘的面,忍住了,只瞪了守二一眼。

    守二心虚地低下头,实则心里不以为意

    好歹她也跟随大公子许多年,究竟生气、高兴还是能看出来的。

    “多谢兄长”

    尹萝刚在尹飞澜跟前站定,就先发制人地定了调。

    尹飞澜原本的话直接叫她堵了回去,顺着她的话头道“谢我什么”

    尹萝眉眼弯弯地道“自然是该谢兄长什么,就谢兄长什么。”

    这话说得打绕。

    尹飞澜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

    “比如这个”

    尹萝察觉到了想躲开,奈何没尹飞澜反应快。

    被敲完后便默默地挪了步子,离尹飞澜至少有五步远。

    尹飞澜瞧得好笑,板着脸让她过来。

    尹萝捂着额际装没听见。

    僵持须臾。

    尹飞澜只好自己走过去,叮嘱她这几天不可外出。

    “医师都跟我说过了。”

    尹萝随着尹飞澜的步子往屋里走,回头看了眼庭院。

    谢惊尘好似完全没注意到他们这边,侧颜清冷,神情漠然。

    把客人晾在这儿没问题吗哥

    尹萝看尹飞澜走得那么自信,忍着没问。

    庭院中的侍从护卫们不动声色地对视,互相使着眼色

    这是咱们大公子吗

    好幼稚,好没气势。

    刚进屋。

    尹飞澜弗落座便在桌面“啪”地拍了一下。

    “我同谢濯商定了。他前来襄助,顺道为你设阵;我将定州港对谢家无条件放开一年。”

    尹飞澜没好气地道,“还看什么”

    谢濯能是什么好东西

    尹飞澜承认自己同谢濯谈事时存了几分试探的心思,谁知道这厮谈判起来毫不含糊,哪像是对尹萝有半分情意的样子

    今日相见,谢濯心无旁骛,就差拿柱香去庙里充和尚了。

    自家的傻妹妹倒好,走着走着还要回头看一眼。

    尹萝不知道尹飞澜的内心小剧场,从这短短地两句话听出了苗头

    “谢惊尘是不请自来的他为什么要来”

    尹飞澜固然不喜尹萝喊这个名字,还是道“他说接到了一封信,信中言明关岭大阵有异,不仅没有阻绝魔气,连书阁的阵法一同被人改了从未见过的样式。谢家素来对阵法研究颇深,天下阵法尽知,此行既是为了相助尹家,也是想见见所谓的新阵法。”

    “他研究得怎么样”

    尹萝急切追问,“又是谁给他传的信”

    尹飞澜白她一眼“我要是知道,还会绕着弯子同你打哑迷么”

    他顿了顿,又道“那阵法在外是新,谢家却早试验过,是另一种阵法的改良,只是一直没在外人面前用过。”

    尹萝反应极快“那岂不是说明谢家有内鬼”

    尹飞澜赞许地看她一眼,道

    “说不上是内鬼。谢家人太多了,这阵法算不得最精绝的那一类,旁系的子弟都能习得,从他们那里流出去的也未可知。”

    尹萝“但也不能排除内鬼的可能。”

    “是啊。”

    尹飞澜给自己倒了杯水,“所以谢濯才要留下来。”

    他们今早这桩总算是开诚布公的谈判,才能成功。

    尹飞澜喝了一口,发现这水甜滋滋的,蹙着眉停下动作望着杯中。

    尹萝以为他得阴阳怪气两句,谁知他随手放到旁边,转而提起另一件事“花池掘地三尺,没找到任何东西。”

    尹飞澜这个人,对妹妹好像是完全不藏着的。

    她先前不问、不表态,尹飞澜便是一副“这些事你不必知道”“你管好自己就够了”的态度,现在则是有什么就说什么。

    尹萝毕竟是游戏玩家,很多基础知识压根不像本世界的土著世家打小认真学习,好在她有个“幼年走丢”的buff,不知道也很合理。

    尹飞澜主动讲解起来“怨气滋生需要条件,由此导致邪祟。枉死不平之事堆积过重,便会生怨,改变一方灵气。书阁中的那具魔尸是变种,除去在将死时大量注入魔气,也可能是注入魔气后再接触了怨气所致。”

