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敢染 我只听程见烟的。

小说:敢染[婚恋] 作者:玉寺人
    如果放在平时, 对于程见烟的这个要求季匪一定是欣喜若狂。

    撩开衣服,不但能有些近距离接触,还能给她得瑟一下自己的六块腹肌, 但是现在

    他真的有点怕自己那道将近十厘米长的伤口会吓到他。

    类似于临时据点一样的医院并不很靠谱, 缝针也粗糙, 蜈蚣似的怪丑的。

    虽然季匪个人活得比较糙,但在面对程见烟的时候也开始介意起美丑来了。

    “呃, ”季匪拉着t恤衫的往下拽,含含糊糊的还想推拒“其实伤口有什么好看的, 你看我状态就行, 挺好的。”

    程见烟却根本不听他说, 直接强硬的拨开男人遮遮掩掩的手,拉高他的衣服。

    她动作极快,三两下就拆开了绷带上的结大概是季匪本来系的也很粗糙的缘故, 松松垮垮。

    盯着男人小腹上那道缝的有些斑驳交错的伤口,程见烟目光直直的发怔。

    “其实不怎么疼, 就是看着吓人, 真的。”季匪干巴巴地说了句,就想再次遮上。

    奈何程见烟把那柔软的衣服布料攥的非常紧, 几乎到他无法轻易拉动的地步。

    季匪怔了怔,干脆也就放弃自己这徒劳无功的动作, 任由她看。

    程见烟也没有观察太久。

    她轻轻吐了口气,找出家里的医药箱, 轻声问“有需要专门涂的药么”

    季匪盯着她垂下的长长睫毛“有, 在浴室的包里。”

    他刚刚还没来得及拿出来呢。

    程见烟转身,走去洗手间把他那个破烂到不成形的包拎了出来。

    里面乱七八糟的一堆东西,她没有多看, 找出药膏和绷带就准备帮着他上药。

    季匪长长的眼睫眨了眨,有些失望“你不翻翻么”

    怎么这么快就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呀

    程见烟已经拧开药膏挤在棉签上,半蹲在他身前帮他在伤口上涂药。

    听见他的问话,她头也不抬的回了句“翻什么”

    她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腹部,让人从骨子里泛起一种酥酥麻麻的痒。

    自己受伤的位置太别扭了,季匪微微一低头就能瞧见程见烟半蹲在他身前,脑子里不受控制的浮现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女人小心翼翼专心致志的为他上药,他脑子却想一些乱七八糟的的确不够纯洁,但确实控制不住。

    季匪修长的喉结微微滚动,垂在身侧的修长手指都不自觉的敲打着桌子为自己转移注意力。

    他微微仰头盯着天花板,轻声回答“包里有给你的礼物。”

    程见烟帮他缠绷带的手臂一顿,抬眸看他的眼睛里有着明显的讶异。

    “怎么很意外么”季匪笑了笑“出差回家都要给老婆带礼物呀。”

    这是部队里已经结了婚的成熟男人告诉他的。

    “你那算什么出差。”程见烟没忍住抬了抬唇角,垂眸避开他的注视,继续缠绷带“荒郊野外的,也能买礼物么”

    “唔,荒郊野外没什么礼物。”季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伸长手臂拿出包里一个盒子递给她“所以也没办法买什么精致的礼物给你。”

    “就带这个回来了。”

    他说的支支吾吾,倒是让程见烟有些好奇盒子里究竟是什么礼物了。

    迅速把绷带打了一个漂亮的结,她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躺着一个外形复古光泽幽暗的小型军刀。

    “这刀我之前一直带在身上,后来就放在队里宿舍了。”季匪看她盯着刀,便开口解释了几句“这次回队里顺便拿回来送你了。”

    “外形不大,握着顺手,你带着防身。”

    “就算一个人的时候碰到陈永刚那样的混蛋,也能应付一下。”

    都过去半个月了,季匪居然还把那个醉鬼的名字记得那么清楚。

    程见烟愣了下,忍不住失笑。

    “你要我随身带着一把刀么”她把这把瑞士军刀握在手里,仔细观摩“会很奇怪吧”

    “安全更重要。”季匪严肃道,顿了一下又看着她“这礼物是不是很蠢”

    但这次他的出差确实没机会给她挑个好礼物,等下次的吧。

    “不会。”程见烟把刀收了起来,认真地说“是我收到过最特别的礼物。”

    认真说起来,季匪送她的每一件礼物都很有意义。

    从棉袄到这把刀。

    帮着男人重新包扎完伤口,程见烟带着胶皮手套收拾碗筷。

    季匪站了起来,主动说“我来吧。”

    “病号有休息的特权,之后你来。”程见烟微微笑了笑“我不会客气的。”

    既然她都这么说了,季匪也没有继续坚持。

    他蹭到厨房边上陪着她,看着她刷碗。

    季匪很安静,只要他愿意,甚至连呼吸的声音都会变得很轻,丝毫打扰不到旁人。

    但程见烟还是觉得有点不自在。

    这种无声无息的家常式陪伴,更容易让人觉得难耐。

    “对了,你之前说。”程见烟率先受不住,主动开口打破有些旖旎的气氛“要去见家长”

    “嗯,是要去见的。”季匪抬了抬唇角“先去你家还是我家”

    程见烟想了想“去我家吧。”

    房青这两天已经在催她了,像是在怀疑她在说谎似的。

    “行。”季匪干脆的答应下来“去见见很让人头疼的丈母娘。”

    程见烟忍不住笑了笑。

    房青的确是个很让人头疼的存在,但季匪的难惹程度,可丝毫不亚于她。

    程见烟一直记得高中时教导主任对少年的评价

    “我上班这前后三十年,也难找到季匪这般让人头疼的学生了。”

    第一天一早,程见烟就带季匪回了家。

    虽然她已经说过房青不喜欢前去拜访的人带着礼物过去,但季匪还是坚持要买一些,在开车过去的路上经过商场,就下去买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什么老年人专用蚕丝被按摩枕,各种燕窝类型的保养品程见烟觉得他交了不少智商税。

    看着车后座塞的满满当当的一堆袋子,她有些担心。

    “我大一那年带着礼物回家,我妈把东西都扔了。”程见烟叹了口气“你买这么多,不是浪费钱么。”

    “唔,不错,知道帮家里省钱了。”季匪笑了笑,然后在她颇为无语的视线里坦然的说“只是有些钱该花得花。”

    “我知道,可是”程见烟嘟囔道“她又不喜欢。”

    “她喜不喜欢重要么我喜欢送才最重要。”季匪耸了耸肩,说的理所当然“第一次见老丈人和丈母娘,我这个当女婿的送礼物是我的礼数,至于他们喜不喜欢要不要扔了,我就管不着了,也没兴趣管。”

    程见烟微怔,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程程,人活一辈子,应该去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不是去迎合别人的喜好。”季匪趁着红灯的时候侧过头,琥珀色的瞳孔盯着她

    “除非那个人值得我迎合,讨好。”

    他目光清澈又深邃,像是有搅乱心神的魔力,让程见烟不自觉的心头乱跳,垂在膝盖上的手指攥住了背包的袋子。

    季匪见状笑了笑,绿灯时重新发动车子“丈母娘显然不值得咯。”