    后面这个知识点尹萝听都没听过。

    魔尸之所以叫魔尸,不就是因为魔气嘛怎么和怨气搭上的

    此刻门窗皆闭,尹飞澜还是瞧了眼窗外,才道“此事我也是偶然得知,如非有意钻研,不应当知晓这点。”

    尹萝懂他的意思了。

    这事是压根没告诉刚达成合作的谢惊尘。

    咱们世家之间主打一个互相防备。

    “并非所有魔尸都能以怨气增强实力,多会失败,十不存一。”

    尹飞澜道。

    尹萝“”

    不是,哥。

    怎么越说越吓人了。

    你说的那个钻研的人,是不是就是你自己。

    尹飞澜看出她的意思,不快地道

    “瞎想什么我是才在秘牢里试过了。”

    尹萝小声哔哔“关岭都快成筛子了。要不兄长早日把我嫁到萧家去”

    尹萧两家的婚事约定,要等着萧玄舟那边的修炼更上一层楼,加上尹萝接回来也没几年,尹家还想着多加教导,也需再养养她的身子,便将正式的婚期定在了三年后。

    具体日子届时再定。

    当然其中也不乏尹家自持世家,比之经商而起的萧家更为优越,这些时日要用来考察萧玄舟前景的缘故。

    尹飞澜“”

    他浑身散发着冷气盯了尹萝好一阵,压抑着口吻缓缓道“关岭北部的一个镇子前不久接连发生几起凶案,镇守那处的蠢货怕我责备,不敢上报,眼看瞒不住了才说自己找了压祟石以为能稳住情形。”

    尹萝恍然“事情这便串起来了。”

    “咱们家护佑关岭,境内生此横死大事,必会受到影响。自然,家中阵法结界有所疏漏,此后绝不会再发生。”

    尹飞澜一本正经地说着,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忽然摸了摸尹萝的脑袋,指尖抚过先前被他敲出红印的地方,他分明没用什么力气的,这样倒显得他在虐待妹妹了,“事情水落石出,别怕了。”

    尹萝被突如其来的摸头杀直接摸愣了,隐隐感觉尹飞澜说完这些以后,像是松了口气。

    尹飞澜这会儿情绪渐渐好起来,还能同尹萝开开玩笑“莫不是敲你一下就能把你敲傻了,怎么傻呆呆的”

    尹萝试图再挣扎“我不能早点嫁出去吗”

    尹飞澜收回手,脸上刚浮现的笑容消失殆尽“你就这么想快点到别家去”

    “总归是要嫁的,早些晚些也没太大区别。”

    现阶段从萧玄舟那里无法突破结婚日期,不如试试从尹飞澜这里下手。

    “没太大区别。”

    尹飞澜重复着这几个字,露出熟悉的冷笑,“确实没有。”

    他将那杯搁置的蜜水一饮而尽,重重磕下,拂衣离去。

    尹萝都没料到他反应能这么大。

    晚间守一领着人过来,说要将梧桐苑的人都带过去审问一遍。

    尹萝险些以为这是尹飞澜发怒的手段,而后便反应过来。

    与尹飞澜上次做过的排查和家中例行的背调不同,审问会测试人体内是否有邪气的存在,还会有接近拷问的流程,工程量完全不是一个档次。

    尹飞澜终于注意到这点了吗

    她还以为得再努力段时日,才能让他愿意挪动人力物力。

    守一拿出个红木盒子递给她

    “这是大公子给您的,是南洲运来的金丝蜜,清甜不腻口。二小姐若是尝着喜欢,记得派人来传话,下月家中商队去南洲,好多带些回来。”

    尹萝摩挲着盒子边缘“我以为兄长生我的气,不愿理我了。”