    所以他可以随心所欲,自己开心了就好。

    程见烟稍稍松了口气,心里多少是有点羡慕的。

    她一直都羡慕季匪生活的十分洒脱,无论是十年前还是十年后。

    实际上,他们是完全相反的两个人。

    比起季匪的率性而为,程见烟知道自己像是一个被厚重躯壳锁住的机器人。

    但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更会被他吸引。

    人总会被自己身上没有的特质所吸引的,这是定律。

    等车子停在夏竹小区的院里,两个人拎着大包小裹进门后,季匪也依旧是按照自己的性格做自己的。

    面对房青的冷面和阴阳怪气,他没有表现出来丝毫不适,全程都是坦然的笑眯眯,做好一个晚辈该做的事情,例如倒茶端水。

    有必要的时候,还会用公筷帮他们夹一下离得很远的菜。

    程家的餐桌从来都是像上坟一样冷清,多了季匪这么个人,反倒是热闹了不少。

    只是房青显然不适应这样的热闹,全程皱着眉,没有半点丈母娘欢迎新女婿的热络。

    程锦楠倒是很开心,不住的给季匪夹菜,两个人推杯换盏的喝茶他没勉强新上门的女婿喝酒,毕竟考虑到他们一会儿要开车回去。

    季匪待了一会儿就能感觉到,程见烟的性格和爸爸更像,细致体贴。

    虽然他们并不是亲生父女。

    但养育向来大于生育,这是季匪一直以来的观点。

    譬如从来没人说他和季长川或者陶倩性格相似,说起来,都认为他像姥爷陶致海。

    毕竟他是那老头一手带大的。

    季匪能看得出来程锦楠是个好人,好父亲,一顿饭的时间就能大概了解为什么程见烟会很尊重她这个养父,但有一点他很好奇。

    为什么程锦楠在刚刚看到他的时候,眼神中会闪过一抹类似意外甚至是震惊的情绪

    他们以前见过么

    一顿饭结束后,程锦楠趁着季匪去洗手间的时候把程见烟拉到阳台。

    “小烟。”他低声问“这个季匪是不是你高中时候的那个同学”

    “您还记得他啊。”程见烟一愣,随后下意识的抬了抬唇角“是以前的同学。”

    她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瞳孔有些微微放空的失神。

    程锦楠见状,沉吟片刻轻声问“现在还是很喜欢他吗”

    这个问题看似有点突兀,但他知道女孩儿会明白的。

    程见烟没说话,似是有些纠结的低下头,瓷白的牙齿轻轻咬住唇。

    正当两个人沉默时,程锦楠敏锐地听到洗手间门锁咔哒一下的声音。

    “好了,改天再说。”他拍了拍程见烟的肩膀“先出去。”

    吃完了饭,自然还要坐在沙发上聊一会儿的。

    房青吃饭的时候向来不说话,此刻才开口盘问起来。

    她瞧着季匪,用审问一样的态度问了他关于工作,房子的问题结果脸色越来越黑,显然是季匪的回答全部都令人不满。

    譬如什么在飞行基地工作,比较危险,婚后住的房子在地段并不算市中心的蓬莱区。

    房青听后,片面的判断出来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相矜贵,但貌似实际情况却是一般般。

    这般想着,她有些轻蔑和讽刺的看了一眼程见烟。

    似乎在说她自己找的丈夫也不过如此,还不如她挑选的苏轩。

    聊了一会儿,房青直接进入正题。

    “那彩礼这方面你打算给多少。”她抬了抬唇角“我们家小烟可是独生女。”

    “这方面还没有讨论呢。”女人的话攻击性很强,但季匪面色不变,只是笑了笑“您认为呢”

    “我当然认为我们家闺女是无价的。”房青有些轻蔑的扫了他一眼“但要的太多了,你应该也给不起吧”

    程见烟放在膝盖上的手指不自觉的紧了紧,强迫自己保持着淡定的面色。

    因为她知道,房青就是要她出丑。

    房青今天说这些话,并不会对她一个长辈有什么影响,因为她根本不需要季匪和季匪家里人的尊重。

    她就是想让程见烟过不好罢了。

    一般丈母娘明目张胆的要大量彩礼,男方家里有气都会发泄在女生身上的。

    但房青没料到的是,季匪并不是一个一般般的普通人。

    面对她的故意刁难,他脸色都没变一下,只是伸手拉住程见烟攥起来的手,光明正大的慢慢揉捏,笑道“您前面那句话说得对,程程确实是无价的。”

    “至于给不给得起,这个价格也只能她说。”

    “她说多少,我给多少。”

    程见烟心头震颤,被他握着的手都下意识的缩了缩。

    但季匪看似轻描淡写实际上攥得很紧,并不许她缩回去。

    “你什么意思”房青面色一变“是不把我放在眼里”

    季匪淡淡的反击“您喜欢怎么认为都可以,但我只听程见烟的。”

    房青气的胸口上下起伏,此刻也终于认识到眼前的男人并不是可以任她肆意揉捏的类型。

    简而言之,不是个软柿子。

    房青勉强冷静下来,重新挂起唇角那抹讽刺的微笑“可能小烟在婚前没和你说,她是有个表弟的。”

    “是我哥哥家里的儿子,但户口挂在我们家名下,所以给他买房娶媳妇的事儿,你这个当姐夫的需要负责。”

    “另外,我的身体不好,需要换肾,作为独生女小烟有不可推卸的抚养义务,所以你们夫妻每个月都得支付高昂的医疗费。”

    “房青”程锦楠忍无可忍的站了起来“你胡说什么”

    可惜,作为一个温和老实的男人,他在房青这里从来都没有震慑力。

    “我哪有胡说。”她笑了笑,声音有种阴测测的柔和“房赫的名字是挂在我们的户口名下,我们有抚养义务。”

    “那是当初为了你哥孩子上学方便才挂在我们户口这边,再说了,我们从来没说过要给他买房娶媳妇”

    “程锦楠,当初我哥可借给了我们不少钱,现在他们家情况不好,你打算过河拆桥么”

    房青打断他的话,自顾自地说“滴水之恩应当涌泉相报,我一直都是这么教育孩子的啊。”

    季匪多少有点再听下去就要吐了的感觉,受不了的插话

    “妈。”他自动自发的改了口,快速地说“出医疗费为您治疗是应该的,至于买房子”

    “我可没有当伏地魔的嗜好,建议您也改改,什么年头了,还当扶哥魔啊”

    程见烟和季匪的第一次见父母,是以被撵出家门为结局的。

    房青情绪激动,几乎要拿杯子砸他们了。

    最后不得已之下季匪才闭了叭叭个不停的伶牙俐齿,拉着老婆逃之夭夭。

    从小到大,程见烟不知道被房青撵出家门多少次,炽热的夏天,炎热的冬天,各种恶劣的天气下都有。

    女人情绪波动大,喜怒无常,一不开心就拿她撒气。

    但这是程见烟被撵的最开心的一次,甚至出门后都在笑。

    季匪见到她笑,还稍稍放心了一些。

    “你妈是怎么回事儿”他纳闷地问“哪有上赶着给哥哥家孩子买房子的”

    然后也不关心一下自己闺女结婚的老公是买全款房还是还房贷,弄的他都没有机会炫耀一下他都不用还房贷

    “我妈妈不在乎钱,她只是觉得提起钱会让我们不开心,所以就有这种想法了。”程见烟微笑着解释“一直以来,她的人生都是以让我不开心为目的的。”

    季匪微怔,忍不住的就有些心疼。

    究竟是吃过多少苦,才能把这种事都用无所谓的态度笑着说出来的

    “能跟我说说么,你是怎么想的”季匪没急着开车,而是在氛围颇好的当下直接问“如果你也想给你表弟买房子,那我可以送他一套当彩礼。”

    一个房子不是什么大事,要是让程见烟不开心并且持续性的心烦,那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结果程见烟听了,用看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你疯了”她直接了当的说“我要是有买房的钱,宁可捐到贫困地区也不会给房赫买房的。”

    季匪扑哧一声笑了,被她逗的。

    程见烟被他这声笑弄的情绪缓解,眉眼也柔和下来。

    在放松的状态中,一些不愿意被她回忆起的过去,也可以用很平和的态度诉说出来。

    “房赫是我大舅家的孩子,比我小一岁,因为我们家住在学区房的缘故,从上小学到初中那几年,他都是住在我家里的。”

    程见烟看着自己手腕上一道浅浅的疤痕,絮絮低语“其实很多事情都记不清了,但我妈对他比我对我好她对任何人都比对我好,也不是因为重男轻女的缘故。”

    “只是有一件事,让我印象很深刻。”

    是在程见烟上初一时发生的一件事。

    那个时候,她交到了初中时第一个朋友,是和她坐了一个学期前后桌的同班同学。

    直到不知道多少年后的今天,程见烟还记得那个漂亮女孩儿的名字,她叫姚嘉。

    因为性格有些内向到甚至孤僻的原因,程见烟从小朋友就不多,习惯了独来独往,交到了一个朋友都会很珍惜。

    开朗活泼又善良的姚嘉能和她一起玩儿,她觉得很庆幸。

    于是她犯了一个大忌讳那就是在房青面前展示了自己有朋友这个事情。

    夏天一个很炎热的午后,因为家里离学校很近的缘故,程见烟带着姚嘉回去避暑。

    可是好巧不巧的,房赫也带着同学回去了。

    仗着房青的偏宠,即便不是在自己亲爸亲妈家里,房赫也是十分威风又霸道惯了的,自然而然就带着同学占领了唯一的次卧去休息。

    主卧是房青的地盘,谁也不敢进。

    程见烟只好带着姚嘉去厨房窝着,两个小姑娘偷偷的喝凉水解暑。

    不一会儿听到房青从卧室里走出来的脚步声,她下意识的屏住了呼吸。

    “怎么了”姚嘉也不自觉的跟着紧张,小声问。

    程见烟比了一个嘘的手势。

    可过了几分钟,她们还是被房青从厨房里揪出来了。

    她扫了一眼怯生生的姚嘉,便死死盯着程见烟问“程见烟,我放在客厅桌上的一百块钱呢”