    守一控制住了表情。

    书房里。

    大公子一边吩咐着细查二小姐身边的所有人,一边说二小姐“狼心狗肺”。

    说了又认为不妥,改口说是“没心没肺”。

    转脸又让他把金丝蜜送过来。

    这些,二小姐还是不必知道了。

    尹萝抱着盒子道了谢,又问

    “兄长喜欢用些什么点心”

    守一很想说大公子不喜欢吃点心,但傻子也该知道这会儿应当说出个答案来。

    主家过得顺心,护卫们也能轻松自在。

    守一记起大公子曾在梧桐苑用过一块栗子糕。

    “栗子糕。”

    守一道,“大公子不喜太甜,二小姐可酌情少放些糖。”

    “好,我知道了。”

    尹萝笑眯眯地应下,叮嘱道,“请先不要告诉兄长,我想明日给他个惊喜。”

    “属下必守口如瓶”

    今日萧玄舟会来,栗子糕最好是早上做好。

    尹萝起了个大早,在厨房不甚熟练地忙活了一通。

    梧桐苑原来的人都被带走了。

    她身边除了守二,就都是那些精挑细选的护卫。

    就冲着这个安全感,也得给尹飞澜最完美的体验。

    尹萝在下方的垫纸背面藏了字没有现成的模具,她如今还做不到在糕点上刻字。

    护卫传话,说东厢的半妖想见她。

    尹萝这会儿没空应付姬令羽。

    她也知道姬令羽见她并非是出于什么爱意不舍,而是血誓和发情的作用。

    得不到满足的妖,在血誓的影响下,会承受血液经脉烧灼之苦。

    她本来不打算管姬令羽,谁让他抵挡不了诱惑,自己撞过来找她。

    不用白不用。

    却也不能耽误她的正事。

    “诺,把这个给他送去。”

    尹萝拿起多余的栗子糕,“我有事要忙,不能过去。”

    尹飞澜在曲宴亭。

    后方临湖,清波浩渺;侧方是争奇斗艳的盛放春景。

    “此等景色,堪配百花酿。”

    尹飞澜作为主家,自然要倒酒开词。

    对坐的萧玄舟与谢惊尘随着他一同举杯。

    玉杯碰撞清脆悦耳。

    萧玄舟浅尝辄止,笑道

    “十年上品。”

    谢惊尘垂眸静饮,并不评价。

    三人共聚此处,不光是为了赏景饮酒,自是要对近日发生而牵连的事做个交代。

    互通了消息,也更好行事。

    尹飞澜以为寒暄到这儿就差不多了,正要切入正题,远远地就看见尹萝朝这边走来。

    曲宴亭这段路有些难走,当初是硬生生辟了条路衔接曲明湖。

    尹萝低头专注看路,没有第一时间发觉亭中有三个人。

    尹飞澜频繁往后投去的视线几乎同时引起了萧玄舟与谢惊尘的注意。

    二人一齐回身看去。

    身着浅橘色留仙裙的女子手中提着食盒,谨慎又灵活地越过崎岖石子,半垂着脸看不清神色,脑袋上同色的发带柔软飞舞。

    如一只欢欣的鸟雀,蹦蹦跳跳地靠近。

    萧玄舟注视了尹萝数息,目光温然一如往常,琥珀色的瞳仁中缀了暖融天光,更显和煦。

    谢惊尘则在一眼后便移开,慢慢地饮着杯中剩下的酒。

    “尹萝。”

    眼看着人走近了些,尹飞澜立即用掺了灵力的声音去唤她。

    这时谢惊尘才再度将眼神放了过去。

    尹萝脸上的愉悦在抬首的瞬间定格。

    她很明显地停下了脚步。

    也就是这个动作

    尹飞澜本不觉得这个场景有多么不妥。

    他脑中却不合时宜地冒出一个荒谬的想法

    这算不算是,曾经的妹夫和将来的妹夫齐聚一堂,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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