    一百块钱

    “我,我没去客厅。”程见烟下意识就知道她是认为自己拿了,脑子嗡的一声,僵硬的晃来晃去“没看到钱。”

    “你是说钱不翼而飞了,被鬼拿了”房青冷笑。

    “既然不是你拿,就是你旁边这女生拿的。”

    程见烟手心都攥出汗了,脸色苍白的一直摇头“不是,我们一直在一起。”

    “阿姨你胡说八道”姚嘉不是程见烟这种被打压着成长的女孩儿,她受到冤屈,自然要大声喊出来“你冤枉人,我没拿你家钱”

    “哈,什么样的人交什么样的朋友。”房青揪着程见烟的衣领,像拎鸡崽子一样把人提溜到客厅“就在这张桌子上,你敢说你没拿这屋子里除了我和你们两个,还有第四个人”

    “有、有的。”程见烟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说“刚刚房赫也回来了,他带了个同学”

    话没说完,就被啪的一下清脆巴掌声打断。

    “程见烟,你自己喜欢当小偷就算了,还要诬陷弟弟”房青红着眼睛瞪她,不屑的嗤笑“什么东西,果然天生坏种”

    程见烟脸都被打麻了,在姚嘉的惊叫声中,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侧头盯着房青倔强的反驳“我没说谎,我没拿就是没拿”

    “刚刚房赫就是回来了,姚嘉也看到了,你为什么”

    “为什么不问问她,对么”房青打断她,面无表情地说“因为她会和你一起说谎。”

    “程见烟,和你沾边的人,哪有什么好人”

    “就因为这件事,初中剩下的两年半,姚嘉没再和我说过话,我听到她和别的同学骂我妈是神经病。”程见烟从回忆里抽身,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我觉得她说得对,心里还有点开心,大概确实是天生坏种吧。”

    “其实这真的是一件很小的事情,可我妈从来没有问过房赫那天中午他有没有回家,坚定执着的就认为是我拿的。”

    “后来我问过房赫,他也没承认过。”

    但房青不至于做自导自演来构陷她的事情,她完全可以正大光明的教训她。

    所以程见烟知道,房赫一定是拿了钱的。

    即便是他偷拿了钱让她狠狠的挨了顿抽打,手腕上都留下一道藤条的疤,但男孩从来也没有半分愧疚的态度。

    “从那以后,我就很讨厌他。”程见烟细长的指尖不自觉的抚摸着细微的疤痕,喃喃道“我妈知道我讨厌他,所以故意这么说的。”

    一旁作为听众的季匪静静地看着她淡然的侧脸,薄薄的嘴唇抿了抿。

    那种刚刚就想帮她出气的念头,在此刻听到她这么无所谓的说出童年创伤时,鼓动的更加强烈了。

    “程见烟,你是在乎这件事的。”季匪冷静地问“在漫长的童年生活中,一定发生过很多类似的事,但你对这件事印象最深刻,是因为一直没得到一个肯定的答案对么”

    程见烟眨了眨眼,有些迷茫“我不知道。”

    她已经被房青折腾惯了,但的确类似于被冤枉的情况比较少,所以她始终好奇一百块钱的那次事件里,房青究竟知不知道她没拿这个真相。

    “既然把这件事情当做心结,那就去搞个明白。”季匪发动车子,修长的手指点了方向盘“你那个表弟家在哪儿”

    “房赫”程见烟微怔“找他干嘛”

    “找他问清楚,然后抓过来见丈母娘。”季匪唇角扬起一抹冷冽的弧度“看看她肯不肯承认错误。”

    承认十几年前,她无端的冤枉了一个小女孩儿,导致那个小女孩儿失去了朋友甚至不敢交朋友的大错误。

    如果房青不肯承认,那他会逼着她承认。

    他知道自己做的出来这种事情。

    季匪深深明白一个道理有些原生家庭带来的阴影是不会被时间慢慢治愈的,相反的,这些阴影会随着年纪增长变得越来越深重,压抑。

    甚至深入骨髓。

    要击溃这种坏情绪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忍着痛挖出来正视它,打碎它。,请牢记:,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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